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抱着一堆不明所以的东西匆匆的从太宰治面前走过。
“敦~”太宰治双脚挂在办公桌,背靠着靠椅,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伸出,对着中岛敦招了招手:“帮我...”
话才刚吐出两个字,中岛敦就好像被触电般整个人狠狠一颤,根本顾不上太宰治说了什么,忙不迭背对着太宰治一段话脱口而出:“太宰先生,我我我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说罢,一溜烟跑出了武装侦探社,留下一个仓促的背影。
太宰治:“???”
他扭头看向边上还在奋笔疾书的国木田独步:“敦这是怎么了?恋爱了?”
国木田独步没有说话,“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文件将他加载手臂与身体中间,一只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丢下一句“我出去工作了”就这么径直从太宰治身边走过,一副明显不想搭理太宰治的样子。
太宰治:“???”
咋回事?
他又看向与谢也晶子和泉镜花,只见这两人突然齐齐站起,以一个有些僵硬的姿势手挽着手“亲亲热热”一同离开了。
咦?我这是做了什么事么?不应该啊?最近除了和中也找乐子以外,他也没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啊?甚至连自杀都少了许多。
难道...
一抹灵光从脑海闪过,他猛的看向江户川乱步,只见他对着自己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在太宰治了然的目光中拿着带粗点心悠闲的走进了社长办公室。
此刻,往日热闹无比的办公室除了太宰治,只剩下宫泽贤治一人。
“贤治君。”太宰治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在这个单纯少年遮掩不住的慌乱目光中抛出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问题:“今天是几号呀?”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宫泽贤治却如临大敌,顾不上在意自己的举动到底有多么令人深思,就这么慌乱的夺门而出。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屏幕。
六月十九日,星期五
他就知道。
这么慌慌张张的,连掩饰做戏都不会,本来他都忘了今天是生日这件事,愣是被他们给强行提醒了。
真是的,要给他搞生日惊喜,好歹也像样点啊。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唇角却微微的上扬了一些。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太宰治巡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发现他居然是此刻武装侦探社唯一没有翘班的人。
这是相当不可思议了。
做人呢,还是要随大流的好。
他非常快速的在心中说服了自己,双手往口袋一插,哼着小曲溜达着离开了武装侦探社。
在太宰治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之中,空气悄悄的扭曲了一瞬,谷崎润一郎拿起电话,宛如电影中特工般表情严肃不带感情的通知:“目标已离开,开始行动!”
太宰治溜溜达达的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常去的河边。
任由自己摊开身体躺在路边的长椅上,太宰治想了想,从兜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了半天,直接跳转进了忙音。
“什么嘛,中也不会也参与了吧?”太宰治嘟囔着,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没了国木田独步气急败坏的电话轰炸要求他赶紧回来工作,这种一点也没难度和成就感的翘班倒是一下子变得无聊起来。
到头来,还是无事可做啊...
要不然试试新的自杀姿势好了。
他摸着下巴,将实现挪到那平静无波的河面上,露出了几分跃跃欲试。
“刚好想了好几个完美的自杀如水姿势。”太宰治喃喃自语着从椅子上齐声,活动了两下肩膀,对着河面就准备来一个助跑跳跃托马斯回旋。
然而才跑了第一步,余光却撇到一个满头花白,穿着绍和风和服的老人以一个根本不符年龄的敏捷度撑着拐杖快速朝自己狂奔过来。
哦豁。
太宰治心中笑了一声:监视了大半天,可算出来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怎么想的,是对他们的化妆技术和演技过于自信?还是对他的智商太不相信?那个装模作样散步看风景的“老人”,怎么看都是中岛敦好么!
太宰治也不戳穿,一边放慢步伐,一边幽幽的等着看他们要如何演出。
就听到中岛敦努力佝偻着背做出迟暮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压低嗓子道:“啊呀,港口那边的酒店正在举行螃蟹祭典,看着真是热闹啊。”
太宰治:“......”
太假了太假了!
可笑,以为用这种拙劣的剧本就能引我上钩么?
太宰治表示——他真的有点心动。
啊呀,螃蟹祭典,肯定有很多螃蟹美食呢!
不过,我也不是这么随便就能被骗走的男人啊。
在中岛敦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小得意的目光中,太宰治忽然停下了脚步,喃喃自语道:“天气这么好,我应该去找个美女好好的殉情才是!”
中岛敦:“???”
等等!不该是这个剧本!
