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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外]我&顾时夜 >
第61章 问天7
与此同时，苏明鱼忽然提气上前，飞身向我扑来。
我抬手后撤，挡住苏明鱼的一击。
不知道美颜丹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我虽然拿到了，但不敢随便吃。
不过苏明鱼攻势实在强烈，另一头，白微微带着的那些风渺宗弟子又陆续被传送过来……现场越来越混乱。
我：……不管了！
我直接把美颜丹塞进嘴里。
温热的灵力蔓延遍全身，轻柔却又不可阻挡。
周围安静了片刻。
苏明鱼：你！
忽然之间，一道熟悉的惊雷在上空响起。
雷光闪烁，云雾翻涌，几乎把我们的视野遮蔽。
我想起那位千器殿长老的残魂曾说过，雷蛟王的分身就盘踞在这座塔里。
而之前搜集到的种种线索也告诉我，想要面见九天镜灵、登上天妍榜，这应当是必经之路。
苏明鱼率先动作，祭出法器往传送阵的方向飞去，其他丹华宗弟子彼此对视，也立刻跟了上去。
白微微刚才吃了亏，此时见苏明鱼带着丹华宗弟子们消失在云雾中，神色明显产生了动摇。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身后的风渺宗弟子们一挥手。
白微微：我们也走。
风渺宗修士：可是……
白微微：苏明鱼参加过上一届天妍榜，她现在这么急着走，肯定是知道前面有好东西。我已经错过了美颜丹……其他的不能再错过了！
在她的催促下，风渺宗一行人也跟着她冲进了雾里。
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苏明鱼怎么看都不是那种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埋头猛冲的人。
我思考半响，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借助侧影隐藏起气息。
果不其然，一段时间后，云雾渐散，苏明鱼重新出现在了传送阵边。
她环视一圈，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盘膝坐在另一座假山后，缓缓调息。
原来她刚才飞那么快是要借浓重的云雾隐匿行迹，假装已经前往上层，利用白微微的心理，让风渺宗为自己探险。
但是……那些跟着她的丹华宗弟子呢？
“轰”！
不等我细想，天空骤然亮起，传送阵爆发出光芒，引得浮台一阵颤动。
一个女修护送着白微微跌出传送阵，发髻散乱，衣摆上满是雷焰灼痕。
随后，进去的风渺宗弟子陆陆续续地退了回来，有些受了伤，有些浑身焦黑，有些昏迷不醒，被抬下了传送阵。
白微微脸色惨白，眼里是前所未见的怒意和慌乱。
直到一行人全部退入传送阵，这层空间彻底平静下来，苏明鱼这才起身。
她整了整衣袍，稳步迈入前往上层的传送阵里。
不一会儿，雷声再一次震荡，上方似乎发生了激烈的对峙。
我等待从上方传来的雷声明显弱下来之后，向传送阵走去。
我刚走出传送阵，一道震天雷鸣就冲撞进耳膜。
镇灵塔的顶层不是想象中开阔的山崖，而是一个封闭的、极其古老的法坛。
穹顶漆黑如墨，雷云在上面翻腾，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雷阵，将整个平台笼罩其中。
周围处处都是闪电擦过的痕迹，雷息倾泻而下，在我前方的空地上炸出一团紫色风暴。
我下意识地调动灵力护盾，阻挡向我蔓延而来的电光。
刚刚炸开的那一团紫电风暴散去，黑雾中隐约可见一个全身焦黑的……丹华宗弟子？！
我：不会吧……
我下意识想上去确认，却又被一道雷霆拦住去路，只能止步于传送阵边缘。
丹华宗修士：啊！！！
眼前，数名丹华宗弟子列队冲向雷阵，接二连三地被电光吞噬，惨叫声连绵不绝。
而在混乱的雷阵之外，苏明鱼竟已绕过正面防线，悄悄沿着法坛的边角穿行。
我：……
她竟然连同门都要利用。
我很想帮助他们，也尝试了几种方法。
但面对全身覆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鳞片的雷蛟王，我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这一站，我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出现偏差，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而且……我也答应过那些千器殿残魂，要对付雷蛟王，还这里一片清净。
