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武松？不，金莲！ 第60章 上东京

潘金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而玉兰轻易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想不起来就不要难为自己了，小心别再头疼了。”玉兰现在一看到潘金莲眉头皱起来，心里就害怕。

“没关系的。我只是感觉刚才想起来了什么。”潘金莲温和地笑了笑，很是怅然地抬头。

可她到底是把什么给忘记了。她脑子中隐隐约约有个印象，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

脑海中有时也会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些片段，某个陌生的森林中那明亮如昼的灯影，还有大雪如同鹅毛般飘下的天气中，那个脚踩乱琼碎玉而来的人，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进而消失不见。

潘金莲看着天空飘来飘去的云，眼角处不知不觉中落下两滴泪来，玉兰惊恐地看着她，生怕她有半分的不妥。

“我好像又忘掉了什么东西。”那一滴眼泪顺着脸上曾经美好的线条，滑过那丑陋不堪的，最终极为不甘的落入了肩窝当中。

到达汴梁之后，潘金莲便很少流泪了，她最后失态的时候是在进城之前。那个晚上两个人睡在城外的旅馆，半夜她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结果醒过来发现是身边的潘金莲在痛哭。

她那时候脸上的伤疤还没有结痂，脸庞被厚厚的白纱布缠绕着，只露出一双澄清而不谙世事的眼睛，美得让人心醉。

眼泪与血水将纱布浸出两团淡粉红色的痕迹，她哄了潘金莲好半宿，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

就是在那个晚上她彻底的失去了关于武松的记忆，等到天亮之后，她甚至连昨夜为谁而哭都忘记了。

看病的大夫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就算是失了魂也，没有单单只忘记一个人的道理。发生在潘金莲身上的事，倒不如说更像是命运在作弄。

“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玉兰忍不住地上前抱住了潘金莲，自从那件事之后，这是她常常会做出的动作。

潘金莲也知道自己或许不应该在追寻这些破碎的记忆，可她又实在是忍不住一而再二三的想起，记忆虽然已经消失，可当时因为这些记忆而心动或心酸的感觉还在，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好了，好了，我不会再想了。”潘金莲苦笑着说道：“反正也想不起来，我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玉兰张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或许这世间比唯独忘记自己爱人还要更荒谬的事情，就是忘记爱人的同时连自己的名字也一同给忘记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不厌其烦地提醒潘金莲，每天都重复地告诉她，从前她是个怎样的人，她拥有怎样令人羡慕的爱人，还有一个虽然普通但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动听的名字。

但她不能提起，这对于现在潘金莲来说是一个禁忌，是一段旧伤。这世上竟然会有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出现头痛欲裂，口吐鲜血的症状的。她跟郎中提起这事的时候，大夫都不信，确认了她说的居然是真的之后，也只说那以后就不要提起她的名字了，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经不起一点儿刺激。

于是便无人知道汴京名妓李师师家的绣娘的名字，只有足够亲近的人才知道此女姓潘，除此以外的身世一无所知。

不得不说，李师师也实在是个胆子够大的人，这样的来历不明的人也敢收留，只是为了那一身身如同仙女织就的裙裳。若背后不是有通天的人撑腰，又是谁赋予的权力令她敢如此的嚣张。

如此一来坊间民众所传说的事情真假也就无须猜疑了，天下人都知道李师师的入幕之宾是谁了。

就连梁山之上这群不法之徒也有所听闻，汴梁有个名妓李师师是天子心爱的人，坊间俗传说：“侯蒙上书，不及师师进言。”

若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搭上这位李师师就好了，宋江想起自己从前就在心里一直想的那个计划。如今又知道这世上有个如此中用的人，若是不能结交利用上一番的话，岂不是浪费。

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时近重阳，梁山众好汉齐聚共同赏菊，称为菊花大会。会上声乐不止，宋江一时兴起，忘记当初在浔阳楼醉酒提反诗惹来麻烦的时候，大笔一挥写一阙《满江红》。

词的最后一句：“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却好像捅了马蜂一样，不用别人说，第一个不答应的便是武松。

他可忘不了潘金莲是怎么“死”的，又是“死”在那些人的手里的，如今说他与朝廷有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宋江提出招安一事，他是第一个不答应，李逵也跟着起哄，刚想动手摔点儿什么东西，以表示自己的愤怒，却只见武松挥掌，一掌当空拍下，好好的一张桌子当即变得四分五裂起来。

就是素来见多识广的梁上众好汉见了也都不免咂舌，心道武松这厮虽然平常总是喝得醉醺醺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这一手却是好不唬人。

宋江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但武松又不是李逵，却像是块掉进灰里的豆腐，吹不得也打不得，当然也不能就任由他这样的闹下去。

还是吴用看宋江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又有鲁智深人等在旁边说和，宋江不软不硬地解释了一番，今天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但始终扫兴，至少有二三月宋江不敢提起招安一事，生怕武松再让他下不来台。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寒冬腊月，山下人来报说抓了一队前往东京的灯笼匠。劫得一架玉棚玲珑九华灯。

宋江召集众兄弟赏灯，看着这盏精美绝伦的九华灯，他心里又起了心思，隔日便说自己想去东京赏灯。众人皆劝不住，只有武松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说哥哥若要去看灯，定要带他一个。

宋江想了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