不过没关系,直美小姐早就算到了一切!PLAN B开始!
“帅哥?前面这个帅哥!”中岛敦撑着拐杖,颤颤悠悠的朝着太宰治走去。
居然还有戏么?
太宰治心中轻笑,兴致上来了,干脆假装不知道这是中岛敦,顺着他的剧本道:“老爷爷,你找我有事么?”
我的演技这么棒,居然真的骗过太宰先生了?
中岛敦心中惊讶了一瞬,底气瞬间上来了,端着架势继续演道:“你能不能帮老头子我一个忙啊?”
“什么忙呀?”
“我呀,想去参加那什么螃蟹祭典,你可以送我去么?”
“哎呀,这就为难了呢。”太宰治摸着下巴非常的纠结:“我还想要去找美女们殉情呢,恐怕没时间送你去祭典诶。”
“听说那螃蟹祭典里有个绝美的螃蟹公主,年轻人,你若是想要与美女殉情,不如去见见那位螃蟹公主吧。”
螃蟹公主?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中原中也穿着螃蟹服,对着自己挥手的样子。
生怕太宰治会破坏剧情似的,等不得太宰治回答,中岛敦自顾自飞快的继续道:“我听说那个螃蟹祭典有个巨大的螃蟹作为标志,可是我们该怎么找到通向它的路呢?”
什么玩意儿?横滨还有顶着螃蟹的地方?
就在太宰治抽着嘴角在内心吐槽的时候,穿着学生制服,刻意作出蹦蹦跳跳青春少女样的泉镜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啊呀”了一声,在太宰治面前来了一场史诗级碰瓷假摔。
要入戏,我要入戏。
太宰治告诫了自己一声,上前搀扶起了泉镜花,用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温柔语气道:“小妹妹,没有受伤吧,给哥哥看看~”
泉镜花在太宰治怀中打了个巨大的激灵,尴尬的张了半天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强行过剧情,一指前方:“好心的大哥哥,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作为报答,我告诉你螃蟹祭典的地点吧。”她匆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绘地图,强行塞进太宰治手中就要逃走,却一把被太宰治拉住。
泉镜花:“???”
“你是...镜花?”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
什么!太宰先生居然认出来了?
中岛敦大惊失色,本想说些什么圆场,却见太宰治突然一把抱住泉镜花,激动万分:“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泉镜花:“...”
中岛敦:“...”
太宰先生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你忘了我么?”作为横滨第一戏精,太宰治用生动形象的演出给两个戏剧新人上了场永生难忘的深刻演出:“妹妹,你的确记不得我了。”太宰治叹了口气:“当年,你们的母亲带着你和哥哥嫁入我家,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好哥哥的职责,居然——”
这什么,灰姑娘剧本?
“——居然爱上了你们的妈妈中原中也,还害得我们年迈的老父亲森鸥外从此陷入恐慌症,终身只会对萝莉动心。”
中岛敦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远处,森鸥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在福泽谕吉嫌弃的目光中揉了揉鼻子。
奇怪,怎么觉得有人在冒犯我?
这一边,深陷小妈文学的太宰治疯狂给自己加戏:“唉,若不是我,我们这个家庭也不会分崩离析,你也不会和你哥哥天各一方。”
泉镜花:“......”
中岛敦:“......”
太宰先生,戏有点过啊。
这下子,饶是中岛敦也看出太宰治早就知道是他了,既然见他乐得配合,干脆顺着太宰治的剧情自己胡扯了起来:“什么!你就是太宰治!”
太宰治一挑眉。不错啊敦,居然学会给自己加戏了!
中岛敦;拉着太宰治的手,目光忧伤而怀念:“你忘了么,我是你爷爷...”太宰治目光一寒,中岛敦默默的把话音一转:“的隔壁邻居中岛啊!”
“居然是你!”
“是啊!多年不见,你长得这么高了!”
泉镜花:“......”
她突然有点跟不上这个剧情了。
也不是很想参与到这两个戏精之中。
然而太宰治和中岛敦擅自给她加了戏,泉镜花不得不在充斥着久别重逢的感动的两戏精的包围下成为了他们的人肉地图,带着两人走到了小水塘之前。
来这做什么?
心中的疑问刚升起,就看到中岛敦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向前用力一抛。
就在那一瞬间,河水涌动,突然向四周分开,一个打扮的像阿拉丁神灯的少年从河水中飘出。
太宰治:“......”
这不是宫泽贤治么?
好家伙,还有特效?
