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逆运繁星 第98章 第 98 章

98.

要说为什么来扫墓是在几天之后，那是因为中原中也在住院。

当天凌晨，有所预兆的森鸥外接了来自太宰治的求助电话后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偷偷摸摸独自离开灯火通明的本部大楼，把两个丧家犬似的倒霉孩子带去了专门的医院。

中原中也那种说不好是昏迷还是沉睡的状态不太好办，生命体征平稳，但人偏偏比高烧状态还烫手。

爱丽丝在旁边目不转睛看了会儿大活人吐火苗的奇妙场面，一转眼，比缺水的白菜还蔫巴的一滩粘着系不明物就被主体扔出了病房。

森鸥外心平气和地关门落锁，玻璃外怨鬼样的一只鸳瞳就这样被抛在脑后。

“早该这么做了。”爱丽丝愉快地说。

森鸥外揉揉太阳穴：“让他冷静会儿，还是要把人放进来说说怎么回事。”

爱丽丝迅速变脸，嫌弃地撇嘴。转移注意力，她想了想，凭直觉道：“林太郎不要干涉中也比较好。”

心知异能体的建议肯定有所依据，森鸥外很难不担心中原中也被烧出点毛病，要知道人体内无论大脑还是内脏都是非常精密的器官。

他问：“体温的对策手段也不用准备？”

爱丽丝回答：“最好什么都别干。”

“这样啊……”

犹豫于常识的医生在自问自答间顺从了常年积累下的直觉。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来自尾崎红叶的未接来电通知。嗯，偷溜暴露确定了。

简单回了条安全邮件，他把太宰治重新放进来，围了条眼熟红围巾的瘦长鬼影阴森森挤到病床旁边，仗着几年来新增的优越身高进行睨视。

很遗憾但已经没法再长高的森鸥外罕见体会到了哭笑不得的心境。

两人面对面站着时，纯然的相似感显然不仅限于此刻变得近乎一致的穿着打扮。

“太宰君，不解释一下？”森鸥外无奈地问。

太宰治诡异地沉默半晌，简短地说：“死了，被阴了，中原中也超进化。”

森鸥外在脑子里把几个词拓展了一下，心想这用词多亏中也君现在听不见。

大概听不见。

不过这也意味着不想多言。

于是他只是问：“后果是？”

“不知道。”太宰治阴郁地回答，他说，“森先生，我要留在这里。”

这时候又浮现出过去的影子。

人类的本质从来不是会轻易更改的东西。

森鸥外犹豫几秒，抬手拍拍他的肩头，带着爱丽丝离开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外表稚嫩的小女孩老成地叹了口气：“林太郎也是上年纪了啊。”

心软，无论如何，对于黑手党而言绝非正面的特质。

车窗外霓虹灯的轨迹模糊划过，车内一路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