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捡到神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月色下的虚圈沙漠显得静谧又辽阔。

却被远处靠近的黑点所带来的噪音破坏。

勉强看得清后，才发现那似乎是个底部有四个壮硕车轮，样式类似于现世越野车的四驱代步工具。

只用钢筋和骨质焊接了一个四面镂空的框架造型，显得野蛮粗犷，另类的美感让它看上去或许会符合一些小众的审美——如果是出现在现世的话。

但这种现世制品气息浓重的工具出现在虚圈跑图就难免显得有些古怪和格格不入。

正在驾驶的人也是难掩他此时微妙和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他一个尸魂界出身的前队长竟然在虚圈开现世的车，虽然挺便利的，但是他真是笑不出来一点。

偏偏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还坐在他旁边，仰靠在座椅上舒服的眯着眼。

市丸银提醒道，“我说，小无白，我们可不是饭后出来兜风的，工作啊工作，咱两这会可是在工作中。”

由于前段时日某人以一己之力屠掉大半的破面，虚夜宫不出意外的出现人才短缺的情况，底层的歪瓜裂枣看不上，顶端的十刃也折损过半，对此，前任九番队队长东仙要肉眼可见的被各处掣肘的境况逼的怨气浓厚。

平时最勤勤恳恳的人一旦散发出黑气后，连神代无白都能看得出来这股怨念满满的谴责。

她本人虽然不会受到影响，心虚抱歉反省之类的更是不会因此产生，但不意味着蓝染不会受到影响。

准确来说，是蓝染作为最高决策者，本来已经稳定下放的事务又回到了他手上，个人时间因此受影响是无可避免的。

于是间接影响到了无白。

除了尽快让整个体系恢复运作外，没有更有效的方法。

可惜可用的强大破面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量产的。

由于在管理方面帮不上任何忙，神代无白只能百无聊赖的在一旁托腮，看着他们忙碌，她戳了戳越叠越厚的资料，“所以，为什么不去外面抓大虚？”

并不是所有的虚都会主动来归顺虚夜宫，事实上，绝大多数的虚都还是野生自由的状态，在数量上，绝对不会比现世或是尸魂界的个体数量少。

和所有生物一样，虚也各有本能性格思想上的不同。

“不是不想，而是目前实在腾不出手哇。”市丸银从另一幢报告堆里探头和她解释，“这种事也很难交给那些破面去干，他们去找虚的话，不安定因素太多了，反而拖累进度，那些野生的虚八成都有点脾气，指望虚说服虚的希望渺茫，见面八成打架......”

他盘算了一下现在虚夜宫的现状，“但是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或许也不得不派破面。”

“原本这是银你的工作部分喔。”蓝染适时“善意”的提醒。

市丸银不愧是当过他副官的，对这种隐晦指出他效率不足的话也能厚着脸皮转移方向，“哎呀，小无白你压住的那张纸麻烦给我啦。”

神代无白递给他，顺便拿了两张看了眼，市丸银怂恿她，“要一起做吗？”

她摇头，提不起一丝兴趣的趴了回去。

东仙要全程沉默，周身低气压，都不想说一句话。

一个无所事事，空有一身武力值，放在此时一点用都没有，一个干活还不老实，时不时就要陪着闲扯，当然会效率低下了。

怎么看都碍眼。

“唔，”蓝染打量着神代无白，她不闪避的回以视线，眨巴了两下眼睛，头凑过去扬起下巴，摆出索要亲吻的姿势。

被他啪叽捏住了嘴唇，似乎正好得出打算，他转头对市丸银道，“正好，你直接去处理补充大虚的事务吧。”

还不等部下反应，他已经转回头，指腹揉了揉神代无白的唇瓣，微笑着，“阿白来协助你。”

且不管嘴角瞬间僵住的市丸银，东仙惊讶后，一琢磨，倒是差点忍不住说一声，或许.....意外的妙啊。

他坚信蓝染大人一定也是和他一样，碍眼和没用的人就应该丢到其他地方去，放在这里只会更加拖延和碍事。

神代无白提取了重点信息，和蓝染确认，“和银去外面？抓虚？”

蓝染颔首。

他看她反正也是宅腻了。

无白答应了，看起来颇为满意和跃跃欲试，抓不抓虚的不要紧，主要是可以出去放风嘛。

在场唯一一个对此事有意见的人却没法说拒绝的话，只能如临大敌的盯着神代无白，让东仙大感快慰，这种担心对方不靠谱和随时掉链子的心情，活该市丸银体会。

无白一无所觉，还翘着腿晃荡，想起蓝染和东仙都说他效率不行，特地对他指指点点，“银，不要拖后腿喔。”

