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 人鱼之声 第115章 断罪之花 上篇

断罪之花上篇

“你说……什么？”灰崎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犬神。

“你的异能，是在‘自己憎恨的人’心里，种下一颗种子。”犬神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而且，一旦种下之后，就无法撤销，只一瞬间的憎恨，就可以杀死别人。”

“对不起……”在知晓自己的命运之后，津岛竟然出乎意料地冷静，但也可能是他现在虚弱的身躯已经不容许他再思考更多更复杂的事情了，因此他只是遵循自己此刻的内心，说出内心的第一个想法，“我没有意识到我做了让你痛恨的事情……我应该，还是不够理解你吧……”他说完，又捂住胸口痛苦地跌坐在卡座沙发上。

“修治！”小光又急忙扶住他。

“光先生，请您离他远一点。”犬神把餐盘放在餐桌上，显得非常冷静，“异能增强会加快心之花生长的速度，您距离他越近，他就会越痛苦。”

“好。”小光挑了一下眉，点点头，然后推到了几米之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犬神微微弯腰，一只手搭在津岛肩膀上，神色严肃地问。

“犬……神……”津岛紧皱眉头，从这段时间和两位老师的调查结果中看，他对犬神的看法实在谈不上是正面，他想要挥开肩膀上的手臂，但抬手之后却只能迅速垂下，还被犬神抓住了手腕。

“你的脉搏很危险。”犬神没有理会津岛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是在实事求是地说，“再不进行干预，你可能今天就走不出这家店了。”

“就算我走不出——”

“失礼了。”犬神也没和他多废话，抬手一个手刀就把人砍晕了。

“修治！”小光见状，紧张起来。

“光先生，他的情况很严重，我现在送他去医院，您尽量离他越远越好。”犬神托住津岛，看了一眼灰崎，眼神复杂，“至于这位，就请您先帮忙‘照看’一下了。”

“我知道了。”小光也很快冷静下来，虽然他很想送修治去医院，但如果那样的话修治可能还没到医院就会死掉，现场的人当中，的确是犬神最适合担任这个工作。

犬神也不磨叽，带着津岛很快就离开了，现场只剩下小光和还在茫然之中的灰崎。

“我憎恨的人……”灰崎似乎受到了十分强烈的冲击，“我对……津岛君……”

那双注视着我的双眼，流露出来的感情是——傲慢。

难道说……是那个时候？

灰崎瞪大双眼。

“只一瞬间的憎恨，就可以杀死别人。”

“怎么会……”灰崎颓丧地靠着靠背，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你还好吧。”虽然犬神让自己要“照看”这个人，但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做。

“您也是异能者吗？”灰崎僵硬地看向小光，声音也绷紧了。

“呃……算，是吧。”小光挠挠头，他现在也只能这么回答了，如果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的话，对方的脑袋估计更转不过来了，“你可以叫我辻光，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叫灰崎薰，光先生，刚才犬神说，我的异能无法撤销。”灰崎盯着小光，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一样，“我现在对津岛君完全没有憎恨的心情了，异能还是会持续生效吗？”

“根据我的经验，你的异能应该至少有一些限制的发动条件。”小光重新坐下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异能的呢？”

“地震之后。”

小光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灰崎的异能是从小就觉醒了的。

“按时间算，应该是在网上传出海啸被那个大峡谷阻挡之后。”

海啸和大峡谷……

小光又皱眉，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和莱特一起去阻止海啸，他试着让莱特对它自己的异能使用异能增强，总算成功制造出那个大峡谷，不过现在来看，难道说当时增强的异能场的覆盖范围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甚至有部分人因此而觉醒了自己的异能？

“那你又是为什么认为你的异能施加对象是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呢？”小光继续问。

“我第一个杀死的人，是我的妈妈。”灰崎的脸色很差，“地震来的时候，我们被困在废墟下面，她本来跑出去了，但看到我没跑出来就又回来拉我，结果我们都被埋在了下面。”

小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又继续安静地听下去。

“我们被埋的位置其实不算很深，缝隙里还有光透进来。”灰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她一直在崩溃地边哭边大喊说如果没有我的话就好了，如果没有生下我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如果没有我的话，她就可以得救了。”他说着，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透过缝隙的光线看到她的胸口开了一朵花出来，在她流尽鲜血，失去生命之后，那朵花就枯萎消失了。”

“这个伤口不是会很诡异吗？救援人员没有产生怀疑？”小光发出疑惑，谁知灰崎自嘲地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自毁式的表情：

“是我做的啊。”他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如果被救援人员发现的话我一定会被当做嫌疑人的，所以我从身边拿了一根断裂的铁棍，从她的胸口插了进去，这样的话，就可以说是地震导致的意外了。”

小光瞪大双眼。

“不过，事实上我也的确是凶手……”

“但，就算如此，也无法说明你的异能施加对象就是对你有敌意的人啊。”小光努力冷静下来，继续挖掘信息。

“因为，萨拉修女并没有受到我的异能而死去。”

小光僵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放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根据我的经验来说，你的异能应有一定的发动条件，所以导致你产生了误解。”小光觉得此时此刻说话的人一定不是自己，不然的话自己内心的愤怒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体现在声音和语言上面。

“发动条件？”

“比如知道对方的姓名或者长相之类的，不然同名同姓或者是双胞胎啥的人都会被你杀得片甲不留，这不符合你的异能定义。”小光深吸一口气，“因为萨拉不是她的真名，所以就算你对她抱有憎恨的情感，你的异能也不会对她生效的。”

“姓名和……长相……”灰崎认真思考着这两个词。

“不过我也总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小光撑着桌子站起来，“你真是一个大人渣啊。”

灰崎颤了一下。

“你憎恨萨拉的理由我暂且不过问，但对生死存亡之间本能地跑回来救你的母亲也还抱有憎恨的情感，说你是个大人渣可能都有些抬举你了。”

“我……”

“如果你要因为这些话而憎恨我也没关系，我倒真想看看你的异能到底能不能对我生效，毕竟我也不算是人嘛。”小光冷哼，“而且我就算是死去也可以重新复活，但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还是会对你说出同样的话，我对你的评价和结论也还是不会改变。”

小光看到，灰色正在他身边聚集。

“我已经没兴趣再待在一个大人渣身边了，告辞。”

“光先生！”灰崎突然大声地喊道。

“还有何贵干啊？”

“犬神说我的异能无法撤销，那津岛君……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要说其他办法么。”

……

离开快餐店之后，小光给仁成发了一封邮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都描述了一下，看到手机界面上返回的发送成功的提示之后，他合上手机，手机上挂着的一个小锦囊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用温和的目光看着锦囊，把它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纸条，缓缓展开：

祝愿您能找到未来前进的道路

——藤原结衣敬上

那是萨拉留给他的话，她告诉了他自己真正的名字，并且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

“结衣，接下来，我应该要往哪里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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