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看着米迦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底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脸上却笑得愈发的动人。他没有再给米迦勒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低头,用一个掠夺的吻,封住了对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米迦勒在心底哀叹一声,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在劫难逃了。
梅丹佐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像是要将米迦勒肺里的空气都掠夺殆尽。直到后背猛的撞上坚硬的书桌,公文散落了一地,他才恍惚间意识到梅丹佐居然是和他来真的。
“等等,梅塔……公文……”
米迦勒偏过头,躲开他的吻,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没关系。”
梅丹佐的动作一秒钟都没停,一手扣住米迦勒的手腕,直接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衣袍。
“公文?我的副君殿下,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腰身一沉,眯着眼笑了起来,“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呃啊——”
米迦勒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抑制不住的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呻吟。他下意识的想蜷缩起来,却被身上的男人压制得动弹不得。
身下的书桌在两个天使这样剧烈的动作下发出一声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公文被扫落在地,雪片般的铺了一地。
米迦勒闭上了眼,但梅丹佐却没打算放过他。
“看着我,米迦勒。”
梅丹佐的声音含着情动时的沙哑,放缓了动作,吻了吻他的眼睛。
湿漉漉的触感让米迦勒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倔强地不肯睁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动了动,却就是不肯睁开。
“看着我。”
梅丹佐重复了一遍,神色颇有些不悦,像是要彻底把他碾碎在这里。
米迦勒终于溃不成军,被迫睁开了双眼。午后的天光毫无阻碍的透过窗,将殿内照得一片透亮。
也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身上的梅丹佐。
那个他熟悉的天使,那张他熟悉的脸。
棕色的长发因着剧烈的动作已然乱了,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深绿的眼此刻却燃烧着最热烈的火焰,几乎要将他也一起烧到融化。
白日的光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暴露无遗。这无所遁形的感觉比身体上的感觉更让他感到羞耻,白皙的皮肤迅速的漫上一层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梅塔……拉下窗帘……”
米迦勒偏过头,闷哼着请求。他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摊开在阳光下的祭品,所有隐秘的情动都无所遁形。
梅丹佐却在笑,听到米迦勒的话,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米迦勒抱得更紧。
“不。”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俯下身,用舌尖替他舔去了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我就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的副君殿下。”
米迦勒的脑子嗡嗡作响,身体在梅丹佐的掌控下不受控制的迎合着他,可心里却别扭得要命。他确实不是没玩过更过火的,在红海,洛斐斯那疯子什么花样没试过?
那血族偶尔就爱看他失态的模样,总会用各种手段逼出他最放纵的一面。可偏偏在梅丹佐面前,他就是放不开。
也许是因为梅丹佐是他名义上的伴侣,也许是因为梅丹佐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了然的戏谑,仿佛早把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透。
他不想在这天使的面前显得太不值钱。
哪怕他们早已结婚多年,连孩子都有了。
梅丹佐显然察觉到了他在闪躲,放缓了自己的动作,“放松,米迦勒,这里只有我。”
可这温柔反而让米迦勒更加的无地自容。天使屈起膝盖,不轻不重的顶在梅丹佐的腰侧,脸颊红得要滴血,海蓝色的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汽,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要做就做!别废话连篇!赶紧做完拉倒!”
梅丹佐被踹得闷哼一声,却不怒反笑。他低下头,珍视的吻了吻米迦勒微微红肿的唇瓣,“对我这个正牌伴侣都这么不耐烦,要是哪天我不是了,你岂不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米迦勒被他这话气得直翻白眼,喘息着反驳,“哼……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到那时候,我觉得跟你偷情……还更刺激点……”
梅丹佐一挑眉,动作不停,“所以这就是你当年和路西法在一起的时候,还总赖着我的原因?偷情够刺激?”
米迦勒一僵,眼睛睁大了几分。
“那现在呢?”
梅丹佐吻了吻他,嗓音倒是轻柔得像是在说情话,身下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又重又深,“现在我成了正宫,你又要和谁在一起才刺激?路西法?还是别的什么人?”
米迦勒被他激烈的动作搞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破碎的呻吟不断的从唇边溢出,尚还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明显不服气。
“有,有本事……”
米迦勒喘息着,试图找回主动权,“那你别当我伴侣啊!”
