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异能力是读心 第37章 组合（14）

不知道听谁说过，带小孩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首先排除百惠，因为她从来都是一副乐观积极的心态，而且，飞鸟想了想，自己当初还是很好带的。（？）

也不是社长，因为乱步虽然有时候很任性，但大部分时间都十分靠谱懂事，还能帮社长分忧。（？）

那就只能是……

森鸥外。

当初在他诊所养伤的时候，经常听见他抱怨一些“那孩子又跳河了”之类的话，最后还会叹气说，“有些小孩子，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觉得十分阴暗，真是麻烦啊。”

虽然她当时觉得他是在内涵自己，一度十分讨厌他，尽管现在更讨厌就是了。但是后来遇到太宰，她就立马清楚地知道了他才是森鸥外口中的阴暗小孩。

可现在……

她看向正抱着娃娃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的男孩，他的手臂还在往外冒着血，就算已经拆除了上面的刀片，但是他还是有一百种方法伤害自己。

他们此时正在一个游乐场里，因为梦野久作闹着要狗狗气球，飞鸟只知道游乐场里有卖，所以就带他来了。

梦野久作已经被侦探收编，在飞鸟眼里，他和选择加入侦探社的太宰一样是弃暗投明的聪明人。

冤有头债有主，当初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亡，帮凶只剩森鸥外还活着，所以飞鸟虽然仍然厌恶mafia，却不会像以前那样偏激。而且，侦探社姑且算半个红方，她不方便做出一些影响侦探社形象的事。

更何况，梦野久作还是一个小孩，不管怎么说，这个社会对孩子的包容度比成年人要高。

这么一想，飞鸟瞬间就理解了自己为什么会纵容梦野久作到现在。

“不想玩就回去。”和森鸥外所说的不一样，她知道这种小孩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不要！”梦野久作大叫起来，“我还没买到气球！”颇有一种如果要走，他就会开始撒泼打滚的气势。

“那就去医疗室止血。”

闻言，梦野久作先是愣住，然后又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好啊。”

【消毒的话，也算伤害我吧，到时候我就……】

飞鸟拍住他的头顶，语气严肃道，“不可以用异能。”

男孩吃痛地捂住脑袋，但是可能是因为异能被飞鸟的异能全方位压制的原因，他明显乖巧了下来，“好哦。”

【那我就悄悄用。】

飞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阴暗的小孩，难搞。

由于梦野久作的不配合，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游乐场里的医疗室。飞鸟发现，梦野久作之所以会这么捣乱，似乎是因为他误会了什么。

“姐姐，你们拿我当人质也没有用，森先生不会因为我一个失败者而打乱他已有的计划，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玩累了，送我回去吧。”

【一直都是如此，没有用的人，就应该被关起来。】

说出这段话的男孩仍和之前一样故作一副天真的姿态，却透露死气沉沉的绝望，就好像求救始终得不到回应的溺水之人一般，只能无助而又痛苦地沉下深渊。

“你想回mafia？”飞鸟询问他。

梦野久作先是愣住，但很快就遮掩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踢着脚边并不存在的石头，“在哪里都一样，都会被关起来。”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飞鸟以为是蚊子在替他说话，好在她听到了他的心声。

【如果能像气球一样飞走就好了……】

又是和之前在车站一样的情绪涌了过来，飞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与无助。

这种体验却太过陌生，一时间，她怀疑是梦野久作的异能作祟，但事实又告诉她【脑髓地狱】没有发动，因为她从来没有触碰过这个男孩，更不用说伤害他。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飞鸟张了张嘴，刚想告诉男孩其实已经不用担心会回到mafia了，侦探社会保护他。

但是突然一震刺耳的破空声传来，打断了她嘴边已经组织好的语言。军校三年的训练已经让她蒙着眼都能判别出这阵破空声的来向与它的轨迹，但是这也意味着子弹在下一秒就会打中目标。

是朝着她们来的，准确来说，是朝着梦野久作来的。

来不及多想，飞鸟将梦野推至一旁的小熊雕塑后，“躲好！”

可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本来笔直行径的子弹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空中偏转了一个弧度，最终没入了飞鸟的胸膛。

刹那间，血花飞溅。

而在一旁，第一次被人保护的梦野久作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远处高楼上，金发男人收起狙击枪。

马克吐温对着身旁的异能造物打了个响指，“Good job Tom！”他望向游乐场的方向，语气欢脱，“要不是汤姆和哈克，那位小姐就会躲掉我的狙击吧！”

“但是可惜，她猜错了子弹的目标。”

子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梦野久作，而是本间飞鸟，他只负责解决掉这位“守护者”。而那个男孩，在路西莎的计划里，是洛夫特拉夫特的任务目标。

想到这位同事，马克吐温打了个冷颤，他抱怨似的对自己的异能造物说，“真不知道菲茨杰拉德先生是从哪里找来的怪物。”

……

“姐姐！”

“飞鸟！”

人类在死亡时，听觉是最后消逝的感官。

所以本间飞鸟听见了这两声呼唤，但是逐渐埋没她的黑暗让她没有力气去辨认出是谁的声音。

她努力想去回应，可黑暗中又有一个意识劝她留下。就这样留在这里，就像曾经追求的那样，永远地离开那个聒噪虚假的世界。

可是……侦探社……乱步他们……

没关系的，有乱步、太宰在，一切都没有关系的，他们会解决好一切的。

可……可是…… 百惠……

百惠？百惠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啦。你答应她活到成年不是吗？你已经很努力地做到了。而且你也很想去找她、去找爸爸妈妈的吧。

可是……

够了，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渴望的死亡啊！是你一直都在想的啊，就算隐藏得再好，你也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本间飞鸟。

是……

是这样的。

不管多么努力地想要去寻找百惠口中“生命的意义”，她都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看待这个世界，更不用说主动去热爱这个世界。

人活着就一定会死，得到的一定会失去，就像0不管乘以什么数字都会等于0一样，这个世界存在得毫无意义。

找不到栖木的渡鸟会力竭落海，尽管它身边有成群结队的同伴，也无法阻止这一注定的命运，因为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没有人知道被【心】诅咒的痛苦。

死亡……或许是解脱……

在得到这一既定事实后，回忆就像是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地闪过，她看到了自己幼时在父母怀里肆无忌惮地撒娇，看到了百惠永远充满笑意的模样，又看到了侦探社的日常，看到了每一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人。

最后，她看到了百惠在她生日同一天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她按照约定在一年后才打开它。

是一封文字不多的信，可在这场走马灯里，这简短的几行字放佛从纸上跃出，似要刺进她的眼里———

“

请再对这个世界多抱有一些耐心吧，至少，你不能放弃自己呀，飞鸟。

”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片良夜，

请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所作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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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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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组合（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