所幸，我现在已经将炼制五行锁印的灵材收集齐全。
等我炼出上古灵器五行锁印，拥有了破除雷蛟王的防护法术的能力，再回来也不迟。
……
柏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柏源饶有兴趣地将我“检查”一遍。
柏源：嗯，能感觉到，你的境界比起刚进秘境时提升了不少。这一路上，应该收集了不少灵材和宝物吧？
我点点头，把收集到的法宝和灵药一样样展示给他看。
柏源：收获真丰富啊……我的收获也很丰富。你看——
他用下巴点了点远处时不时发出低吼的负影虎妖。
柏源：它右肩有裂痕，应该是之前的战斗留下的。到时候，你记得从那里下手。
我：好，谢谢你，柏源。
柏源对我眨了眨眼，侧身靠向墙边。
柏源：快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五行真火升腾而起，光芒将宝莲映照得五彩斑斓。
这时，我听闻一声苍老的叹息。
一团团魂火悄无声息地围绕在我周身，为首的魂火轻声低语。
为首的魂火：千年守候……终见新生……如今，便借我等残魂之力，助仙子成器！
说完，它纵身一跃，半透明的身影隐没在宝莲之中。
其余魂火紧随其后，一丝丝微弱魂息融入炉火。
我的耳边再度出现曾在形铸堂遗迹里听到的那些回音，它们在某个瞬间响彻云霄，接着逐渐沉寂。
至此，五行锁印，应声成型。
雷云散去，幻境也随之破碎。
黑沉沉的天空投射出一丝光亮，湛蓝天空逐渐显现出原本的颜色。
这里已经是镇灵塔顶层，仿佛抬手便能触摸到天空。
我又听见雷蛟王的声音，宛若雷暴轰鸣，直入我的识海——
雷蛟王：黄口小儿，胆敢妄想屠龙……那便来试试吧。本王一定亲自会会你……可别死在途中了。
……
天光大亮。
远处天际的黑云飞快褪色，漫天云雾散开，显露出一座浮于半空中的宫阙。
浮云簇拥，托举着这座天上宫阙，漂浮在湛蓝的天幕之中，宛若一座岛屿。
我遥遥望去，只觉得那岛屿似乎与我隔着千里万里，又像是近在眼前。
那座宫阙雕梁画栋，流云浮金，似虚似实。
门上挂着一块鎏金牌匾，绘有三字。
云阙岛。
云阙岛高远如同天边浮云，我取出峰云剑，御剑前往。
峰云剑破开风浪，载着我扶摇直上。
不过片刻，我已经来到了云岛之上。
这座云上宫阙仙气缭绕，构造精妙，鬼斧神工。外形好似一座宝塔，却叫人怎么也无法数清共有几层。
近处大门敞开着，浮云构成阶梯，蔓延至门内。
仙雾弥漫，无法看清门内的景象。
我收剑，踩着浮云迈入其中。
一束淡金色的光华忽然投射下来，将我完全笼罩其中，带着一股有点熟悉的威压。
神秘声音：是汝？哦……情理之中。
同样是听不清性别的声音，却比上一次听见清晰了不少。
这声音直接传入我的识海当中，不似雷蛟王那般磅礴，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深厚而悠远的力量。
比起雷蛟王的雷声轰鸣，这道平和的声音显然是更为强大的存在。
神秘声音：此处为云阙之审。吾将评审，汝是否有资格，称为天下第一美人。
看来，这声音便是传闻中能够映出众生真貌的九天镜灵。
眼前條然出现一道身影，我抬眼看去，竟是我自己。
我看“她”，“她”也看着我。
我意识到什么，朝前方伸出手——“她”也伸出了手，隔着冰凉的触感与我掌心按在一起。
眼前是一面没有边际的镜子。
……这是九天镜灵在评审我的外貌吗？
当下的场景其实有些诡异，我四周已是一片无尽的黑暗虚空，脚下云雾翻涌，面前是自己的镜中倒影。
突然，我眼前的倒影笑了起来，张口发出了那道性别难辨的、不似真人的声音。
九天镜灵：吾观汝之样貌……
镜中倒影忽然停下了。
它并没有继续评审我的样貌，反而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色，换了个话题问道。
九天镜灵：……汝并非独行？
镜灵语气有些微妙的不同，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游刃有余，莫名多了一丝忌惮。
九天镜灵：有人来此寻汝了。汝可猜猜，是谁为汝而来？
……这镜子还蛮八卦的。
我：不用猜，我知道会是谁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顾时夜的面容。
是顾时夜。
这个念头在我心中出现的瞬间，眼前的画面便存存破碎了。
镜子碎片炸开，雪花般纷纷朝我射来，每一片都在无尽虚空中倒映出我不同角度的脸。
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我运气抵挡，仓皇间，一股带着风雪的熟悉灵气包裹住我。
漂浮在半空中的镜子碎片寸寸凝结成冰晶，失去生机一般碎了满地。
