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我的歌声里 第5章 无尽夏

他静静盯着赤苇，忽而笑道：“等你好久了。”

0.6 无尽夏

尖锐的雨线柔和成细密的雨丝，击打地面的声音渐渐歇了下去。

赤苇眼神放了空，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依旧有节奏的轻拍着木兔的手。

木兔也没打搅他，眯起眼睛盯着赤苇抬手间指腹露出的茧。

雷阵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天空依然灰沉沉。最后还是风看不下去，赶来吹走所有阴霾，还东京人民一个艳阳晴空。

不知道有谁突然喊了一句：“快看啊，有彩虹。”

赤苇蓦地惊醒，看见众人一窝蜂往门口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也随着人流站了起来。

他还没看见什么，就忽被一股大力袭击，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刹那间木兔上前一步一把捞住赤苇，将他扶正了。

撞到赤苇的女生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赤苇惊魂未定，因为初吻差点献给大地，张嘴吐了句没关系，却没出的了声。

木兔替他回答：“没事的，人太多了，要保护好自己。”

他看见女生是为了躲避拥挤的人群，才不小心撞到的赤苇。

女生的关注点却早已变了，她盯着木兔揽在赤苇腰间的手，脑海里闪过“体育生、校园、年上”等等一系列18 标签，再次道歉后飞一般捂着嘴跑走了。

木兔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赤苇的腰手感实在很好，还好奇的捏了一把。

赤苇幽怨的盯着他。

木兔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大，他差点整个人都软下去了。

木兔看不懂赤苇的眼神：“去看彩虹吗，赤苇？”

赤苇觉得看看祥瑞也挺不错，点头同意了。

二人离开位置出了门，一起抬头往天上看去，再一起原地旋转360度，然后对视：彩虹呢？

方才大叫有彩虹的两人已经笑开了。

赤苇明白了什么，再回头一看——哇哦。

椅子也被占了。

木兔有一瞬间感觉风把乌云重新吹回了赤苇的头顶，开启“局部大雨”模式，他疑惑：“赤苇，你怎么看起来……”

他思索了一阵，锁定了一个词汇：“如丧考妣。”

赤苇两眼一黑看不见枭谷的未来，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药丸。

他沉默片刻，在手机上回应：

“我觉得木兔前辈有时候沉默会比较合适呢^^。”

赤苇的笑好渗人喔……木兔默默闭上了嘴巴。

竟然重新恢复艳阳天，二人便相携出了门。

木兔望着旁边的烤肉店有点心动：“已经下午了欸……”

赤苇笃定的打字：“我们一般不把高油高热量的东西称为下午茶。”

他看了一眼木兔的腰腹：“他可能会让紧致的肌肉变肥肥的。”

木兔收回目光：“我没有想吃。”

赤苇点了点头。

“而且我有腹肌的，”木兔超经意吸了吸肚子，“每天都有锻炼。”

赤苇想了想，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真的有喔！”木兔凑过来，强调，“有6块的！”

赤苇抿了抿唇，给他比了两个大大的拇指。

木兔很得意的昂首。

他忽然又想到：“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轻食店哦，赤苇不是一直都想吃芥末拌油菜花吗？”

赤苇打字：“那个太刺激了，只能想想。”

木兔：“啊呀好可怜，抱抱。”

赤苇：？

木兔：“不能吃很喜欢的东西欸，超级惨的，那就让我来安慰一下赤苇吧！抱抱可以让人感觉到温暖(-^〇^-) ”

赤苇怒而“啪啪”打字：“抱抱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木兔前辈。”

木兔双眼亮晶晶。

赤苇无奈：“在这里？”

木兔后知后觉好像有一点点不合适，但是就是突然想抱抱。

他刚想提议“不然待会”，就有一团柔和的春风撞进了他的怀里。

赤苇只比他略矮一些，抬眼望来，眸中是静谧的湖。

“那就抱抱。”赤苇发给木兔。

燥热的夏天牵手好像怪怪的，但没有人松开。

赤苇中途觉得手心汗涔涔，想要分离一下擦一擦，刚松了一秒，木兔震惊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赤苇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中读出这么多种情绪：震惊、害怕、委屈、悲伤、不嘻嘻。

他立马牵了回去。

木兔：嘻嘻。

赤苇：不得了……好像看见一条尾巴在木兔身后冉冉升起。

不多时走到了东京剧院，赤苇一阵恍惚，刚要回忆起什么，就被身侧人的动静惊醒了。

只见木兔两手交叉，原本牵着他的右手被左手取代，右手去了左手的位置，在衣服上擦了把汗。

把赤苇看的一愣一愣的。

木兔说：“我害羞哦。”

