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顾时夜】当你在异国求学却偶然 第19章 结束

眼见你们来到泾西城已经半月有余，但任务仍然没有任何进展，手中还是只有刚来时获取的那点线索。

自从拍摄结束以后，汪主编和孙杰任务结束提前返回了洛宁，顾时夜恢复了早出晚归的谈生意状态，之前偶尔还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你在城内走走，最近几天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他。对任务没有任何进展这件事也不心急，仿佛当真只是一个来谈生意的富家公子。

你独自呆在酒店也无聊，索性自告奋勇来到照相馆取之前拍好的照片。

刚进门，照相馆老板将你引到柜台旁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为你端来茶点。

“小姐，请稍等。”

你尝了一口，味道中规中矩，提不起尝第二口的兴趣，幸好照相馆老板很快就返回来了。

你从照相馆老板手中接过装着相片的信封。

放在最上面的正是你们第一天在梨山拍的相片。

梨树下，花瓣宛如漫天飞雪，你和他双双面对镜头站着，身形却不自觉地往他所在的位置微微倚过去，面上带着略显局促的浅笑。

脑海中忽然想到过去在苍荣山上他第一次拿起相机说要给你拍照的情景，那时你略微有些惊讶，却还是应下了。同样站在白首的树下，带着同样的浅笑，只不过这一次他站在了你的身旁。

从初见的偷拍，到如今拥有了正当的理由站在他身旁与他留下一张张合影。一步步走来，离他越来越近。

明明应当高兴，可或许是从前独身在异国他乡时对着他的照片时的苦涩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泪水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出。

“这是怎么了。”

正当你还沉浸在照片里的时候，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连忙擦去脸上的眼泪，抬头循声望去。

是李老板。她面色有些讶异地看着你。

“照片没拍好吗？”

李老板递给你一张手帕，顺势在你对面坐下，从你手中接过照片端详了片刻。

“这不是拍得挺好的嘛。”

你用手帕擦了擦脸，讪讪地笑了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见笑了。”

李老板倒是不介意，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随后你们又一同翻看了剩下的照片，李老板时不时点评几句，只言片语让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翻看完照片以后，出于礼貌你向她致谢。

“诶，客气了。”

“天色还早，有空的话不如一起走走？”

你思索了片刻，这么早回到酒店也是一个人在房间无聊地看书，不如跟她出去走走，何况顾时夜派了人在一旁跟着，应当也不会有危险。

你点了点头。

不曾想李老板将你带来了月老庙附近。她拉着你一起在月老庙拜了拜，见她动作十分熟练，你忍不住问开口。

“李老板常来月老庙？”

“每个月至少会来这里拜一次吧。”

你想起了上次是在月老庙偷听到了她和她丈夫的谈话，有些好奇。

“怎么一个人来，不跟你丈夫一起？”

“前几日跟他来过，最近他身体不太舒服。”

你默默地点了点头，见她提起和前几日的事情面色坦然，也没有再多疑继续追问。

“放心，我跟我丈夫好着呢。”

“倒是你，刚刚在照相馆说话不方便，现在可以说了。”

“啊？”

面对李老板忽然转变的话锋，你有些不解。

“说什么？”

“你和四少爷之间是不是闹不愉快了。”

“没，没有。”

你急忙否认。

“这里没有别人，有事就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说不定姐姐还能给你想想办法。”

李老板拉着你的手走到月老庙旁的木凳上坐下，态度十分热切。

你看着她一副好心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原本以为是自己哪里露出了什么马脚。不想李老板见你沉默，又继续开口。

“你和四少爷，是你先主动追求的他的吧。”

这么说好像也确实不算错，你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了点了点头，想听听李老板究竟想说什么。

“见你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我就知道。”

“你这样，可是要吃亏的。”

“我没想那么多，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而且和顾时夜相处下来，且不说他对你的照料事事周全，单单从他的身形外貌来看，哪方面来看都谈不上是你吃亏。

“你这话，我曾经也说过。”

“唉，不提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原本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一个人在那里流泪，就想着带你出来走走，开导开导你。”

李老板说的诚恳。

之前因为带着任务，加上她身上的一些连顾时夜都未曾否认的谜团，每每与她交谈都带着警惕和打探消息的心理。她忽然之间的热诚，倒让你心中产生了些许愧疚。

“谢谢。”

