(西幻)英雄归来 第15章 第 15 章

在金碧辉煌的餐厅内，艾莉希丝坐在那长长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餐桌主位上，两边则分别是巴克•阿法隆与海茵•赛德蒙，此刻三人都穿着正式的礼服。艾莉希丝本人也是第一次穿上宫廷礼服，这让艾莉希丝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虽然这一世并没有受过任何贵族礼仪的课程，但她此刻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差错，换上礼服后瞬间就充满了贵族气质。只是令巴克•阿法隆和海茵•赛德蒙感到不协调的是，艾莉希丝眼下的举止与他们是一样的，是的，艾莉希丝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的都是贵族绅士的标准举止。这令巴克•阿法隆不得不进一步承认艾莉希丝是英雄王转世的可能。

对于艾莉希丝的这一切举动，在海茵•赛德蒙眼中此刻则是溢满了激动与热情，与此同时，一种矛盾的心理却也在他内心发芽。从小到大直至现在，英雄王在海茵•赛德蒙心中都是高高在上耀眼夺目的偶像，从儿时喜爱母亲给自己说的英雄王传奇故事，到少年时因为传说产生兴趣跑去找父亲翻阅家中代代传下来的珍藏资料，再到继承王位后更进一步的接触到千年前真相的信息，英雄王的形象在他心中越来越饱满，也令他越来越着迷与憧憬。虽然对于他人而言海茵•赛德蒙对英雄王的痴迷是那样的不切实际，但他依旧在心里保持着这份纯粹的感情。甚至于在结界出事后不得不去求助平日很少来往的巴克•阿法隆，得到萨恩斯的预言，当他听到英雄王会再次降临于世的预言，内心浮上从未有过的狂喜，那种梦想成真的兴奋让他有了寻找英雄王转世的十足动力，可以说从开始寻找英雄王转世的行动，对于海茵•赛德蒙而言，这个行动的动力有一半是出于自身对英雄王的狂热崇拜，还有一半才是对于世界安危与不辜负那些冒死维护结界的近卫骑士们。甚至于内心深处对于因为结界破裂而让他能寻找遇见英雄王转世而感到窃喜，就算他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不应该的。

谁知命运弄人，寻找到的结果却是魔法学校的普通少女，看到那红宝石发光的那一刻海茵•赛德蒙心中的震惊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然而这也确实代表他找到了英雄王的转世，找到了拯救世界的希望，找到了从小的偶像。当艾莉希丝全是笼罩着金色光芒的那一刻，在艾莉希丝仅仅凭借最普通的光之箭毁掉岩石山的那一刻，海茵•赛德蒙就坚信，眼前这位普通少女就是传颂千年的英雄王转世。海茵•赛德蒙也感觉出艾莉希丝的魔力是与众不同的，虽然每个人的魔力感觉都不一样，但艾莉希丝的魔力里似乎潜藏着与他所遇到的所有魔力都不同的地方。而且之前听见艾莉希丝解开魔力封印的咏唱咒语，他竟然完全听不懂，似乎属于别种语言体系。就算知道她是英雄王转世，艾莉希丝本人依旧隐藏着太多未知。

尽管如此，自从艾莉希丝答应海茵•赛德蒙后，他便是已经全情投入的享受起与英雄王转世共度的时光。他要全心全意的服侍她，他要和英雄王一同战斗。一想到这，再坏的情绪也会消散殆尽。或许是因为艾莉希丝本人的打扮一直以来都未穿着明显的裙装，加上冒险后也一直是标准的冒险者打扮，虽然海茵•赛德蒙清楚的记得她的性别，也有考虑到性别的差异，但此刻看着穿着宫廷礼服，完全贵族少女打扮的艾莉希丝，他才真正意识到艾莉希丝与作为传说的英雄王的差异，真正理解艾莉希丝当初在芬利面前的发言。他眼前的艾莉希丝在作为英雄王转世之前是不折不扣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是还处在最美好年纪的娇俏少女，是喜欢毛绒材质和甜品的普通少女，她也会羞涩也会脸红，也会因为初次穿精美的礼服而兴奋又紧张。可艾莉希丝也同时切实的拥有着作为英雄王的灵魂与记忆，明明嘴上喊着亏本却总自发的做大大“亏本”的行动，服务他人，为他人安危着想，而且眼前她的举止是在他人身上很难发生的，一般人也不会男女礼仪举止颠倒不分同时做到如此顺畅。

海茵•赛德蒙发现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对艾莉希丝的看法已经无法恢复到过去，他无法将艾莉希丝当成普通的少女，更无法将艾莉希丝单纯的看做过去的英雄王转世。

“咳，艾莉希丝，那个你似乎用错举止礼仪了……”

同样也换上礼服的芬利打破了沉默，只是声音越说越轻，但还是在让人听清的范围内说完了。只是话音刚落，芬利就感受到了餐桌上其余人投来的视线，过于刺目的视线让他不由得转过头看向停在一边脖子上带着小领结装饰吃着用银盘盛着纯肉食物的猫头鹰亨利。