市丸银扯扯嘴角，呵呵。

他喜欢和无白玩到一起去，可不等于他能接受一起工作还时刻给她兜底啊！

到底是谁会拖后腿啊！

好歹也是做了那么多年副官和队长的人，喜欢偷懒摸鱼可不代表他的业务能力不行，市丸银难得被激出了一点逆反的奋斗心，至少要证明这只是他想不想的问题，绝对不是他不行。嗯，至少不能被比他更不靠谱的说不行。

他针对虚圈环境和大虚习性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行动纲领，还特地总结概括出精简版给神代无白，为了提高抓虚的成功率，在路上不断和她强调，“结果和数据可是非常重要的，一般的结果蓝染队长可不会满意，听好了啊小无白，就算你和蓝染队长是睡一个被窝的关系，但是公事是公事，要是没办好公事的话，绝对会影响私事的，所以我们要把完成率提高到一个漂亮的数字，数量和质量两手抓，对这些大虚劝降，最主要的就是要拿捏他们的七寸....”

神代无白盯着他，有些惊奇的感叹，“好啰嗦。”

她戳了戳市丸银，唔，灵压也没变化嘛，也没混进去奇怪的东西，怎么啰嗦的像被别人夺舍了一样。

市丸银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被说话多的一天，对她也不客气，“还不是怕小无白你乱来啊。”

要是最后两手空空的回去，担责的还不是他。

想至此，他就唉声叹气，摆了摆手，“蓝染队长可能会放过你，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无白奇怪的，“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很简单的事，“虚....不是很好抓么。”

好嘛，说了那么多还是白说，市丸银不愧是在静灵廷正经干过的，难免会多考虑风险性，实际做事是和偷懒时不符的全面和正统。

“很多事不是光靠打架就可以解决的啦，这种劝投降的事更多是要压制对方的心理层面，不然它们只会一个劲儿的战斗到死，一旦激起了这种生物的逆反心理，之后再说什么它们都听不进去的，你当然可以说那就放弃直接下一只，但是不断抹杀的话，最后还是等于我们的任务失败。”

“我再说一遍喔，千万不要任性的想着用武力压制啊小无白，要....”

“要先礼后兵。”无白打断，“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她一副你不用担心的随意态度，“简单，我都说了我有分寸的。”

“这些都不重要，”她拽住市丸银的衣袖，正色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银，我们要一直这样徒步找大虚吗？”

她眼神直白的，大有他点头的话，她就原地放弃任务的威胁意味。

市丸银艰难的，在点头和哄她之间选择了吐槽，“大小姐！我们真的不是来旅游观光的！”

神代无白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盯了他许久，数十秒后她撸起袖子。

没关系，她会让这件事变成旅游的。

市丸银难得切换成认真办事的状态，还没来得及干出点实绩，就被神代无白的野路子动摇到没能坚持到第二次。

无他，神代无白将自己的简单粗暴和他强调的先礼后兵结合后，诞生出一种异常简单的操作。

就譬如此时，前方有三只灵压到达要求的大虚，市丸银停车，熟练的按下按钮，装在车上的超大喇叭开始自动播放已经录好的劝降宣言。

由于重要的事要说三遍，因此连续重复了三次，还好心的以一句给你们三分钟的思考时间作为结尾。

茫然的大虚用一种看奇异生物的目光，车上的两人脸皮都厚的毫无反应，还顺便喝了两口饮料，翻零嘴吃。

差不多到三分钟的时间了，神代无白拍了拍手抹掉碎渣，拿上边上的一柄近似长刀的骨质武器，跳下车，扛着刀走两步。

她问，“回答是？”

市丸银看了一眼对面，也熟练的下车，蹲在后面掏东西。

不出他意料的，灵压轰的铺散开，地面的尘沙都吹起，像是什么战斗大场面的前兆，他头都没抬的搬出物品，将扣子扣上这辆越野车的尾部的同时，几声倒地声像下饺子一样，所有的动静都戛然而止。

