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蓝色谜题 第4章 竹马竹马

“那也就是说……这位是变小的五条先生？”中岛敦弱弱地开口问道。

男孩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朝他点点头。似乎是受到变小的影响，他显得比往常沉默很多。中岛敦有些手足无措，他对五条悟的了解也仅限于偶尔的耳闻“那位最强”“实力超强悍的咒术师”，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场合。他下意识摆出温柔的神情，弯下腰轻声问他需不需要吃点什么——这孩子的脸色看起来着实有些过于苍白了。说起来，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中岛敦暗暗想着。

男孩看了一眼太宰治。太宰治也恰好在注视他，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太宰顿时了然，无奈地朝中岛敦笑笑：“没关系，敦君不用把他当小孩哦。”

五条悟重新转向中岛敦，稚嫩的脸孔上展现出笑容：“谢谢。”

好可爱……中岛敦傻傻地看着他，十岁的孩子软乎乎地冲他笑，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很成功地将中岛敦收买了。

谷崎润一郎在一旁瞄了一眼孩童身体的五条悟，小心翼翼地打断道：“那个……五条先生？”

男孩看过去。

“虽然我对咒术界了解不能说算多，但是，果然这种事情……”他轻声说，“情况应该很紧急吧？”

国木田交叉双臂，点头道，“正如谷崎所说。不过，在收集情报这点上，委托侦探社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对呀，而且对象是太宰先生的发小呢，”中岛敦认真地附和道，“太宰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们侦探社的朋友啦，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太宰朝五条丢了一个“看吧我就说会这样”的眼神。

五条悟抬头一一将面前站着的一群人扫入眼底，露出对于这张脸来说过于成熟的欣慰表情来，他轻声喃喃，“看来治有了一群靠谱的伙伴们啊……”

这时，一直粘在谷崎身上的直美从他肩膀处探出头来：“说起来，这些事情，乱步先生是不是都已经提前知道了？”

江户川乱步正把脚搭在桌上，一边舔着棒棒糖，口吻轻快，“没有什么能难倒名侦探啦。”

众人齐刷刷地围上前，中岛敦更是捧着星星眼看向他，「那个」要来了……乱步先生的超推理！

在几位侦探社员后方，太宰悄声无息地走到五条身边，安抚似的握住他的手。异能无效化安静地发动了。五条悟一直下意识咬着的下唇终于轻松地松开了一些，他闭眼感受着流窜过经脉的温热，不停流失的咒力被一股坚定的力量给安抚住了。他没说话，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被握住的手心很烫。

“乱步先生，请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乱步将头向后仰去，“啊啊……要说起来很麻烦啊。如果不是社长的命令，我是不想管这种事情啦。”他话锋一转，忽然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你们，听说过「异咒条约」吗？”

太宰和五条谨慎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乱步缓缓解释道，“「异咒条约」，也就是由异咒联盟达成的协议。所谓异咒联盟，即异能者与咒术师的联盟。这份秘密达成的条约，它确立了咒术界和异能界之间的互不干涉原则。”

“协议有近千年的历史，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平衡，避免咒术和异能之间的造成冲突，”乱步转了转口中的棒棒糖，“嘛，总而言之呢，就是为了保护普通民众不受波及。”

“是这么一回事吗？”中岛敦抓了抓脑袋，“那为什么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敦君，都说是秘密协议了哦。”乱步神秘地微笑，“只有双方高层才知道它的存在。条约达成后被严密保守，不为外界所知。”

“为什么？”谷崎不解道，“这不应该是好事吗？”

乱步不置可否。

千年前，「异咒条约」的达成起始于一场神秘爆炸。有一股难以勘测的庞大能量出现在了横滨，多年来，人们都无法解释个中缘由。唯一知道的信息便是，那股能量源所蕴含的能量极其庞大。直到有一天……能量源爆发了。据传说，千年前引发了一场巨大的咒力波动，速度飞快地蔓延到了整个横滨市。在当时术师的监测下，咒力波动变得越来越强烈，大地轰鸣，能量涌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漩涡爆发后，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最终，人们将这股无法探知的能量称之为「咒源」。

“既然叫咒源……”国木田推了推眼镜，“难道说，那股能量，是由大量咒力汇聚而成的？”

“也许吧。”乱步说，“历史上对这件事的大部分记载都被人为抹去了。不过……”他大大打了个哈欠，“你们知道横滨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咒灵吗？”

“不是因为异能者的存在吗？”国木田疑惑地说。

太宰一手牵着五条悟，半个身子探过去戳了戳国木田，“好笨哦国木田君，”他笑嘻嘻地挖苦道，“异能者只是维护城市秩序而已。我们——横滨之所以能够不受咒灵干扰——”

“是因为那股能量啊。”太宰轻声说。

自咒术师的阵营们慢慢扩大，虬结的根须深深扎进这片土壤之后，唯一一个得以从咒灵的灾厄性力量中幸免遇难的城市，便是横滨。究其原因，是横滨城市中心所存在的奇异能量，「咒源」。它不仅提供了足够的咒力来镇压潜在的咒灵，还将影响范围彻底限制在了横滨。「咒源」的纯净力量之下，人们心中的恶念在浓厚到足以形成咒灵之前便消散了。

“这算净化吗？”中岛敦想了想，“可是，「咒源」不是在千年前就爆发了吗？它又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呢？”

“这就是促使异咒条约建立的一大因素。”太宰治笑了笑。

乱步跟着打了个响指，“bingo！正如太宰君所说，虽然「咒源」一直以来难以查明形成原因，但是它的存在确确实实为横滨提供了不少保障。”

“在千年前的那场爆炸里，「咒源」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它的力量被分散了。据记载，在那以后，横滨第一次涌现出了咒灵。同年，日本其余各地咒灵大量爆发。”

五条悟垂下目光，终于缓缓开口：“上个月，我受校长之托前往横滨，我猜测是在那时中的诅咒。”

“也就是说，「咒源」的存在使横滨免于咒灵侵扰。怪不得它被分散力量后横滨就开始出现咒灵了……”谷崎沉思着，“但是，这和五条先生身上的诅咒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嘛……在「咒源」的力量分散后导致的咒灵涌现情况下，异能者主动向咒术师寻求联合。在此基础之上，达成了「异咒条约」。”

乱步舔着变小了一圈的糖果，“于是呢，一个人造咒源便慢慢被建立起来了。”他坐在桌子上转了一圈，视线移向五条悟，“人造咒源在聚合原本「咒源」的力量基础之上，稳定地为横滨提供了一个庞大安全的保护伞。但是……”

“人造咒源本身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它也有自己的枯竭周期，需要定期补充能量。”

“嘛，总而言之——五条君，很不幸，你被选中啦！”

“诶诶诶——？”第一个发出疑问的是中岛敦，“乱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五条先生被选中是指什么？”

“肯定跟他被抽取走的咒力有关吧。”国木田答道。

“正是如此。”乱步点头，“听好了！你们的任务，将会牵扯到「咒源」的秘密，以及保守「异咒条约」秘密的同时并维护它——五条君的存亡，就交给你们了。”

“等等等一下！乱步先生……是说五条先生要死掉了的意思吗？”中岛敦哭丧着脸，“为什么突然……”

直美也忧心忡忡地望向五条悟，抓紧了哥哥谷崎的肩膀。

“没关系哦，不用担心。”五条此前一直握着太宰的手，他的身高堪堪才到太宰治的大腿，却莫名叫人有股安定的信赖感，“最强是不会被打败的啦。”

太宰治坚定地回握他。

乱步望向窗外，脸上表情罕见的严肃：“那么，开始行动吧。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