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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 第60章 第二年

夜深人静,廊上偶有风吹过,将檐角挂着的铜片吹得叮叮作响。

我悄悄阖上寝宫的门,借着月色匆然在回廊上快步行走。

至一转角处,我瞧见一人,当下顿住脚步,向那人行礼:“侯爷,王上已经睡下了。”

嫪毐站在廊下阴影处:“我要的东西呢?”

我从袖子中摸出一样东西交到他手中:“在这里。”

嫪毐拿过一看,眼中顿时露出狂喜之色,借着月色将那东西打量了片刻,这才恢复了往常。

我搓着手看他:“既然侯爷要的东西已经到手,是否可以……”

却不料嫪毐勾着唇角一笑,对我道:“别急嘛,这不是还有桩事需要你去办么?”

我眼皮一跳:“什么事?”

嫪毐向我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我凑过去,他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两句,我便大骇,退开两步讶道:“你……你不是说不让我杀人的吗!”

嫪毐一副吃定我的模样:“怎么,都到这一步了,娘娘要反悔?”

“我没有反悔!”我瞪着他,“我已经替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你也答应过我的!”

“是么?”嫪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如若你不答应,我当下就去向王上说明,就说你是为了替韩王杀他而来,偷了御玺想与我联手,你猜猜他会相信谁呢?”

“你……”你这他妈不是狗咬狗?等等,我虽然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嫪毐笑着看我:“怎么样娘娘,事到如今,娘娘还有什么要犹豫的么?”

“好……”我深吸了几口气,“好,我答应。”

*****

第二日便是春祭。

春日祭典向来是秦国的大事,用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今日也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暖风微醺,春水灼灼。

自嬴政站的祭台起,两侧一路绵延了数百的禁军,祭台下又站满了文武大臣。

嬴政读完文书,向水中抛了几块白玉,最末又与众臣一道饮下生水,祭典这才算完。

在这之后嬴政大宴群臣,便是连常年不出门的赵太后都来了。

嬴政表面上还是十分尊敬自己的母亲的,好一派母慈子孝的场面。

因这一次嬴政并未带任何嫔妃来蕲年宫,是以他让我坐他身旁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反对。

我当然是个乖乖倒酒的角色。

这酒是秦国有名的醉红尘,说是酿酒大师陆萧传下来的手法,距今已有百余年。

此酒色泽清透,酒香浓烈,入口醇厚,果真是好酒。

酒席之上当然少不了歌舞,水灵灵的小姑娘们甩着薄薄的水袖,飒沓空灵,甚是好看。

嬴政问我:“飒飒觉得可好?”

“自然是好的。”

嬴政抚了抚额头,笑:“何时能见飒飒在寡人面前跳一支舞?”

“并不能。”我正正经经地替他添了杯酒,“我不会跳舞,我只会打架。”

嬴政点了点头:“倒也不错。”

又看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歌舞,盖聂突然走了过来,附在嬴政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嬴政点点头,当下撤去了歌舞。

嫪毐问道:“王上,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嬴政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先前寡人瞧见有两个孩子从母后宫中跑出来,那模样倒是长得像极了母后。”

嫪毐一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

那两个孩子是嫪毐和赵姬的孩子,彼时赵姬要去离宫居住,便是因为不想让人晓得她已有了嫪毐的孩子。

啧,当真是生了下来的,不仅生下来了,而且还生了两个,了不起。

嬴政似乎并不想听嫪毐的辩解,自顾自地继续道:“寡人还听说,长信侯竟自称寡人假父?”

听到这话,嫪毐面色大变,就再也坐不住,立刻站了起来向嬴政一拜:“此事是有小人挑拨,王上明鉴。”

“挑拨?”嬴政眸子微眯,眼神危险而锐利,“究竟是有人挑拨还是确有其事,长信侯心中必当比寡人清楚。”

嫪毐正欲再辩解一二,不料嬴政却没给他机会,只继续说了下去:“方才盖先生来报,侯爷在宫外整兵数百,这是要做什么?”

如此一说,嬴政已经没有打算给嫪毐留退路,是准备当场翻脸了。

嫪毐也深觉被逼上了绝路,原先装出来的君臣和睦全当灰飞烟灭,伸手拿过桌上的酒盏就地杂碎,大喊:“动手!”

四周并无动静,嫪毐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焦虑。

然而此时嬴政仍旧好整以暇:“你当真以为寡人什么都不知道么?”

嫪毐大惊:“什……什么?”

“寡人早已安排仲父与昌平君率军将宫外你的士兵剿灭,怎么,拿到了御玺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说到御玺一事,嬴政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我默默然跪坐在那里,也不看他。

嫪毐突然间狠笑起来,声音刺耳且尖锐,嬴政眯着眼睛看他,似乎是在等他还有没有暗招。

“嬴政啊嬴政,你自诩聪慧,可你万万也不会想到,你所宠爱的女人,也早就是我的人了吧!”嫪毐面露狠毒,咬牙切齿道,“你还在等什么?”

听他此话一出,我当即就摸出一把袖剑,剑光一闪,却见一人从人群中飞身掠出来,便是章邯。

我心说糟糕,忘记还有他了。

他拔出身后的剑,欲将我的袖剑挑落:“王上小心!”

