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路途重回 第64章 医院

伏黑惠拦在病房门口寸步不让。

他的对手神智上呆呆傻傻，仅仅凭借嗜血的本能进攻，有点克他。

实力已经有特级的可能了。

好在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应对特级的经验。

在这里拖下去并非良策。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并不打算在医院召唤杀手锏。

一旦失控包括自己、姐姐、这楼内的人都会被杀死。

还真是被夏油老师说中了。

如果不以魔虚罗为最终手段，到底应该怎么做？

自己已经通知老师了。最好的情况是只要再撑一会，等到老师过来。

伏黑惠的心神一晃。

不是想好了不能太依赖老师的。

门后就是姐姐的病房。

对手并没有和自己领域战的打算，伏黑惠也不愿意到领域战这一步。

现在很显然只能一击将对手逼出医院了。

在第一次构造出不完全领域后他也请教过老师。

但显然五条悟对于怎么领域展开这件事是属于天才的纯感悟派。

只凭借直觉就能将领域和现实空间结合起来也要超标了，伏黑惠试过几次——做不到。

夏油老师研究的开放领域却给了他新的启发。

既然无法彻底封闭，就不去强求。不如借助环境构型，适应环境铺开自己的影子，逼着自己理解领域和现实空间的融合，一面完成机动性更强的袭击。于是他才和虎杖研究出了影子藏人的躲避位移法。

但是虎杖悠仁进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多的质量会影响他的身法。

对手追上来了。

楼道的照明在刚刚的战斗后被切断了。只剩下应急灯在夜里散着昏暗的光。

伏黑惠再次将影子铺开，潜在黑影中。

“水象！”

高压的水将他与病房隔开。

“袭击……简单。”对手被逼退几米，躲开了水攻。

反而透过伏黑惠从影子里突袭的一瞬，抓住了伏黑惠的手腕。

“抓住了……吃……”

伏黑惠咬着牙，将那人勒住。身后的影子试图承载另一间房子里负责核磁共振的机子。

显然超重的伏黑惠死命拖着敌人从走廊最深处的窗户破开，背上的重量压得两人一路下坠。

只有一瞬的空挡。

伏黑惠选择将刚刚换出的咒具狠狠刺入敌人的脖颈。

对手显然也是这个选择，他凭借本能地捅向伏黑惠的身体。

伏黑惠看见了却躲不过，他打算接下这一击。

半空中，他想，如果一会还有行动力，就再和那人死拼。

如果坚持不住了，伏黑惠在心里思索。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召唤魔虚罗的意识。

想象中的痛苦还没有到来，他感觉到身上一轻。

自己好像被捞起来了——

“干得不错。”

耳边传来熟悉的夸赞，却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激动。

“老师？！”

熟悉的月下，五条悟如同月光编制出的神祇，就那样悠然地悬在空中，熟练地再次打破生与死的边界。

“晚上好，伏黑同学。”

老师一手擒着他，一手胖揍他以命相博的对手。

对手的脖颈被插进去一半，另一半被五条悟顺脚踏穿。又顺势地被踏在地上的坑里。五条悟单脚撵着他，询问：

“你是哪里来的东西？”

“老师，他没有神智。”伏黑惠抬头看见安然无恙的病房放松了些，向老师提醒。

“嗯？”

五条悟碾了又碾，“真的啊？”

“老东西，你真的没装啊？”

……

地下的人只有简单的回应。

纯纯嗜血的简单大脑。

甚至没有领域。

五条悟有些遗憾地解决了对手。

伏黑惠被放到地上。脱战后有点晕乎乎的，一想到病房中依旧昏迷不醒的姐姐，猛掐一把自己。

他不想再晕过去了。

他站起来，五条悟竟很理解地点点头，将他送上去。

姐姐安然无恙。

伏黑惠长吐一口气：好在姐姐安然无恙。

他继续向老师汇报：“老师，医院的情况……”

等他汇报结束。

“我知道了。”五条悟的脸染上冷色，

“这次的混乱反应不足，另外的医院已经有人在处理了。”

“惠一会和我听一下情况吧。”

伏黑惠于是沉默着，站在一边等着医疗的救援，沉默地听着来人给老师的汇报。

一手情报，从几天前的外围问题就已经着手调查，五条悟那边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就是当年与羂索立下交易的人。

“为什么？”

“真人事件中，我们没有派人去其他区域搜索过。”

之前的实验体事件是一笔烂账。

负责人既不能解释为什么整片区域失控，也不能对消失的尸体做出合理的解释。

他在那之后引咎自杀了。

那时的人手将当地的问题善后已经不足，自然没来得及往外调查。

“真人的实验体，有明确分号的代表对应宿傩的容器。但并不代表没有其他容器产生。”