他手臂抖动，挥开一张巨大的...麻袋，神代无白拖着晕过去的大虚过来，无比熟练的塞进麻袋，装完后，车后面就挂了三只。

一连串正大光明的拐卖虚口的动作非常的丝滑，全程没超过五分钟，效率极高。

不能都宰了，那就都打晕嘛，所谓的先礼后兵她也是做到了，而思想工作当然是丢到虚夜宫进行□□育和洗脑呀。

神代无白从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就理所当然的阐述了自己绝不是乱来的充分理由，市丸银总感觉不对，但又确实反驳不出哪里不对，他只犹豫了一秒，就和神代无白一拍即合，就这么干！

他忽视了回去时东仙一言难尽的神色，对方说什么也通通用神代无白这个活生生的理由像大山一样压过去。

无赖的摊手，我可管不了她呀~

被迫又增加给虚进行思想教育的工作量的东仙一连几天都避着这两人，生怕自己忍不住拳头又硬了。

前几次的时候还是神代无白亲自拎着一大串裹成粽子的奇形怪状的大虚回去的。

大量的虚里确实还是能诞生几只可以使用的，很快填补了破面甚至十刃的空缺。

最让她满意的是，虚夜宫总算也有能搞科研生产的破面了，按照她的要求制作出她想要的东西。

有了这种代步工具后，再出来抓虚的确就和兜风没什么两样了。

大部分的大虚都是不配合投降的，只能沦落到被打晕捆起来的地步，很偶尔的情况，也会遇到一些性格特别，想要吃软饭抱大腿的虚，第一次遇到这种态度谄媚的虚时，市丸银都看乐了，没想到对方还格外坦然的表示，包吃包住还包升级，作为一只有脑子读过书的虚，当然不会拒绝了。

坦白说，尽管干着司机的活，但是市丸银其实也觉得这可比在虚夜宫做事轻松舒服多了。

夜晚的虚圈温度不高，风吹起来时，扑面而来的都是凉爽，他余光瞥了眼神代无白，她仰头靠在头枕上，纤长的睫毛闭合，一头白发自由自在的，随风飞扬着。

等到眯够了，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得市丸银笑了一声。

他收回目光，倒映着星星点点蜿蜒的银河，却无端的生出一丝怅惘。

*

尸魂界

八番队难得有比较忙的时候，走廊上的脚步声都比平日要匆忙许多。

五番队队长叛变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当日的伤者都陆续出院，主干道上巡逻的队伍也没最初几日那般风声鹤唳。

尽管这颗炸弹投在静灵廷这片湖面上的水花已经看似平复，但不断扩散的波纹早像蛛网一样网住了护廷十三番队，其所造成的影响仍在持续。

所有和那四人相关的事物，人也好，住所也好，任务记录等等全被翻出来调查。

在一番队的调度下，基本由主管大量资料的八番队来负责。

令人没想到的是，相比三位前队长没太多新发现的情况，对神代无白的调查情况反而一度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最初是八番队副队长注意到的，她将两份档案记录放在八番队队长面前，“神代君的出身地写的是三十九区，一般而言，即便是编造的信息，也会选择一个有实际关联的，所以，她在这片区域停留过的可能性很高。”

她手指点在另一份稍显陈旧的记录上，“近两百年前，三十九区的郊区出现过一起事件，引起静灵廷注意和调查的是，死者几乎都是不具备资质的整，但是魂体却像人类肉/体一样维持了死亡状态，所谓的尸体被运回四番队，但还未进行更多调查，似乎就被刻意破坏了，当然，凶手也没有找到，但是当时的八番队调查队队长在报告上特别提出了几点，【凶手疑为女性，外表年龄不大】【最后的尸体眼中残留白色影子，可以认为是凶手】，而之后没过多久，这位副队长就意外殉职了。”

她扶了扶眼镜，“尽管殉职的事件看起来没有异样，但考虑到之前日番谷队长提出的，他对同届真央生异常存活率的推测和怀疑，.....您不觉得很微妙吗。”

“虽然这是我的个人看法，但.....”她道，“是神代君的可能性很大。”

八番队队长并未规规矩矩的坐在办公位，他随意的靠坐在窗边，姿态懒散，他并未立马去翻报告书，而是看似不怎么想负责的，含混的，“说实话，现在再去查已经没什么用了吧。”

伊势七绪提醒道，“队长。”

京乐才叹了口气，翻了翻档案，“其实日番谷队长前几日提出的情况确实还有点调查的价值，这份么，”

他不修边幅的掏了掏耳朵，“最后大概只能证实神代和蓝染认识的时间的确很早。”

他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给批了进一步调查的指示章，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能当做没【看到】呀。”

伊势七绪抱着档案，并未立刻离去，她有些探究的，“队长，您对神代君的事情是不是有点消极对待了？”

她想了想，“是浮竹队长那边.....?”

