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九条凛的观察日记 第5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下午放学，幸村和凛走在去网球部的路上。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铺满樱花花瓣的步道上。

凛的脚步声比平时略重，球包带子随着步伐轻轻拍打在大腿外侧，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家伙中午没吃饭就跑去找老师...

凛用余光瞥了眼幸村。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幸村的脸色比平时略显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阴影——这是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的痕迹。

"饭都不吃就去处理论坛的事？"凛走到自动贩卖机前，投币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弯腰取出两罐咖啡，将其中一罐递给幸村，"部长这么关心我？"

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幸村的指尖滑落，在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他拉开拉环时，"嗤"的声响在安静的校园小路上格外清晰。

"维护部员是部长的职责。"幸村啜饮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咖啡的苦涩让他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凛哼了一声，拧开自己的那罐。

气泡涌出的声音像是轻微的叹息。"那几个人的资料，你是从论坛管理室要的吧？"

"嗯。"幸村的目光落在远处正在被真田训斥的切原身上，红发少年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只落水的小狗。

凛仰头灌下一大口咖啡，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滥用职权？"

幸村侧头看他，紫眸里带着几分玩味，睫毛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你心疼他们？"

"关我屁事。"凛将空罐精准地投入三米外的垃圾桶，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回荡。

他双手插兜，继续向前走去，鞋底碾过一片樱花花瓣，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

两人沉默地走着，远处操场上切原的哀嚎声隐约传来，夹杂着真田中气十足的训斥。

一只麻雀落在路边的长椅上，歪头打量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凛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谢了。"

幸村微微一愣，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罐，铝罐表面反射的光斑在他脸上游移："不客气。"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罐身，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不过，下次再有人找你告白，你可以换个委婉点的理由。"

凛挑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垂落在额前："比如？"

幸村看向远方，云层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像打翻的颜料："比如...'我有喜欢的人了'。"

凛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两秒。

幸村的耳尖在逆光中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能看见细小的绒毛。他忽然勾起嘴角："行啊，那就这么说。"

暮色像打翻的橘子酱，稠密地裹住神奈川的海岸线，远处灯塔的闪光如同漏网的果粒，云层边缘镀着一层金边，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幸村站在自家玄关处，手指轻轻整理着衬衫领口。

镜子里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已经6:25了...

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精市，点心已经装好了哦。"

他回头，看见母亲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桐木盒，上面系着深蓝色的缎带。

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藤屋特制的栗子羊羹，甜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里。

母亲的手指上有几道浅浅的刀痕——是做和果子时留下的。

"谢谢。"幸村接过盒子，指尖触到木质纹理的细腻触感。

桐木的清香混合着点心的甜味，让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比赛前，母亲都会准备同样的点心。

母亲温柔地注视着他，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是去哪个同学家？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网球部的。"幸村语气平静，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挂在墙上的时钟——秒针正缓缓划过12的位置。

距离凛发消息说"猫粮买好了"已经过去二十分钟，line上最后一条消息还显示着"已读"。

母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围裙上沾着少许面粉："是那位新转来的九条君吗？真田太太前几天提到过。"

幸村的手指微微收紧，桐木盒的边缘在掌心留下轻微的压痕。

他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连母亲都知道了。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弯腰穿鞋。鞋带系到一半时，母亲突然问道："猫？"

幸村系鞋带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悬在空中。鞋带从指间滑落，又被他迅速抓住。

——事实上，那只猫是他们一起捡的。

但他没有解释，只是站起身，拎起书包："我九点前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母亲在身后轻声说："路上小心。"声音被厚重的门板阻隔，变得模糊不清。

幸村站在凛的公寓门前，抬手敲了三下。

指节与木质门板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门很快被拉开，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衣领处有些许水渍，头发还滴着水，像是刚洗过澡。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脖颈的线条滑入衣领。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

"来得真晚。"凛侧身让开，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响，"猫粮都快被它吃完了。"

幸村走进玄关，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注意到鞋柜上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明显是最近才买的，标签还没完全撕干净。