这句谢相比之前所有的话语，都要说得诚恳。

你重新从信封中拿出照片，看着你和他的合照，或许是有些话埋藏在心里太久，面对她的热心忽然产生了一股想对人诉说的冲动。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喜欢他。”

“那个时候真是胆大，居然堂而皇之地偷拍了他，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闻言，李老板露出震惊的表情。你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是笑着笑着，忽然又陷入了回忆。

“可是他真的离我好远……后来，我就去了西大洲……”

“原以为这辈子和他也就有且只有这么一次交集。没想到回来以后居然又遇见了他……”

你看着照片，重逢后和顾时夜的相处片段如电影版在脑海中播放。你宛如自言自语般将自己多年的思念诉说给李老板听，说到最后，眼中含着泪却释怀地感叹道。

“真是世事难料，思念多年，忽然他就离我这么近了。”

“一点都不真实。”

听完，李老板笑着打趣地说道。

“原本是来宽慰你的，没想到被秀了一波恩爱。”

你应和地笑了几声，随后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李老板的眼睛，认真了地对她说道。

“所以吃亏什么的，我都不在乎。”

“只要他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李老板同样望着你，面对你眼中流露出的坚定微微愣了片刻。

随后似乎思索了片刻，也同样停止了对你的打趣，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什么代价都无所谓吗？”

她问道。

你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说道。

“别的倒是还好，自古人心易变。”

说着你拉住李老板的手说到。

“但李老板和丈夫成婚多年，感情依旧，如果有什么诀窍不如教教我，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闻言，李老板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用玻璃瓶装着的粉末。

“这是什么？”

“你要的诀窍。”

你接过玻璃瓶仔细打量了片刻，心中有了猜测，但面色仍然不显，只是装作好奇地询问。

“该不会是什么美容用的化妆粉吧？”

“饶你见多识广，也猜不出来。”

“这是城内才有的一种秘药，旁人称它'同根生'，意思就是只要让你的伴侣服用了它，之后你们便宛如一体再也分不开。”

闻言你装作第一次听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模样，然后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就凭这一小瓶药粉？”

见你怀疑，李老板倒也不再藏着掖着，随后又掏出一瓶无色药剂，从两种药物的使用方式到药效细细说给你听。

她说的和从顾时夜那里了解到的禁药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她口中的秘药听起来倒像是某种闺房秘药，几乎偏离了它医用麻醉药的设定，药物的成瘾性被她描述成为了对施药者的依赖，服用药物过后的无痛状态被她描述成为了某种无法过审的闺房之乐。

看李老板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不像作假，你猜测或许是幕后主使为了骗人试药在原有的药方的基础上额外做的手脚。

虽然还没有拿去检测，你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你们此行任务的目标。你迫切地想将这一切告诉顾时夜，可是现在你独身在外，只能按捺下来与她交涉周旋。

“可是这该怎么保证他只留在我身边呢？”

“若是其他人也同样拿到这药……”

还未等你说完，李老板似乎早已料到，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你话。

看她熟稔的模样，你感觉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向外人推销这种药物。

“这就关系到药物的比例。”

据她所述，药物的关键在于药剂和药粉的比例。只要将服药人的身体数据提供给配药的人，他们就会根据数据生成专属配方，后续只有按照配方施药才有效，即使其他人拿到同样的药物，也没用。

只是据你所知，药剂不过就是药粉的解药罢了，从未听说解药量的多少会影响解药的效果。

你想到顾时夜曾经说过，他们虽然偷了配方但却不知道比例。那这一切也就合理了起来，他们或许就是借用这一噱头在泾西城内对用药比例进行试验。一旦试验没有问题，下一步他们应该就是向其他区域推广。

你不敢想象若是这种药物被大肆利用，会有多少人受到持有药物人的操控。

如今北大洲并不安稳，局势动荡，若是有心人企图利用，那将是继权势金钱之后最好的笼络。

加上药物起效期间，人不知疼痛，那么届时，人将不再是人，而是不知疼痛的战争兵器。

即使顾时夜说这种药物已有解药，只是一旦泛滥，解药当真还会是解药吗。

想到这里，你忽然感觉手中的玻璃瓶似乎有千斤重。

只是为了防止李老板起疑，你只得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但你实在好奇，按李老板过往的描述来看，她不过是一名多年未出过成的普通生意人，又是通过谁、什么途径接触到这种“秘药”的。

