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咒回]看看今天又迫害了谁 第37章 全面沦陷（中）

食用提示：

* 万圣节人外企划，电影《战栗黑洞》AU，克系

* 把疯狂带进现实外神5 ×逐渐崩溃麻木虎子

* 虎子中心描写，外神5=人类五条悟

* 梗概：吉野顺平是个小说家，也是私家侦探虎杖悠仁的好友。某天，虎杖收到顺平出版社的“求助”，决定要找回失踪的顺平，取回小说最新的结局。于是在奇怪的梦境和小说的暗示下，虎杖和顺平的编辑五条悟，共同前往一座奇怪的小镇调查，却意外发现这个小镇正一点点上演书中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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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昏黄的教堂，他听见心脏鼓动的声响。

一阵一阵，贴在他鼓膜边强劲有力地跳动着。

记忆和意识里像是无数重叠的彩色扭曲碎片组合起来，透着琉璃窗投下光怪陆离的光影，像是缓慢地腐蚀掉他原本的意志。

他捂着脑袋，头痛令他发出呻吟。

螺旋在拉扯中变形扭曲成一个黑色的人形，沙沙作响从人形中传出，声音很小，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

他开始没由来的心慌，总觉得眼前的身影好似哪里见过，他应该是认识这人的。

越是这样想，他的头却越来越痛。

他努力地想要去看清楚这伏案写作的人，陷入疯狂般用血与墨写书的人。桌边的油灯布满灰尘蛛网，烛火闪烁明明灭灭，熟悉的背影逐渐被勾勒出来，那人的名字已然咀嚼在他喉咙。

周围的景物开始进一步扭曲模糊，熟悉的恐惧感爬上他的心头。

模糊的世界中，比深渊还要暗沉，既模糊又清晰的怪诞黑影出现在作书人的上方，他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清楚一点，突然被一把大锤子重重砸在他心上，胃部顿时翻江倒海，这令他几乎作呕地吐出来。

事实上，他确实吐了，吐出一颗眼珠子。

苍蓝色的眼球沾满黏腻唾液，滚落在地面上晃了几下，瞳仁直直对准了他的脸。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在跟谁对上了视线。

那是穿透亿万光年，位于多元宇宙之外的终极之地，虹色球体流转着的炫目光华。

教堂兀自燃烧起来，灼热火焰逼近每一寸皮肤。

炙烤的痛苦中，写书人崩溃的哭喊冲破了虚幻的窃窃私语。

那人还在写作，还在不停的写作，无法停下笔触，耗尽生命和鲜血著作最后一本书。

烈焰舔舐掉他的衣衫，露出他脖颈上、手臂上、大腿上和足踝上密密麻麻的六眼咒纹。

他无法逃离。

祭品失声惨叫，而他身上诡谲怪异的咒纹宛如活物一般，咕啾地齐齐望向了被神“深爱”着的人类。

祂在喟叹，祂在微笑。

4>>>

虎杖悠仁是尖叫着醒过来的，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驾驶位上的白发搭档从后视镜窥见人已经醒来，从兜里掏出颗一之淳的棒棒糖丢给后座的虎杖悠仁，“醒了？吃点这个冷静一下吧。”

虎杖悠仁愣愣地接住糖就没有下一个动作，显然大脑还混乱着没反应过来。

车平稳地往前开，刺痛得叫嚣的大脑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趋于平缓。

虎杖悠仁想不起刚刚梦见什么了，心底只有一个无比笃定的念头，那就是要尽快找到吉野顺平，否则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辆两边的树木在快速后退，原本宽敞的马路如今变成一道仅供一车同行的宽度，五六米高的树木茂密的簇拥在一起，遮挡着阳光。也许是太过偏僻，这条道路上杂草丛生，鲜少有车辆通行。

他们已经驶入很深的森林了，而目的地仍然未能见着。

抬表看去，此时是下午两点多。

或许是在森林的缘故，他们在太阳辐射最强的午后并未感受到多热，反倒有种阴凉的感觉。

“悟先生，我们进入森林多久了。”虎杖悠仁问。

“大概一个半小时了。”五条悟目不斜视地回答。

打开手机导航，虎杖悠仁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好在他提早备好了一份纸质地图，打开后估摸着行驶时间，确认了如今车辆所处的位置。

