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异能力是读心 第25章 组合（2）

到达异能特务科后，飞鸟跟着坂口安吾一起去监禁室提人。

期间，他的部下向他汇报了铃木涼今天的异常。

“整理仪表……”坂口安吾沉思了片刻，“是因为要去法庭了吧。”还挺有仪式感……

他又转过头对飞鸟说，“本间小姐，监禁室属于特务科机密，还请您配合。”他递给少女一个眼罩。

飞鸟点头，接过眼罩戴上，“走吧。”

坂口安吾伸出一只胳膊，“请。”

身为真·盲人·条野采菊的嫡传弟子，飞鸟早已熟练掌握了在黑暗中听声辨位的技能，所以她其实无需搀扶。但是在有些情况下，藏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一片黑暗中，她摸索着把手搭在了坂口安吾的胳膊上，“多谢。”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本间小姐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传闻中的本间飞鸟，极度冷漠、不通人情世故，他还以为在这种可贵情况下，她会或多或少表现出一些不悦。

飞鸟没有说话，她在思考他说的是哪一个传闻。是异能特务科的还是港口mafia的。

如果是前者，应该是正面传闻，毕竟她也兢兢业业帮过他们不少忙。若是后者……那大概是一个完全负面的反派角色吧。

由于身旁的少女一直保持着沉默，坂口安吾又不禁开始想，也许不善言辞这一点还是符合传闻的。

在经过了几道认证关卡后，两人走进一个空荡的走廊，虽然这里安静得不像有其他人，但是飞鸟还是听到了不明显的呼吸声，整齐划一，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她记得，特务科有一个保密要求很严格的监狱，每年都会有一批从军校毕业的学生直接进入那里工作。

飞鸟曾经闹出那么大动静，也仅仅是被关进了军警监狱，所以她一直很好奇，这个监狱里关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等本间小姐与铃木涼离开特务科之后，我们就会关闭【我心无我】的异能监视屏。”

飞鸟点头，也就是说，在那之后，她就可以自由使用异能了。

又走下几阶楼梯，穿过一扇门后，空旷的走廊中传来了一阵比太宰的殉情之歌更加诡异古怪的曲调。它们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着，就像恶心的蠕虫一样，一扭一扭地钻进飞鸟的耳朵，不断地污染着她的精神。

“啊……”坂口安吾显然也受不住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彻底疯了吗？”

“疯？”资料里没有写这是个疯的。

安吾解释，“像老鼠一样在阴沟里爬行了数十年，精神难免变得不太稳定。”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也不太能理解这个疯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要知道在十年前，铃木涼之所以一直没有被逮捕归案，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横滨太过混乱，另一方也源于他自身太过狡猾。每当抓捕人员认为已经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时，他总会钻进各种奇怪而不为人知的暗道，消失不见。所以那时候他也被人称为“全知的泥鳅”。

而且身为臭名昭著的情报贩子，他不应该也不至于让自己沦落成今天这幅狼狈的模样，真不知道在死屋之鼠的那几年他经历了什么。

两人来到监禁室前，坂口安吾敲了敲铁门，“铃木涼。”

刺耳的小曲停下了。

而后，飞鸟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拖着铁链擦着地面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从她的指尖传递而来。

“My Angel……My rays of light……”

这声音兴奋而又颤抖，像是有某种疯狂的情感要呼之欲出，一股滑腻的不适从他触碰到的指尖涌了上来。

“喂！”坂口安吾迅速反应过来，拍开了铃木涼握着飞鸟的手，“你这家伙！”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齐整的脚步声，应该是坂口安吾示意让看守的军警过来了。

飞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歪着脑袋朝向坂口安吾，“发生了什么。”

“抱歉，他疯病犯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铃木涼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拍打着铁栏，嘴里念念有词，“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了！”

特务科事先没有告诉过飞鸟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押送一名普通人和押送一个疯子，这可是两码事。

这样的话，飞鸟觉得条件还可以再抬一抬……她故作不悦地皱了皱眉，“异能特务科和疯子做交易？”

对面沉默了片刻，再次道歉，“抱歉，他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所以这次他们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犯病。