“这样的好东西之前从未听说过，不知李老板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在泾西城这么多年，自然有来路。”

李老板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反而话题一转开始劝导你。

“妹子，不是我杞人忧天。四少爷看着面冷，现在对你也好。”

“可是毕竟年轻，这样的家世、又有能力，还是那样的一表人才，就算现在你们感情好，日后也经不住有心人贴上去。”

“比起日后变心以后亡羊补牢，不如趁现在感情好，也是一份保险。”

“这药我用了一年多了，只要定期服药就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与你有缘，而且我们也聊得来。”

“这些天看你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才擅自按四少爷的身长比例调配了这份药。”

“你若是信我今晚便可以试试，若是不信，只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

说道最后她佯装不太高兴的模样。见状，你赶忙说了几句好话，她面色上才渐渐如常。

眼见天色不早，她才开口提示。

“好了，时候不早了，四少爷也该回来了。”

刚回到酒店，正好撞上刚刚回来的顾时夜。

你不假思索的上前喊住了他，然后挽着他的手正要回房休息的时候，李老板却快一步从你们面前经过，离开时宛如暗示般看了你一眼，你立刻了然地说道。

“四哥……”

你想让已经回到柜台的李老板也能听见，故意有些大声地喊了一句。

顾时夜一贯沉静的黑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讶异，然后才淡淡地应了你一声。

“今天有些累了，不如就在房间里吃晚饭吧。”

“好。”

顾时夜虽然还不知道你心中的谋划，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配合着你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以后，不等顾时夜开口，你先一步反锁了门，然后将从李老板那里拿到的药粉和药剂交给顾时夜，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说话期间，他手里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只见他倒了一杯清水，随后将半瓶药粉溶于水中，原本的清水立刻呈现出如冰海般的淡蓝色。紧接着他又将半瓶药剂倒了进去，水中颜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肉眼难以察觉的如发丝般粗细的结晶。

“是早期的实验品。”

“早期？”

“药剂中含有杂质，提炼纯度不高。”

随后你想起李老板对于药物的描述，将其复述给顾时夜听，然后猜测道。

“是不是他们往药里加了其他东西导致的？”

闻言，顾时夜收拾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地对你解释。

“不过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罢了。”

副作用？

你突然回想起在来泾西城之前，顾时夜确实提过这种药物不仅会让人产生依赖性，若是用药的比例不对还会产生副作用。

原以为的副作用是会产生身体上的不适，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明明没有接触到药物，你却感觉面上有些发热。好在顾时夜的注意力都在药物上，并没有察觉到你这边的异常。

待顾时夜将桌面收拾干净后，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也平复地差不多了。

此时，随从正好将晚饭送了上来。

你扒拉着碗里的饭，想到今天的事情还是有些遗憾地说道。

“只可惜她警惕心太强，打听到的东西不多。”

“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时夜淡淡地说着，你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

“四哥，你说她到底是从哪里拿到这种药的？”

“你觉得呢？”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并将问题反问了回去。

你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白日里已经跟李老板周旋一整天，此刻只想直接跳到答案揭晓，不想动脑。

“四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直接告诉我嘛。”

“西大洲的人。”

和你最初的猜测一样，毫无悬念。

但不等你继续开口，顾时夜忽然起身从书桌上一叠厚厚的文件中抽出几张纸递给你。

你接过后快速扫了一眼——

“买卖文书……和苏家典当行……当票？”

你看见顾时夜微微颔首，随后缓缓开口——

“李家在泾西城内曾是大户。”

“三年前从现任泾西城主手里接手了这家酒店。”

“为了接手酒店，当年他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而后，又陆陆续续将酒店内的值钱摆件典当给了苏家，才勉强维持这些年来酒店的经营。”

你忽然意识到顾时夜似乎是在从事件最开始向你解答。

“在此期间，买卖和典当文书的经手人发生了改变。”

