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在青学打网球的日子 第65章 放弃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第无数次的回音，锦织兮还是不愿意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摁着熟悉的电话号码。

周围是一片废墟，光鲜亮丽的繁华街道只在一瞬间化成了焦土。刚刚还在和她定十一年约定的柜台小姐姐被突然倒下来的横梁压倒。

她想要叫医生，可是出口的大门已经被挤压的变了形状，根本打不开，鲜血流到她跪着的双膝上，滚热地让人害怕。

每隔一段时间，上面的楼层就会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玻璃碎裂声，还有不绝于耳的惨叫，呼喊。

出不去，也不知道该去那里，该怎么办。

头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唯一记得的，就是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只是利用她也好，想要让她当个替代品也好。

怎样都成，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大厦的通电系统也坏了，已经过去一整天了，除了还剩下百分之三不到的手机，让她可以看看时间。周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了。

她···

会不会死在这里？

锦织兮苍蓝色的瞳孔涣散，神情崩溃，握着手机的指尖颤抖个不停。

她不想死。

她还想再见见他。

内心的恐慌铺天盖地的袭来，终于压垮了她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锦织兮害怕的泪水砸下脸颊，唇齿张阖，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蔓延，耳边安静，空荡荡的让人心慌。

身体无力地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膝，后背传来的墙面接触感是唯一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东西。

她不敢再触碰已经没了呼吸的柜台姐姐，她凌乱着长发倒在地上，面色冰冷，像个物块。

“嘟嘟嘟~”

电话里面不知道已经传来了多少次的重复的‘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希冀的内心渐渐沉了下去，失望一点一点的累积，绝望的海洋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湮没。

锦织兮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没了光彩。

“嘟嘟嘟···”

时间都在无限漫长的等待中凝滞了。

“嘟嘟嘟···”

笑面虎，你接电话啊~

为什么每次我找你，你总是不在？

利用我也成。

只是想让我帮你登上网坛也好。

接我的电话啊~

我害怕。

我真的害怕~

锦织兮死死地咬着唇瓣，倔强地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冰凉的泪珠跟断了线似的，打湿侧脸，湿咸的无助。

可是越是等，就越是绝望。

“嘟嘟嘟~”

没有回音的电话被自动挂断。

笑面虎~

我害怕~

锦织兮情绪失控，泪水决了堤。

她把头埋在双膝下面，让自己暖和一点儿。

周围太凉了。

寒冷蔓延到全身，连血液都在一点点的凝结。

怎么会这么冷呢~

不要抛弃我啊~

我不想一个人。

笑面虎。

锦织兮压抑不住的哭声终于哽咽着从喉咙里发出，整个人都被笼罩上一层看不见的悲哀，无法言说。

“笑面虎不是个好人，笑面虎不是个好人~~”

冰冷的空气骤然响起手机铃声，少女玩笑的谩骂声巧笑嫣然，仿佛昨日就在眼前一般。

锦织兮几近绝望的心一下子从几万里的深海飞到苍穹之外，她颤抖着手迅速按下接听，着急地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会挂断她的电话。

“你在哪儿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泣不成声地低吼，满是委屈的发泄。

“······”

对面的人明显怔了片刻，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兮。”

熟悉又陌生的声线从话筒里传来，锦织兮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凝滞了，忘了怎么掉下来。

“抱歉，我也是昨天晚上才从阿平那里消息。”

“宽子~”锦织兮泪水无声划过脸颊，哽噎的嗓音满是哭腔。

“要···要出来见一面吗？”对面的人有一瞬间的犹豫。

“我~”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没有不方便！”锦织兮瞪圆了眼，着急地提高了音量，慌里慌张地解释道，“我现在在东京，出了点事情，等我解决完了就去找你。”

“你来东京了？我去找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嗯~”锦织兮咬糯着唇，停顿了一下，“你还在上课吧？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关系。”

“······”

锦织兮沉默半响，唇齿上下张阖，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对面的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是不方便吗？”

锦织兮的羽睫垂下，挡住了眼底的阴影，看不懂她此刻的情绪。

“嗯，有点儿~”

“······”

她的话一落，渡边宽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今天确实有点儿事。等我哪天···”

“可能是我误会了，抱歉。”

“你抱歉个鬼！我说了今天有事，别胡思乱想了。等我解决完这边，我就去找你。”锦织兮的坏心情全都被一股脑的愤怒和气急败坏打破了。

满脑子想的只剩下补救对方那颗脆弱的幼小心灵。

要不是了解他，真的想不到原来男生的情绪也可以这么敏感。

霸道又任性的言论一如记忆中的女孩儿。

“······”

渡边宽沉默片刻，突然‘扑哧’的笑出了声，“果然还是小兮你呢~”

锦织兮被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气呼呼地炸毛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趣我？”