因为在今天凌晨，铃木涼还十分正常地和他谈着交易，那副姿态能堪称游刃有余。

其实，除了指名让飞鸟护送之外，铃木涼当时还提了一个要求，“让我自己选择我的死法。”

他也知道，就算他答应在法庭上什么都不说，特务科也不会放任他落到欧洲人的手上，毕竟谁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有一个和飞鸟一样擅长“审问”的异能者。

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至少在明面上，异能特务科不会亲自做杀人灭口这种事，他们只是把“铃木涼要被交给欧洲庭审”这一消息传播了出去。这些年来，一直担心异能泄露而追捕铃木涼的组织可不止他们一个…

铃木涼提出的要求刚好和他们的计划不谋而合了，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对这次护送的重视，恰好，身为第三方组织的本间飞鸟，立场也相对更加客观。

而这一切，他们都没有告诉本间飞鸟，因为他们需要她对这次的护送绝对认真，不能放水。但由于敌人的不确定性，为了减少意外，他们解除了对飞鸟异能的限制，让她手中多一重保障。

但……坂口安吾低下头，终究还是特务科利用了她。而这位少女，恐怕现在还不知道这趟护送途中会有多少危险吧……

在他死一般的沉默中，飞鸟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熟悉的愧疚气息。

真是好极了。

她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异能监测一直关闭，直到[组合]离开。”

如她所料，坂口安吾很爽快就同意了，“可以。”

视角再次转向监禁室里的人，铃木涼不知在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目光直直地看着飞鸟。

他们这次走的是空路，人少能减少意外，所以特务科按照以往的规矩用直升机押运犯人。

来到停机坪，安吾告诉飞鸟已经可以摘下眼罩。

她摇了摇头，“先把他的眼睛蒙上。”否则如果和他对视，她异能的真实发动条件可能会暴露，而现在还不能让特务科知道她真正的异能。

坂口安吾先是愣住，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给铃木涼也带上了一个眼罩。

“那个……”坂口安吾有些疑惑，“你之前没有见过他？”据铃木涼的口供，他们在此之前应该就见过面了。

她应该见过他吗？飞鸟不解。

坂口安吾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我是说，铃木涼之前告诉我们，你曾经救过他。”所以，由于本间飞鸟的异能被动，她的异能可能早就暴露给铃木涼了。

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飞鸟也摘掉了自己的眼罩。

闻言，她疑惑地看向铃木涼，入眼的却是一张削瘦苍白的脸，没有胡子，头发不像资料里照片上那么长。由于眼睛是被蒙住的，飞鸟没有从他露出的其他五官中感到熟悉。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铃木涼扭过头看向她，咧着嘴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你是在看我吗？Angel？”

有病。

飞鸟皱了皱眉，“他之前在俄罗斯待过？”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坂口安吾还是如实回答，“据我们所知，死屋之鼠主要活跃在俄罗斯。”

飞鸟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英语那么烫嘴。”短短一个单词，还要弹舌。

坂口安吾：……受不了了，好想吐槽。

天际被夕阳染红，欧洲要求的押送时间即将到来。

飞鸟踏上直升机，转过头看向坂口安吾，“我会完成好这份委托，但是我希望，在这期间，侦探社不会有任何人因为[组合]而受到伤害。”

这是见面以来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但却充满了威胁意味。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我会尽量。”他不能保证，毕竟就算是特务科，也很难干预[组合]的行动。

直升机的机门被关上了，在螺旋桨的驱动声中，他模糊地听见本间飞鸟最后传来的声音，“没有下次了。”

所以，她早就知道了特务科是在利用她，也清楚这次护送危机重重。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她有想要守护的事物吧。

坂口安吾目送着直升机，直至它消失在天边，“祝君，武运昌隆。”

……

在飞鸟押送铃木涼离开横滨后不久，侦探社也迎来了几位乘直升机拜访的不速之客。

“见到你实在非常高兴啊，福田…福那社长？”*

连最基本的称呼都没有搞清，显然是没有把武装侦探社放在眼里。

来者不善。

社长面色不变，神情依旧威严，“福泽。”

“对对对。说起来，那直升机停在马路上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是第一次拜访没有直升机停机坪的公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