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忍足回到酒店,与即将启程返回东京的好友们道别。
众人围着他,关切地询问情况,眼里满是担忧。
忍足一一耐心解答,安抚众人。
“如月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需要静养几天。”
“忍足前辈你自己呢?真的没事吗?”
“嗯,放心。”
“唉,如月那个样子……真是太吓人了……”
“大家不用担心。”
知道如月遥的性子最烦吵闹,众人虽然担忧,但也默契地没有提出再去医院探望,只是再次郑重地托忍足转达他们的关心。
送别了满载着友情的巴士,忍足回到自己房间,快速利落地收拾好。
拿着如月遥房间的备用房卡,刷卡进入。
房间里一如它的主人,清冷、整洁、一丝不苟。
只有洗漱台上几瓶常用的、瓶身设计简约的高级护肤品,以及几件化妆品被随意地摊开,显示出主人最后使用过的痕迹。
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他熟悉她的习惯,不喜欢杂乱。
动作细致地将护肤品按功能、品牌分类,整齐地码放进洗漱包;化妆品则按用途小心地收进另一个化妆包,每一样东西都放在她习惯的位置。
收拾完桌面,走到床边。
床铺上随意搭着一件睡袍,顺滑的触感,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
仔细地将睡袍叠好,准备放入行李箱中。
就在他弯腰拿起行李箱时,一抹极其淡雅的薄荷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是……文胸。
它就安静地躺在行李箱边缘,大概是之前换下后随手放进去的。
纯色的缎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细腻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简洁优雅。
动作僵住。
鬼使神差地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片布料,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窜遍全身。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白皙胜雪的肌肤,精致的锁骨,流畅优美的肩背线条……
如果
如果这件淡绿色的布料包裹着那片柔软丰盈……
她的皮肤那么白,穿上它的样子……
一定好看得惊心动魄……
嗡——
血液在瞬间沸腾,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触电般缩回手,铺天盖地是对自己的唾弃。
忍足侑士!
你的家教呢!
理智!冷静!
几乎是狼狈地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降温浇灭瞬间燃起的邪火。
镜子里映出他泛红的耳根和带着自责的脸庞。
过了好一会儿,激烈的心跳和身体的躁动才在冷水的镇压下勉强平息下来。
他不敢再看那抹淡绿色,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他用品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然后“啪”地一声用力合上箱盖。
仿佛关上了潘多拉魔盒。
就在他拿起如月遥搭在椅背上的厚实外套,准备也叠好塞进去时。
“啪嗒。”
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从内袋里滑落,掉在地毯上。
弯腰拾起。
纸条有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
展开,字迹映入眼帘:
正是北海道神宫御神签的签文。
【心执如雾,迷途难返。一念放下,万象皆平。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昔日所求,未必所需。今朝一悟,福至心灵。】
而最刺眼的是签文最下方,那个清晰无比、如同血印般的红色大字。
【凶】
刚才那些旖旎羞耻的混乱念头,瞬间被冰冷的签文击碎,消散得无影无踪。
血红的“凶”字。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心执如雾,迷途难返。
字字句句都在指向难以化解的执念,结合签文下方那个刺目的“凶”字,这分明是一支警示执迷不悟、深陷泥潭的大凶之签。
她抽到的是凶签。
可她当时却面不改色地对水谷说“不是凶签”,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它收了起来。
她心中那份无法放下的执念…是什么?
为什么需要如此决绝地掩藏?
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不安如同藤蔓缠绕,越收越紧,拿着签文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张被主人如此珍重地藏在衣物里的凶签,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那扇一直隐约不安的门。
忍足站在病房门口,调整好表情,让惯常的温和与镇定重新回到脸上,这才轻轻推门而入。
病房里,如月遥正靠坐在床头,眉头紧锁,一脸烦躁。
棒槌手笨拙地握着点触笔,困难地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
十个手指头都被裹成了球,完全丧失了灵活度,连最基本的触屏操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幸好手机还有面容解锁功能,否则她连屏幕都打不开。
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发送键怎么都点不准,她气得差点把笔扔出去。
听见开门声,见是忍足拖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回来了,她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看到出门前给她切好装在保鲜盒里的苹果片已经被消灭干净。
唇角微扬。
“大家都很关心你,让我务必转达问候。”
一边清洗保鲜盒,一边转达着朋友们的关心,“都在东京等你回去。”
如月遥“嗯”了一声,注意力还在跟那个该死的发送键搏斗。
忍足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
“在戳什么?这么费力。”
“孟远。”如月遥头也不抬,语气不耐,“问我今天几点到东京,准备接机。”
“哦?”忍足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你告诉他了?”
