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投捕］体验派保留节目 第19章 兄弟传话筒

如黛真月说的那样。

两天后的比赛，小手指一分的领先于九局下半被帝德逆转，实力亮眼的都立学校道中败退。

小手指高中虽败犹荣。比赛时一度令帝德陷入不利，胶着刺激的战况让许多观众真正记住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并期待着他们未来的精彩表现；小手指王牌投手支撑战局的身影，竭尽全力的投球令人动容。

不过，胜利的队伍才是能够前行的队伍，而胜利会将具有独特意义的夏天延长、再延长。

距甲子园一步之遥，走到最后的两个队伍，冰河与帝德，都抱有同等程度的觉悟——

西东京地区夏季预选赛决赛，开幕。

帝德先发投手阳之本当，借助身高优势，能够投出富有高差角度的球，控球精准、球威犀利，一局上半冰河无所获。

冰河先发投手卷田广伸，自鸣得意的王牌预备役站在投手丘上，还没来得及翘鼻子，就被从左右外野两个桐岛冷冷的目光淋清醒了。

桐岛秋斗：宰了你。

桐岛真月：不好好投就让你空中飞人。

卷田变快的球速、上肩投法配合陡然下坠、落差夸张的指叉球，加之力量型投手的球很难打得深远——所幸冰河外野阵容中有两名货真价实的投手，且都以控球闻名，阻杀跑者的长传直传得心应手，守备坚强，一局下半帝德无所获。

只靠卷田广伸和桐岛秋斗还不能对“压制帝德打线”打包票。

桐岛真月作为保险栓、真正意义上的“关门投手”，不一定上场、不一定为王牌分担局数——冰河所有队员都清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启用他投球。

黛真月近期打击成绩有起色，考虑其人跑垒速度、选球眼光在打者之中位于上游，监督将他安排在第九棒——万一有机会，配合一、二棒推进垒包也并非不可能。

谨慎考虑，稳扎稳打，同时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得分的机会。

冰河与帝德的比赛逐渐演变成投手战，这种情况下先驰得点弥足珍贵，哪方能一鼓作气占据上风、压制对方，哪方就能将甲子园门票收入囊中。

卷田广伸的四坏丝滑小连招只给观众增加了心情起伏的刺激感，他凭借蛮力压制打线，虽然几番被安打、几度放人上垒，但在给力的守备下，帝德几次空手而归。

帝德高压打线仍然造成了影响：迫使卷田投出更多的指叉球，一球都不能放松，体力消耗加剧，直球压制力减弱。

四局下半，两出局时一、三垒有人，最后一个出局数极其艰难。

冰河此时更换投手，王牌-桐岛秋斗登板，全场氛围随之改变。

顶住双跑者的压力，展现从容坚实的王牌资质，桐岛秋斗堪称冰河高中最受欢迎的选手，他上场时全场呼声热情高涨，他投球前全场关注屏息凝神。

帝德推进垒包、推进比分的势头被恰到好处的暂停克制，而彻底让他们得分愿望落空的，是桐岛秋斗镇静的、毫不停顿的三枚好球。它们轻捷灵巧地穿行在空气中，穿针引线，接踵而至，顷刻间颠覆想象、期待和局势。

桐岛秋斗擅长把别人拖入自己的节奏，那种像被狐狸魅惑、令人目眩神迷的投球，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让帝德的进攻到此为止。

两队投手状态火热且实力优异，双方陷入苦战。

七局上半，阳之本当体力下降，未能很好压制冰河上位打线。桐岛秋斗一垒安打、卷田广伸二垒安打，冰河先驰得点。

帝德此时更换投手，交接后飞高翔太全程发挥稳定。帝德打线爆发，猛攻击出安打，但在冰河的严防死守之下，依旧无得分。

——

分差如此到九局，宿命般的九局下半，即将面临帝德上位打线。

桐岛秋斗摘下围脖的毛巾，说，换上桐岛真月吧。

被点到名字的人下意识拒绝。

小岛监督压下队伍的躁动，方正的脸此刻肃容：“这是你的决定吗？”

桐岛秋斗点一下头，颔首到，“是。”

即将上场，可冰河的队伍圈陷入奇异的寂静。

所有人、包括黛真月，注视着和总监督对峙的桐岛秋斗，他们的王牌。

“我不登板……这是秋斗你的机会、突破自我的机会。”

在队员们来回逡巡的目光中，黛真月开口，从卷田广伸那天质问他开始，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因而表述愈来愈流畅。

“你的体力还够，而且只有一局，不继续会很可惜……秋斗不是希望在球场上燃尽自己吗？那么继续投也没关系呀……”

只要你能开心，即使输掉——也——

黑发左投的肩上覆来一只手，打断了他所有的心绪、所有的言语。

走到真月近前的桐岛秋斗，左手紧紧地扣着对方的肩膀，似是抚摸，也是命令。

桐岛秋斗：“听我说。”

真月果然乖顺不动了。

“……”