“有想要吃的吗？我带你去。”

锦织兮环顾了一圈昏暗的四周，嘴角微抽，“我觉我的现在的处境可能不配和你讨论吃的。”

渡边宽轻笑出声，“想想吧，万一一会儿就有了呢？”

“我觉得我可能得现实一点儿。”

这鬼地方，出不出的去还是一说呢~

“小兮，你的手机还有多少电？”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锦织兮纳闷地低头看了手机，“哦，糟了，还剩不到1%了。”

“你还知道糟糕？”

“喂喂，我都这么落魄了，你还要谴责我？！”

“有话快说。”

“嗯···那大概是，你可能需要离门口的位置远一点儿。”

锦织兮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嘟嘟嘟~”

手机仅剩的电量也没了，通话被强行中断。

锦织兮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视线从关机的手机移到了的周围的黑暗中，震惊地瞪圆了眼。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砰！！！”

“砰！！！！”

“砰！！！！！”

剧烈的碰撞声在寂静中猛然响起，明明前一秒还在害怕，但是此刻起伏的心情全都被安抚下来，不可思议的安心。

“砰——”

不到10分钟，窸窸窣窣地的敲打声和人群声音过后，摇摇欲坠的被压垮地变了形的玻璃门被人敲碎，卸了下来。

外面是阳光射了进来，让锦织兮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放松。

她眯了眯眼，伸手遮挡光线，缓慢地适应了好一会儿。

一年不见的人还穿着制服，头发被剪成的板寸，和以前的温和无害相比，多了几分潇洒的帅气，也多了几分看不懂的复杂，他右手还晃着手机，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唇角扬着笑容，悠悠道，“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会儿吃什么了吧？”

锦织兮仰着头，傻眼地呆坐在原地，什么都忘了，大脑空白一片。

渡边宽半蹲下膝，耐心道，“哪里受伤了吗？”

锦织兮茫然地反应不过来，哭红了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渡边宽瞅着她的表情，再次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见到我这么感动啊？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了。”

脸颊的暖意和触感终于唤回来锦织兮的神智，“我是在做梦吗~我可能还没清醒~也对···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太多了，没睡好也正常。”

“哈哈哈~”

渡边宽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郑重的犹如誓言。

阳光洒在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身上，美好温馨。

这一幕，足以温柔岁月，惊艳时光。

锦织兮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呆怔怔地抬头，傻看着他。

渡边宽仿佛没有看懂她的抵触，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无奈道，“当时你走的决绝，一点儿机会都不肯给我，小兮，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

“我···对不起~”锦织兮手下意识地捏紧衣角，苍蓝色的眸色黯淡了下来。

“我不想听你的对不起。这次不论你说什么，幸村君再怎么威胁我，我都不会放手了。当初我不愿意妥协，现在也是，以后也仍会是。”

渡边宽轻轻地说着最浪漫的誓言。

“吃烛光晚餐，去游乐园约会，还是牵手压马路，我还一样都没陪你做过。”

“宽子~”

锦织兮眼眶红了，心底动摇，被感动的海洋淹没。

“小兮，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知道自己没有幸村君那么了解你，也不像他那样厉害。过去你14年的人生，我没有参与。但是我想参与你未来很多年很多年的人生。我会学着去了解你，去陪伴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不是这样的···我···”

渡边宽竖起食指，堵住了她想要说下去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小兮，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锦织兮狼狈着小脸，苍蓝的发丝凌乱的搭在肩上。

渡边宽无言悲伤地凝视着她，“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能被他打的头破血流。”

锦织兮心口一颤，“宽子···”

渡边宽淡笑着用指腹去擦她小脸上的灰尘，“我不会讲什么动听的话。但是小兮，我想和你再一起，就算所有人都反对，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

无声的泪水砸落脸颊，锦织兮‘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撕心裂肺地大哭，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所有的不能宣之于口全都发泄出来。

渡边宽弯腰，轻轻地将人儿搂到怀里。

“呜哇哇啊啊啊~~~”

“呜呜呜~”

“呜呜哇哇哇~~”

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是锦织兮向往很久的。

这样的话，她等了8年。

等来的却只是老狐狸无情的警告和五十岚樱的嫉恨和威胁。

她要的不多啊~

只要他一句话，哪怕利用也好，她愿意自欺欺人的陪在他身边，做他希望自己做的事。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等来的只有临死前绝望的100多通的未接电话。

难过铺天盖地的而来，压抑地锦织兮喘不过气来，过往走马观花地在脑海中回放，放到最后，她什么都记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只能记得最坏的事情了。

她把他的好都忘掉了。

怎么办啊~

笑面虎。

我等不下去了。

我放弃了。

有人愿意等她了。

哪怕背离世俗，遭到全世界的反对，他也愿意和她在一起了。

就像曾经的自己那样。

笑面虎~

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