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家族｜念念】剧场的钢琴声 第8章 林说

一行人在医院横冲直撞，被当班的护士叫停后，趁她不注意又继续跑了起来，跌跌撞撞奔向向横的病房。

那是唐新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向横，在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向横，他就那样面色平静地躺在从病床上，旁边的机器“嘀嘀”地工作着，几个数据都呈现着他看不懂的波浪型走势。

既然还亮着，既然还没响，那说明情况应该还好吧。

“下午做完手术，现在算是没有危险了，但什么时候醒还是要看他自己。”医生说，走前还把他们好好教育了一番。什么，不要在走廊横冲直撞，不要吵吵闹闹，病人是需要静养的，待一会儿就赶紧回家写作业，之类的。

小孩子们乖乖地点头答应。医生走后，林说走到向南旁边，搂着他的肩，“你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我在这儿守着。”

唐新和杨家嘉悄悄对了个眼神，一起看向向横——他从进到病房之后就一直盯着床上的自己。

“怎么样，感觉到什么变化没有？”唐新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他，向横摇摇头。

杨家嘉也跟了过去，说：“可能还需要时间恢复吧，下午才刚做完手术啊，没事没事，听医生的，先观察两天。”

唐新和杨家嘉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向横说他想留在那里。于是三个人悄悄试了一下，看看唐新走后，向横能不能出病房的门，结论是不可以。

“没事儿啦，这医院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的，不仅有医生护士，还有向南和林说他们轮流值班，这可比我之前在剧场的环境好多了。”

“那我俩也每天来看你。”

“那说好了～”

两个人临走向林说和向南要了联系方式，并强硬地加入了他们的排班表。杨家嘉兴奋地和唐新说，没有了向横，他俩终于要过双人世界了！

第二次去向横那里是几天后，他杵着下巴望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唐新和杨家嘉推门进去都没反应，还是最后杨家嘉喊他，他才回过头。

“呦，今天轮到你俩来看我了！”

几日不见，向横的身体又透明了一些。他看到对面两个人望向自己的眼神，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没事儿啦，按这个速度，再撑个几天完全没有问题！就是太无聊了，有架钢琴弹弹就好了。”

“可惜，钢琴太重了，我俩搬不过来。”杨家嘉略表遗憾地说。

唐新白了他俩一眼，说：“得了吧，我可不想听说医院也开始闹鬼了。”

向横和杨家嘉乐了半天。

“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新闻吗？”

“……我爸妈要来台风市开巡回算吗？”

“哇！这么厉害！”向横诚心诚意地感叹道，然后羡慕地说：“我也能去好了……”

杨家嘉撇撇嘴，说：“我也想去……但唐唐不想去。”

“咦？唐唐为什么不想去？”

“唐唐觉得唐唐爸妈弹得好自己弹得没那么好就不想去了啦。”

“嗯？不可以这样子的呀，爸妈是爸妈，自己是自己……”

“是的呀，我就是这样子和他说的呀，但是他还是不想去嘛，说有心理阴影……”

“你也知道我有心理阴影！！”唐新忍无可忍，真是够了。向横是病人，不能打，唐新猛抽了一记杨家嘉的后背。

向横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不过还是没忘记正事儿。

他说：“你不要否定自己，唐新。弹钢琴它就是一门艺术，既然是艺术，就没有什么好与坏、对与错、输与赢，什么钢琴比赛什么排行榜，那都是被人为定下的规则，你完全可以不去遵守它。弹出来自己喜欢就可以了，或者，你怎么那么确定一定没人喜欢你弹的东西呢？”

唐新听完陷入久久沉默。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琴。因为我的父亲是唐一安母亲是秦阮，我在大家的期盼中出生，他们都说这是强强联合，是新一代音乐神童的诞生，最后……呵，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其实……”

“其实我也不知道钢琴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唐新淡声说，“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已经麻木了。到了真正放弃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因为我连这点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都没有了呀。”

“果然是个小孩，傻乎乎的，”向横忍不住了，“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反而被死物限制住了。离开了钢琴，难道你唐新就不是唐新了吗？人生只有一次，自己终究是为了自己而活，别人还能替你活不成？”

“没错，”杨家嘉听了半天，然后拍拍他的肩，“唐新只是唐新，唐新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只有唐新才有资格决定。”

向横欣慰地点点头，说：“至于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当下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有多少人一辈子都不知道，照样活得好好的呀！所以碰到让你觉得开心的事你就去做，不开心就不去做。慢慢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

唐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睛有些发红，但还是嘴硬。

“明明来医院看向横哥的，怎么说起我来了。”

说完用袖子抹抹眼睛，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三个人杂七杂八说了半天，最后约定过几天再来看向横。

“杨家嘉，”两个人离开病房后，唐新悄悄问他，“你能算出向横哥的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透明吗？”

“……唐唐，这样的问题太精确了我算不出来，”杨家嘉无奈地说，“不过向横哥肯定会没事的，这点你放心。”

唐新很放心，他点点头。

只是当他们第三次来到向横的病房，向横整个人都是若隐若现的了，唐新跑过去抱住他，眼眶通红。

“唉，”向横叹口气，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嘛……”

“你……”

“所以该得意识须尽欢啊！”

唐新于是放开向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那你现在想吃点儿什么吗？或者抬架钢琴进来……”

“诶诶诶！”向横看他一副真的想搬架钢琴进来的样子，连忙拦住，“不用不用，好意心领了，我的意思是说，听说你爸妈的巡回演唱会过几天就……”

“诶呀！今天天气真好！”杨家嘉突然打断。

唐新一脸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他，向横扶额，始作俑者嘿嘿傻笑，最后还是向横跟他解释。

“杨家嘉已经买好票了。”

杨家嘉不笑了，怒气冲冲盯着向横。

杨家嘉：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喂！你在病房基本就是一个人待着，没人跟你说过你怎么知道巡回的日子快到了！

向横：你偷偷跟我说的呗！就直说能怎么样啊！

唐新也没接话，于是向横又叹了口气，说：“家里养只小蜗牛真的好不容易啊，好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路有多少条，风景有多少种，怎么有人就只死脑筋儿呢，只认一条路……”

“好。”唐新看着他们俩。

“相信你自己。”向横说。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意义的。”杨家嘉说。

“那你们呢？”

两个人齐声说：“我当然是为了遇见你！”

唐新：“……”

向横和杨家嘉互看了对方一眼，又异口同声：“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在好好说啊。”

“好吧，”向横先改口，“也是为了多吃一些好吃的，多弹几首好听的歌。”

“我就是为了遇见唐唐。”杨家嘉没改口。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向横气笑了。

杨家嘉嘚瑟，“就这样啊～”

“行啦，”唐新打断他俩幼稚的行为，“那说好了，我们一起去演唱会”

向横打趣：“真的敢去？”

“一直逃避也没什么意思。喜欢就听，不喜欢就换一种尝试。人生就这一次，不要等没机会尝试了再去后悔。”

杨家嘉在一边鼓掌，“没错！”

“现学现卖可以呀～”向横说，“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

等再次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向横了，唐新慌地去拽杨家嘉，后者掰着他的头，让他看病床上那个向横。

向横的手动了几下。

“醒了吗？”唐新颤着声，小心地问杨家嘉。

“应该是？”

“咱们离近一点儿？”

“走。”

于是两个人慢慢移动到病床旁边，猝不及防，和床上的向横六目相对。

“叫医生叫医生！”

“我去给林说和向南打电话！”

唐新：向横哥醒了是好事，但是……[化了]

杨家嘉：[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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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当然是为了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