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幻梦境里说晚安 第39章 【贰伍】

0.

所以生命啊——

白珩：它璀璨如歌。

镜流：它苦涩如歌。

刃：它反抗如歌。

景元：它勾石如歌。

（来源自梗图，非原创。）

22.

在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下，三号步离人直接进去了。

基于在闹市中发现三名步离人的功绩，我也有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面见景元。

其实我早就知道彦卿是景元派来试探我的。彦卿第二次见面就敢和我借钱本来就很蹊跷；我和他贴贴也只是为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带窃听设备之类的玩意儿；他频繁地聊起朱明的冶铁话题，也只是在套我的话，判断我是不是还记得前世的那些事情。

老实说，彦卿个人能力有限，他只是和我打个照面，真正要和我扯皮的是景元。他想告诉我一点：他舍得让自己的徒弟过来与我周旋，说明了在他心中，我依然是值得信任的存在。

面见景元的时候，我发觉，景元比云上五骁时期的自己成熟了许多。

好似算到了我要来，景元在将军府门口站定。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抚摸石狮子的动作停下，抬起头，淡淡地看着我。

亲历饮月之乱，回首不见故人，又献祭了成为巡海游侠的梦想以后，景元，从一只圆滚滚、肥嘟嘟的小咪，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泰然自若的狮子。

*

我在罗浮游山玩水的时候，因为四处基建，时常和地衡司的工作人员打交道。地衡司的一户人家为了让后代攀上我这高枝，邀请我这个外人出席他家孩子的升学宴。

那个孩子就是景元。

彼时的他还是个小豆丁，处在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意思的年纪，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又不会轻易提及未来。他天资卓越、精通管理，他的父母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子承祖业，但他对地衡司的事务并不感冒。

我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在地衡司打工，他回答说从父母下班回来骂骂咧咧的态度来看，地衡司的工作很忙，他想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我觉得好笑，又问他目前最想干的工作是什么。他说没有，反问我有什么可以推荐的职业选择。

我想都没想，说：“云骑军。”

景元未来会成为罗浮的将军，是云骑的统帅，是元帅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虽然说过自己没想过自己能成为将军，但是成为云骑是他自己想的，不是由外界施压而产生的。

景元垮起个小猫批脸，说：“可是要参军，会很麻烦。”景元此时还不懂事，说出了这种以后的自己也觉得好笑的话。

我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蛋，觉得他的泪痣就像是撒在包子上的一粒芝麻。

对于我的“无礼”，景元不哭也不闹。他好脾气地问：“那，姐姐，你为什么觉得云骑军是个可以推荐的职业选择呢？”

我回答说：“因为，云骑军如同云翳障空，卫蔽仙舟。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为了让他听懂，我又补充说：“云骑军保护所有的仙舟人，他们保护你我，保护你的父母，保护你的亲友。他们值得尊敬。”

景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突然问：“你没有父母吗？为什么云骑军不会保护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姐姐是持明，持明的种族特性就是绝嗣与蜕生，姐姐是自己的‘父母’。”

我俩聊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升学宴结束，景元被他的长辈牵走。

临别时，他对我依依不舍，问我：“姐姐，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这就显示出了景元这个年纪小孩的马虎大意。他一来不知道我的姓名，二来不知道我的身份，就全靠记住我的脸来在茫茫人海中分辨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拿着剧本，知道他以后会成为云上五骁之一，我是不敢不用哄小孩的语气，而是打包票说我们一定会再遇的。

“嗯哼。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为了让我的话更加可信，say再见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

在学宫结业后，景元果不其然加入了云骑。他身为云骑士卒的首次出征，就让他蜚声军中，因此得到了云骑将军的赏识。

然后问题就来了，景元的资历尚浅，威望不够，他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应变急智和实用主义手段屡屡让上级们难忘又头疼”（官方）。最终，镜流收他为徒，开启了他作为云上五骁一员的传奇生涯。

毫不意外地，景元和我重逢了。

看着惊喜的景元，我说：“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说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我们就一定会再见面。”说着，我像摸一只胖咪圆滚滚的头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亲昵的动作并没有让景元感到难堪。景元咧着嘴笑：“嗯，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镜流冷不丁地说：“景元，别忘了今天的训练。——去，在我指着的那块空地上练习挥剑，我没说停你就别停，就现在。”

