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记】重逢 第47章 银行家

另一边。

爱丽丝一步步穿过那些虚构的温暖，穿过飘落的花瓣、褪色的图画、还有那个被困在孤儿院墙角的小女孩。

她重新回到了永眠镇的地图上。

在这个永远昏暗的地面上，奥尔菲斯正静静地躺着。他的身体刚刚挣脱了“噩梦”的附身，羽毛还未完全褪尽，眼神依旧游离不定，像是在梦与现实之间徘徊。

他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看见爱丽丝迫切地奔向他。

“你出来了。”奥尔菲斯说。

爱丽丝饱含热泪，她在奥尔菲斯面前停住，蹲下，双手紧紧抱住奥尔菲斯。

见此，奥尔菲斯便知道爱丽丝已然全知晓，只是他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于是他不死心地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爱丽丝点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他：“是的，我知道了。我知道奥菲就是你，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心情复杂，一会是掩盖了这么久的秘密被揭露的遗憾，一会是能够与爱丽丝毫无保留地相认的愉悦。他对上爱丽丝哽咽的神情，听见爱丽丝说：“奥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很想你。”

奥尔菲斯一怔，此刻他的心已经被能够与爱丽丝毫无保留地相认的愉悦压倒性地占据。他费力支起身体，反手将爱丽丝揽入怀中，贴近她的耳畔缓缓倾诉着自己对她的思念，从未比她少分毫。

爱丽丝也同样回应着奥尔菲斯的思念。

两人诉说到后面，奥尔菲斯只是静静地听着爱丽丝地诉说。

等了许久，爱丽丝嗓子都快哑了后，他才安抚地拍拍爱丽丝的背助她顺气。

奥尔菲斯轻声说：“我爱你。”

“欸？！”爱丽丝脸颊一红，没能反应过来这句话从哪里蹦出来的，但是她下意识地回道“我也是。”她回得很自然，甚至自己都感到一阵茫然。但那种情绪太浓烈了，藏在她记忆最深处的执念和依恋一时间涌了上来，让她无法不回应。她一直记得那个给她温暖的奥菲，即使被掩盖，被删改，但那份情感从未消散。

奥尔菲斯看着她，眸中划过一丝痛意。“……谢谢你。”他低声说。

下一刻，他抬起手，一个手刀批在爱丽丝的后颈。爱丽丝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失去了意识。

奥尔菲斯将她轻轻抱起，穿过永眠镇破碎的边界，一步步走回欧蒂利斯庄园。在庄园主的权限之下，现实被轻易改写。他立在大厅中心，身后的黑影如潮水般散开。

“‘回忆’，‘噩梦’，我命令你们。”他语气冰冷，却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的爱丽丝，“重新编写她的记忆。把这一段永眠镇的经历，变成一次普通的地图训练。小镇并没有带来怪异，爱丽丝也没有被感染。删掉我和她诉说心事的那一段记忆。她顺利逃脱了，我们在门前重逢。”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几乎不可闻，“就像之前训练的那样。”

黑影在他面前缓缓凝聚，“回忆”是被奥尔菲斯创造出来的，天生对奥尔菲斯有习惯性的听从和顺服。而“噩梦”虽有抗拒，在心底怒骂奥尔菲斯是个懦夫，但他却无法违抗奥尔菲斯权限的压制。两人只能在地图中捣乱，但他们在欧蒂利斯庄园中不得不听从奥尔菲斯的命令。

他们不情不愿地说道：“明白。”

记忆的齿轮缓缓倒转，一段新构筑的温柔片段悄然植入爱丽丝的意识深处。那一夜的真相，连同她的回应，都被温柔地抹去。

她醒来时，只记得在门快关闭前，奥尔菲斯冲破雾气，拉住了她的手，对她笑着说：“没事了，我们成功逃脱了。”

爱丽丝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口寻找奥菲的踪迹，但她无法记得该记的回忆。

奥尔菲斯可以清晰记得所有的一切，但他无法将其诉之于口。

命运交叉又相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