然后,就见宫泽贤治故作神秘的摊开两只手,一把金斧头和一把银斧头浮现在他双手上方。
他微微一笑,问出了那个流传千古的经典哲学问题。
“年轻人,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这把银斧头呢?”
太宰治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都什么剧本啊,怎么还整出个河神?
“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呀,要是这个河神是国木田或者乱步,他倒是还有点感兴趣。
“他们觉得太羞耻了。”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
这场由谷崎直美几个女孩子提起的羞耻play,到最后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年轻人愿意(被迫)参与而已,中岛敦,泉镜花和宫泽贤治演出,谷崎润一郎进行现场特效制作。
其实目的也没啥,就是拖延个时间给酒店那边准备,顺便给下午无聊的太宰治找点乐子。
至于剧本什么的,纯粹就是那几个姑娘个人的恶趣味了。
只是没想到,太宰治居然这么配合。
“你们就不能直接把地点告诉我么?”太宰治笑道,然而中岛敦却固执的摇了摇头,坚持要把戏演完:“太宰先生,再配合一下啦!”
“行吧。”太宰治咂咂嘴,道:“这两把斧头都不是我的。”
宫泽贤治点点头:“哦,真是个诚实的...”
“我掉的是把钻石斧头,麻烦你赶紧打捞给我。”
“...诚实的好人啊。”宫泽贤治不为所动,坚持剧情完整性:“作为奖励,年轻人,螃蟹祭典就在前方。”
顺着宫泽贤治的动作,太宰治向前看去,眉毛一挑。
虽然只露出一部分,但太宰治还是认出了。
那是太宰治很熟悉的酒店,以前在港口Mafia时很多社交宴会都是再次进行,包括港口Mafia平日的年会聚餐,也多会选在这里。
可如今,这座以高端大气上档次文明的顶级酒店正门口,正挂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大螃蟹。
如今天色已渐渐昏暗,太阳也沉入了海底,因为光线不好,四周还专门准备了打光灯,全方位照射着这只大螃蟹,熠熠生辉。
而太宰治赶到酒店时,就看到螃蟹底下穿着黑色风衣,一脸严肃的黑手党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芥川龙之介,正用执行任务般的架势指挥着港口Mafia成员们调整着照射灯的位置,精益求精的让它更进一步彰显出暴发户的气质。
太宰治:“......”
芥川你在干什么啊芥川?
“太宰先生。”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出戏,中岛敦忍不住笑了出声,也不再强行演着这场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戏,拉着太宰治的肩膀让他转了个身,手指向天空、
“你看那里。”
“?”
就在太宰治闻声看去的那一瞬间,一束光从不远处升起,在天空中炸开一朵花。
就好像是序幕一般,随着这朵花炸开,礼花一个接一个升空,在天空中展开了一道唯美的烟花接龙。
如果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每一个礼花的位置都是精心安排的——太宰治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个礼花的位置,是他和中也的相遇,相知,相恋的过程。
他们曾在某个礼花升起的地方接过吻,又在下一个礼花升起的地方一同看夕阳...
太熟悉的套路,他与中原中也告白的时候,便玩过这一招。
只是那时候,他们观赏的地方是在横滨摩天轮的顶部,看着礼花化作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走过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
“你这也太偷懒了吧,我的螃蟹公主。”太宰治笑道:“居然用我用过的招数。”
“你当时放的是礼花么?”中原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想搭理太宰治对自己的称呼:“你当时拉出去放的明明是我的车!”