我叹了口气,动了亢龙四式的心法,一把将他掀翻在地,手中剑花一挽,剑锋直指一人。

众人皆惊。

嫪毐看着脖颈旁的剑,似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瞪我的时候眼珠都要瞪出眼眶了。

“白飒,你背叛我?”

我歪了歪头:“怎么,就许你出尔反尔,不许我算计你么?”

说着用剑拍了拍他的肩膀:“跪下。”

见大势已去,嫪毐再也没了反抗的心思,直直跪了下来。

“你真当王上是受美|色所蛊,被我轻而易举窃取了御玺么?”我笑了一声,“你之所以能拿到,是因为王上想让你拿到。何况我也不是美|色,是一柄剑啊。”

嫪毐抬头,目眦欲裂,恶狠狠将我瞪着,声音沙哑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耍我的?”

“是啊,耍的就是你啊。”

此时嬴政也已经从主位上走下来:“嫪毐,你真当寡人不敢动你?彼时寡人羽翼未丰,尚且放你一马,谁知你竟不知好歹,不仅想杀寡人,还想让你和母后的孩子称王?我嬴氏的江山,凭什么拱手让给你呢?”

我将袖剑收了起来,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嫪毐的诅咒:“白飒,你不得好死!”

“白飒!”

电光火石间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拽着手腕往前一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盖聂已经拦在我和嬴政面前,斩下嫪毐的一只手。

没想到嫪毐竟在袖中藏了武器,方才我有些掉以轻心了,背对着他的时候,他居然是想杀了我。

被斩了手的嫪毐疼得倒在地上,盖聂命众士兵将其拿下,回过头的时候眸子微微一缩:“王上!”

我这才瞧见嬴政是受了伤的,方才嫪毐那一剑,若不是嬴政替我挡住,被捅对穿的人应该是我。

嬴政捂着左臂处的伤口,脸色惨白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向来爱穿白衣,那白衣之上此时亦染满了鲜血。

“嬴政……”我压着声音去扶他,“嬴政你没事吧?”

他只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盖聂身上。盖聂会意,立刻让人料理剩下的事,便与我一道扶着嬴政回了寝宫。

盖聂与嬴政关系亲近,嬴政甚至没有找御医,只让盖聂替自己处理伤口。

我手忙脚乱地准备热水,却不料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差点将一盆水洒了半盆。我也不是没经历过事的,本不应该这样不镇静,现下却不知为何竟觉得胸口闷得连气都要喘不上。

嬴政……嬴政啊,这一剑替我挡得可真是……

盖聂倒是冷静,打湿了帕子擦去嬴政手臂上的鲜血,又从医药包里寻出治刀上的白药,细致地洒在伤口上。

最末我瞧他已经包扎好了,这才问他:“伤的怎么样啊?”

盖聂收拾好东西:“所幸并未伤及要害。”

说罢就拎起药包往外走。

“哎你别……走啊。”

要走带我一起走啊,干嘛留我一个人,这多尴尬啊?

*****

“王王王王王上……”我捧了杯茶颤颤巍巍,“喝喝喝喝喝茶。”

嬴政淡淡“嗯”了一声,也不伸手,只惨白着一张俊脸,看似极其脆弱无助的样子。

我当时就心疼起来:“王上……你又为什么要替我挡剑呢?”

听我又唤他,嬴政这才看向我,眯着一双锐利的眼睛道:“方才一时情急,你不要多想,不过现下寡人倒是真觉得疼了。”

我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尴尬道:“是……是嘛。”

嬴政点了点头。

“那,那就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嬴政想了片刻,抬眸看着我道:“可寡人还不想睡。”

啊?

“那……那王上想做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妙,一个头三个大。

嬴政垂眸想了想,好像有点委屈:“今日还有些奏疏未批,既然动不成,不如你念给寡人听。”

大哥,你清醒一点,你伤的是左手,你用左手写字吗?你用左手读奏章吗?还是你被伤了脑子,要我给你修一修?

“别太过分啊。”

嬴政眯了眯眼:“寡人因救你受了伤,你却说寡人过分,飒飒,你不可以这样不讲道理。”

“我……”有点控制不住想打他,我跳脚道,“你才不讲道理!”

嬴政不和我争论讲道理这件事,下了床坐到桌边,安排我替他研墨。

当然批奏章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做,我主要就是打打下手添添茶,或是替他将奏章打开收起。

嬴政披奏章倒是十分认真,偶尔蹙眉偶尔又舒展,我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困倦,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正瞧见嬴政批一卷公文陷入沉思,我就想着先眯片刻。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嬴政将我叫醒,睁眼见烛火竟比我睡时短了不少,心下一惊自知是睡过了头,又见嬴政手边批好的奏章多了不少,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

“困了就去睡。”

我十分渴望地望了那张床一眼,又道:“此处是王上寝宫,我睡这里,怕是于理不合。”

“嗯。”嬴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垫子,“那就睡这里。”

“……”你真当我是猫吗岂可修!

嫪毐解决完咯~

今天的政哥也撒娇了

政哥觉得撒娇和逗猫都很好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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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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