你顺着顾时夜的话，看向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文书最末尾的签名。两年前的买卖文书上都是李老板的丈夫，而后续的典当文书则变成了李老板。

经手人的转变说明在这段时间里李老板和她丈夫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或许就是调查的着手点。

果然，随后顾时夜所说也证明了你的猜想。

“我派人查了这段时间关于李氏夫妇的经历。”

“两年前李氏发现自己被城主蒙骗，曾找上门去理论。”

“随后便如同消失在泾西城内一般再未出现在人前。”

“直到李老板接手酒店经营了一年有余，才重新露面。”

泾西城太小，人与人之间关系熟络，以顾时夜手下的本事避人耳目打听这些并非难事。

“我曾观察过李氏。”

“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双腿应当受过不轻的伤，而在他手臂上有一道枪伤。”

“这种枪伤若是当时处理不当，即使伤口痊愈，每逢阴雨天气便会疼痛难忍。”

说到这里，一切你便清楚了起来。

这家酒店本就是烫手山芋，好不容易逮住李老板的丈夫这种冤大头，又怎会轻易接手回去。想必便是在争执期间，用荷枪实弹硬逼着让李老板夫妻咽下了这口气。

负伤后的李老板丈夫自然无法出现在众人面前，为了名声此事想必也在城主的示意下压了下来没有被外人得知。

“李老板或许就是在她丈夫受伤期间，正好遇见在西大洲结识的朋友，并从他手中拿到了拿到了既可以减轻丈夫身上病痛，又能将其控制在自己身边的秘药。”

说完，顾时夜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你的推测没有问题，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还想知道什么？”

顾时夜说的详细清楚，关于禁药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你只想知道——

“这些，四哥……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间便有猜测，今日她主动交出药物便可肯定。”

“现在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顾时夜垂眸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后才缓缓开口——

“等她与幕后之人联系。”

“但是明日她发现我没用药，会不会起疑。”

“不会。”

“今日不过是她的试探。”

“而且目前来看，她应当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这种药物造价不低，酒店的收入维持经营已是勉强，若想长期服药，她只有一个办法。”

“以贩供养？”

顾时夜摇了摇头。

“这种药物尚未在市面上流通，她应当是通过帮幕后之人招揽试药人，获得的药物。”

“李氏丈夫近期未曾露面，现如今她找上你，说明她手中的药物已经不多。”

“所以才急需找到新的试药人，拿到药物？”

顾时夜点了点头。

“等她找幕后之人拿药的时候，我们的人就能追踪到制药的位置。”

次日，顾时夜一如往常早起离开了酒店出门谈生意，你避开随从来到柜台找到李老板。正如昨晚顾时夜所说，李老板对你没有使用昨日她给你的药物这件事，并没有表示出惊讶，从她的反应来看更像是早有预料。

“早知你不会轻易信我。”

你露出略带抱歉的表情，压低声音开口。

“昨日如你所说，暗中将药粉放在了茶水中。”

“终究是影响一辈子的事，还是不敢随意尝试。”

“那药也没了？”

你点点了头。

见状，李老板面色闪过一丝心疼的表情，想必这种药物并非轻易可以到手。但很快她又调整了情绪，装作不介意的模样，缓缓开口——

“现如今你们还尚未成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什么承诺情话张口就来。自然觉得不必冒险。”

“这药我推荐给了很多人，可独独对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

“不过是看到你，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李老板见你沉默不语，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关于他们的经历和顾时夜昨日猜测的不差分毫，只是多了一些隐情。

两人婚后便按照小城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李老板一心安于打理宅院内的事务，而其丈夫则接手了家中生意，常年奔波在外。

少年一时兴起的情愫，在聚少离多的短短几年消里耗殆尽，三年前他忽然带回来一名女子，声称是在外认识的生意伙伴，两人在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天成双入对地出入，没过多久又提出要收购这家酒店。

“泾西城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酒店是赔本买卖。”

“可是他却坚信那个女人所说的，城主要联合西大洲那边重新发展泾西城，现在低价收购日后就不再发愁。”

“我劝也劝了，可是家中生意和资产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最后他放话出来，要么同意收购，要么一拍两散。”

“当时我也是昏了头，就这么同意了……”

