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已晚,因此大家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态纷纷各自选择了房间,洛哲阳理所当然和银哲宇待在了同一个房间里。
此处并不是金卡的世界,因此相对来说危险性并没有那么高,因此洛哲阳锁好了门窗就先睡下了,然而睡到夜半时分,却听到了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洛哲阳从被褥中坐起,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
他一开始还以为会是老鼠,可想了想,这个房间的位置并不靠近厨房,而且这里还是异世界里,老鼠并不属于异世界的线索或者鬼等部分,因此按理说不该有老鼠才对。
如果不是老鼠,那么要么是半夜不睡觉故意整幺蛾子的人,要么就是鬼了。
洛哲阳挪步到门边仔细听了听,忽然间听到了一声惨叫声,洛哲阳正想要开门出去看看,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银哲宇摁住了手。他看着洛哲阳,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在异世界中,最忌讳的就是多余的圣母心,否则一着不慎,就可能由一声惨叫变为两声惨叫。
就在洛哲阳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了左边房间的开门声。
他记得在隔壁房间的人是白梓弦,他大半夜的突然开门干什么?一种不像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不多时,洛哲阳果然听到了脚步声和敲门声。
白梓弦走到了惨叫声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张明亮,你还好吗?”
张明亮房间里的惨叫声越发凄厉,白梓弦大概确实是圣母心过于泛滥了,他居然直接拉开了门,接着,他就看到一副恐怖的景象。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白梓弦拉开门的那一块被月光给照亮了,而张明亮就站在缝隙中的月光里,似乎是被人抽出了骨头一般,全身以怪异的姿态扭曲着。
身体仿佛是被填充进了奇怪的东西开始以并不规律的姿态不断膨胀,如今的张明亮已经膨胀到高于两米。
所幸白梓弦虽然比较圣母,但不傻,见此怪异景象,二话不说拔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张明亮却在扭曲的姿态中一边膨胀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呐喊:“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白梓弦才不会听他说什么,跑进房间后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又不放心地推过一张厚实的矮木桌子抵在门前。他抵着矮木桌心怦怦直跳,那是张明亮?不,那明明是怪物!可张明亮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怪物?他是已经死了吗?什么时候死的?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
就在他在脑海里提出这几个问题的时候,张明亮已经追了过来,哐哐敲着门,并不断重复:“开门啊,快开门放我进去啊!”
白梓弦当然不敢轻易开门,他又不是嫌命长!
可看着那脆弱的木纸推拉门,白梓弦只觉得一阵头疼,这能挡住什么东西啊?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薄薄的木纸门却像一个结界一般,牢牢守住了房间最后的底线,任由张明亮如何拍门敲打,门却始终岿然不动。
也许是白梓弦太过于坚守,张明亮看他的门无法敲开,便走到了洛哲阳所在的门前敲了敲:“开门啊,我是张明亮,救救我!”
如果不是白梓弦主动去找了张明亮并发生了这一切紧急情况,说不定洛哲阳还真开门了,可看着门上那一道有两米五高,已经不成人形的影子,洛哲阳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今晚注定是不敢开口说上一句话的。
然而站在一旁的银哲宇却忽然说道:“不开,不救,滚!”
也许是残存于张明亮意识中对银哲宇的恐惧,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敲开这扇门,在银哲宇话音刚落之际,只见门上巨大的影子愣了愣,随后无声地离开了他们的门口。
前有白梓弦以身试险,后有银哲宇开口发言,后面的其他人饶是再有同情心,也轻易不敢开门,于是最后这个晚上,大家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的。
天亮后,大家纷纷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张明亮的房间去试图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线索,谁承想他们以为已经变成了怪物离开的张明亮却以人形的姿态昏睡在房间地板上,只有几颗零散在他身边的稻草表示着昨晚的发生并不是梦。
如今,张明亮就是他们最好的线索,最后张明亮理所当然地被大家捆了起来。
当然,关于这个线索,洛哲阳并不太想去问,毕竟从昨天找到了点点滴滴线索串联起来,他大概都能猜到“异变”的条件——看见稻草人。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说异变的条件为看见稻草人,那么白梓弦昨晚看见了几乎完全化形为稻草人的张明亮,算不算也看见了稻草人呢?他今晚是不是也会异变呢?今天大家都看见了变回了人形的张明亮,又算不算是看见了稻草人?