宿傩因为过于强大才缺少适合的容器。

但，铸造出来的所谓的失败品是刚好可以给其他诅咒师当做容器。

由于真人的死亡，羂索利用他改造其他人类的计划就此破产。

但是通过咒物让人类变成容器，甚至通过真人将容器改得更贴合耐用是顺手可以做到的事情。

伏黑惠听着情况，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担心姐姐。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五条悟才侧头告诉他：

“大概没事。你看，目前提前苏醒的病人都是在今年三月后收容的。”

伏黑惠抿唇，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五条悟对他说：“同样是被羂索的咒术选中，他们也被控制着醒来。因为他们已经被真人改造过了。”

而羂索在那个时候就让这样的人重伤-昏迷送回当地医院，将他们早早地埋在现行的各大区域中。

“但你的姐姐不一样，她自从昏迷后就被保护着，不会存在被改造的风险。”

但……这也说明，之前找人试图解除咒术是无效的。

“……嗯，我知道。”

伏黑惠攥紧拳头，应声回答。

五条悟本已经要走了。

想到夏油杰给自己说过，比起虎杖，伏黑惠其实更应该关注性格问题。他想到了那个被宿傩占据身体的伏黑惠。

于是，五条悟久违地歪头盯着伏黑惠：“真的知道了吗？”

伏黑惠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已经打上绷带的双手不受控地缩了缩。面上带着熟悉的面无表情和一点点对老师跳脱的习惯。

伏黑惠：“……”

“好吧好吧。”

五条悟很不纠结，他翻手向伏黑惠展示手机屏幕：“杰刚刚发消息来了，另外两家医院的情况也被控制下来。”

“暂时没事了。”

五条悟的话带着冷戾的寒气，任谁都知道，这只可能是一个开始。

这些被迫昏迷的人到底还有没有救已经犹未可知。

是否醒来、能不能醒来更像是定时炸弹。

那一瞬间，伏黑惠心沉沉地想了很多。

轻瘦的身体很快被摇了两下，伏黑惠眨眼。

罪魁祸首很显然还是他的老师，老师端着一番郑重地模样告诉他：“介于这次情况特殊，小鬼记得写个报告上来。”

伏黑惠：……

他双手插兜。

“老师，这个一般是由祓除诅咒的人来写吧。”

“当时的情况你不是也很清楚嘛？”

五条悟陪他一起靠着墙，表示摆烂。伏黑惠若有所思：“我记得夜蛾校长说，非常时期可以攒着精简描述，重要的是记录诅咒。”

“就那样咻咻两下就解决了，哪有什么可写的。”五条悟摊手。

“还好有伏黑同学在喔。”

“伏黑同学可以把观察到的不对劲的地方都写进去。”

五条悟将右手从裤兜里拔出来，拍了拍伏黑惠的肩。

“那我就先走了？”

“好。”

等到老师真的走了，伏黑惠接下了后勤人员的拜托，同他们一起清扫战场。

直到只剩他一个人。

他低垂着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他刚刚已经将它丢下了无数次，它却像长了眼睛那样，倔强地被吹到自己的身边。

纸条上的内容他已经在心里咀嚼过很多次了。

他再次拿出纸条，上面只写着简单的几句话：

【亲爱的伏黑君，如果想要彻底解决你姐姐的问题，请于两天后到静泽区域巡逻】

伏黑惠没有犹豫地撕毁纸条。

紧接着，纸条上浮现出第二句：

【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喔，你也不想伏黑律美纪被突然醒来吧？】

这明晃晃的威胁。

伏黑惠意识到，这次最大的危机是让姐姐的位置暴露了。

特殊病房本来就在独立的楼栋，与民众的隔开。

但这次的袭击直接将姐姐所住的楼层、房号、护卫水平暴露给了羂索。

下一步无论是留下还是转移都变得棘手起来。

可恶。

伏黑惠将纸条撕碎了。

同样的夜里。披着一夜的匆忙与肃冷的气息，终于在快要天明时，两个人在家门口相遇。

同时停下脚步，微微一怔。两人彼此对视，随即脸上便漾开了了然而会心的笑意。

笑声轻轻散在晨光的空气里，五条悟感慨：“又乱起来了呢。”

“是啊。”

夏油杰索性就坐在屋檐下，他将他将从几个区域里回来。

“我检查过了，好消息是乱起来的地方，设备没有损坏。他乱起来必有所图。”

“而坏消息，虽然行动起来必有所图。”五条悟蹲在他旁边有模有样地接话。

“我们还没看清他在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