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网王】追月计划 > 第2章 第 2 章

【网王】追月计划 第2章 第 2 章

作者:朵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8:52:26 来源:文学城

房间的隔音很好,将东京夜晚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忍足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指尖在冰冷的玻璃屏上滑动,搜索引擎的结果一行行跳出。

「卓文君」「《白头吟》」「《诀别书》」……

汉字夹杂着日文释义,勾勒出一个遥远而决绝的故事。

西汉才女,当垆卖酒,最终以一首数字诗挽回变心的夫君,但那份挽回背后,是心如死灰的诀别书。

然后,是那首现代的同名钢琴曲。

评论区的字句像细小的针,一下下刺中他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白色身影。

「这不是悲伤,是悲伤换来的欢快,是看透后的释然。」

「每一个升调都不是喜悦,是回眸时最后一次不舍的凝视。」

「她不是在告别他,是在告别那个曾经深爱他的自己。」

冰冷的屏幕光似乎都带上了温度,灼着他的指尖。

那些文字奇异地与舞台上那个孤绝的侧影,以及那浸透着巨大悲伤却克制无比的琴音重叠起来。

她说不擅长钢琴,可那份“不擅长”里的情感,却比任何精湛的技巧都更具穿透力。

他点开音乐播放器,找到钢琴版的《诀别书》。

前奏流泻而出,欢快的音符演奏悲伤的故事,一下下敲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敲在他的心口。

和他记忆中她弹奏的曲子,在好几个片段都有所不同,更精致更流畅,却奇异地失去了那份生涩而直抵人心的力量。

但旋律的核心没变。

那藏在每个升调里盘旋而上的哀恸,最终归于沉寂广袤的虚无。

忍足闭上眼。

白色的礼服。

冰冷的雪松。

转过来时疏离的眉眼。

微微蹙起的眉头。

质问时平淡无波的语调。

决绝离开的背影。

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那双沉浸在音乐里、仿佛蒙着一层水光的平静眼眸。

音乐进行到中段,那几个据说与他即兴表演相似的小节浮现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

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攫住了他。

起身走到墙边打开琴盒,天鹅绒衬里中,小提琴的曲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拿起琴弓,松香粉的气息淡淡飘散。

回到房间中央,播放器里的钢琴曲仍在循环。

他深吸一口气,将琴架在下颌。

闭上眼睛,倾听,等待。

当那个熟悉的、带着微妙转调的小节再次来临的瞬间,他的琴弓沉入了弦。

醇厚而略带沙哑的弦音骤然加入,并非模仿,而是缠绕、是回应、是追问。

小提琴的声音丝绸般滑入钢琴音符的间隙,时而低吟附和,时而拔高盘旋,像一场无声的对话,一场跨越了语言和时空的共舞。

他拉得毫无章法,抛开了所有练习过的技巧和乐理,只是追逐着那股盘旋在心口的情绪,那股被一首曲子、一个陌生人勾起的、陌生而汹涌的潮汐。

琴弓有时压得太重,发出近乎呜咽的摩擦声;有时又轻盈掠过,带出一连串颤抖的、如同叹息的泛音。

他试图用四根弦捕捉那雪松的冷冽,捕捉那白色背影的决绝,捕捉那看似平静眼底深藏的波澜。

钢琴的旋律在音响里不断重复,而他的小提琴即兴地缠绕着它,时而贴合,时而偏离,像一场不肯罢休的探寻,一场固执的挽留。

这间漆黑的房间里,进行着一场只为一人、却无人聆听的合奏。

直到窗外天际泛起模糊的灰白,循环不知第几遍的钢琴曲终于被按停。

忍足放下发酸的手臂,小提琴的琴身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房间里只剩下绝对的寂静,和鼻腔里若有似无、仿佛从未散去的冷香。

他彻夜未眠。

半个月的光景,像被调快了倍速。

东京的樱花开到了极致,空气里漂浮着一种甜腻又脆弱的气息。

忍足侑士的生活轨迹精确得如同钟摆,医学部的教室、实验室、图书馆,然后是网球场,他和迹部景吾仍旧保持着定期对决的习惯。

汗水砸在硬地球场上的声音,网球撕裂空气的尖啸,迹部毫不留情的“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这些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元素,能短暂地将他从某种持续不断的、低鸣般的思绪里拉扯出来。

但仅限那一刻。

回到家,关上房门,世界便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种无形的空荡。

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就会点开那个播放列表。

钢琴版的《诀别书》成为他房间里新的背景音,循环往复。

他开始尝试将它改编成小提琴谱。

桌上散落着涂改得乱七八糟的五线谱纸,揉成一团的废稿扔了一地。

琴弦上试验出的旋律片段时而哀戚,时而激越,总是不对,总是差那么一点无法捕捉到的神韵。

“小侑。”

姐姐忍足惠里奈某天终于忍不住敲开他的门,皱着眉头,“你能不能换一首?全家人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太悲伤了。”

他只是推了推眼镜,含糊地应了一声,音量却调低了些。

曲子依旧在放,琴弓依旧在弦上摩擦,试图抓住那个冰冷的、雪松味的月亮影子。

这天晚上,刚结束和迹部一场酣畅淋漓的练习赛,忍足拖着有些酸软的胳膊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疲惫,雾气氤氲中,那旋律又不请自来地在脑中自动播放。

手机在置物架上嗡嗡震动。

他擦干手拿起,屏幕上跳动着【迹部景吾】的名字。

“喂?”

