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冷且杂食 第18章 中芥｜痛觉

“还真是拼命呢。”

中原中也啧了声，他插着兜走到窗户边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四散逃逸在冷空气中。

整洁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了无声息的少年，向来紧绷的神经都截止到此刻松懈，暗色调的房间愈发显得压抑。

只是因为混蛋太宰的一句认可，就为此断送自己的性命么？

中原中也弹掉烟灰，转头深邃的看了眼芥川龙之介，湛蓝色的眸底沉重的压抑着苦涩难言的情绪。

他甚至来不及救下他，姗姗来迟的呼喊根本叫不醒已然赴死的少年。

“芥川！”中原中也顾不上自己这边的情况，他的视线和心跳停留在不远处被暗算的芥川身上。

那个一直鲁莽但强大的少年倒下了。

他拼命想要站起来，流淌着鲜血的腹部颤颤巍巍，他捂着嘴用打颤的嗓音一字一句坚定说着：“在下…还可以…”

倒下又奋力的站起来。

“该死。”中原中也抱起芥川，重力顷刻间压倒敌人，他眉眼间的戾气几乎显露出来，他失去了像平日那种慢悠悠消灭敌人的兴致，他一举歼灭所有人。

最终抓住捅了芥川的两个男人，他一拳又一拳的往两人身上打，被重力压制的无处遁形的两人痛的死去活来的承受着中原中也的怒火。

“真是混蛋。”中原中也大口喘着粗气，没意思般送走了痛苦的两人，他暗骂一声，挫败的摘掉手套，沾染着满手鲜血的手套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他拿起对讲机，通知部下来清理战场。

他深深看了眼毫无声息的芥川，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带回来自己家中。

清理可怖的伤口时，中原中也更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体温的缓慢流失，他将芥川带回家有很大一部分私心。

□□那种地方，中原中也心里再清楚不过，失去利益价值的人随时可以被抛弃，或许是出于对后辈的怜爱……至少，不能是被一笔带过的殉职。

“可恶…”中原中也烦躁的一拳锤在墙上，冷静了半晌他才掏出在脑海中思考了许久的药物。

外边在夜色之中盛开的紫阳花依旧艳丽，月光淡淡的怜惜着美好的花朵。

给他喂药时，中原中也这才更清楚且近距离的看清这位后辈的脸，苍白又脆弱。

中原中也干涩的笑了声，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强的，明明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却在□□里摸爬滚打的生存成长……

中原中也是趴在芥川边上睡着的，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本就让他疲倦，再加上这一系列的变故，他几乎可以说是倒下的，而不是睡去。

“中也先生？”芥川龙之介有些迟疑，他还是叫了出声。

“啊，是芥川啊。”

中原中也抬手揉了揉头发，带着明显刚醒来的倦意的沙哑嗓音，连带上了几分轻松：“你醒了。”

中原中也不由分说的握住少年细瘦的的手腕，是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残酷的昭示着一种结局。

“糟了！在下忘了找太宰先生报告。”

中原中也按住刚要起身的芥川龙之介，他淡淡的开口：“不用去了，芥川。”

“在下…”

“你已经死了。”

芥川瞳孔猛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人，说到底，究竟还是个不成熟的小朋友，面对这么直接的死亡通知，他愣住了。

中原中也却没有和他解释，他掀开芥川的衣服，即使已经清理过了，依旧可以看见伤口之恐怖，几乎是破剑般划开半身躯干。

中原中也嗓音难得带上几分心酸，他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白皙的不行的皮肤，沙哑的嗓音放缓了问道：“痛吗？“

“芥川，回答我。”他强势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在下…并无感觉。”

“变成僵尸就不疼了。”中原中也似有所悟的松开了手，他起身打算去找东西。

芥川龙之介在他身后附和，语气一如既往般坚定：“在下不疼的。”

“蠢货。”中原中也嘀咕了声，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会那么痛苦了，至少，不该再背负那些痛苦了。”

他拿了刚买的针线替芥川缝补伤口，芥川安安静静的提着自己的衣服，看着那个橘发色的前辈低头替自己缝补伤口。

芥川一直知道这位前辈对于僵尸的特殊癖好，托他的福，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了下来，至少他还能动，还可以向太宰先生证明自己…

“别勉强了。”

“芥川，我是不是得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了。”中原中也再次按捺住想要去找太宰治的芥川，他如此这般冷冷的说。

“别在心心念念着太宰了，你对太宰那家伙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你现在变成了我的僵尸，依赖于我过活的僵尸，真是讽刺呢。”

“在下…”

中原中也怜惜的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他说：“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