估计再行驶二十分钟就到小镇了。

虎杖悠仁合上了地图，拆开五条悟给他的棒棒糖包装，含进嘴里，轻车熟路地从后座翻过副驾驶位，在这段行程里，他们没少这样轮流休息地开车。

从昨天的咖啡厅确认了吉野顺平极有可能处在的地方，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规划好行程，翌日一早，天都没亮就赶往新干线乘坐最早的一班车。

经过几次转车，他们中午才来到目的地附近的小镇，到这里位置，他们就只能自己开车进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是附近的小镇，还修有一条马路，却没有一班车驶入坐落在山里头的伊川小镇。经过几番打听后，才有个干农活的大叔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们一个怪谈。

——很多进入那座小镇的人，到最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哪怕是修筑小镇之间的铁路的工人，从小镇这头开始修到伊川另一头，某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或水泥车驶入了。

怪。

大叔说这话时，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由于要落实修路情况，镇长后来派人去查探，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跟施工队一样，进去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那小镇就像吞了活人的怪物一样，吃人不吐骨头，惹得当时镇里的大伙儿恐慌了好几年，任谁也不敢靠近那座【伊川小镇】。

五条悟问大叔，以前都没有人跟伊川小镇有来往的吗。

大叔摇摇头说也许有，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小镇的人就慢慢跟伊川断了联系，甚至下意识地避开那个地方，总觉得晦气。要不是上头说要搞经济，批了资金下来修路，恐怕都不会有人进那座小镇。

大叔言辞之间对小镇有着天然的恐惧，仿佛那里住着什么鬼怪，但抽丝剥茧过后，其实不过是一场场失踪案件，被人添油加醋地流传出去。

再加上伊川小镇一直以来都孤立在山林里，对外界的联系较少，因此，虎杖悠仁更偏向于通往伊川小镇的山林里生活着许多像野狼一样的猛兽。它们繁衍生息，占据了这几座山林，人们很久以前就苦于应付这些猛兽，只得告诫年轻人不要轻易接近山林，否则会被山里的鬼怪“吃掉”。

这可能就是怪谈的原貌了。

五条悟自然也想到了这层，他不顾大叔的阻拦，重金购买了一辆二手车以及两把猎枪和子弹，又在小镇上购置了一些手持电击眩晕枪，以防不备遇见狼群。

不过，似乎没有排上用场的机会了。

虎杖悠仁若有所思之时，外面不知不觉起了雾。

大雾肉眼可见愈发浓厚，而车速不减，虎杖悠仁建议五条悟开慢点，不然山路绕绕弯弯，一不小心可能就驶出道路撞树上了。

五条悟笑了笑，应他说不会，可虎杖悠仁还是有些不放心，系紧安全带后眼睛不时往窗外的道路探望，免得真跑错路了。

见状，五条悟故作委屈地拖着强调，控诉自家搭档不信任他。

虎杖悠仁无奈地撇了撇嘴角，小声强调交通安全跟搭档推理是两码事，却在这时发现道路前方，有个若隐若现的女子在跟他们招着手，似乎想要搭个顺风车。

长久以来培养的直觉告诉虎杖悠仁这女人有问题，在这片森林深处，竟然还有人走动，这不符合常理。

更何况，那个手势……虎杖悠仁眸光一沉。

不能停下了，得继续往前开。

似乎和搭档心有灵犀，五条悟目不斜视地保持原有的车速往前开，直到开远去好几分钟，坐驾驶位上的白发男人才幽幽开口。

“悠仁知道一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

“关于搭顺风车的传说。”

深知五条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虎杖悠仁琢磨一会儿，问道：“那个女性确实奇怪，表情麻木，动作坚硬，最重要的是……她是用手背招车。”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说bingo，赞扬虎杖悠仁一眼注意到关键部分。

他腾出一只手，将手背对着外面招摇几下，薄凉的笑意从嘴角浮现。

“在这附近的小镇，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恐怖传说。”