冰晶化水，镜子碎片也消失了，眼前的虚空随之消散。
识海中的那道声音渐渐微弱——
九天镜灵：汝之……样貌……
声音消失了。
……我的样貌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用器修功法查探，发现九天镜灵的气息正在飞快地远离，简直像是在被追杀一般，向上逃窜。
我心中无奈，却不觉得疲惫，身边的风雪气息近在咫尺，让我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偏头看向身边，笑着唤他。
我：顾时夜。
不是一缕神识，更不是神识所化的虚影，而是真实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顾时夜本人。
我心中雀跃，试探着朝他伸手。
顾时夜先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整只手都纳入掌心。
顾时夜：天妍试道？
他周身寒意料峭，气息已是足够收敛，却压得不远处的负影虎妖不敢靠近。
要不是秘境限制，我怀疑那只虎妖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我：对……还有最后一点就要结束了。我想登上天妍榜。
顾时夜显然没把那什么天妍榜放在眼里，但也没有再多说，先我一步向前。
顾时夜：走吧。
我快步跟上。
……
奇怪……
先前几层关卡，都是万分凶险，空气中都弥漫着毒雾的味道。
怎么到了这一层，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我正犹豫，耳边又传来顾时夜的声音。
顾时夜：继续走。不论看到什么，都不必理会。
我点点头，继续向前。
不过几步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仿若瞬间进入了一座闹市当中。
最新的幻境。
这一层秘境空间很小，一眼望去已经能看见继续前行的阵法，没有半点危险。
道路两侧闪烁着莹莹白光，简直就好像是游戏中的一个“补给点”。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令人心中不安。
我依旧能听见阵阵雷声轰鸣，越发清晰，却不似先前那般炸耳，仿佛蕴含着难以窥探的深厚力量。
顾时夜：怕了？
他问得十分自然，仿佛只要我点头，就能一挥袖袍，替我将这秘境中的一切阻碍抹去。
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想借助他的力量来通关……
可惜，任务限制我只能自己完成。
没有办法，我只能摇摇头。
我：我不怕。我们走吧，我能感觉到……胜利的曙光，已经就在眼前。
踏入这层的瞬间，便有狂风骤雨兜头浇下。
黑云压顶，雷声大作。
脚下云雾弥漫，仿佛正在高空之上，远处的黑云里翻涌着裹挟雷电的巨大龙影。
我刚拿出定风珠，催动法宝止住风雨。
就见远处的大团乌云忽然静止下来，厚厚的云层中，蛟龙的身影逐渐显现。
……看来，这就是雷蛟王的本体了。
这一场战斗酝酿了太久，早就蓄势待发。我催动五行锁印，破除雷蛟王的防护术法。
雷云翻涌，如同沸水四溅。
雷蛟王仰头长鸣，磅礴的轰鸣声涌入我的识海——
它似乎想挑衅我。
我干脆封闭了识海，将那些能够对我造成伤害的雷鸣隔绝在外。
我执剑，抬眸看着远处云层中的龙影。
我：雷蛟王，你不过是条化龙失败、成为邪异的蛟。真以为自己是能呼风唤雨的龙王吗？
随着一声不甘的哀鸣，雷蛟王山峰一般盘踞在云层中的身影逐渐消散。
雷云并未散去。
无数闪电与风暴交织，在天地间炸开一个又一个骇人的雷光。
我御剑于风雨之中，身影飘摇，勉强稳住身形。
刚才的战斗耗费了太多体力我踩着峰云剑，试图在狂风中寻找一条雷电较少的道路，安全降落。
忽然一阵寒凉的气息靠近。
湿热的风雷都被隔绝在外，绣着金纹的黑袍罩在我身上。
顾时夜踩上我的峰云剑，圈住我的腰。
他的灵气畅通无阻地控制住我的峰云剑，帮我稳住飞行的路径，径直向前飞去。
我靠在他怀中稍稍缓过神来，发现他并不是完全将我的灵息挤走，将峰云剑“占为己有”，只是在辅助我御剑。
我借着他的灵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灵气流转，重新掌控好方向。
我：顾时夜……
顾时夜：嗯。有事？
我本来想休息一下再走来着………
算了，现在偷偷在他怀里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调整呼吸，继续前行。
风雨飘摇下，我看见前方有两道分岔路。
