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 第13章 不朽

海都沿海处咸腥的海风吹了过来，将露娜因为压抑而闭上的双眼缓缓吹开，随着年龄增长，与魔道之力慢慢融合的蔚蓝色眼眸里蕴含着强大的威压，可现在它盛满了一丝忧愁。

与现在隔岸相望的海水一致。

她打开一份信，是来自出海后凯因的回信。

凯因写道，“亲爱的小妹，请相信我这次会平安回来，就算回不来，我也会与这些船民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还有，约翰逊会如约而至，请你放心去与他会面。”

“哥哥……”露娜发出一声忧郁的叹息，可很快也被风吹散至海浪声中。

庞大的战船早已远航，一众海都的贵族带领舰队前去剿灭海盗，也许在某个海岸线上，凯因正带领着一众船员同时与风浪和敌人搏斗，也正拼尽全力返航，但她自始至终都相信他能够安全返回。

凯因在努力，那么她也要做好份内的事情。

露娜将斗篷压下，也把手上的信纸收好，前去暗巷内赴约。

海都窄小的巷道通往贫民区，她的靴子踩在了脏兮兮的排水口上，受到阻塞且结晶的水流从排水口下缓缓流过，倒影出月光之女冷硬的神情，也为罕无人迹的贫民区带来一丝新鲜。

一直随身佩戴的剑上的挂饰也发出叮当的响声，盯着它，露娜陷入了一瞬间的失神，将它轻轻捏紧。

这是那天从海都返回艾文湖庄园时，遇到刺客那天，她从一个刺客的尸体上搜刮到的，无论是用于公开审判族内的杀手，亦或是她用来寻私仇，这都是唯一的证据。

渐渐掌握族内事务后，她和凯因顺藤摸瓜终于找上了一位名叫约翰逊的曾经的族内长老，据记载，他对类似的挂件爱不释手，他们那一脉都有类似的象征，但是约翰逊本人则是后来被逐出了寒星家族。

并且，据凯因说，他已经非常年迈，露娜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心软。

她很快在一个门前站定，敲击了三下。

“是谁——”嘶哑苍老的身体逐渐响起，“是那位名叫凯因的少年么？你曾与我写信取得沟通。”

“不是他了，我将暂代他与您会面。”露娜轻声说道。

“瞧瞧你的用词和语气，十足的贵族做派，我不会见你的！”苍老的声音蛮不讲理道，“你比不上那个名叫凯因的少年，他至少真诚的叙说了他来自战场上，也恳切地表达了自己寻亲的心情。”

这一点倒让露娜意外，她没想到凯因是以寻亲为幌子找上这个名叫约翰逊的老人，可是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他们是来寻仇的。

“你走吧！”老约翰逊彻底不再应答，“我们这里，海都的最底层！永远都不欢迎贵族！”

当他的呵斥声渐止时，暗巷内也传来了一阵骚动，露娜站在原地，侧耳倾听，也从斗篷的一角内透出她犀利的眼神，剑在手上蓄势待发。

可来的人毫无畏惧，当看清气势汹汹的敌人是谁时，饶是月光之女也罕见的犹豫了。

这群衣衫褴褛的贫民孩子竟然是她的对手，他们朝露娜扔石子，大声喊道，“狗贵族，全部滚蛋，你们在意我们的死活吗！？”

露娜紧抿双唇，对现在这情况表示不解，这个区域的事务不是由寒星家族管理，她似乎无权干涉。

可是，她能理解这些孩子的想法。

再之后，露娜放下了剑，肩上逐渐受了擦伤，一些尖锐石子也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可她没有放弃，眼中透露着令人折服的坚定，就这样一步步迎着这些暴风雨般的石子的进攻，走上前去，想要和他们进一步沟通。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只下意识捏紧那个信物。

就像，凯因还在她身边，他们千百次并肩作战那般，她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

暴风雨逐渐增大，水手频频播报偷走救生船的人数增加了某种窒息感。

凯因站在原地，看着陷入混乱的船只，渐渐陷入怔愣，一瞬间所有人都放慢了动作，有拼命抵抗海贼的船员，还有彼此斥责的贵族正准备投降逃离，最后，无数手无寸铁的船民正看着他。

可这位银发少年却将视线移向逐渐靠近的海岸线，仿若那里正有个令他牵挂的影子站在原地。

每每想起这件事，他的心就漏了一拍，心底也传来某种古怪的悸动，好像露娜正遭遇什么不测似的，一旦有这样的假想，他就再也受不了。

一念起，凯因缓缓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半个脸颊，而后魔化的铠甲覆盖了他的半张脸，冥神般冷冽的魔道气息也扩大，让全船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真可笑啊，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力量】魔铠说，【你想要只凭自己来争取族长之位吗？】

“我不需要你。”凯因再次拒绝这幅充满诱惑的铠甲。

剑出鞘，凯因咽下喉中的血腥，再次站起身，抬起剑抵御进攻，精准地将海贼砍翻到一旁，当经过一个金发少年时，引起了对方的惊呼。

“我去，那是凯因吗？”狂铁说，“你是唯一一个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贵族，真了不起！”

一瞬间，船上都是欢呼，因为这个拥有压倒性的剑术的贵族没有离开，似乎代表着海都没有放弃这艘远征的船只。

当欢呼声传来时，凯因抬起了疲惫的双眼，用剑的手都在颤抖，当他再次杀死一个海盗时，记忆甚至模糊了，下意识地开始寻找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越来越浅的月光轻轻洒在深夜的海中，这个血腥的长夜快要迎来破晓之光，也让凯因呼吸加重。

他在找什么……

凯因记忆再次模糊，但只有清澈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回应他心底的迷茫，也意外让他的杀意更加高涨，剑下大开大合的气浪霎时间将敌人撞飞，海盗头领的猝然一颤，随即肌肉松弛，只能“轰”的一声倒地。

被月光照拂的银发少年表情麻木，他利落地切下海盗头领的头颅，宣告大大小小战役中的又一次胜利。

欢呼声再次响起，也让凯因彻底清醒，他抹了一把自己年轻面容上的鲜血，与舰队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友们拥抱，也将视线投向逐渐靠近海岸线的灯塔。

刺眼的灯光唤回了他心底的迷茫，只要再拿下几场胜利，凯旋而归，在海都内的名声鹊起，让他继承族长之位就是大势所趋。再不济他也能替露娜在仪式上打败其他旁支的兄弟姐妹，为她稳定地位，纵使咒印爆发也无所谓。

剑柄之外，空无一物，他似乎只有这些，也只能靠这些，在一次次绝境中逆转使他坚信能靠自己屹立在宿命尽头。

战船外，许多飘荡的海盗的尸体曾被他从巢穴中引出来诱杀，打翻的小船上有着为自己贪心而送命的贵族，船的末尾燃着不息的战火，也令凯因再次握紧自己手上佩剑，鼓劲勇气面对今后所有的战役。

伯爵养子的眼中酝酿着旁人所不知的风暴，他深邃的目光只能被他人误读为在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仿若不知疲倦，拥有不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