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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初始，场面十分混乱。
用四个字概括一下大概就是，菜鸡互啄。
像我这种鬼山之中远近闻名的boss级高手，一般不会有人找死先来挑战我的。中级的选手都会选择先把低级选手干掉，然后相互之间互啄一把，最后再联合起来搞我。
而事情发展也如同我想的一样，时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一些被我标中级的小孩儿已经打败了好几个对手，训练场上的人数也在逐渐减少。
我和小枫在一旁静观其变。
“都看清楚他们的弱点了么小枫？”我将双手环在胸前，盯着训练场上剩余不多的人，“应该很快就要轮到我们出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训练场上还剩七个人的时候，有人向我出手了。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让我看看你这么大的胆子，技艺是否真的到家。
“别碰他。”小红却突然拦在那人面前，“他是我的。”
哎哟少年，这话有点歧义，虽然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别人难免会误会。你看，这个被你挡住的少年就觉得你有问题吧。
“你确定要杀我吗小红？”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说过，如果我出不去，你们谁都别想出去。”
小红挑着妖艳的凤眸冲我笑，嘴角的虎牙都露了出来，我却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任何一点笑意。
皮笑肉不笑说得大概就是他这样了吧。
只片刻，小红提着兽骨向我刺来，我闪身一避，他没有半分迟疑，转手就向我继续刺过来。我向后掠了几尺距离，堪堪站定之时便见兽骨尖刺又向我袭来。
我用足尖在地面一点，再以极快的速度瞬间移动到小红背后，一掌打在他右臂的肩胛骨上，只听“叮”的一声，兽骨落在了地上。
小红亦踉跄着向前跌了几步。
他眸中的血光顷刻暴涨了数倍，带着满满的杀意冲另一个人喊：“阿淳，把他们都杀了！”
其他人怎么样我没心思管，动到我家小枫，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枫这边！”
那个叫阿淳的看来是我低估了他，那几个孩子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小枫也瞧出了其中的问题，脚一点地飞速向我这里而来。
这会儿我还有心情关注一下他的身法——不错，这孩子的轻功已然练得有模有样了。
场上很快就只剩我们四个了。
小红笑眯眯地看着我道：“方才那位大人也说，能走出青铜门的只有三个人，既然如此，不如把你身后的小子交出来，我们就赢了。”
我将小枫护在身后，同样摆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姿态与他道：“忘了和你说这小子我罩着的，同样的，他出不去，你们也别想。”
“为什么是他！”小红的情绪在骤然爆发，“他有什么值得你对他那么好的！”
我懒得与他解释，想来小枫的好他是不可能明白的，于是只简短地他道：“他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们都是困在这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无需多言，要打便打。”我拍了拍小枫的肩膀，“别担心，说了带你出去，一定带你出去。”
小枫冲我摇了摇头，道：“如果你要把我留下也没关系。还有人在外面等你，可我没有了。这里是个牢笼，可离开这里去的地方，也是个牢笼，对我来说没有分别。”
“不，你大哥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笑了笑，“出去的话绝不会比这里更糟，牢笼也好，别的也罢，总还能见到天空和太阳。”
小枫一愣，漂亮的眼睛中逐渐露出些许渴望的光芒，这样小的孩子被关在这里三年，只怕连天空是何模样，都快不记得了吧。
“真是好感人呢。”小红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让我看看等下你们在我脚下祈求我杀你们的时候，会不会还这么感人呢。”
我叹了口气，心说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几次三番挑衅一个在鬼谷当过小师妹的人。鬼谷的名声天下皆知，就算我没有传承绝学，却也不是寻常的人可以比的。
兵家前辈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三年来我搜集的资料已是十分充足，此一战，我又怎会输？
小红是资质较为平庸，但心狠手辣且心理变态，其实是个很好的杀手苗子。而阿淳的功夫其实在小红之上，杀心很重，两人刚好凑了一对。不过阿淳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他的右膝盖骨曾经在训练的时候受过重伤，基本是粉碎性骨折的级别。而鬼山这里向来不会浪费过多的药物来治疗受训者，是以他的腿伤恢复全靠自己。
得不到好的治疗和好的休息，落下残疾是必然的，恢复到他现在这个程度，已然是医疗奇迹了。
“注重攻他右边，尤其是右腿。”我压低了声音与小枫道，“不死也是重伤。”
*****
如我所料，阿淳的右腿果然是其短板。
数个回合下来他已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方才还与多人过招，体力渐有透支之兆。
而在此情况下，他露出的破绽也就愈发地多了
就是现在！
我矮下身横腿一扫，一脚撩在他的膝盖处，这一脚用了八成的力道，便听到轻微的骨头碎裂声。
