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各种老实人 第4章 第 4 章

“艾里尔大人。”叫住他的是还在用力喘息的恶魔，他正是艾里尔刚进城时，那个摔倒在他身上的那个恶魔。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只是这很难快速做到，于是他只能趁着自己吸气的间隙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我叫，萨贝斯，艾里尔大人，我希望可以报答您的恩情。”

相较于之前，萨贝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的头发也像是被仔细清洗过了，虽然在满是硫磺味道的地狱里，艾里尔并不能闻到除了硫磺味以外的味道，但他还是觉得，萨贝斯的头发应该是用皂角清洗过的，会有皂角的余香。

眼前的恶魔比艾里尔见过的其他恶魔都要好看，按照天使的审美来说。

萨贝斯知道自己在天使面前的形象是他最清新的形象了，他不只是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清洗了头发，还给自己翅膀上的每一个片羽毛都给做了保养，只求他现在的形象可以覆盖掉他之前的邋遢形象。

刚开始洗澡的时候，萨贝斯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刚开始他只是在处理掉那两只恶魔和他们身后的势力时，顺便清洗身上沾着的血液，在清洗完那些血液之后，他就顺便又给自己洗了个头发，又顺便把翅膀也清理了一遍。

最后的最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一切繁杂的行动在他出现在艾里尔面前时，在他心里又变为了还好做了这些。

艾里尔并不知道萨贝斯之前去做了什么，他也不需要萨贝斯来报答什么恩情，那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于是，他拒绝了萨贝斯提出了要报恩的请求。

“你好，萨贝斯，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想，你有这个心就好，但是报答恩情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艾里尔虽然并没有接触过更多的恶魔，但是前辈们告诉过他，最好不要和恶魔近距离接触，即便对方看起来很弱小，他对萨贝斯有着一层并不遮掩的隔阂。

萨贝斯大概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很快就低下了头，和之前被那些恶魔欺负时一样，他颤抖着身子，很快地面上就多了两团被浸湿的范围。

眼看着眼前的恶魔开始无声的哭泣，艾里尔也迈不开步子离开。明明地狱的土壤上很难长出植物，但艾里尔还是觉得那两团湿润的土壤上长出了两条藤蔓，藤蔓缠绕在了他的腿上，让他不能离开，甚至连转身都做不到。

“哎，你别哭，我是真的不需要什么报恩，我知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好，所以你还是回家吧。”他想要劝萨贝斯离开。

只是听到他的话之后，萨贝斯的眼泪流的更多了，他颤抖着嗓子说:“我没有家了，之前被艾里尔大人救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要了要侍奉在艾里尔大人的身边，艾里尔大人，就让我留在您身边作为您的侍从，我从小就在为自己的生存所努力，所以很多事我都会做的，艾里尔大人，求你了。”

作为真言天使，艾里尔知道眼前这个恶魔说得全都是真话，这些可怜的话织出了一个从小就被欺负的弱小形象，光凭想象，艾里尔很难想到萨贝斯幼年时会遇到的事。

这可真是太可怜了。

但是，艾里尔记得前辈们的话。

“还是不用了，萨贝斯，我想你可以靠着你的能力去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这比来侍奉我要有意义很多，我也希望你可以那样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侍从。”艾里尔劝导着，他希望萨贝斯可以好好生活。

只是，萨贝斯却不这样想，他听到了艾里尔的话，在明白了艾里尔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同意他的接近之后，他拿出了最后的一个理由：“不知道您还记得那两个欺负我的恶魔吗？虽然他们是被您们给处理掉的，但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势力并不敢来对您们做出什么，所以他们把目标换成了我......只要我在外面被他们找到，他们就会把那些仇恨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艾里尔大人，求您了，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吧。”

萨贝斯的话是真的，艾里尔也因为这个理由，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萨贝斯上一次轻易就被欺负就知道，萨贝斯的力量比那些恶魔要弱很多，如果让萨贝斯一个恶魔在外面生活的话，很难想他之后会遇到什么，但......

