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221章 第 221 章

瑞德同样很久没有见到墨菲了，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墨菲，或者说，一边充分评估墨菲。

亲爱的瑞德博士一向做戏功夫极差，但好在大家都愿意给他些面子，摩根偷笑，他问艾德琳，“难道看到我们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糟糕，又有凶案了？”

艾德琳皱着眉头，她一不小心给自己的咖啡里放了块方糖，“难道不是吗？”

墨菲专心吃饭，或许是运动员出身，他的专注力极强。同时，他也耐心十足地押着莱拉吃早餐喝牛奶。墨菲管教莱拉的时候，艾德琳从不插手，也不允许任何人加以干涉。于是很快，摩根和瑞德就知道，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是什么样的了。

吃完饭后的莱拉展现出了对斯宾塞·瑞德博士的极大热情，对于她的这份热情，墨菲看起来毫不介意。他给莱拉涂好防晒霜戴好帽子，又将水杯零食放在小猪佩奇款背包里，连人带包一起交付给瑞德，还不忘叮嘱，“她昨天就把今天的雪糕配额用完了。”

在酒店大堂里等候的艾德琳又一次戴上了墨镜，又一次谢绝了陌生人的好意，她朝墨菲走去，“你看起来如释重负？”

“我不会拒绝这样难得的和你独处的时间。”墨菲话虽这么说，可依旧不忘再回头看上一眼，“瑞德博士没问题的吧？”

艾德琳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口是心非，她打趣道，“亏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担心你并不接受莱拉。”

“接受她是因为我爱你，爱她是因为她是莱拉。”他吻过艾德琳，“亲爱的陈小姐，别浪费今天这样漂亮的裙子。”

***

被寄予厚望的瑞德博士很不好，他从没在正常时间段用这样的方式和这样大的小孩接触，他不敢直视莱拉的眼睛，就好像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对视，自己就要败下阵来给她买上无数支雪糕。

“这是哪里？”车停下来的时候莱拉终于主动同瑞德说话了，瑞德看了一眼目的地，有些懊恼，“抱歉，我开错地方了。”

“没有啊。”莱拉指着屏幕上导航的目的地字样，“我识字的，你不能像糊弄不识字小孩那样糊弄我。”

“好吧，我原来是要来看望我的妈妈的，我快一整年的时间没来看她了。”

莱拉可无法想象自己长大后一整个月都不去看望艾德琳，她拉着笑脸同瑞德说，“我突然没那么喜欢你了，你很忙吗？”

“有一点，但是——我们进去吧，如果你感到害怕或者无聊就告诉我。”瑞德终是带着莱拉走进了母亲所在的疗养院。

莱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瑞德太太能这样平静地面对一年没有见的孩子，不过她很喜欢房间里的饼干，也喜欢放在房间里别处没有见过的书。

莱拉自己在一边玩，瑞德太太问，“他们说你去了华国，可我不记得了。”

她要去翻那些被精心收整的信件，瑞德握着她的手，“妈妈，我就在你面前。”

瑞德太太虽然状态很好，但对话总是错乱着的，说了些事情后她忽然像刚发现莱拉一样，她震惊地问瑞德，“斯宾塞，你什么时候有了女儿？斯宾塞的女儿，这是斯宾塞的女儿？”

瑞德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一边翻着书的莱拉抬起头来回答，“瑞德太太，你弄错了，我是艾德琳的女儿。”

“艾德琳，艾德琳？我好像记得，啊，你在信里同我提过她，是啊，你为了她去了华国。对对，我记起来了，过去多少年了斯宾塞，我是不是又糊涂了？”然后，瑞德太太开始翻找信件，她总觉得有人偷走了她的信件。

最终，瑞德请来了看护，自己则带着莱拉离开。

离开房间后，莱拉知道了这里究竟是哪里。她很是歉意地同瑞德道歉，“刚刚是我错怪你了，我不应该在不了解事情全貌的时候轻易得出结论，我妈妈教过我这一点，但我总是做不好。”

瑞德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愧疚，缓过神来的时候自己面前的莱拉已经吃光了一盆米奇造型的冰激凌。

罗西同艾米丽赶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只瞧见了一脸愁容的“一日保姆”瑞德。

艾米丽开着玩笑，“有什么事能让我的天才博士愁容满面，尤其是现在我们什么案子也没有。”

“别这样，不太吉利。”罗西的话没说完，几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

晚上，莱拉想同艾德琳说些悄悄话。

只是艾德琳一眼看去便是累着的，她躺在床上，连晚餐都是客房服务送来的。

莱拉看到靠在床上用餐的艾德琳，又想到了今天在疗养院看到的瑞德太太，她有些害怕，“妈妈，你生病了吗？”

艾德琳的脸上闪过一阵红晕，这更让莱拉觉得艾德琳是生病了。

莱拉学着墨菲那样，用手贴着艾德琳的额头，“是冷一点好，还是热一点好？”