如何才算是看见了稻草人——这才是让大家最恐惧的点。
不管怎么说,反正今天的张明亮是大家都看见了的,到底异变的条件怎么算,今晚也就知道了。
因此洛哲阳几乎是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在村子里找线索,银哲宇理所当然地和他搭档为一组。
只见洛哲阳七拐八绕地找到了村子里的档案馆,开始在里面查找起了资料。
“你在找什么?”银哲宇问。
“报纸,最新的几份报纸。”
“找报纸干什么?你不会觉得,几张报纸就能把故事情节还原得七七八八吧?”
“当然不是。”洛哲阳抱着手,靠在档案架子上,说道:“你还记得昨天广播播报我的线索是什么吗?”
“屠村。”
“是的,这么大的事件,报纸上应该是有记录的,即便当时屠村已经完成,我们通过最新的报纸日期,也能推断出‘屠村’的大概时间,从而去找村民的日记本,就能知道‘屠村’的原因是什么了。”
“那我们直接去找村民的日记本不就好了吗?”
“不,得先知道‘屠村’时间。别忘了,我们是作为‘游客’来到这个地方的,你怎么知道在‘屠村’之后,没有其他游客被杀呢?”
“言之有理,我和你一起找。”
两人的速度并不慢,仅仅半个小时就找到了洛哲阳要的那份报纸,上面赫然写着一份惨案,这是1994年的报纸,看起来是前来探险的游客留在这里的,因为上面记录的是1983年发生的一桩“灭村”惨案。
既然报纸还留在这里,看来1994年来的那批游客也没能成功回去。
既然是知道了“屠村”的具体时间是在1983年,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去直接找相关人员的日记了。
他先是翻开了1983年的人员档案,先是查了当年村长家的位置,又带着银哲宇一同来到当年的村长家。
洛哲阳并不知道他们所在异世界的时间定格在了哪一年,只是他们找到村长家的位置的时候,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长得快有一人高,妥妥的“青纱帐”本帐。
两人拨开刺人的杂草进到院子的中央,这是一座两层高的普通日式民房,门窗上的纸张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只是好在结构还算结实,看起来并没有随时坍塌的风险。
洛哲阳拉开门走了进去,感到一阵霉味扑面而来,惹得他眉头紧蹙。
“这边。”银哲宇绕道了房子后边,朝他招了招手:“书房在这边,我猜你要找的日记应该也在这里。”
“来了。”洛哲阳应声而去。
书房是霉味的重灾区,因为房子已经废弃了许多年,因此里面的书本等物品早已经变得脆弱无比,两人仔细比对了半天,才找到村长存放日记本的地方。
幸运的是因为异世界并不会随便放置无关信息,因此只有一本日记本上的文字是经过了翻译的,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1983年的日记本。
日记本前几页还是在正常记录着村长的日常生活,直到1983年的6月20日,村长写字的手似乎在不断颤抖,满页满页地写着“他回来了”几个字。
两人又往后翻了翻,在不断重复的“他回来了”的字眼中,找到了一句不一样的话——“大师不是说可以解决的吗?!”
这句话写得格外用力,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当时的心情相当愤怒。
大师?什么大师?看起来又解锁了一个新人物。
洛哲阳提出:“这个村子里,有类似寺庙或者神社之类的地方吗?”
“我看看。”银哲宇掏出手机,由于刚刚怕忘记路线而找不到村长家,银哲宇在档案室就给地图拍了一张照片,现在刚好用上了。
他细细看了一番,道:“有一个稻荷神社,还有一个草萍寺,两个地方不太一样,我们去哪里?”
洛哲阳略加思量:“先去寺庙看看吧。”
“哦?为什么?”
“稻荷神社一听就知道是本土的神明,巫女巫师等都是本地人,大家都是认识的,村长按照习惯,应该会直接称呼名字。但寺庙就不同了,所谓‘大师’,听起来更像是从别处来的,一个从外地来的‘大师’,没有比安置在寺庙更合适的了。”
“原来如此。”
寺庙位于村子的高处,两人登上寺庙时候,洛哲阳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亭子能够俯瞰真个村子,不过他只扫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就进入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