艾里尔很是纠结，他既不愿和恶魔多接触，也不愿让一个可怜的恶魔在他眼前被欺负。

“求您了，艾里尔大人......求您。”

在艾里尔纠结的时候，萨贝斯不断地在他的耳边祈求着。

“好吧，不过我不需要你做我们的仆从，在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接触。”艾里尔转身朝着分配给他的院子走去。

萨贝斯跟在他的身后，但是并没有应声，等进了院子，他和艾里尔之间的距离远近可不是艾里尔说了就可以保持地住的。

分配给天使的院子有两个房间，还有一间浴室。艾里尔分别看了两间房间，他并没有提前抢占其中的一间，而是温和地问萨贝斯他想要哪间房间。

萨贝斯指着更小一些的那间房间，说：“我住这间就好。艾里尔大人真是心善，能够遇到这样心善的艾里尔大人，甚至还被艾里尔大人救助过的我是多么的幸运啊。”

这样夸张的夸赞在艾里尔的耳朵里环绕着，他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恭维，而且，这并不是多大的事，在天使之间，互相谦让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艾里尔红着耳朵想让萨贝斯别说了，只是萨贝斯的话在他能力的判断下，全部都是真的。

萨贝斯居然真的是这样想的，艾里尔即使再害羞也做不到让萨贝斯闭上嘴。

“我先去洗澡，你先休息吧。”

萨贝斯从天使天生存在的储物空间里找出了他准备的衣物来，在嘱咐好萨贝斯休息后，他前往了那个独自建在房间外的浴室。

地狱的浴室构造和天堂的不一样，艾里尔起先并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里的洗浴用品，在练习了一会之后，艾里尔才学会使用这里的洗浴用品。

只是，地狱的水都要比天堂的要热很多，即使艾里尔把水的温度调到了最低，他也还是被这热水给热出了汗。

勉强洗完，艾里尔换上了他带来的，天堂统一的服饰。

和他们来地狱时穿的那套一模一样。

因为布料很少，且穿的方式很简单，艾里尔很快就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这一天的行动不只是让他的身体疲惫，还因为见识到了之前没有见到过的恐怖之物，艾里尔的心里也急切地渴望着休息。

他囫囵地擦拭了两遍自己的头发，在确认头发没有那么湿润之后，直接走出了浴室。

只是，在他走出浴室之后，才发现本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萨贝斯正站在浴室旁边，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件被准备在房间的衣柜里的浴衣，看样子不是恰好站在这里的，而是在等着艾里尔。

在看到走出的艾里尔时，萨贝斯的眼神晦涩，只是，在艾里尔看向他时，他眼里又满满都是担忧。

“艾里尔大人，我看您来浴室的时候都没有带上浴衣，我怕您在洗漱结束后需要浴衣，所以站在这里时刻等待您的呼唤。”萨贝斯走到了艾里尔面前，伸手把浴衣盖在了艾里尔身上，“艾里尔大人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擦干，小心着凉了。”

只是走出浴室就被围上了一层浴衣，艾里尔感受着地狱着灼热的温度，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失灵了，不然他为什么会从萨贝斯的嘴里听到了着凉的话，又确认这话是真的。

不过，因为这也是萨贝斯的好意，他并没有拒绝这个浴衣。

但是地狱还是太热了。

艾里尔可以感受得到本来洗干净的自己因为这一层浴衣又开始流汗，天使的服饰本来就轻薄，这时候那些布料也全部都黏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萨贝斯，既然我已经换上了浴衣，那你就去休息吧，我也准备去休息了。”

艾里尔一边说一边把浴衣的领口扯开，他并没有完全把浴衣给拽掉，至少让浴衣挂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在他的拉扯中，浴衣最后就只剩下一点挂在他的肩膀上。

浴衣被扯开之后，露出了他身上几乎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那衣服沾在了艾里尔的身上，把他的身材很好的勾勒了出来。

轻薄的布料在吸满汗水之后就变成了半透明，让萨贝斯可以看到艾里尔身上平时不会露出的部位。

“艾里尔大人，”他咽了好几次口水之后才长开嘴说话，只是此时他的嗓音沙哑，仿佛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喝过水了，不过他并没有关注自己的异常，而是一直盯着艾里尔，说：“晚安。”

艾里尔并没有注意到萨贝斯的视线，地狱的温度真的很热，让他不断流汗，但是这些汗并没有时间滴落在地面上，因为它们只是在滴落的时候，就在半空中被蒸发完。

他抬头朝萨贝斯说：“晚安，萨贝斯，祝你有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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