一边的墨菲只能转移话题，他将切好的一份炖鸭递给莱拉，“先吃些东西。”

莱拉脸上全是对于艾德琳的担忧，墨菲只能一边喂她一边哄着，“人都会感到疲倦的，疲倦的时候就需要休息，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莱拉吃了一口，又问，“可是我看瑞德太太生了病后就糊涂了，她连斯宾塞叔叔都不认识了，还问我是不是妈妈和斯宾塞叔叔的女儿。”

墨菲的手抖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继续劝着，“你最相信谁了？”

莱拉看向艾德琳。

于是墨菲又问，“那你问问她，她会不会糊涂地不认识你了。”

艾德琳一时不知道该哄谁，于是决定反客为主，她揉着太阳穴，“我有些头痛。”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最有效地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只是，难免有些副作用。

睡觉前，她盯着自己手机里的信息——

墨菲：陈小姐，小心眼是会传染的。

艾德琳忽然笑出声来，莱拉好奇地看着她，她也不多说什么，抱着莱拉关灯睡觉。

对了，在她的刻意提醒下，莱拉对隔壁床的墨菲说，“晚安呢。”

***

或许旅途的确治愈了艾德琳，她的状态越来越好。莱拉相机里的每张照片里，都是她的笑容。

路过一个小城镇时，恰好遇上马戏团的表演，他们便停下准备多留一晚。

莱拉对小动物的兴趣并不多，只是艾德琳很喜欢，她扔下牵着莱拉的墨菲，自己一个人挤到最前面看小马。

“小马很可爱吗？比你和我更可爱吗？”莱拉仰头看着墨菲。

墨菲指着另一头的射击游戏，问莱拉，“有兴趣吗？你可以把礼品送给她。”

于是等艾德琳从小马那里收心回来后，就看见抱着许多玩偶的一大一小。

她很开心，走过去将莱拉抱起来转了个圈，又亲吻莱拉的脸颊，“谢谢。”

“妈妈，我也想要。”一边的一个女孩拉着自己母亲的胳膊，眼里都是羡慕的神情。

艾德琳将莱拉放下了，莱拉很主动地把自己手里的玩偶送给那个女孩，“我叫莱拉，很高兴认识你，这个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是我刚刚赢下来的。”

女孩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在得到母亲的同意后开心地接过莱拉手里的玩偶，“我叫艾梅，谢谢你的礼物，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去骑小马好不好？”

莱拉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嫌弃的小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新朋友，很快便做好决定，她把其他玩偶塞在墨菲怀里，拉着艾梅去骑小马的地方排队。

艾德琳一边将墨菲怀里的玩偶取下，送了一只更适合男孩子的给艾梅的哥哥，男孩同样有些不好意思，带着玩偶拉着自己的父亲去买热狗面包。

“我叫芭芭拉，谢谢你，你的——抱歉，莱拉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艾梅的母亲一时不知道怎么判断艾德琳三人的关系，她生活的这个小镇上连华国人的面孔都是少见的。

艾德琳倒是很大方，“我们看起来的确不太像母女，不过她的确是我的女儿，叫我艾德琳就好，这是我的男友墨菲。”

这样的坦诚让芭芭拉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会儿聊起小镇的风土人情，一会儿聊起今年格外干燥的夏天。随后她发现，这位看起来年轻的不像是母亲，并且很不食人间烟火的年轻华国女人，总是能接住自己的每一个话题，就连洗碗布都只认可同一个品牌。

就像艾梅同莱拉一般相见恨晚，等芭芭拉的丈夫和儿子回来的时候，她宣布着，“晚上我们有客人。”

于是墨菲同这位林奇先生和小林奇先生，被安排去隔壁的农贸集市采买晚餐食物，艾德琳给芭芭拉·林奇太太买了一杯啤酒，两个人喝着啤酒讨论着该怎么样做出没有腥味的鸡肉。

大约是啤酒喝的多了些，艾德琳要去卫生间。从小马上下来的莱拉急着洗手，于是就跟着艾德琳一块儿去。

芭芭拉同笑呵呵的艾梅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邀请了你的好朋友莱拉去家里吃晚饭。”

“真的吗？”艾梅蹦了起来，“太好了妈妈，我爱你。”

芭芭拉看着一激动把玩偶丢在地上的艾梅，故作生气地说，“嘿，别这样对待你朋友送的礼物。”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艾梅要去捡，却不巧被一个路人一脚碰开了。

“我来吧。”芭芭拉松开艾梅的手，转过头来捡玩偶。

她刚拾起玩偶，忽然听到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林赛！林赛！谁看到我的女儿了！”

芭芭拉的心一紧，作为母亲想来看不得这些，她转过身来——

“艾梅！”

“艾梅！”

就是这一个转身，艾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