“那我可舍不得的。”
天使似乎哼笑了声,把怀中人的身体往上抬了抬,逼得米迦勒又是一抖,“我可是很珍惜每一个能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时刻。”
……
过了数个时辰,殿内激烈的声响终于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米迦勒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又酸又软,尤其是腰腿处,几乎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他撑着差不多散架的身体,从那张饱经摧残的书桌上下来,脚刚沾地就是一个踉跄,幸好及时扶住了桌沿才没摔倒。
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袍,沉默的往身上穿。天使白皙的皮肤上,从脖颈到胸膛,再到更隐秘的地方,遍布着梅丹佐留下的吻痕与指印。
他冷着一张俊脸,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但那条紧抿的唇线无不透露出他此刻的不悦。
梅丹佐餍足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看着米迦勒满身的痕迹和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多少还是有点理亏。他自知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不仅白日宣淫,还是选的这种地方把他折腾得够呛。
他凑了过去,从身后环住米迦勒的腰,亲昵的蹭了蹭火天使,“还在生气?”
米迦勒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没好气的用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力道虽然不重,但已经足以表达出他的不满了。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梅丹佐闷笑了声,说出口的话跟哄孩子一样,“是我不好,下次不会在书房了……下次位置你来选好不好?”
米迦勒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抱着了。他其实并非真的有多愤怒,更多的其实声羞恼。梅丹佐这般放低姿态讨好,他心里的那点别扭也就渐渐的散了。
他侧过头,横了梅丹佐一眼,“哼,信你才有鬼。”
这话一出,两个天使之间的氛围也就随之缓和了下来。梅丹佐知道,这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揭过去了。
两人这一番颠鸾倒凤,折腾得着实不轻。来铃兰宫的时候还是午后,此刻却已经是傍晚了,天空隐约已经暗了一大半,预示着晚饭时间到了。
米迦勒慢条斯理的系着衣带,最后还是忍不住就着这事阴阳怪气了两句。
“梅丹佐殿下真是好精力,从日上三竿一直到日落西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在完成什么艰巨的任务。”
梅丹佐闻言,一点也不生气,绿眼睛里盛满了愉悦。他伸手帮米迦勒理了理头发,给他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从善如流地接话。
“能和副君殿下共赴**,自然是这天地间最紧要的任务,时间长些,方能显出我的诚意,不是吗?”
他这副油盐不进甚至反而引以为荣的样子,让米迦勒都一时语塞,只能又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了句。
“厚颜无耻。”
“走吧。”梅丹佐笑的跟压根没听到他骂自己一样,自然的牵起米迦勒的手,“折腾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让他们准备了你爱吃的。”
米迦勒冷着脸,身体却诚实的被梅丹佐牵着往外走。
“累死了,浑身跟散了架一样,没劲,不想吃了。”
梅丹佐从善如流,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腰身,将大半的重量店铺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没关系,待会儿我喂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少来这套。”
米迦勒嘴上嫌弃,但身体却放松的倚靠着身旁温暖的躯体,任由他半搂半抱地带着自己走向餐厅。
……
进入餐厅落座后,侍者们很快就把菜肴送了上来。当看清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时,米迦勒的神色不由得有些讶异。
清蒸的鱼鲜嫩无比,微辣口感的炖肉香气扑鼻,甚至连餐后甜点都是他最近偶然提过想尝尝的坚果蜜饼。
每一道菜,无一例外,都是他平日里的心头好。
显然,梅丹佐是花了心思的。
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米迦勒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在食物的香气中还是不知不觉的消散了大半。
梅丹佐将他的这点变化尽收眼底,眸中笑意更深,亲自盛了碗汤,试了试温度,才放到他的面前。
“先喝点汤暖暖胃。”
米迦勒起初还嘴硬不肯让梅丹佐喂,但在对方锲而不舍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半推半就的被投喂了不少。消耗过度的身体在得到食物补充后,疲惫感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餐毕,侍者撤下残羹,换上了红茶。两人就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天界事务。
不过多久,当杯中的红茶见了底,米迦勒便放下瓷杯,站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明天,他可还要去神殿开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