“如果在森林里行车，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给手背招车的人搭上顺风车，哪怕是分别过一段时间的亲朋好友，也不要那么轻易就让人乘上去。”

“因为你不知道，坐在你车上的那人，到底是谁。”

“在这里的父辈之间，总会有这么一句话告诫着他们的孩子：对活人来说，手心是正；而对死人来说，手背才是正。要是瞧见用手背做手心事情的人，一定要视而不见，有多远走多远。”

瞧见虎杖悠仁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五条悟轻声补完剩下的话语。

“所以说，悠仁很聪明啊，轻松避开了一个死亡flag。”

“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活人哦，而是要把我们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恶鬼呢～”

五条悟微笑地开着车，手背轻轻拍抚着虎杖悠仁那柔软的粉发，缱绻的尾音透着令人胆寒的愉悦。

明明没有被注视，虎杖悠仁却莫名感觉到无数道粘稠冰冷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像窥探新奇物件一样打量着他，滑腻地游走着身体的每一处。

浑身灼热得像是在燃烧，恐惧令他无法控制身体，虎杖悠仁又开始头痛欲裂，咕哝声伴随呓语在他耳边回响。

似乎是对一旁搭档的僵硬一无所知，五条悟在逗小孩玩儿一样，用轻快的语气说出可怕的话语。

“那么悠仁要猜猜看吗？”

“我是活人？还是死人？”

5>>>

五条悟是被虎杖悠仁一记爆栗敲老实的。

他捂着发痛的脑壳，控诉虎杖悠仁下手无情，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口袋里的甜食被搭档抢走，往嘴里丢了一块，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自然是注意到虎杖悠仁倏忽苍白的脸色，但虎杖悠仁不愿说，五条悟也不会强求人家。

车辆就这样缓缓向前开，迷雾很快便散了，他们终于瞧见藏在山里的神秘小镇。

二手车的噪音很大，还没驶进小镇，便远远听见犬吠不停。

考虑到小镇会排斥外人，五条悟没有将车停在小镇内，而是选择停靠在十米开外的树旁。

两人刚一下车，便见到一只缺了边耳朵的大黄狗跑出灰墙，站小镇入口冲着他们叫个不停，似乎在警告外来者不准再靠近一步。

五条悟自然是不怕狗的，他脚步故意往后挪了挪，这一小举动引来了虎杖悠仁的注意。

没想到人高马大的悟先生居然是怕狗的，虎杖悠仁心里不由得失笑，开始觉得这比他小上五岁的年轻人莫名的可爱。他表面上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身体却有意识的替五条悟挡住前面的那条凶巴巴的大黄狗。

见眼前的人这幅姿态，五条悟也乐得被保护起来，路过大黄狗时就差没吹个口哨，大摇大摆走进镇子里。

小镇的房屋跟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差不多。

屋子低层，以木质结构设计的较多，房屋之间挨得比较近，偶尔还能见到自居独楼或独院，但也就两层楼高的样子。

不知是否长久没对外交流过，小镇是死气沉沉的，连带这里的镇民，脸上是恹恹的阴沉，神态间总有种说不出的阴郁与怪异。但只要仔细打量，便能发现这里的人们的眼眶是呈近圆形的，眼珠子像金鱼似的暴突出来，眼皮几乎要裹不住眼球，就像快掉下来一样。

兴许是许久未见到外乡人，刚步入镇里，虎杖悠仁便察觉到有许多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他有些不自在。

虎杖悠仁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有的事情他甚至不必特意去看，就能知晓这人大概在想什么。可镇上这些人的视线，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更没有好奇，他们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这两位外来人，直白地令人忍不住发毛。

虎杖悠仁决定先找一位镇民问问路，找个旅馆歇息下来。

好在，当他在询问落脚地的时候，背后如芒刺背的目光消失了，虎杖悠仁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次，他们似乎问对了人，这位被随意问路到的大爷就是伊川小镇的镇长。