京乐摆摆手，“没有的事，他虽然很护短，但是这完全两码事，涉及到尸魂界的事，他反而可能比谁都严厉噢，小七绪。”

他又望向窗外了，作为副官，无疑是了解自己的上司的，伊势七绪这次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着，直到他愿意开口的时刻。

京乐挠挠头，“真是败给你了。”

“【优先的、不计代价的抹杀[神代无白]】，”他竖起手指，指了指更高的上面，“这是已经下达的秘密命令。”

伊势七绪立马察觉到关键，但仍有些迟疑的，“....抹杀？”

明明对作为主谋的蓝染队长都没有这样直接急迫和意图明显的命令，为什么偏偏对怎么看都只是附带关系人的神代无白....?

京乐直白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小姑娘的来历有很大的问题。”

他示意那两份档案，“而光靠这些，八成也查不到很深的程度。”

他一语双关的，“所以我说了吧，已经来不及了。”

*

虚夜宫闹腾许多。

破面数量直线增长是一个原因，小摩擦和破面们的日常活动也是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神代无白折腾出来的动静。

虚的数量完全足够后，她就不需要再往外跑了，任务结束得过早，她就又变成全虚夜宫最无所事事的那个人。

她这回非常自觉的没有去打扰蓝染，于是等蓝染花了几天时间，刚制造和测试完新一批破面、走出测试场地后，没立刻找到她时还有一二意外。

得知她这几天都泡在虚夜宫目前的研究机构时，他扬了扬眉，“那里目前是萨尔阿波罗在看管吧？”

东仙对整座虚夜宫的情况十分了解，“是的，是目前十刃NO.8的萨尔阿波罗·格兰兹。”

他沉默了下，对这两个危险分子凑在一处后可能造成的后果属实不安。

但他管不了神代无白，是以还是只能寄希望于上司。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得到蓝染不甚在意的一句“是么，不用干涉她。”时，仍然能心平气和。

但是他仍然抬着头，是一种固执的姿态，蓝染岂会不知他这个部下的担心，他对东仙要对于神代无白的高警惕有些失笑，也随了他的意，“可以派人跟着她。”

东仙点头。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好像简直是在说感谢您的体谅。

起初几日，名义上被派去照顾神代无白的破面来汇报时，内容都还算正常。

破面本来还以为是这位虚夜宫主人对萨尔阿波罗不放心，毕竟那位十刃的风评在破面间也有些糟糕，喜欢触碰各种恶心和禁忌的东西，派它去估计也是怕萨尔阿波罗带坏那位神代大人之类的。

没想到几次汇报完，蓝染反而让它转告神代无白，叫她别太欺负萨尔阿波罗。

让这只保姆破面表情都快裂开，谁欺负谁？那个萨尔阿波罗还能被欺负？！

他近来跟在神代无白身边，也是听说学习了很多现世的词汇，此刻就学以致用的觉着，蓝染大人对神代大人的滤镜也太厚了。

蓝染自然不会和不懂科研的破面多作解释，但凡懂点皮毛的，都能听得出来神代无白完全就是把萨尔阿波罗当牛马使。

不过只是鼓捣一些小东西，他就没再管，连东仙忙起来都没怎么再去关注了。

直到一日那只破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急到完全忘了用灵压，跑到喘着气，“不，不好了，神代大人她...她哭了！”

破面大都不太会真情实感的演戏，何况这种实心眼的。

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内容时，连市丸银都反应迟半拍的，“.....啊？”

他转头去看另外两人。

蓝染：“.......”

东仙：“........”他斩钉截铁的，“..呵，不可能！”

破面用比他更加坚决的肯定语气，虽然它们虚对眼泪这种东西很陌生，但是，“那位大人真的在流眼泪！”

噢，流眼泪啊，市丸银又坐回去了一点，哭和单纯的流眼泪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后者只要是生理性的刺激都会掉眼泪嘛，被研究实里的东西熏到也很正常。

他的背还没放松的靠到椅背上，就被兜头而下的不稳灵压又惊到瞬间挺直。

....那确实是神代无白的灵压。

只不过和以往都不同，格外的奇怪，像是某种摇摇欲坠的....

波动的频率真的好似嚎啕大哭的幼儿一样。

五月想写的时候结果非常忙……

给小猫接生，还有准备搬家……

有空再修一下

蓝总生快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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