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逆运繁星 第155章 第 155 章

155.

江户川乱步尝了口被推荐的草莓蛋糕，还算满意。

太宰治坐在对面搅咖啡，方糖在热度中溶解得无影无踪，从外表上很难看出甜度已经多么超标。

费脑子的时候糖分是必须品，是供给思考的燃料。

两个穿得黑漆漆的大男人单独来咖啡店还是挺那啥的，为了隐蔽，他们坐进了角落不说还专门微调盆栽遮挡视线。

效果不错。

轻柔的音乐回荡在店内，将说话声音放轻后足够安全可靠。

太宰治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全神贯注，露出的鸢眸在暖黄光照下色泽更浅也更假。他看了许久，直到画面变得空无一人仅剩下冷清夜色，才提起嘴角微笑：“来都来了，一直沉默不太好，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答非所问：“据我的了解，帽子君的异能力不会无故失效。”

太宰治神情不变，咖啡残余的热气模糊了那张贴好的脸谱。

江户川乱步淡淡地说：“毫无疑问，延时性绝对致命伤，生活反应明显，除了指伤残留不见多余反抗痕迹，伤口粗糙，外行所致，复数人……太宰，你是哪方？”

人间失格，能够无效化所有异能，现代唯一确认存在的完全化反异能力。

能够做到令数名普通人用如此低效麻烦残忍的方式，完美杀害一名不做反抗、或已经无法做出反抗的武斗派重力使。

——太宰，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你的参与。

“问得真尖锐。”他说。

他笑着自问自答：“过去的我想杀死中也吗？当然，无时无刻，所以必须由我亲自动手——这样想，我会是加害者吗？”

叉子刮到盘底，声音刺耳，江户川乱步抬起手，将蛋糕送入口中含糊地说：“不是。”

太宰治喝下咖啡，味觉失去作用，过度的甜转化为麻痹似的苦。奇怪，他是在喝黑咖啡吗？

江户川乱步放过这个意外所致的话题：“别多想了，继续观察，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失去绕圈子的兴致，太宰治说：“乱步先生，我真的死了吗？”

死了就彻底完蛋，没死好歹还算有条活路。

“你啊。”侦探吃完蛋糕，捏着叉子尖怼过来，攻击性的姿态，“自负、傲慢、多疑、偏执、善变，是个再糟糕不过的纯粹人渣。”

“哈哈，突然这么说啊。”

侦探话音一转：“不过，有一点我很喜欢——牺牲。”

他睁开眼，冰翡翠似的薄绿，笑起来时堪比身处另一维度的未知之物。

“无可救药、自毁式的救世主情结。”

这是他做出的总结。

太宰治的笑容焊在脸上，只用更轻柔的声音抱怨道：“我对救世之类的东西没兴趣哦，好恶心，相反才比较有趣。”

江户川乱步不置可否。

他说：“死肯定是死了，死没死透不好说，万一也变成僵尸了呢？再者说，都有可能变僵尸了，别的东西又怎么敢断言没可能呢？但暂时而言不重要，现实化推论不适应于玄幻场景，我需要更多情报。”

太宰治：“但你有确信的事。”

江户川乱步：“当然，想知道吗？肯定想知道吧。”

太宰治：“……”

他陷入沉默，侦探的态度给了他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好消息。

江户川乱步玩起叉子，碾碎盘中残留的蛋糕屑：“不定期格式化红色帽子君记忆的人是你，这点已经很明确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宰治答：“清除负担。”

“不对。”侦探又笑了，“虽然也是人渣发言啦，程度不够。话说太宰，你不是经常自己念念叨叨偶尔还会唱歌，为什么不愿意去想？”

他怜悯地说：“殉情——是要有两个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