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武松？不，金莲！ 第12章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淫之一字，字形本义，是浸水过度。又有沉溺，贪婪，过度，无足的意思。

用于情爱之上，便多了许多侮辱性的意味。过度无节制的爱恋，往往为人伦天理而不容。

武松很生气，□□这个侮辱性质太重。但又不得不承认潘金莲的所在所为，在常人眼里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

同时他又觉得心里不爽快，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将那个女人的全部磨灭，只剩下这些屈辱。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却又没办法辩驳，因为这是与他做人准则完全不符的人和事，他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又怎么去说服别人。

于是只丢下一句：“关你屁事？”就反手带上门走了，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郓哥儿见“潘金莲”走了，才敢偷偷地跑进去解救西门庆：“大官人？”

他有些迟疑，实在没法把面前这个彩色猪头，跟平日里那个西门大官人对上号。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我放开，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狗眼！”

冬日的长夜，冷风吹开遮月的乌云，冰冷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孤单行走在回家路上的武松，只觉得有一阵寒意从脚底传到全身各处。让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而周围又实在太过安静，格外放大了心中的杂念。

“承认吧！潘金莲，你就是个□□！”

这句话就好像是个诅咒一般，紧紧缀在武松的身后。让他怎么也逃不开，明明骂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心中却平白替人生出一股羞耻感。

潘金莲被他念了太多次，忍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摸了摸额头也不发热。随心的士兵开玩笑的说道。

“可能是武都头的家人在念叨你吧？”

“家人？”潘金莲摇摇头，她怕是没什么会挂念她的家人。

前方道路漫漫，路阻且长，不知何日是归期。潘金莲心中却不太焦急，唯一挂念的那个人。却如同这天上的月亮一般，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武都头，前面就到了济南府，再打几个宿程，咱们就能回家了。”士兵的语气满是喜悦。

马上就要到春节了，这种倒是可以理解，唯有潘金莲心中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怯。

潘金莲在那番近乡情怯的时候，武松在忙着洗脚。出门的时候没注意，穿了个家用的睡鞋就出去，回来看脚都已经冻青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武松皱着眉头将缠脚步层层地剥下，因在冬日里，所以气味不算难闻。

就是丑。

丑得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它的丑。胃的深处有些东西不断往上涌，他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却只吐出了一些透明的清水。

所谓的三寸金莲，原来就是这么个畸形的东西，让他忍不住对那些人的审美产生疑惑，这东西到底哪里好看？

难怪走了没两步，脚就生疼起来了。被撅成这个样子，还能走路才是奇事。将这些骨头掰断的时候，该有多疼呢？

他试探着往回掰了一下，真的就只是轻轻一下而已。痛感就好像过电一般传遍全身，眼前一黑，出了许多冷汗。不敢再轻举妄动，双眼放空，陷入长久的沉思当中。

转眼间又一个七天过去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到来的时候，离阳谷县只剩一步之遥，潘金莲突然又胆怯起来，到底是近乡情怯还是近人情怯，她比谁都清楚。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如同藤蔓般纠缠上来。

再过两天就是年节了，武家今年这个春节注定要过得不太平，武大郎那晚酒醒之后，就开始躲着“潘金莲”，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就低着个头，不敢直视“潘金莲”。

武松隐约地觉出大哥误会了些什么，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像之前有底气地解释了。大丈夫，坦荡在世，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大哥这是要往哪儿去？”武大郎正要出门，不妨武松从后面问了一句。

武大郎的身影僵了下，吞吞吐吐地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去买两张桃符回来。”

“不是还有几天吗？外面那么冷，也不是非急着今天去。”武松劝道，他那天把西门庆打得惨不忍睹，只怕他会报复，现在想想是有些冲动，但是并不后悔，只可惜自己原身不在。

武大郎幽怨地答应了声，转身回房窝着。武松看着他的背影，也只能叹一口气。

正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扳起指头数了数，居然已经过去了七天，不知道潘金莲走到哪里去了。

如果他之前的猜没错的话，两个人今晚就能换回来。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想到这里，他心中不仅没有惶恐，甚至还有点儿期盼激动。

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寒风中那两片无依无靠的树叶又被风卷起，身不由自主地撞在了一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身在两地的潘金莲跟武松同时睁开了眼，他们几乎已经摸透了变化的规律，却感觉在这之上，依稀还有另一种不可逃脱地宿命。