一个脚印一辆车。
可壮观了嘿。
好好的一个表白,中原中也差点没把太宰治按在摩天轮顶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来一个就地正法。
“那差不多嘛。”太宰治嘟囔着,看着最后一朵礼花在正前方十几米处升上天空,巨大的响声中,火树银花。
“该进去了哦。”中原中也道。
太宰治闻声回过头,在距离自己几步路远的酒店大厅中,中岛敦等人不知何时已脱去了那身可笑的戏服,换上正装,一边忙碌的准备着其中的宴会,一边频频看向自己,等待着他进入其中。
“主角,进去吧。”
他会成为会场的中心,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然而太宰治却没有迈开腿。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他可以陪他们胡闹一下午,可是当这幕戏演到最后,他却突然胆怯起来。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像个旁观者,将自己的人生当成一场戏剧,不带感情的观看。
纵使前方灯火通明,音乐和笑声融合在一起,人们为了他忙碌着说笑着。
可好些有什么阻挡在了他们中间,将他们彻底隔绝开来。
逃走吧。
他听见心中如是说道。
这里不属于你。
逃走吧。
用那嬉皮笑脸的表情和夸张的语气和他们开一个大大的“玩笑”,无论他们生气也好疑惑也好。
不如说“生气”会来的更轻松些。
逃走吧。
离开这里。
耳朵嗡嗡直响,眼前的灯火突然愈来愈远,那些说笑声也愈发朦胧。
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还未来得及掉头离开,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拉住。一股极大的力气拽着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好几步,一下子让他暴露在灯光与众人的围绕之中。
“太宰先生(君),生日快乐——”
祝福的声音响起,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让太宰治陷入了呆滞之中,甚至连往常早已烂熟于心的“演技”都未曾施展出来,呆愣的,不带任何修饰的表情就这么第一次**裸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看着倒有些呆气。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啊。”
在一片祝福声中,中原中也的低语声微不可闻,却又清晰的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太宰治的耳中。
“看,这不是很简单么?”
“我...”他嗫嚅了一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脑袋难得的一片空白。
他感觉握住他的那只手又收紧了些,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一点点温暖着他冰冷的手。
太宰治反握住中原中也的手,将他包裹在掌心中,贪婪的汲取着那些温度,就好像能带给他无穷的力量似的。
“太宰先生,这是我的礼物,祝您生日快乐!”中岛敦微红着脸颊,将精心准备的礼物递给太宰治:“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希望你能够喜欢。”
太宰治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袖扣,和太宰治的风衣非常搭。
虽然中岛敦话说是不名贵,可以太宰治的眼光可以看出,这袖扣对于中岛敦这点工资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十分贵重了。
“太宰先生,论礼物,我不会输给任何人!”芥川龙之介一把挤开中岛敦,无比郑重的将手中的小盒子献宝般递了上去。
相比中岛敦的盒子,芥川龙之介的盒子要打了不少。打开,是几卷散发着金光,充满土豪气息的黄金绷带。
中岛敦凭借着极佳的动态视力,一眼捕捉到绷带边挂着的小吊牌,以及上面那一串数字。
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有,有钱人!
中岛敦看着芥川,露出了贫穷而渴望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ATM。
送礼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份都充满了心思。
太宰治拿不下这么多礼物,便将它们放在了桌上,看着它们一点点堆成一座小山。
竟有这么多人么?
他心中不禁失笑。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从心口蔓延。
好像有什么被打碎,又好像有什么被连接起。
到最后,只剩下中原中也空着一只手走到太宰治对面。
“我的礼物呢?”太宰治挑眉。
“刚才那个礼花还不够?”中原中也反问。可不等太宰治回答,他又笑着拿出一个盒子:“不过,的确还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只不过,不能算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
那是一个半大的盒子,大小刚好够装下一本书。
三两下拆开礼盒,书封上硕大三个字跳入眼中。
《二十岁》
那是一本小说。
而在这行字下面,则用一行稍小些的字写道:“织田作之助著”
大脑一片空白,太宰治一瞬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或者要用何种表情去应对。他愣愣的看了眼中原中也,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拿起那本书,翻开。
第一页,是一行极其熟悉的字迹——在他还在港口Mafia时,就是这个字的主人每每在任务结束后一边暴躁的恨不得把自己揍一顿,一边又不得不沉下心替自己处理那些报告——用钢笔在首页写下一串漂亮的花体字。
Happy Birthday
“你怎么...”
“秘密。”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并不想告诉太宰治这本书到底用何种方式进入了他手中。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入了心脏之中,他用略带茫然的目光扫过中岛敦,芥川龙之介,国木田独步...最后停留在面前的中原中也身上。
他就这么静静的凝视了许久,忽而轻笑了出来。
半是无奈,半是释然。
离开港口黑手党,来到武装侦探社,只是为了寻找那一点点救赎,和活下去的意义。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隔绝在边缘之中,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和许多人结下了只属于他自己的“缘”。
即使这个世界依然肮脏恶心的无可救药,可却还剩下这一点点光亮和温热,足够他回味珍惜许久。
够了啊。
早就足够多了。
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中也。”他弯起眉梢。
“又怎么了?”
“我要吃蛋糕!”
“蛋糕就在那,你自己吃去呗。”中原中也一脸莫名其妙。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难道中也不该把自己包装成蛋糕送给我么?”
“哈?你在胡说些什么?喂...离我远点!别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