“没有。”如月遥终于艰难地戳中了发送键,把“推迟几天回”的信息发了出去,这才放下那支让她挫败的点触笔。
“只说还要在北海道待几天,具体原因没说。”
忍足看着她略显烦躁的侧脸,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难掩醋意:“孟君还真是很在意大小姐的行程啊。”
听出他话里的那股酸溜溜的味道了。
关上手机屏幕,斜睨了他一眼,带着点揶揄:“毕竟我是他的老板,衣食父母。关心老板的行程,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
“只是老板吗……”
他仿佛在斟酌用词,余光却锁定着如月遥脸上的细微表情。
“之前好像听人说过,你和孟君……关系非比寻常?”
“青梅竹马,形影不离什么的……”
“还说…你们是一对?”
如月遥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荒谬。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八卦了?”
“我和孟远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仅此而已。”
“至于别人说的那些话……”她微微扬起下巴,不屑极了,“你就当放屁。”
噗——
忍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放屁”这种粗俗的词从大小姐嘴里说出来,反差实在太大。
但更重要的,是她话语里那份毫不拖泥带水的撇清。
虽然不知道是真话,还是为了哄他,但他还是很满意的。
晚间,护士帮如月遥擦洗完身体。
忍足自然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托住她的后背,稳稳地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如月遥立刻抗议。
“不行。”忍足抱着她,步履沉稳地走向病床,温和却不容反驳,“医嘱,避免剧烈活动和负重。”
“我只是走几步。”
“几步也不行。”
忍足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蹲下身,拿起床边的拖鞋,“大小姐如果实在不愿意穿鞋……”
“那以后只要下地,我就只好一直抱了。”
“反正我不嫌累。”
如月遥:“……”
看着他眼底那份说到做到的坚持,再联想到每次被他公主抱时那种羞耻感。
如月遥抿紧了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默默地把脚塞进了拖鞋里。
看着她这副“被迫屈服”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忍足很高兴。
很好。
几次下来,大小姐开始养成穿鞋的习惯了。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空气略显干燥。
洗完脸的如月遥感觉脸颊有些紧绷发痒。
“护肤品。”她简短地命令,忍足起身拿出那个熟悉的护肤品包,在她面前一一摊开。
“要涂哪个?”他问。
“保湿水,眼霜,面霜。”如月遥控诉般地摸了摸有些发痒的脸颊。
“好。”忍足拿起保湿水,拧开瓶盖,倒了一些在自己宽大的掌心。伸出手就要往如月遥脸上抹。
“停!”如月遥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一缩。
“你干嘛?”
“帮你涂啊。”忍足理所当然,手掌悬在半空。
“我自己来!”如月遥立刻举起自己的棒槌手,“我手掌心又没伤!”
“不行。”忍足摇头,理由充分,“你手上涂了护肤品,再碰到绷带,会把细菌和油脂弄到伤口上,不利于恢复。而且……”
“你确定你这小棒槌,能精准涂好眼霜?”
如月遥看着自己那圆滚滚的手指,再看看忍足那双骨节分明、此刻沾满了晶莹水光的大手。
“那你……你手心都是茧,会刮伤我的脸!”
她急中生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忍足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常年握网球拍和手术器械的手,确实带着薄茧。
无奈地收回,将掌心的水拍在自己脸上,然后重新倒了点保湿水。
这一次,他换成了指尖。
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沾取保湿水,羽毛般轻轻点按在她的额头、脸颊、下巴……
指尖所过之处,带来细微的电流感。
如月遥的身体绷紧,脸颊更红了,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接着是黏稠的眼霜。
指尖力道更轻,如同对待最脆弱的蝶翼,细细地在她眼周打圈涂抹。
最后是丰润的面霜。
温热的指腹沾取乳白色的膏体,在她脸上均匀地晕开,带来温润的滋养感。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如月遥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力道,甚至是那份专注的眼神落在脸上的灼热感。
悄悄睁开一条缝。
暖黄的灯光下,忍足俯身,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
神情认真而专注,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她涂好这些瓶瓶罐罐。
这个笨蛋……
好像也还不错?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如月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赶紧闭上眼睛,掩饰住瞬间的慌乱。
“好了。”
忍足的声音传来,些微沙哑。
收回手,看着眼前这张被精心呵护过、泛着健康光泽的精致脸蛋,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睡吧。”他替她掖好被角,声音低沉而安定,“我陪你。”
如月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黑暗中,唇角弯了一下。
哼……笨蛋。
从本章开始,忍足接触了如月最大的秘密,后续他要开始发力,智商上线,打响大小姐保卫战。[竖耳兔头]
信女诚心许愿,要一个忍足这样的细心男人,起码他不会把第一次的保湿水浪费,还会涂在自己脸上,哈哈哈。[彩虹屁]
今天看到有人问,衍生作品9万字才70收要不要砍文,评论都在说热门衍生9万起码百收,让他赶紧重开。
惊呆了,那我三十多万字还没百收算什么?算我文丑哈哈哈[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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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