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街道上一片洁白,雪已经积起来了。套着车的马儿在寒风中打个响鼻,不安分地踏着脚下的雪地
“行李方便带吗,会不会有些勉强……毕竟是在十月底,冻原上没有参照物,迷路的风险太大了”
高大的青年皱着眉,不放心地念叨。他有一双好似盛着海浪的温柔眼眸,太阳拂过他的金色卷发,留下一抹细碎投影
“不打紧的,普希金先生。”少年把身上绑着的信件清点好,披上厚重的灰斗篷,“马车会捎我一程呢”
赶车人搬过最后一箱炭条,斜坐在车辕上吆喝
“走了!卡林卡”
“哎”,少年清脆地应了一声,普希金来不及同他说话,就见他摆摆手跑向马车
卡林卡的脚步轻盈,没追几步就撑着横木翻进车棚里。车把式抬鞭抽在雪地上,马儿“恢恢”叫两声,撒开蹄子拖动车棚
“路上注意安全,丢了方向就别再找了——”
“放心吧,普希金先生”卡林卡远远挥手,“我自己有办法——”
就算普希金忧心少年的安全,这时也只能由他去
三个月前死屋之鼠惹出一场大乱子,通缉令就像是冻原上的雪一样漫天飞。安全屋虽然足够隐蔽,但要出门传递情报还是容易被抓到尾巴
伊万和普希金尚且能在偏远的地区避难,但作为主谋的费奥多尔却是被鹰的目光死死盯上
名气鹊起的魔人急需一名靠谱又伶俐的信使。由此普希金招募多位邮差,但在雪天还敢往冻原上跑的就只有卡林卡一个
虽然不算是什么慈善组织,但眼看风雪愈加,岂不是平白害了一条性命
“别看了普希金,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做”银发银瞳的同伴呼唤他,“不止是通缉,文件也堆的像雪花一样啊”
叹了口气,这下普希金这没空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转身和伊万一起回到屋子里工作
雪还在下。没过冻结的河水,落满不剩一片叶的枝条。隐匿狭窄的小道,覆盖沉睡的山脉。四周人迹罕至,只有高洁的白桦树立着。车夫唱起一首雪国民谣,风撕扯他的歌声
卡林卡困倦地蜷在车棚里,哼唱破碎的音符
呼啸之风把他的快意带去远方。快入睡吧,在车停下之后,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