“啊！”武大郎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发出一声隐忍着的怒吼。

潘金莲不明真相，只是觉得他突然变得很吵，极没好气地踹了武大郎一脚：“大晚上的，你嚎什么！再把狼给招来。”

武大郎心如死灰，他早就已经引狼入室，想到这里不由地悲从心来：“大嫂，我心里真的好苦。”

在黑暗中，潘金莲低着头，迟迟没有说话。可能是思及自身，难得对武大郎心生怜惜。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觉吧！”

武大郎偏生了牛性，不肯睡下：“我苦，大嫂你也苦。咱们夫妻俩算是苦到一起去了。”

潘金莲闻言皱眉：“别说了。”

武大郎梗了一下，像是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大嫂，咱俩以后好好过行不行，我都听你的。”

这日子还能怎么好过？

假如把婚姻比作是房子，那武大郎跟潘金莲这座房子，从地基开始就大错特错，定下早晚会塌的命运，勉勉强强维持表面的光鲜又有什么作用，该塌还是要塌。

“别说这个，你那和离书写好了没有？”潘金莲只是冷冷地丢下这句话。

那残余灰烬中的火星，被泼下一盆冷水，终于还是彻彻底底地熄灭了。

昏暗的房间内，污浊的空气中，不知是谁在低声地抽泣，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潘金莲闻声，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两下，什么也没有说。

“和离之后，娘子又能去哪儿呢？”武大哽咽地说道。

潘金莲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这天下之大，何处可为家？

“那就不用你管了。”

“既然娘子心意已定。”武大郎抽了抽鼻子：“那我也做一次好人。”

潘金莲先是愣一下，没想到武大居然真的答应了，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让人反应不过来。她慌张地从床上跳下来，脚心触地的时候传来的剧烈痛楚，也没能阻止她的脚步。

大半夜的翻箱倒柜的找出纸笔，她几乎是一刻也等不及，武大郎看了只是苦笑。

潘金莲手握着写好的和离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有“终于”二字，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任鱼跃。

“眼下天气不好，不如过了年再走。”武大索性好人做到底。

既然都不是夫妻了，自然要分房而居。没了潘金莲这个婆娘，武大行事反而没了束缚，中途还出门了一趟，买回许多过年的东西来。

潘金莲帮忙料理了一下，武大感激地不行，两个人不做夫妻了，关系反而和缓了许多。

“哎呀。看我这个脑子，居然忘了买桃符。”武大郎又匆匆地出了门，潘金莲没有多在意。

她手里不停地包着饺子，盘算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兴致勃勃，心情高昂。

武松一行人等，紧赶慢赶地总算是在春节这天赶回了家，先去县令那里交代了差事。回家的时候，需要穿过一条熙攘的街市，街上的人都喜气洋洋的，连他也忍不住带上了笑容。

“武都头，买点彩纸回去吧？摆着怪好看的。”路边的商贩招揽生意。

武松闻言有些心动，当即站下挑选了两张，付钱的时候，见前面手拿着桃符的人很像武大郎，刚想打个招呼，那个人就被人群挤得不见踪影。

这个新年，依旧孤身一人的武松，自然还是要跟大哥一起过的。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紫石街，开门的潘金莲见他来了，当时就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的时候就回来了，见完县令才有空来拜见大哥大嫂。”武松两手都是东西，潘金莲连忙迎他进来，一边犹犹豫豫地说道。

“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大嫂了，我跟你大哥已经和离。”

“什么时候？”武松吃惊地道。

“就是昨天的事。”看潘金莲的脸色，武松也知道她心意已决，再劝无用。

“我大哥呢？还没有回来吗？”

“说是出去卖桃符了，马上就回来。”

本来这两个人就有些尴尬，眼下身份变了，两人就更尴尬。苦等着武大回来解围，他只是出去买个桃符，却一去不回。

直等到晚饭时分，武大还是不见踪影，武松出去找了他两趟，急到最后连西门庆那里都去，他还是没回来。

潘金莲在家等着，饭热到第三回，听到门口有微弱的动静，连忙推门去看。

是武大。手扶着个门，脸色苍白如纸，见到潘金莲就哀嚎了一声：“大嫂，我活不了了。”

随后应声而倒，溅起许多灰尘。

祝祖国70周年生日快乐！

也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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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