"带了点心。"他将桐木盒放在茶几上，茶几表面有几道新鲜的抓痕，"藤屋的栗子羊羹。"

凛瞥了一眼，喉结微动："我不吃甜的。"

"我知道。"幸村微笑，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是带给猫的。"

凛嗤笑一声，转身走向卧室，T恤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它不吃这个。"

幸村跟着他穿过走廊，墙上的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猫粮味道。

走廊尽头有一张照片——是凛和一对中年夫妇的合影，背景是慕尼黑的玛利亚广场。

凛的卧室门半掩着，从缝隙里能看见一团橘色的影子正趴在床上。

推开门，房间的布置简洁得近乎冷清。

书桌上整齐地码着几本英文原版网球杂志和课本，最上面一本的封面是费德勒的温网夺冠照。

床头挂着一幅神奈川海岸的风景照，海浪拍打礁石的瞬间被定格在画框中。

窗台上放着一盆小小的仙人掌，现在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橘猫听见动静，警觉地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

它伸了个懒腰，露出粉色的肉垫。

"它今天抓坏了我一条耳机线。"凛走到床边，伸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指尖陷入柔软的毛发中，"还对你的笔记本很感兴趣。"

幸村挑眉，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的笔记本？"

"早上忘在这的那本。"凛指了指书桌，桌面凌乱地堆着几支笔和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抱着啃了半天。"

幸村走过去，拿起那本深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果然，在封面的边角处有几道细小的牙印，内页边缘也被抓出了几道褶皱。

他翻开最新的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上面写着「九条凛｜性向：存疑」，旁边不知何时被凛用红笔加了一行潦草的字：

「幸村精市｜多管闲事：100%」

幸村抬眼看凛，后者正若无其事地蹲在地上拆猫粮包装，塑料包装的窸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

"诽谤部长，"幸村合上笔记本，书脊发出清脆的声响，"按立海大网球部规定，罚跑二十圈。"

凛头也不抬，继续往猫碗里倒粮，颗粒碰撞发出沙沙声："你又不是真田。"

橘猫耳朵突然转向门口，肉垫在床单上无声踩了几步，而后像团毛线球般滚落到幸村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它喜欢你。"凛看着幸村弯腰抚摸猫咪的样子，修长的手指陷入橘色的毛发中，难得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看来动物确实比人单纯。"

幸村低头看着猫咪琥珀色的眼睛，轻声问："要不要叫它'小雷'？"

"为什么？"

"真田的'雷'。"幸村狡黠地眨眨眼，阳光在他的瞳孔中折射出紫罗兰色的光芒，"让他天天喊这个名字，却不知道是在叫猫。"

凛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你比切原还幼稚。"

橘猫歪着头，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喵"地应了一声，尾巴尖轻轻摇晃。

墙上的时钟指向8:40，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幸村站起身，衬衫下摆从裤腰中微微滑出："我该回去了。"

橘猫立刻从食碗前抬起头，胡须上还沾着几粒猫粮，小跑着跟过来，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尾巴缠绕在他的脚踝上。

凛送他到玄关，走廊的灯光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地板上。

幸村的影子修长优雅，凛的则更加挺拔有力。

幸村在门口停下，突然回头。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缘：

"明天晨跑，要带咖啡吗？"

凛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口袋里。T恤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歪斜，露出一截锁骨："随你。"

幸村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被凛叫住：

"等等。"

他从鞋柜上拿起那个桐木盒，塞回幸村手里。

木质盒子传递着微凉的触感："带回去，我真的不吃甜食。"

幸村怔了怔，突然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撒谎。昨天训练结束，你吃了三个巧克力香蕉。"

"......"凛别过脸，耳尖微微泛红，"那是饿了。"

橘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在凛脚边蹭了蹭，"喵喵"叫着，像是在拆穿他的借口。

它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充满狡黠。

幸村轻笑出声，拎着和果子挥了挥手。

缎带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走了，明天见。"

门关上的瞬间，凛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猫咪。

橘猫仰着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在笑。

凛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它柔软的毛发，喃喃道：

"小雷......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