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go.
bingo——bingo——
游戏机里的转盘闪烁几下,吐出一大堆金币特效,随后切换了界面。
像素小人继续前进着,熟练的在空白无物的地板上找到了几个隐藏道具,做出了一段经费很高很流畅的收集动作。
属于宾馆的简陋狭隘房间里,几乎被各式各样的游戏机和卡带堆满了本就容量不大的空间。
灰黑色的身影盘坐其中,从上面看像是一个人丢在那里的奇形怪状的垃圾袋。
尽管游戏机围绕在身边,已经很少被正式使用过的网球包还是寸步不离,压在他的手臂下面...充当垫手。
手指按在游戏机按键上,咔咔作响。
胜利的音效,令人欢快。
“垃圾袋”。
也就是七井吟,觉得有些无聊了,存档上传到记忆芯片,游戏机被丢走,在木质的地板上滑出好远,冷落一旁。
拍了拍搁置在地面被当了很久的垫手的网球包,伸伸懒腰,吟慢悠悠站起来,站在窗边看风景。
眼睛会很放松,虽然头脑依旧一片混沌。
这是来东京的第三天,仍然感觉恍惚。
对了,说起来...还没吃早饭呢。
吟顺手拿起小桌子上的眼镜,半死不活的扯下墙上挂着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出门。
他有每天吃寿司的习惯,不过这不是他自主养成的,七井白也是个很奇葩的人,如迹部所言,这个老头非常无法理解,明明死板的非常喜欢老年人的大和抚子礼仪又执着于文化精神,平时又不拘小节幼稚自大,让人搞不懂。
而这个对所谓文化精神非常执着的父亲,对吟的嘱咐就是,是大和男儿一定要每天吃寿司。
嗯...吟吃着寿司想着。
说是文化精神,倒不如说是刻板印象,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喜欢吃而已。
当然对此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并不讨厌天天吃这东西,况且,东京这家寿司店他小时候就来过,味道还是没变啊...
“怎么样吟君,叔叔我的手艺一如既往吧。”
老板突然开口,吓得七井吟动作僵住。
很明显,这个老板还记得他。
“啊...嗯,跟以前一样呢...”
“是吧,好几年没看见吟君,是回九州了吧。”
因为老板一直都很热情,五年前早就被问出老家在哪了,并不奇怪他会这样说。
“嗯。”
“怎么回东京了,来上学吗?”
吟摇摇头。
“还在打网球啊。”
老板看看吟身上背的包,一脸感慨。
“以前你也是经常背着网球包呢,我还一直想让你和我儿子打一场,可惜你从来不同意。”
“现在也不会同意的。”
“诶——”
也许吟是冷漠的吐槽役说不定呢。
不过现在背着网球包的他,只能是在凭本能去携带喜爱的事物了,网球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把无法随意出鞘的斩人之刃。
很想打网球,他的内心是这样说的。
可面对机器还勉强可以集中精力观察,尽管控制不住力道,但和真人对打,他无法承担被吞噬的后果,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用热爱的东西去伤害他人的结果了...这不是他所期望的。
老板看看七井吟,觉得他脸色不太好,和小时候也不太一样,没有多言。
结果是吟先开口的。
“隆是在青学上学吧,我记得叔叔说过。”
“啊哈哈,你记得啊,对,阿隆现在在青学。”
“他应该经常带同学来吧。”
“是啊,是一群非常有活力的少年呢。”
“那个...能不能帮我保密。”
“哈?”
老板挠挠头。
“我不好解释,但是...不要让青学的任何人,特别是一个刺刺头戴反光眼镜的,知道我在东京的事情。”
吟的样子格外认真,老板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同意了,他也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况且这孩子跟自己家阿隆都没见过几次,这样说一定是有他的苦衷吧。
得到保证的吟感觉轻松了一些,付完钱后离开了寿司店。
接下来去哪呢...
吟不是很想回家,思虑再三。
果然还是去看球赛啊。
开学这么久,好像地区预选赛也开始了。
正想着,听到了一阵争吵声,还有点熟悉。记得那边有个街头网球场来着。
到那一看,嗯?
迹部拉着小杏,对面是,不认识的和...看起来是不动峰的队服的人...?
