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远行客 第15章 第 15 章

“队长。”

“队长好。”

“江队。”

“江队又出任务呢？先给这个报告签了，市局要的急。”

江停站在车前，接过队员递过来的文件，速度极快翻看一边后，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次是跨省任务，我出去的时间长，队里有什么事你们先看着处理，拿不定的等我回来。”

“是云滇那边吧？听说他们最近又打掉了条缅甸那边到境内的贩毒路线，太牛逼了！”江停阖上文件，淡声道：“涉密，少问。”

他今天没穿警服，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警局门口停着的配车也只是一辆黑色的大众桑塔纳。队员歪头看了看，就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机密公干，明白了。”他摆了个严肃的表情，一个立正敬礼，道：“请江队放心，保证守好家！”

耍宝的样子给江停逗笑了，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着人三两步蹦跶进去，江停才收起笑，转身拉开副驾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看来江队和同事之间感情不错。”驾驶位上的人轻笑着开口，对上江停转头看过来的视线后，他推了推眼镜，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林炡。”

江停垂眸去看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看了一会儿，才握上去，只是简单碰了一下就立马松开，“林组长，久仰。”

林炡收回手，脸上的礼貌文雅的笑丝毫未变，迸出两个字：“副的。”

他启动车，不起眼的桑塔纳缓缓驶离警局门前，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相顾无言，一时间只剩尴尬至极的沉默，然而这两人好似谁都没有察觉到一般，任凭这种凝固的气氛蔓延在狭小的车内空间。

车子拐上高速的时候，林炡的电话响了，是他的私人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挑了挑眉，直接按了外放。

“喂，小林，接上人了吗？”

林炡勾着抹笑，看起来像只狐狸，笑眯眯道：“张博明，我在开车。”

“啊……”电话那边声音顿住，好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

林炡紧接着道：“你可以先和你的老同学聊聊。”

说着，他把手机往江停方向推了推。

张博明：“……”

江停：“……”

一时间，车里的尴尬好像到达了顶峰，但林炡恍若未觉，甚至心情颇好地吹了个口哨。

过了好一会儿，江停拿起这部手机，声音冷得像是要结出冰一样，对着电话那头道：“张博明，你就是个疯子。”他两腿交叠，又侧眼瞧了旁边开车的林炡一眼，接着道：“找的人也是个疯子。”

林炡：“……？”

“怎么？当年骗了解行和阿归一次不够，现在要再来一次？你的卧底计划玩够了吗？”

林炡的脸色变了变，但仍旧没有开口出声，他听着电话那边因为信号不好传来的“刺啦”声响，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

张博明沉默了很久，才回复他：“江停，我可以解释。”

“好，你说，我听着。”

“良吉山的时候，画师的求救信号被人为隐藏了。”

良吉山的围剿是云滇方面和缅甸两方的跨国联合执法行动，一切部署全部是最高档机密，除了行动成功以外，直到现在也没有其他过多的讯息传出来，若非是因为解行、张博明和江停之间的关系，就连解行已经脱离卧底任务的信息江停不都会知晓。求救信号被隐藏这一点，云滇省厅内部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

“……我们想过借此机会将阿归带回来，可当初进行探骊行动时，阿归的档案手续没有办完，他的存在又贸贸然暴露在了系统内部，加上暗网的存在……江停，我们无法肯定阿归现在回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是功是过，是赏是罚，这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江停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道：“所以，你们就选择让他继续下去是吗？”

“我……”

“张博明，你知道他现在一个人游走在金三角会面临什么吗？他的身份已经没有过去那么纯粹了，但凡有一点破绽随时可能身死异乡，到时候你要怎么跟解行交代？你要怎么对你自己做一个交代！”

电话那边传来了两声急促的喘息声，张博明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不知道又熬了多久没有休息的疲惫与狼狈，说：“我会把阿归带回来的，我一定会！”

江停蓦地闭上眼，神色之中似乎压抑着什么。半响，他哑声问张博明，也问林炡：“张博明，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林炡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从他身侧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江停。

江停垂眼怔怔看过去，上面三个年纪尚轻、意气风发的少年，最右边的自己嘴唇微抿，神情严肃，面孔和视线都微微向左偏，仿佛刻意有点躲避镜头似的。中间站着解行，蓬勃的朝气几乎要溢出纸面，一手勾着自己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在张博明的面前比了个耶。而张博明那时已经在读研了，显得更加成熟俊朗，跟身后一群十**岁的青涩学生比起来，很有鹤立鸡群的意思，他身体微微偏向解行，板正的脸上带着浅笑。

他们从风格到性格各不相同，江停记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跟张博明看不顺眼，但这张照片摆在眼前，他却恍然发现，原来他们三个人之间看起来居然这么和谐，单是看着他就不可否认，照片上的三个少年关系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好。

“我从张博明办公桌上拿的。”林炡笑笑，“江队长，我想你至少可以相信曾经的自己。”

“我可以吗？”

“当然。”

江停仰头靠在座椅靠背上，一只手搭在眼上，将自己外泄的情绪遮盖了个全。林炡和张博明沉默的等着，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急促起来，忽然，他深深喘了两口气，像是要给胸中的积郁全部吐出去，再放下手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沉稳不惊的江队长。

高速上有点堵车，但这恰好给他们提供了更多的时间。江停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前面慢慢腾腾挪动的车队，轻声开口：“一周以前，我收到了一条的指令，让我在公安系统内去查，阿归是不是中国警方的卧底。”

张博明急切地问道：“是谁？”

“指令来自北美，发出人是……黑桃K。”

关于博炡之间的称呼：我翻了原文和很多其他二创，淮大对他们两个之间面对面的相处描写很少，我翻了一遍也只翻到他们在医院争吵的时候互相叫对方的全名，但是最近总刷到广播剧解行存活的番外小片段，里面张博明叫他小解，有一股浓浓的老干部风。私以为这一对没有被明文描写的父母爱情中，张博明这种学院派老干部的风格更多时候对爱人的称呼就是那种没什么情调但是带着亲昵的叫法。而林炡在文里很多时候向别人提起张博明时都是全名称呼，感觉在成年人成熟的爱恋关系中，全称有时候包含着更多的性感和情愫，比如葱花鱼之间、山牙子和停停之间，好像都是这么称呼的，不得不说这种称呼真的好戳我，我想博炡这一对如果展开来写，可能也是这样的吧，希望没有ooc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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