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就像站在悬崖边,心被悬在半空。
优纪记得自己等待最长的一段时间是在比赛的休息室,那时她才刚进入尼尔维斯的球队不久,很快参加上一场正式的比赛,在准备上场前的那段时间,
她紧张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兴奋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
那时,她坐立不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可现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她只觉得冷,冷得心都在打颤。尽管医生信誓旦旦,说幸村的手术成功几率堪比探囊取物,但谁又能保证,风险不会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降临?
“优纪姐姐,哥哥的手术会顺利吗?”
久美的眉头紧锁,从手术开始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石头压着,沉甸甸的。哥哥术前曾轻描淡写地安慰她,要她放宽心,可此刻,她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焦虑得无法自拔。她盯着手术室那亮得刺眼的灯,内心越发焦灼。
“放宽心,久美,我爸爸说过,精市的手术成功率很高,而且这家医院的医生,执刀水平也很不错,应该没问题。”
优纪的话,像一缕春风,试图吹散久美心中的阴霾。她没有撒谎,父亲确实曾在这家医院交流学习,对这里的医生水平了如指掌。现在,她只能把心提到嗓子眼,静静地等待。
尽管等待的滋味如同苦涩的黑巧克力,尽管内心焦虑不堪,但优纪知道,她必须坚强。就像当年在球场上,她用尽全力,只为那一刻的胜利。
现在,她也要用尽全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手术室楼层静得连心跳声都似乎能被捕捉,这里,是生命诞生和逝去的交界。优纪早早就将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生怕它在等待的漫长时光里突然炸响,打破这片寂静。
然而,她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进口袋,一次次地掏出手机,翻看着那些跳动的邮件。其中一封,来自静子,那熟悉的名字让她忍不住好奇地点开。
“优纪,你知道吗?越前那小子已经和立海大的真田对上了,战况激烈得让人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你不在现场,真是太遗憾了。”
龙马作为第一单打,终于和真田交手了?
优纪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虽然她没在现场,不便轻易下结论,但她深知龙马的底细。越前南次郎曾告诉她,龙马的体内藏着巨大的潜力,只是尚待激发。那么,这次的对手是真田,他能否成为那把火,点燃龙马的全部潜力?
优纪的心跳加速,她仿佛看到了比赛现场的氛围,紧张得让人窒息。
立海大的三连霸之路,似乎真的遇上了对手。
看完这封邮件,优纪的手机‘嘀’的一声轻响,像是给紧张气氛加了个休止符。走廊一头,一阵脚步声犹如滚石下坡,急促又沉重。久美抬头,目光如箭矢般射向声音源头,急忙迎上前去。
这时赶来的是幸村阳子,她的身影在走廊尽头出现,一袭职场套装勾勒出干练身姿,但发髻有几丝散乱,显出一丝狼狈。她像是刚从工作中抽身,连整理自己的时间都没留下。
“妈妈,你来了,哥哥的手术还没结束。”
久美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抱住母亲,将自己的不安和担忧和盘托出。幸村阳子似乎早已预料到女儿的举动,她轻轻拍了拍久美的背,像是在说: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手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我们耐心些。”阳子轻声安慰女儿后,转头看向优纪,“真是不好意思,优纪,你的伤还没痊愈,还得过来陪精市。”
优纪轻轻摇头,微笑着打破了沉寂:“伯母,没事的。今天正好有空,我就来了。我会等到精市手术结束,等到他从麻醉中清醒。”
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如磐石。
“妈,你不知道啊,手术前,奥村美和那女人竟然敢来纠缠我哥,幸好优纪姐姐及时赶到,才把她赶走。要不然,我哥非被她气炸不可。”
久美一见到母亲幸村阳子,就迫不及待地爆料,希望她能为哥哥出出头。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让人烦不胜烦的奥村美和,今天过后,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奥村家还敢派人过来?”
幸村阳子听了女儿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以前他们一家就对奥村家的势利眼和行为反感,所以有意疏远。没想到即使两家没有太多交集,奥村家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她儿子身上。
“是啊,她还厚颜无耻地说要当我嫂子,我听了差点没被气晕!”久美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哥哥早就有了女朋友,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赶走那个女人。
“久美,这件事你和精市都别插手,交给你爸爸和我来处理。现在,我们先安心坐下等待,相信不久后,精市的手术就会顺利完成。”
幸村阳子拉着两个女孩坐下,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应对奥村家的挑衅。她知道,奥村家原本想让女儿和幸村家本家的儿子订婚,但自从本家儿子被养坏后,本家的老太爷就有意让分家的子孙继承家业。
这一变动,也让奥村家改变了策略,开始死缠着她儿子不放。
三人就这么在冰冷的医院长椅上,低声细语,度秒如年。
窗外,阳光悄悄地从云层中溜走,手术室外的走道里,病人和家属的背影来来往往,像一幕幕短暂的电影画面。其他手术室里的病人,一个接一个地完成了手术,被护士们轻轻推着离开。
但幸村的手术室,灯光依旧亮着,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久美终于抵抗不住疲惫,头靠在母亲的肩上,闭上了眼,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优纪却像一根绷紧的弦,双眼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优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手术室的灯熄了,她仿佛从梦境中惊醒,急忙站起身。主刀医生的脚步声一出现,三人急忙围了上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
“医生,我儿子的手术,成功了吗?”
幸村阳子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不安。
主刀医生轻轻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不必担忧,手术非常顺利。只要按时复健,病人将能完全康复。”
“真的吗?太好了!”幸村阳子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随着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幸村的手术车被推出了门。他还在沉睡,但脸上的表情却轻松了许多,像是沉浸在梦境中。而医护人员也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他的梦。
“久美,优纪,我们回病房吧。”
幸村阳子轻声地说,手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今天的一切,就像一场紧张的戏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他们跟着幸村的手术车,缓缓走向病房。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他们的身影,也照亮了他们心中的希望。这一刻,虽然疲惫,但剩下下来的喜悦,让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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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麻醉到清醒,是个漫长过程。病房里,幸村阳子和久美相伴,优纪这才安心离开病房去外面买饮料。谁料,在走向自动贩卖机的路上,她瞥见几个眼熟的身影。
“望月,你怎么在这?幸村手术怎样了?”
从赛场赶回医院的柳莲二,一看到优纪,就急忙走上前,向她问起幸村的病况。
“柳学长,别担心,精市手术顺利,医生说后期复健后,很快能恢复。”
看到柳莲二一脸焦急的模样,优纪就把实际情况如实道出,可她发现他们听了后,喜悦只是在脸上短暂停留,很快就消逝殆净。
“手术成功是好事,可惜,这次的关东大赛决赛……”丸井话还未说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在最后的决赛,真田输给了青学的越前,我们没能完成幸村的愿望,立海大干无法实现关东大会三连霸。”
那场决赛果然是龙马赢了?
优纪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开心,还是该担忧。
龙马能赢下比赛,她这个干姐姐替他开心,而幸村这边,她则是忧心忡忡,幸村才刚结束手术,还没完全清醒,要是再让他听到这个消息,恐怕会造成不小的打击。
为了他的病情着想,这件事还是要瞒着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精市的手术成功,他能够重返赛场,不是吗?”优纪考虑再三,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个消息,还是等精市从麻醉中完全清醒,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后,过两天再说,这样对他比较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望月,麻烦你先瞒着,过两天,弦一郎会亲自过来向他道歉。”
柳莲二也赞同优纪的建议,目前的情况,的确不能让幸村受到刺激,唯今之计只能再过两天,等情况稳定后,再去和幸村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