奇怪,要打起来了吗。
吟没敢上前,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喂你这家伙,打双打吗。”
神尾向前一步,对身后的桃城说着。
“哼,我可是最会打双打了。”
桃城一脸得意的说着...但是好像没什么可信度。
迹部依旧是那副死命不改的大爷样,往地上一坐就全交给桦地了。
唉,桦地,真可怜啊。
吟走近了些,来到橘杏身后,幽幽的。
“小...杏...”
橘杏狠狠吓了一跳。
“哇...诶,是七井君啊,真是的,吓到我啦!”
“抱歉啦...不过...你怎么会跟迹部拉扯起来。”
她苦恼的歪歪脑袋。
“不知道诶...本来还好,他突然就过来拉我,莫名其妙的...随后神尾和桃城就来了。”
“另一个人叫桃城吗...”
“嗯,是不久前和不动峰交手的青学的队员。”
几乎是一瞬间,吟就猜到了迹部的意图。
真是的,想看看青学的实力,也不必用这么掉价的行为去挑衅吧,意料之外的笨拙呢...
“嗯?已经交过手了吗?”
“是啊,输掉了呢,很可惜,哥哥他很想和那个手冢国光打一场来着。”
橘杏看起来也很想看两个人交手的样子。
说起来,很久没看过橘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在那天之后,过了将近大半个学期,吟才正式准备来东京,所以那段时间橘在东京的事情,也只从电话里一知半解。
“橘还好吗。”
“哥哥啊,他很好哦,因为得知千岁的眼睛治好了,还去了四天宝寺,于是哥哥也重新投入网球了,不动峰的大家都非常敬重他。”
“这样啊。”
听说橘转学到不动峰的时候出了很多意外,真坚强...橘这家伙,注定是要受人尊敬的...这是他骨子里的气概。
“够了桦地,喂你们,这次就算本大爷输了,报上名字来吧,本大爷是冰帝的迹部景吾。”
迹部也许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吧。
“青学的桃城武。”
桃城不太服气的表情。
“本大爷记住你了,期待都大会的对决。”
“还有我,我是不动峰的神尾m...”
“没有问你。”
神尾显得格外的挫败。
果然,意图明确了嘛...
吟若有所思的过去。
迹部刚离开街头网球场两步,就和七井吟对了正着,两个人同样也是见少电话多,冷不丁这么一碰面...还挺新奇的。
“嗯?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东京?”
迹部明显有点意外,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三天前吧。”
“本大爷的冰帝很快就要和青学对决了,不来看看吗。”
“看你华丽的获胜,还是不华丽的惨败。”
迹部嗤笑了声。
“自信点,冰帝只有胜利,怎么会输给区区青学,本大爷才不会像你一样畏畏缩缩的。”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在说完后,迹部自己也感觉不对,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他们并非沟通不多,相反,每次通话都会谈心,他跟七井吟讲自己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七井吟跟他讲自己在想什么,所以,他同样也知道七井吟来东京是做什么的,更知道他的情况。
这样说,到底有些幸灾乐祸了,人与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过吟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哦?不像我一样吗,说不定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呢。”
“诶...口气很大嘛,本大爷承认对你有些偏见,不过,还是等到你回归那天,本大爷再接受你的挑战。”
迹部望着那双比过去明亮了些的金眸,坦然一笑,摆了摆手从七井吟的身边绕过。
“走了,桦地。”
“wushi。”
吟低头看了眼橘杏。
“他们在找你呢,我先走了,替我跟橘问好。”
“好哦,神尾——桃城——我在这里——”
橘杏笑咪咪的应下,等到吟走远了,才扬声招呼两个人。
面对迹部这样的人,七井吟自认做得到坦然,毕竟就算有意隐瞒,也瞒不过那双拥有过人洞察力的眼睛,正因如此,许多困惑都能在迹部那里得到共鸣与解答。
就算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吟又来到了一个角落,对着墙击球。
无需多言的发泄,如机器一般枯燥重复的空洞,他的日常变得轻松许多,还是弥补不了那份执念带来的痛苦,其实他明白的,他一早就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
所以靠的越近,就越慌张,越恐惧。
这样的自己,是绝对不配拥有属于他的任何回应的,无论他是否还记得他。
你还要更坚强,七井吟。
坚强到可以直面他的目光。
坚强到可以接受他对你的不堪的失望。
坚强到可以理解自己的纠结。
坚强到能将所有奢望都宣之于口。
到那一天,你无愧于心,以你完成的最好的自己,最勇敢的自己。
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然后对他说。
好久不见。
憋不出来了我要咕咕了[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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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