屁，那叫紧张。

终于恢复了正常形态，木兔问：“赤苇说话会很难受吗？”

赤苇只能单手打字，但木兔很贴心的松开了他的手，转而牵上了衣角。

尾巴……尾巴在摇！赤苇眉心一跳。

他打字：“没有很难受，主要是不好听……而且说不清晰。”

木兔摸了摸裤兜里的有关于“声带修复”的资料：“那……”

那会好吗？

他没能问出口，因为赤苇回答：“会的。”

他说话会对本就不好的声带造成伤害，木兔刚想说什么就被赤苇阻止了，手机上有很早就写好的一段话。

“曾经的我畏首畏尾，因为我害怕那个可怕的场景再次上演。”

“赤苇前辈，你唱歌好好听啊！这次的冠军一定是你！”

“和你一同在舞台上竞技，真是好幸运呢！”

“我所谓的‘信任’变成了别人刺向我心脏的利刃。”

“前辈，这是我多买的一瓶水，你是不是没有带水杯？给你喝！”

“记得不要喝其他人给你的饮料哦，京治。”

可是这个男孩那么的友好，他叫自己前辈，还提前祝贺他获得冠军，况且……这瓶水还没有拆封，去买水的母亲也迟迟没有回来，他……又那么的渴。

“我喝下了别人给我的饮料，这或许会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灼烧感自胃部蔓延，我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是无数人休息的后台，赤苇不相信会有人这么大胆。

但那刺痛感只持续了数秒，接着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松了一口气，暗暗思忖是不是早上吃坏了东西。

明亮的舞台，鼓掌的人群——他早已在从前的比赛一战成名。

台上灯光骤然熄灭，再次亮起时，中央是一席黑色小西装的他。

他微笑着鞠躬，伴奏响起。

他带着笑张口，没有声音。

赤苇慌了，他再次张口。

大厅里回响着一声古怪的尖叫。

他独自站在舞台，颤抖着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惋惜的，疑惑的，惊诧的，轻慢的。

灯光熄灭，却再也没亮起来。

一如赤苇的心。

“后来啊就是前辈知道的样子了。”

“我没有治病，也不再说话，没有人记得几年前的赤苇京治，这样我就安全了。”

那现在呢？

木兔想，又为什么要治了呢？

“因为爱。”赤苇说。

那又是什么爱呢？是赤苇对音乐的热爱，是家人对赤苇的爱，又或者……

镜头一下子拉的长远，耀眼夺目的光线贯穿天地，长风呼啸着带着城市的气息，奔向无尽的地平线。被风剪开的树影婆娑，梧桐树上的蝉鸣悠远，蝴蝶于空中旋舞，鳞粉在阳光下璀璨。

赤苇京治站在画面中央。

他脑海中无尽的下坠终于停止，身后不再是万丈高空。

回忆轰然破闸，那些烟波浩渺被光照射，纷纷扭曲飞旋，最终化作齑粉，洋洋洒洒落了满地。

他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臂膀，转身抬眼，闯入一双金色的眸。

仲夏的傍晚，残云似火。

他静静盯着赤苇，忽而笑道：“等你好久了。”

赤苇轻轻扬起一个笑，轻声道：“所以现在的赤苇京治啊，他无所畏惧。”

湖水暗流涌动，太阳光照射在水面，翻涌出粼粼波光，和木兔光太郎的身影。

这一刻的赤苇太过迷人，木兔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便随着赤苇一路走，一路走。

他们到了枭谷。

假期里的枭谷很安静，巨大的牌子于长空投下阴影。

赤苇和门卫登了记，又刷了知名人士木兔的脸，这才得以进去。

他拉着木兔直奔音乐教室。

“我要走了，木兔前辈。”

赤苇将钢琴布同琴盖一起掀开，手下是交错的黑白键。

“送你一首歌，光太郎。”

“如果我成功了，回来的时候，我把这首歌唱给你听。”

琴声似流水自赤苇手下倾泻而出，木兔不懂音乐，但他懂感情，懂作曲者。

尽管这只是一段纯音乐，但木兔觉得，他似乎出现在了这首歌中。

我说你的眼睛是耀眼的炙阳，是永恒而蓊郁的夏。

我眼中萧瑟又荒芜的冬，因为你变成生生不息的春日。

光太郎，忘记那个苦夏。从今后的每一个夏天，都是属于你和我，属于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的。

你予我心脏的重新跳动，我送你一场无尽的夏天。

木兔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赤苇望向窗外。

——那是无尽夏。

撒浪嘿哟?我真的不行不行了，为什么那时候的我这么厉害呢？[墨镜][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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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