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收藏什么佛龛之类的东西吗?”太宰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回到了馆史室,双眼扫过琳琅满目的展品,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婆婆只是摇头。
太宰低头沉思,这间馆史室里最显眼的东西就属那两把刀了,但那两把刀应该不是核心,因为自己都触碰过,但异能最终还是发动了,难道说核心不在这里吗?
太宰歪了歪头。
“呀啊啊啊啊啊!!!!!”此时,旅馆的某处突然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太宰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
“怎么了?”他看到一位女侍者跪倒在地上,神态恐惧,浑身颤抖,于是蹲下身来扶住她的肩膀。
“血……血!!”侍者抓住太宰的袖子,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其实不用侍者指示太宰也看到了,在侍者前方的走廊上有一摊血迹,血迹旁边还掉落着一副眼镜。
太宰瞪大双眼,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副俗气的眼镜是属于国木田的,他的视线又立刻向上,横梁上方并没有任何怪异之处,血迹不是从横梁上方滴落下来的,也没有拖拽延长的痕迹,诡异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太宰走过去,弯腰捡起国木田的眼镜,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此时的异能空间内,被打掉眼镜的国木田已经被逼得快要无路可退了,他把椿散华插进地板里支撑着身体,视线很模糊,这让他心里很没底。
“太弱了。”男孩看着国木田,长长地叹息,“一想到椿被你这样的家伙拿在手上就让我觉得心痛。”
“那还真是抱歉啊。”国木田笑了一声,然后把刀拔出来,重新站起来,“老师他的确没怎么教我剑术。”
如果不是自己以前死缠着社长让他教了自己一些剑招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如果社长拿着这把椿散华的话,一定早就把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了。
不过现在自己应该要考虑的不是这个,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把信息传递给太宰,在刚才打斗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虽然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但地板一直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迹,并且刚才自己被打飞的眼镜现在也不见了踪迹,仿佛凭空地去到了另一个异空间。
而他现在正处在异能空间中,对这个空间而言的“异空间”就只可能是太宰所处的现实世界了,如果他猜得不错,所有离开自己身体的东西都会变成“异物”回归到自己原本的空间中去。
国木田双手握紧了刀柄,调整好了呼吸,然后凝视着露时雨。
那样认真坚定的眼神让人有些无法直视,男孩厌恶地移开视线,然后露时雨再次发起攻击。
意外的是国木田这次没有做过多的抵抗,他仅仅往旁边偏了一点躲过致命伤,露时雨的刀尖划破了他的肩膀,鲜血涌了出来,国木田连忙往后撤了两步,接着横起一刀,将飞溅在空中的血液用剑气往前推出去,血液呈现一排横线落在地板上消失不见。
露时雨再次逼近,国木田右手握刀贴近左肩膀的伤口,刀身沿着上半身躯干自下而上撩起一个弧度,伤口的鲜血顺着刀刃的弧度往外甩去,越过露时雨的身躯,落到地板上,消失不见,而这也让他没有余力再去抵挡露时雨的攻击,刀刃朝着他的胸口划去,又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这么笨拙的剑招,真不知道你是哪位‘名师’的‘高徒’啊。”男孩讽刺道。
“或许吧。”国木田苦笑着。
快点注意到啊,太宰!
他心里大喊着。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幸中的万幸是露时雨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都不深。
不深。
国木田猛地抬头看向露时雨,那张看不到双眼,剩下的五官也没有任何表情的白面上,竟仿佛透露出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哀伤来。
“先生!又……又来了!!!!”
走廊上,女侍者刚刚冷静下来,视线往前一看又尖叫了出来,太宰从思考中回过神来,顺着侍者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再次凭空出现了两道长长的血迹,血迹相互交错着,一条横着,另一条带一点弧度从横线的中间穿过,仿佛给地面打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叉,让人不要再往前走的意思。
女侍者已经因为过度恐惧而跑走了,太宰盯着那个“叉”三秒,脸上露出了微笑。
原来如此,国木田君你正在努力地战斗着吧。
他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坚定地往回走,很快就再次来到了馆史室,婆婆依旧站在门口,仿佛在等他似的。
太宰走进馆史室,目标明确地朝着露时雨走去,把它从刀架上取下来,拔刀出鞘,接着在靠近刀柄的地方找寻着什么,他很快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椿守宗次郎。”太宰一边念着,一边用指尖轻轻抚过刀上的铭文,接着再把刀收回去,放回架子上。
“刚才那个符号是国木田君为了传递情报才留下的,我当然不会认为那是一个提醒人们不要靠近的叉。”太宰转过身来看着婆婆,“如果是叉的话,两条血痕都应该是笔直的才对,国木田君在激烈的战斗中费劲千辛万苦把情报传递出来,他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那个符号其实是一个字。”
婆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日语的片假名‘ナ’——”太宰勾起嘴角,“也就是名字的意思。”
“原来如此。”婆婆微微点头。
“我想到之前好奇拿起椿散华的时候,用指尖去确认过刀身上铭刻的,刀匠的名字。”太宰继续说,“国木田君应该是通过某种状况发现了这件事,这个异能,是通过名字触发的对吧。”
“入住这间旅店,需要在前台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是传统。”婆婆的语气变得幽远,“从江户时代开始到现在,旅店的名簿已经不知道签到第多少本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太宰露出坚定的神情,“更何况,和国木田君相比,这活儿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了。”
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国木田君听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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