一条路在左侧，没有风雨和雷电的影响，是条静谧安全的小道。
另一条就在眼前。
是绕路而行，还是破开风雨，一往无前，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我迎着风雨，朝大道行去。
我终于在无数杂草中清理出一条道路，来到了九天镜灵面前。
半人高的镜面安静漂浮在前方，灵力的波动静谧而祥和，令人心情舒缓。
就在镜灵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与外面的“天妍榜石碑”如初一辙。
石碑上已经有了几个名字。
我定睛一看，苏明鱼的名字赫然位居榜首。
再往下看，还有不少名字。
看来在我与雷蛟王缠斗期间，已经有七八位女修先我一步，见到了九天镜灵，接受了评审。
我走过石碑，在镜灵面前站定。
镜子当中倒映出我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我的样貌有些模糊不清。
简直就像是镜灵不敢仔细看我似的。
——法器有灵，是为器灵。
我忽然想起先前在千器殿残卷上看见的话。
所谓九天镜灵，实际上也不过是法器之中诞生的器灵吧？
既然是法器，就可以供人驱使……
我忍不住有些心动。
感觉自己在炼器的过程中已经受到千器殿传承，得了一种“看见厉害的法器却不能拥有就浑身难受”的病。
我：顾时夜……
顾时夜：嗯。
我：你说，我有办法收服九天镜灵，让它成为我的法器吗？
顾时夜：你想要？
我还未来得及点头，就见顾时夜微微抬手。
他宽大袖袍无风自动，灵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就看见那面散发着上古神器的气息、似乎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镜子，竟然自行缩小到巴掌大小，飞向他的掌心。
顾时夜略一抬掌，像扔了个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似的，就这么随手把九天镜灵扔到了我的怀里。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
我：……
九天镜灵：……
九天镜灵在我怀中微微颤动，像是不甘。
不过转眼，那点颤动也消失了。冥冥之中，我感应到镜灵已经认命，认我为主。
我：……
好随便的镜灵啊。
从传送阵出来后，我竟直接回到了最初的秘境之外，面前正是那座天妍石碑。
我刚站定，便看见天妍碑散发着一阵微光。
天色将晚，秘境外一片昏黄，映衬得正在发光的天妍碑格外显眼。
周围有不少修士，看见天妍碑发光，纷纷围拢过来，发出惊诧的声音。
女修甲：这是……天妍榜首又变动了？苏明鱼竟不是榜首？
女修乙：她先前就不是榜首，这次再参加，当然也只是速度快了些——快看！新的榜首的名字出现了！白瑾禾？这是谁？
女修甲：不曾听过……白家送来的不是白微微么？
女修乙：白微微早就被人抬出来了！连镜灵都未见到。
我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天妍榜首列，还比其他人的字号大上不少，忍不住在识海当中询问镜灵。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九天镜灵不再严肃，发出一阵懒散的叮咣声响。
听见我的质问，它理直气壮地在我识海当中回道。
九天镜灵：汝是吾主，自然为天下第一。否则，吾颜面何存？
我：……
我不问还好，一问，那天妍榜又发出一阵白光。
我的名字前面又是一闪，榜首的字样直接变成了——
天下第一美人：白瑾禾。
围观的修士纷纷倒抽冷气，疑问越来越多，频频听见有人念我的名字，互相询问可有人见过。
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我……
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不过转瞬，我便身处于云雾之间。
顾时夜揽着我，在绯红的云霞之间穿行。
顾时夜：随我回无尽天。
他分明无法算出关于我的事情，却好像早就料到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一般。
想到他是顾时夜，我便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
我笑起来，把脸埋进顾时夜怀里。
我：好呀。
毕竟已经努力了这么久……是该去好好休息一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