她霸道地把我的手放到她的发髻上，示意我摸。

我莞尔一笑，也顺着她的意思摸了摸她，同时说：“哎呀，阿镜，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计较。”

镜流毫不客气地说出一个歪理：“他是我的徒弟。你要摸他，先得摸我。”

路过的白珩不由自主地评价道：“你们三个的关系真好。”

白珩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她笑得一脸荡漾，看着好脾气的应星带饭回来，径直走向和他戴着疑似同款发簪的我；她又看向远处呼唤我和他一起小酌一杯的饮月君，在我的酒杯里，看似突兀地倒上了满满一杯的罗浮羊奶。

白珩收回前言。她补充道：“我们六个的关系真好。”

把羊奶当酒喝，耍出了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的我顺势将白珩搂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六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

有天，景元神秘地展示了他刚刚花重金淘到的小猫咪：“看，狸奴！”

我嘻嘻笑：“看啊，阿镜。大猫猫带着个小猫猫。”

熟悉剧情的我，一眼就看出这只“小猫咪”不是什么狸奴，而是雪狮。

所以，景元的猫咪咪一周内吃了两百斤合成肉引起云上五骁其他成员的震悚时，我狠狠地嘲笑了他们的反应。

我对着被丹鼎司的医师吓到、扒拉在景元脸上不肯下来的大猫，说出了一句经典的话：

“哟，丧彪，景元怎么叫你咪|咪啊？”

*

云无留迹。

在中国的文字释义中，“景”是一个意思为“阳光”的词，“元”是首位的意思，设计者通过景元这一名字与中国文字释义，让角色有一种冷静而不偏颇的形象。（引自官方刊物。）

景元人如其名。

“云上五骁”在短暂相聚不逾百年的时光后分崩离析。随着战事渐少，联盟各大仙舟各循其位，罗浮开始巡航于银河间的商路，为联盟寻求补给与盟助。故交旧友风流云散，不复存焉；宿敌旧雠或死或擒，徒留回忆。倒下的将军不必承受此等折磨，而活下来的将军必须面对一切：无论曾梦想过何等伟大的远景，无论曾战胜过多少个神明一样的强敌，时间总是逐一拔去你的爪牙却又不杀死你，让你苟延在角落中憎恨自己的无力。而唯有真正的智者，才能在时光这位不败的对手前兀自傲立。（官方）

*

彦卿自觉疏散将军府门前的人群。现在将军府门口只有我和景元两个人。

我知道长乐天将军府门前的“雪狮三公”的轶事，不由得叹了口气。

曾经，被误会是幼猫的雪狮被景元收养，在他的精心抚养下，雪狮茁壮成长，并回馈给饲主不掺杂质的忠诚。后来，景元因巡猎重任在身，离开神策府三百年，雪狮以为主人遭遇不测，在神策府门前痴痴地等待了他三百年。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雪狮等到了景元。它无怒无怨无悔，给景元留下了无限的遐思。

雪狮是景元还是云上五骁之一的时候就收留的，它的逝去，给景元来了个痛击。命运再次告诉他：云无留迹。

现在的景元审视着我。

他看着我，不再有之前的依赖。他金色的眼眸凝视着我，毫不掩饰其中的打量。

我歪了歪脑袋，做了个可爱的动作。他一秒破功，无奈地笑了笑：“欢迎回来，鹤眠……还是柏荷？”

呀，看来他知道很多。

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并没有刻意隐藏。

我说：“随你怎么叫。”

然后我也抚摸了石狮子，顺着石像凹凸的纹理，摸上了他的手。

景元看着我。他还是没有警戒，他的肌肉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很明显，他不想和我为敌。

我轻轻地捏住了景元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垂着眼睛说：“这些年辛苦你了，景元。”

景元现在已经比我高许多了。他没有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来俯视我，他像只刚刚打针回家，趴在猫爬架上，戴着伊丽莎白圈与自己铲屎官对视的缅因猫。

景元抖了抖眼睫毛，低声说：“是呀，这些年里，我很辛苦。”

我抱住了他。

以前的拥抱像是姐姐哄弟弟，现在的拥抱像是妹妹哄哥哥。

“对不起。”我哑着声音说，“我有苦衷。”

景元回抱我，说：“嗯。我知道。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