明明声称是低价出售，但所有流程走下来购置费、转让费等等加起来正好是当时变卖所有家产的数额。后来得知被骗才知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

得知被骗后，一时气盛李老板丈夫直接找到城主府，但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迹，两条腿和左手上都受了枪伤。

城主府的人说他意图对城主胞妹不轨，为了自保才开的枪。

幸好当时城内有处理过枪伤的医生，这才救回了一条命，只是这偏僻小城，医疗条件实在有限，伤口虽然痊愈但每逢阴雨天便会钻心的疼痛，身心俱疲的让李老板丈夫没有办法再维持酒店的运营。

李老板便在此时接手，她一边照顾丈夫，一边试图打一场翻身仗，可是现实和理想差距太远，即使裁减人手，变卖值钱的东西也终将难以维系根本没有客源的酒店的经营。

恰好这个时候，几名外地人来到酒店投宿，而其中一位便是年少在西大洲游学时结交的故友。那名故友得知李老板的困境后，联合同行的朋友从城主手中以同样的方式将部分家产追回并尽数还给李老板，虽然不足以东山再起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此后，又得知好友此次来到泾西城是为了研究新型止痛药，而药物成分正好是泾西城曾盛产的莨藤。莨藤过去作为麻醉药被研究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城内本土的人基本上都有所耳闻，因此不等故友开口李老板主动提出要为他们试新研制出来的药物。

药的止痛效果很好，唯一的弊端——依赖性，却正是当时李老板想要的。

短短时日内酒店经营困境解决了，丈夫身上的伤痛暂时得以抑制，受药物控制也罢曾在泥潭中跌落过不敢再冒险也罢，总之经此一事丈夫也算是安心待在她身边。

似乎在遇到那名好友之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为了丈夫能长期用药，也为了还好友这份人情，自从用药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她一直勤勤恳恳地帮他们在城内暗中推广药物。

你从旁观者的角度听完了整个事件的所有经过，并不像李老板那般感动，反而觉得整件事真是太巧了。从陷入困境，到试药，仿佛背后有一双手一步步将他们夫妇二人推向今日这番结局。

可李老板却似乎从未细究，话里话外都是对那名好友的感激。

“我的确为很多人推荐过这药物，对他们不过是利用。”

“唯独对你，只不过是不想你再次重蹈我的覆辙。看到你年纪轻轻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的模样，就不免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一样的从西大洲归来，一样的以为年少情深，等待着我的会是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谁知，成婚不过两三年，他就变了心。”

“还被女人蒙骗，散尽家财接手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如果不是一年前遇见了他们……”

她说着，忽然定定地望着你，你看着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她年轻却又饱经沧桑的眼眸中，也许此刻透过你再次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然而她的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在手即将触碰到你的脸颊的时候却又忽然收了回去，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露出释然又带着些许苦涩的笑转移了话题。

“都过去了。”

“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好歹是撑过来了，他也安分地守在我身边，等四少爷的路修好以后酒店的经营也更有盼头。”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

你宽慰地说道。

“是啊，都……结束了。”

“也是时候往前看了。”

听你这么说，李老板面上的愁容也都一扫而空。

“我也该为未来的事情考虑了。”

闻言，李老板面上的愁容一扫而尽，转愁为喜。

“妹子，你的意思是？”

“麻烦李老板重新帮我准备一份药，价钱都好商量。”

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李老板。

里面装着一条宝石手链，价值绝对远超于现下你们能拿出的所有现金，也是顾时夜的安排，对于手头拮据的李老板而言，这便是推动她尽早行动的最好的催化剂。

李老板并没有接反而客气到。

“这是做什么，我帮你又不是为了这个。”

“昨日糟蹋了李老板的好意，这就当是我的赔礼吧。”

“若是药物确实有效，后续的药钱自然是另算的。”

李老板假意推阻几次后最后还是收下了那条手链。

“我手头上也没有更多的药了，不过也不辜负妹妹的信任，三日之内我必定拿药回来。”

说完，你也不再催促径直回到了房间。

从房间窗户望去，李老板没过多久便换了一身衣服出门，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回来。

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是，顾时夜也没有回来，只叫人送来了书信说是跟踪李老板已经找到制药厂的位置，为避免夜长梦多，今晚将一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