艾莉希丝方向刀叉，明显的停顿了下后，抬起头带着些许腼腆开口坦然道：“啊……的确……抱歉，这大概是无意识源自上一世习惯的举动吧。毕竟这一世我并没有系统的学过贵族小姐的礼仪，不过若是有人愿意教我，我很乐意学。”

艾莉希丝的话音刚落，海茵•赛德蒙就起身微微屈身鞠躬道：“我很乐意教授您贵族礼仪课程。只要有需要，我随时可以教您。”

巴克•阿法隆也开口道：“的确，艾莉希丝小姐是有必要学习下女士的礼仪。日后很大几率要面见国王。准确的说这次跟我上首都就很有可能去面见国王。”

“面见国王啊……这事放在一个月之前，我是万万想不到的呢。”艾莉希丝说着露出一丝纯真的笑容，这让已经回过头的芬利突然脸红了。

艾莉希丝开口问道：“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出发去首都？”

巴克•阿法隆微微勾起嘴角得意道：“只要您愿意，明天启程都可以。或者说，只要您决定何时出发，就能何时抵达首都。”

巴克•阿法隆的话音刚落，艾莉希丝就两眼放光的激动道：“哦？这是要动用十亲王专用传送阵啊！”

巴克•阿法隆解释道：“毕竟是事关首都安危，越早准备越安心。不过既然你们刚到这里，稍微休息停留两天也是可以。只是……你们现在也看到了今日的内海之都和往日不同。”

艾莉希丝立刻追问道：“是因为关于暗杀市长的传闻吗？”

“消息敏感度很高啊～是的，准确的说这传闻也是我让放出去的。原因，你们明天白天再去外面逛逛就应该能察觉到。”巴克•阿法隆说完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

在享受到真正亲王行宫住宿待遇的艾莉希丝，在雕花镶金大床上满足的抱着如同天使云朵般蓬松的被子打滚。这比之前在旅店内海茵•赛德蒙用魔法造出的空间更加舒适丰富。

艾莉希丝看着挂在一边镶着蕾丝花边闪闪发亮漂亮精致的宫廷礼服，感觉自己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从未有过如此的穿着，虽然不像其他女同学那样爱谈论购买服饰，但当漂亮的衣裙放在艾莉希丝面前并且让她穿上时，她也还是喜欢并享受的。一想到以后并不会有太多这样的机会，艾莉希丝还是感到一些小小的惋惜。

艾莉希丝就在傻乎乎的注视着漂亮礼服中进入了梦乡。

……

到处都是熊熊火焰，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人们在奔走，人们在逃离。

身体已经明确的传来疲累感，可不甘心与愤怒的情绪充斥着胸膛不愿意放弃，不愿意放弃。只要还有站立的力气，只要还能握住剑，就要战斗到最后。

……

黑暗……纯粹的黑暗……

火光……燃烧天地的火光……

有什么不可以原谅也无法原谅的事情发生了。

好像要看到什么不想看到害怕看到的景象。

……

艾莉希丝在那难以言说的心悸中惊喜了，发现自己似乎出了一身冷汗，心脏依旧跳的非常快。

自从遇到海茵•赛德蒙后，前世记忆的闸门就开始打开，不受控制也无法预测的一次次让她再次感受到不安。可她总是在心跳最快最害怕的时候醒来，似乎本能的维护着什么封印着某些记忆，或许那中间包含着她四岁之前的所有记忆。艾莉希丝从小就没有四岁之前的记忆，所有生活的记忆都起源于四岁，被养母收养的时候。最初的清晰记忆是养母温暖的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母亲，我会照顾你，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变得温暖舒适。不要害怕，已经安全了。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只可惜那样带给自己安全温柔的养母却还是在艾莉希丝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她不知道母亲是因为什么死的，只知道当她从村子的集市卖完鸡蛋回到家时候，就被告知母亲去世了，看到的是已经躺在铺满鲜花的棺材中安然闭着眼睛的母亲。一直以来艾莉希丝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母亲没有其他亲人，母亲虽然一直和善待人，但村里其他人还是因为母亲懂得魔法而对她产生畏惧，处于对魔法的畏惧，也同样不愿意与艾莉希丝多接触，他们很自然的联想到艾莉希丝肯定也会魔法，所以那时候没有人站出来说领养艾莉希丝。艾莉希丝原本想着独自靠着母亲留下的屋子与鸡养活自己，却发现这并不容易。直到找到母亲留下的信，才决定遵循母亲的建议去报考圣布莱茵魔法学校。

艾莉希丝在五岁的时候就清楚自己拥有魔力，也是从五岁开始母亲就教授她各种基础魔法，很多咒语。不过这些都只会在她们自己的屋内进行，母亲从一开始就叮嘱她不要在村民们面前展现任何魔法。艾莉希丝虽然不明白但也一直谨记着，直到她独自走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