“忍足,”迹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安静,显然已经回到了他那奢华无比的本宅,“周末的安排,别忘了。”

忍足把毛巾搭在湿发上,另一只手撑在洗手台边,镜子里映出他微微蹙眉的脸,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啊,你说京都那个赏樱会?”他按了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父亲昨天又特意‘提醒’过我一次了。”

“说了三次是‘重要社交场合’。”

电话那头传来迹部一声轻哼,带着心照不宣的嘲弄:“啊嗯?华丽的措辞。”

“本质上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为所谓门当户对的年轻一代提供的相亲联谊罢了。”

“看破不说破啊,迹部。”忍足苦笑一下。

他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所谓的赏花、茶会、音乐会,剥开光鲜的外壳,内核往往都是资源与血脉的交换与巩固。身为忍足家和迹部家的继承人,他们早有这份觉悟。

“本大爷对这种事没兴趣,”迹部的语气傲然依旧,但细微处也藏着一丝无可奈何,“但父母的压力不可违抗。”

“就当是去欣赏一下京都晚樱的垂死挣扎,顺便品尝一下俵屋的怀石料理。”

“用美食来安慰自己吗?倒也是个办法。”忍足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额发湿漉,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显得有些陌生。

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另一张脸,清冷,美丽,带着冰冷的疏离感。

“周六上午,司机会去接你。”迹部干脆地结束了通话。

“知道了。”

放下手机,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镜面变得清晰,映出他恢复平静却略显空洞的表情。

窗外传来隐约的车流声。

《诀别书》的旋律还在脑子里顽固地盘旋,与即将到来的、充斥着虚假寒暄和刻意打量周末交织在一起,产生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台面。

京都

晚樱的确到了“垂死挣扎”的绚烂时刻,重重叠叠的粉白色花云压低了枝头,几乎要承受不住自身重量。

风一过,便是簌簌扬扬的花雨,落在精心打理的苔庭、青石板路,以及来往人们华贵的衣襟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近乎糜烂的花香,混合着高级线香、茶汤和点心甜腻的气息。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身着定纹的和服,站在一众世家子弟中,如同画中走出的人物。

迹部的紫灰色头发与银色和服相得益彰,举手投足间是毫不掩饰的华丽与高傲。忍足则是一身低调的深蓝,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镜片后的目光习惯性地带着几分平淡的观察,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应付着周遭心照不宣的寒暄。

一起没有逃过家族重任的,还有幸村精市和观月初。

幸村精市披着外套,微笑着与旁人交谈,气质温润却自带不容忽视的气场。观月初则在不远处,指尖卷着发梢,眼神挑剔地扫过人群,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这是一场无声的展览。

展品是年轻的家世、容貌与才学。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言语得体,维持着这个阶层应有的、光滑无瑕的表面平静。

很快,女眷们到了。

如同被春风骤然吹开的百花园,各式各样精美刺绣的振袖和服晃花了人眼。

娇柔的浅粉、明媚的鹅黄、清新的水绿……少女们手持桧扇,步履轻盈,眼神却像初生的小鹿,带着怯生生的期盼与小心翼翼的打量,飞快地掠过那些被标记为“优秀”的年轻男子们,脸颊泛起与樱花同色的红晕。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紧绷,空气里漂浮着无形的计算与衡量。

就在这时,最后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无声地滑到近前停下。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传统羽织袴、神色精干的接近六十岁的管家,他恭敬地侧身等候。

然后,一只穿着白色足袋、踏着黑漆木屐的脚踏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完全探出车外,站直。

周遭原本细碎的交谈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骤然切断。

死寂。

连花瓣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她穿着一身黑色和服。

这种通常只在最正式、甚至带点哀悼意味场合穿着的极致黑色,此刻却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压过了所有绚烂春色。

黑色振袖上,用极度奢华的金线、银线和浓白的丝线,满绣着盛放的山百合。花朵恣意怒放,枝蔓强势地铺满整个衣裾,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生命力勃发的美感。

极致浓重的黑,极致繁复华丽的白金刺绣。

而穿着这身衣服的人,却有一张极其清冷的脸。

肤色冷白,眉眼古典,像被冰封住的远山,不带丝毫暖意。黑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清晰优美的脖颈线条。

她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片骤然安静下来的“百花园”,无喜无悲,仿佛一个误入彩色默片的黑白剪影。

巨大的反差,绝对的吸睛。

死寂之后,是瞬间爆发的、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黑色…?”

“这种场合,怎么会穿黑色?”

