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记】重逢 第40章 鸟类？人类？

另一边的区域，灯光如水雾般弥散，地面下沉成螺旋状的深渊。

奥尔菲斯跪伏在扭曲的空间边缘，身形颤抖，骨骼在皮肤下起伏变形。他的背部鼓起一块块羽毛状的脊突，黑色的翎片从肩胛裂口中强行生长出来，指节也逐渐鸟爪化，像是某种非人之物正缓缓接管他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低哑地喃喃，声音却变得陌生又熟悉，像是另一个人借用了他的喉咙，“你和‘回忆’……为什么要设这个局？让她知道真相……就真的好么？”

他的面孔扭曲起来，一边是原本那双温柔的灰蓝眼睛，另一边却浮现出一个冷硬的笑容，带着讽刺与怒意。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她逃出去，不好吗？”奥尔菲斯继续，“她如果不记得那些痛苦，就可以一直活在她编织的童话里。”

“你以为那叫自由？”笑容一收，另一个声音从他胸腔里炸开，那是“噩梦”的咆哮：“她有选择权。你凭什么替她选？凭什么让‘回忆’擅自修改她的记忆？”

他的身体猛地痉挛，黑色羽毛狂乱地抽动着，一只扭曲的鸟喙从脸颊侧边强行探出，而另一只手却死死掐住脖子，将那部分不属于人的东西狠狠压制回去。

“不是。”奥尔菲斯发出压抑的怒吼，“我是主人格。你给我出去！”

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指甲抓破地面，压下那不断冒出的禽类特征，羽毛一片片飘落，像坠落的梦。

他终于恢复了人的模样，狼狈地趴倒在破裂的地砖上，肩膀剧烈起伏，喘息声如刮风一样凛冽。

奥尔菲斯低声呢喃，声音破碎却坚定：“……爱丽丝不能……不能留在这个庄园。她属于外面的世界。”

外面那个美好而又真实的世界，有阳光，芬芳，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