听说年轻人是前来旅游的，镇长老爷爷顿时眉笑眼开，热情地欢迎了外乡者的到来，并邀请他们到镇上的旅馆落脚歇息。

在前往旅馆的路上，镇长告诉虎杖悠仁，他们镇子上因为地理位置偏僻的缘故，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即便之前修好了前往其他小镇的道路，但由于这附近野狼频繁出没，攻击路人，久而久之外人更加不愿意来。

镇上的旅馆目前就只有镇长家里开的那一家，平时都是闭店的，只有镇上来了外人，这所小旅馆才会对外营业。说到这，镇长不由得叹了口气。

当被问起镇上有什么值得去参观的地方，镇长沉吟半晌，指着西南方向告诉他们，在那里有座废弃教堂，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已经被毁坏，但教堂还是有可供人祷告的地方，要是感兴趣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虎杖悠仁暗暗记了下来。

旅馆离镇口不远，虎杖悠仁跟镇长聊了没几句，就到了。

旅馆是传统的样式，甚至有些老旧，白墙霉迹斑驳，地上脱落了不少白色碎块都没人打理。推开双开的大门，生锈的零件发出“吱呀”的难听声响，迎面有种闷热又潮湿的气味，像是许久未通过风，令人感到不适。

即便是性子随意的虎杖悠仁，见此都忍不住皱起眉来，他在镇长看不见的地方捂住口鼻，挥了挥手驱散这股难闻的气味。

镇长从兜里掏出钥匙，带领两人走上了旅馆二楼。似乎猜到背后客人的反应，他边走边解释说：这所旅馆已经很久没迎来新客人了，也就没怎么通风，平时偶尔打扫二楼的两三间房，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正好，旅馆前两天才打扫过了房间，适合入住，也就不必担心卫生问题了。

虎杖悠仁问，这里有多久没来外人了？

镇长回答，大概快半年了，先前有个年轻人过来，不过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说话间，镇长给虎杖悠仁开好了房门。

出乎虎杖悠仁意料，屋子的坐向很好，推开窗户，微风徐徐扬起窗纱，冲淡了屋内的霉味，下午这会儿，午后的阳光还能大片地晒入屋子，给这原本阴暗的屋子镀上温暖的色调。

虎杖悠仁谢过了镇长，将行李放置在地上，关上了房门。此时五条悟已跟着镇长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安置自己，趁这空余时间，虎杖悠仁索性就一屁股坐床上，开始思考得到的消息。

按照方才镇长的说法，半年前来到伊川小镇的那个外乡人应该就是吉野顺平了，不过让虎杖悠仁比较在意的是，吉野顺平在小镇待了没多久便离开了，着实奇怪。

这跟之前推理的内容产生了冲突。

他们起初认为，吉野顺平是被人监禁起来的，而在镇长的口中，吉野顺平是离开了这座小镇，这里存在着主动和被动的关键性疑问。

倘若吉野顺平是主动离开了此地，那么他被人绑架就是后来发生的事，吉野顺平接下来的行动便一无所知，他们有待跟镇长进一步确认吉野顺平的下落。倘若吉野顺平是被动“离开”小镇，换句话说，镇长在撒谎，吉野顺平很可能就是被镇上的人绑架了，监禁在小镇某处。这样一来，逻辑才讲得通。

不过这里仍然存在第三种情况，吉野顺平并不是被人绑架，而是本人陷入了某种不可控的境地，这是外人无法轻易干预的。在有限的条件下，吉野顺平选择另类的求救方式，也就是手稿来告知外人。

这种情况，虎杖悠仁也想不通，他难以推测出吉野顺平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一种境地才会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向外求救。

说到底，线索不足。

“咯咯——”，房门被轻轻敲响。

虎杖悠仁起身拉开门，一眼便瞧见他新上任的搭档站门外。

视线穿过五条悟，朝他背后望去，虎杖悠仁没见到镇长，便猜到老人安置好他们后就离开了，他侧过身体把房门拉得更开，让人进来再说话。

“你看出什么问题了？”虎杖悠仁开门见山地问。

在进镇子后，他就没再听过五条悟说过一句话，眼角目光瞥过之余，便见到五条悟平时嬉皮笑脸的脸上一派冷漠的表情，让人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那隔着冰层般的疏远。