桐岛秋斗轻轻叹息，他抬手捧住真月的脸颊。

他们身形相仿，却心思各异。距离不断拉近，直到、彼此额头相抵。

漆黑的眼瞳如同镜面。

这种时候还能沉得住气，真月到底在想什么呢？

桐岛秋斗在冰河背着的1号，不是由谁施舍的。

既然如此，他必有率领队伍、决断当下的权力。

……真月，一直一直，追寻着他的脚步。

明明具备惊艳世人的才能，却执著得近乎幼稚，要获得谁人的认可。

……他又何尝不是被真月吸引、想成为他的榜样？

现在，真月在等他的答案，曾经他没能说出口的、逃避的答案。

“不是要你‘摘下果实’，坐收渔利。”

桐岛秋斗说，“我在让你，捍卫我们的胜利。”

……你的故事不会有遗憾。

唯有你，是我认可的，扼杀奇迹之人。

“去吧，真月。”

——

九局下半，冰河更换投手。

一年级左投，桐岛真月。

作为青少棒时期就大放异彩、不容小觑的明星选手，帝德一直防备的、冰河的秘密武器，于关键时刻登场。

依旧是拿手绝活滑曲球和螺旋球，三球拿下一出局。

滑曲球被帝德二棒蒙中、打出界外，黛真月不为所动，球种当即变更为横向位移变化球——喷射球和滑切球，被对方击出短打，守备失误，放人上垒。

三棒总是打出界外球，缠斗一番，被三振。

没有抓盗垒，两出局，二垒有人，帝德四棒上场。

“‘人型发球机’桐岛真月，他的球总是投到固定位置——别去跟球的轨迹，只在预定的位置追打，就可以攻克！”

国都英一郎想到教练们的观察、分析与战术。对方拿手的滑曲球与螺旋球，落点在他擅长的打击范围内，而横向位移犀利的滑切球、喷射球，练习赛就已经充分领教过，经由反复的冥想与模拟，也有应对之策。

桐岛真月……强大的对手，似乎比桐岛秋斗更甚。

年级相同，以后还有很多交手的机会。

可是定夺甲子园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国都英一郎深呼吸。千石前辈在垒上，打出去至少能同分……就会产生奇迹。

桐岛真月投球节奏缓慢，每一球投出前的间隔像是给予打者思考的时间一般漫长，可在紧张刺激、诞生颠覆性结果的九局下半，无疑形成一种磨人的心理煎熬。

静立在投手丘上的人开始动作，干脆利落地挥臂，小球与指尖一触即分。

转速高的球在打击区体感球速会加快，袭来球路曳出明显的巨大弧形——

滑曲、不对！并非刻意“开后门”的技巧！桐岛真月第一次投出落点在好球带以外的球！

国都英一郎挥棒了！预判失误！

“Strike——！”

……不能心急。

国都英一郎长长吐出一口气，踏踏地面，重新引棒。桐岛的球似本人般精密诡谲，一旦陷入他的节奏，帝德的夏天就结束了。

下一球。

“邦——！”

跟得上！预判中的落点！

猛击之下棒球飞得又高又远，可惜落在界外。

阿尔卑斯席的吹奏震天响，观众们方才骤起的尖叫与惊呼在投手短暂的整理间隙中迅速冷却，全场屏息凝神，等待下一球。

居于视线、乃至球场中心，黑发投手张开手臂，任松香粉包跌在投手丘上，他吹去指尖多余的粉末，慢条斯理地握住球，侧身站定，游刃有余。

两好零坏，投手球数绝对领先。

帝德四棒目光锁定投手的一举一动。这是只有投打对决才能获悉的细节：桐岛真月投球，挥臂角度、出手点、蹬踏动作、手型甚至球路轨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因为他掌握的球种太多，没有给打者熟悉的机会。

但是……

国都英一郎确信，他已然适应对方的投球节奏，下一个球，无论是滑切球、或是喷射球，他统统打出去，全力以赴！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动作如同慢放镜头的投手，桐岛真月。

来了——！

帝德四棒起势极迅疾，暴戾挥出的球棒划出沉闷风声，曾令每个企图压制他的投手心有余悸。

不出意料地，球棒会将袭来的棒球，砸成一颗逆转分数的逆飞流星。

只是。

白球忽然在眼前消失。

“砰！”

震动心神的结实响声。

国都英一郎不可置信地转过去，一时间顾不上随挥脱力的晕眩。只见那接球手套卡在捕手腿间，球窝里扣着的，赫然是一枚棒球！

——指叉球？！

竟然藏到现在！！

裁判的宣判落下，耳朵顿时灌入山崩海啸般的狂呼与尖叫，脑袋发胀。

某个事实已成定局：守住分差，冰河赢了。

恍惚间，捕手掀开面罩，掠过身侧，一眨眼便冲到投手丘上了。国都英一郎怔怔放下球棒，下意识地看过去，虚浮视线穿过攒动人头，与投手相遇。

……练习赛也是他，将打者玩弄于股掌之间。

众星捧月的投手摘掉棒球帽，被冰河的王牌投手放肆揉搓脑袋，一旁先发投手捶胸顿足，狂吼鬼叫，谁人的手臂、笑脸衬在周围，热热闹闹的胜利拥抱。

时空倏然远去，国都英一郎看见桐岛真月带着笑意，朝他比出口型。

【谢谢你。】

谢谢你——

足够精彩的表情。

也谢谢你——

相信我的投球会被攻略的谎言。

恭喜冰河入围甲子园！全国优胜拦路虎-大阪阳盟就在后台，让我们大家用掌声把他们请出来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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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兄弟传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