“是哪一家的小姐?从未见过……”

“太失礼了吧……”

在日本,如此年轻女性在赏樱宴上身着纯黑和服,几乎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禁忌。

迹部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幸村依旧微笑着,眼神却深了些。观月初卷着头发的手指停了下来,眼中闪过浓烈的兴味。

那位先下车的管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圆滑而训练有素的恭敬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失礼了。敝姓早乙女。”

“我家小姐,如月家行二,名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如月。

这个词像一块冰投入油锅,瞬间让所有私语再次冻结。

掌管着日本极道半壁江山的如月家?

那个神秘而令人畏惧的庞然大物?

随即,更多细节在年长一些的人记忆中苏醒:如月家二房的如月彦二先生,多年前执意娶了一位中国女子,并远渡重洋跟随她定居中国,几乎脱离了家族核心。

原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养在中国的二小姐。

所有的目光,惊疑、审视、好奇、畏惧、排斥如同实质般聚焦在她身上。

忍足侑士站在迹部身侧,隔着纷扬的樱花和涌动的人群,看着她。

如月遥。

原来她叫如月遥。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

半个月来盘旋不去的旋律、冰冷的雪松香气、舞台上孤绝的侧影、质问时冰冷的语调,所有碎片在这一刻呼啸着汇聚,有了一个清晰的名字和轮廓。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所有目光的洗礼。

黑色的和服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夜,上面嚣张的百合是她唯一的锋芒。

她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反应都毫不在意,那双眼睛依旧平静,甚至比在东京音乐厅时更加冰冷,更加遥远。

仿佛她不是来参加一场赏樱相亲会,而是来出席一场与己无关的葬礼。

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樱花纷乱的光影。

他想,原来不止是香水冰冷。

连存在本身,都带着能冻结整个春天的寒意。

“如月”这个姓氏带来的无形震动,在训练有素的侍者和主家圆滑的引导下,被强行按捺下去。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却像是凝了一层薄冰,表面的言笑晏晏下,是无数道暗中打量、评估、甚至忌惮的视线。

众人被引向早已布置好的赏花席。

精致的榻榻米席位沿着最佳的观樱路径铺设,矮几上摆着应季的茶点和刚刚打好的、泡沫丰富的抹茶。

迹部与忍足自然被引到了靠近主位的位置。

忍足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礼仪,跪坐下来,和服的下摆整理得一丝褶皱也无,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穿过交错的人影,落向那个黑色的身影。

她被引到了稍靠后一些、但视野绝佳的位置。

显然,主办方对她的安排极为谨慎,既不敢怠慢,似乎也不愿让她过于靠近中心。

她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姿态标准地跪坐,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生长在墨色池塘里的黑色水仙,与周围那些娇羞明媚的“花朵”格格不入。

侍者为她奉上茶点时,她微微颔首,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并非刻意训练、而是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仪态。

就在她抬起眼的瞬间,视线似乎无意识地扫过全场。

掠过那些或好奇或畏惧的脸,掠过迹部华丽的身影,然后落在了忍足侑士身上。

极其轻微的。

一个几乎无法被捕捉的停顿。

可能只有零点几秒。

她的眼神没有波动,没有惊讶,没有认出故人的恍然,就只是那么一顿,像是扫描仪读取条形码时遇到了一处极细微的瑕疵,需要多耗费百万分之一秒的处理时间。

然后,视线平静无波地移开,落在她面前的茶碗上,仿佛刚才那刹那的停滞从未发生。

但忍足捕捉到了。

就在那视线停顿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停止供血,随即又以一种近乎狂乱的节奏猛烈撞击着胸腔。

咚咚——咚咚——

血液轰然涌向四肢百骸,耳膜鼓噪,连指尖都泛起微麻。

她记得他。

即使可能只记得那是一个在后台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进行了拙劣搭讪的轻浮家伙,但她记得这张脸。

这个认知让他胸腔里涌起一股近乎荒谬的狂喜,像气泡水一样滋滋地冒着泡,顶得他喉头发紧。

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试图用冰凉的镜框镇一镇突然有些发热的耳根。

心底旋即又泛起一丝自嘲。

忍足侑士啊忍足侑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仅仅是被一个只见过两次面、还对你明显不假辞色的女孩子“记得”,就足以让你心律失常用力过猛得像个国中生?

可是……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极轻微地向上弯起一个真实的弧度,打破了那张习惯性维持的、温和而疏离的面具。

他垂下眼,看着白瓷茶碗里浓绿的抹茶泡沫一点点消散,心情却像窗外被春风吹乱的樱吹雪,纷扬雀跃。

这次被迹部形容为“无聊”、“徒具形式”、“浪费本大爷时间”的赏花会,

真好。

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也落在他突然变得轻快的心跳上。

他又遇见她了。

而且,知道了她的名字。

如月遥。

他在心里无声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发音,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屑,却又奇异地烫帖在心尖上。

忍足家人们:有没有人在乎我们的耳朵……[化了]

忍足:我心动了,但是找不到对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