“啊！”
阿淳惨叫着倒地，同时口中狠狠吐出几口血。
我心说不对。
方才与他过招我还故意不用太多内力，根本不可能打出内伤来的，现下他吐血又是个什么情况？膝盖内出血，还能用吐的吗？
于是便蹲下查看他的情况，却见他后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兽骨，那兽骨深深刺进他的身体，此刻正有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流出来。
这什么情况？有人下了黑手！
我一抬头，正好对上小红那双妖冶的凤眸，骤然间如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
“是你。”
小红将双手背在身后，咧着嘴笑得事不关己：“其实还有一种选择，我们都可以出去。”
小枫站在一旁，握着兽骨的手不停地发着颤，最末他猛一抬眼，冲小红吼道：“他是你的伙伴啊！”
“开什么玩笑，我不需要伙伴。”小红笑得愈发残忍，“我只想从这里出去，他不过刚好能帮我扫清路上的障碍罢了，现在没用了，就杀了吧。”
小枫气得发抖：“你……”
我摁下小枫的肩膀，与小红道：“你会有报应的。”
小红耸了耸眉毛，全然无所谓的样子：“那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善良能让你活得更久，还是我活得更久。”
“我也不是善良。”我摇了摇头，“只是我的人性还没有泯灭到你这样的程度。”
说话间青铜门缓缓地开了。
那蒙面的黑衣人站在门外，冷冰冰地与我们道：“就是你们三个了，出来。”
我见小枫还在发愣，轻轻推了他一把，道：“走了。”
门外有两个人影，看来就是来挑选副手的了。
只听一个女子问道：“就是他们？”
蒙面的黑衣人抱拳答道：“是的，他们三个是这几个月来最出色的，方才打倒了二十多个对手。”
另一人神色微凝，意味不明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他垂着眸打量我们，我亦抬头看他。
那人长得十分妖孽，黑衣黑发，肩上缀着一圈的黑色鸟羽，活像一只招人讨厌的乌鸦。
乌鸦？
再细看之下，这人似乎还有些眼熟？
这眼角的花纹花里胡哨，像极了我早些年见过的那个——
那人终于也蹙起了眉头，锐利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玩味：“是你？”
他见过我，我试探着道：“魏二？”
然后他就笑了。
一旁的女子有些好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笑着对那人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认识他。”
“唉。”魏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抚了抚额，“还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认识他。”
“你是魏二？”我盯着他，往日的情形一下子冲入脑中，“不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不是魏二吧？所以才会有两拨杀手，第一拨是杀你的，第二拨是来找你的吧。”
“很聪明。”那人笑眯眯地看我，“当时是为了将军府的任务迫不得已才隐藏的身份，还真要感谢你和你师兄们，替我将那群烦人的跟屁虫解决了。”
“原来如此……”
那人又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到鬼山来的？”
我看了他一会儿，想着如果要说起这件事的话，该编个什么样的故事给他呢？总不能说我和聂师哥是来调查你们的，如果石锤的话大概率会把你们一锅端哦。
“罢了罢了。”那人却突然又没了兴致，“我是来挑选副手的，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一旁那个蒙面黑衣人立刻推了我们一把：“快走。”
刺眼的光迎面而来，视野之内被一片亮白笼罩。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那种洒在身上温暖而朦胧的虚幻，仿佛是踏进了另一个空间。
我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眼睛。
根据生活常识，长期处在黑暗的环境中突然进入光线强烈的地方，如若不做好防护措施，是会被阳光灼伤眼睛的。
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我们才渐渐适应了石洞外的光线，小枫和小红仰头看着天空与树林，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如此的神情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
魏二走到我身边：“看到这样的情景，你不高兴么？”
“没什么高兴的。”我看向他，“代价很大。”
“哦？”他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在里面这么久，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我摇了摇头：“也不是。如同最光明的地方也会有阴影，身处最黑暗的地方，心中依然有光明。”
剧情有参照空山鸟语小说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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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是大哥大（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