相处虽然才不过一两天，但虎杖悠仁已经多少都摸清了五条悟的性格，平时再怎么玩世不恭，性情狂傲，可在大事面前，他绝不会是那般儿戏的态度。

五条悟定定站立在那儿，语气是说不出的怪异，“这座小镇，我见过。”

此话一出，虎杖悠仁神情跟着怪异起来。

一个偏僻得无人问津的小镇，五条悟又怎么会见过？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地带，更不是有什么小众特色美食，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闭塞落后的小镇，又会有什么能够吸引远在大城市生活的五条悟的注意力的地方？

虎杖悠仁询问：“照片？”

五条悟否认道：“是书，我在吉野顺平的书上见过这个小镇。”

私家侦探暗忖着，看来他们没找错地方，然而五条悟接下来的话语，让他愣住了。

“而且这座小镇，正在上演书中剧幕。”五条悟走到窗边，抬手压下飘扬的白窗纱，目光望向对面的街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但据我一路上的观察，有些异常恐怕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说着，五条悟话锋一转，“悠仁还记得我们当初进镇子时见到的那条大黄狗吗，缺了边耳朵的那个。”

这么具有强烈印象的，虎杖悠仁自然是记得。

“它会在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被一个男人打死在街头，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自从进入了森林，手机便没了信号，五条悟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表，轻声倒计时。

当分针指向三点半时，窗外忽然传来了凄厉的狗吠。

虎杖悠仁赶忙往窗外看去，果真见到了进小镇时遇到的那条缺耳黄狗，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棒子锤死在对面屋子的门前。

那男人显然是下了死手，一棍棒下去就让一只大黄狗毫无抵抗之力地躺倒地上。它的脑壳估计被砸碎了，血溅了一地，狗的眼珠子咕溜溜地滚在男人脚边，眼球后边还拖着条血色神经线，它的脚一抖一抖地抽搐，很快就归于僵硬当中，现场令人惨不忍睹。

似乎是二楼的目光过于强烈，那男人回头望了他们一眼，扬起古怪的笑容，随即弯下腰，抓住大黄狗的一条后腿，拖着它的尸体隐进屋内。

在此过程，没有一个镇民发声或阻止这男人。

虎杖悠仁呼吸一屏，接着便听见五条悟的下一个“预言”——老妇会在挑选水果时碰落一个苹果；顽童奔跑在街上会在下个路口撞到前来抓人的母亲；旅馆斜对面的一间屋子传来夫妇恶毒的叫骂；小偷会趁摊主不注意伸手摸向蒸腾的点心……

都一一实现了。

他没法解释眼前的异状到底是为何而起，他仅有的二十八年阅历无从支撑他理解当下的情况，虎杖悠仁罕见的感到一阵无法掌控现状的恐慌。

这时，房门被再度敲响。

拉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情绪稍作平复，虎杖悠仁前去开门，发现是镇长捧着糕点来招待他们。

即便对镇长持有怀疑，但虎杖悠仁向来对他人的好意无法拒绝，他笑着接过了镇长手中的餐盘，应下了今晚前往镇长家里共进晚餐的邀请。

道谢过后，正要关上门，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突然卡进门与门框之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阴影收束了门外的亮光，门缝只有半个拳头不到的宽度，却足以让虎杖悠仁窥见黑暗另一端影影绰绰的面庞，干瘪得跟树皮一样粗糙，皱纹纵横交错得像一条条沟壑，一只如金鱼般凸起的眼球牢牢盯着外乡人，老人嗓音喑哑地告诫他们：

“对了，我们小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晚上九点以后不能出门，希望你也能够入乡随俗，可别坏了规矩。”说罢，老人呵呵笑了两声，主动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一阵异样的恶寒毫无预兆地从颈后窜起，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这让虎杖悠仁产生了近乎心悸的不适。他沉默地将老人的糕点放到桌上，视线对上了白发男人，在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中，虎杖悠仁读出了那两个字——祭祀。

心脏沉入海底，骤然增大的水压压迫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也许，他需要好好了解顺平的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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