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顾时夜】当你在异国求学却偶然 第17章 蛰伏

虽然昨夜睡得晚，也许是心中有事总是睡不太沉，天蒙亮你就爬了起来。

走出房间，恰好撞上同样刚从房间出来的顾时夜。

“四哥，早。”

“嗯。”

你听见他淡淡地应了你一声，随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起那么早？”

往日在顾公馆的时候，你总习惯性赖床，常常要等他晨练回来才起床。

“心中有事，睡不安稳，索性就起来了。”

“话说，四哥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虽说任务目标是调查药物，但你们的实施计划并没有细致到每天要做什么，大家都默认听从顾时夜的安排。

闻言，顾时夜并没有立刻开口，他不紧不慢地向你走来，垂眸定定地看了你一会，然后伸手帮你理了理鬓边有些杂乱的头发之后才缓缓开口。

“不急，晚点先带你出去逛逛。”

“只当是出来玩，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你带点了点头，目前对泾西城内的情况还不了解，贸然行动也确实容易暴露。

“好，出去逛逛也顺便熟悉下城内的情况。”

“四哥也才刚起？那我们一起下楼吃早饭吧。”

“嗯。”

你熟稔的挽上顾时夜的手一起下楼。

一楼餐厅。

随行的人都已经等候那里。除了顾时夜带来的人，汪主编和孙杰眼下也是一片乌青，看上去都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

原来大家心态都差不多，你隐隐松了口气。

见到你们出现，刘管事态度热切地迎了上来。

“四少爷，早饭已经备好。”

待你们落座以后，又细致地介绍起了桌上的饭菜。

早饭分了两部分，随行厨娘做的是往日里在顾公馆常吃的那几样，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造型独特，弥漫着特殊香味的小吃，与昨天晚饭所使用的香料不同，是类似于蜜糖般的甜甜的香味。

“这几道是酒店准备的，您尝尝是否合口味。”

你不动声色地看了顾时夜一眼，他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对刘管事的安排是否满意，只是见你迟迟不敢动筷，才主动夹起一块看上去模样还算正常的点心放在你的碗里。

“这是城内特有的糕点，里面放了时令的花蜜，尝尝看。”

顾时夜夹的你自然放心，夹起碗中的糕点轻咬了一口，特殊的蜜糖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却也不会过于甜腻抢味。

属实有些惊艳。

“好吃的。”

“喜欢就好。”

顾时夜说着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你却觉得此刻他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不知是吃到了好吃的糕点，还是受他的影响，你只觉得一直紧绷的心情也松快了些许。

吃完早餐以后，你们打算出门在城内逛逛。刘管事似乎早有预料，提前安排好了车辆候在酒店门口。

他吩咐人将你们送到昨日路过的集市入口，又在你们到达前就先一步候在了那里，在你们下车后才迎上来，态度恭谨地为你们介绍——

“四少爷，这里是泾西城内最大的集市……”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顾时夜便出声打断了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却如下达作战指令一般不容拒绝。

“你不必跟着了。”

闻言，刘管事愣了愣，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顾时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便不敢再开口，只是默默地为你们让出了路，然后静静地留在原地。

待走出一段距离以后，你才拉了拉顾时夜的衣袖，本想问问他为何不让刘管事跟着，毕竟出于任务需要，有本地人的指引会更方便你们熟悉城内的情况。

可踏入集市范围内后，人群增多，他顺势将你拉扯衣袖的手握在手心，然后轻轻用力将你往他所在的位置拉近了些许，避开来往的人流，让你将刚刚想要问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你们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走得有些漫无目的。

小城里售卖的物品种类不算丰富，样式也不称不上精巧，见惯了洛宁城内的繁华，一时间也没什么能挑得上眼的。

但就这么空着手回去担心遭人怀疑，最后你在小摊上挑了几个手工艺品，其中用彩线缠绕做成的花束在颜色搭配上意外地和你某套裙装还算相配。

春日里的风还带着些许寒凉，连日赶路的疲倦也尚未消散，在外面吃过午饭以后便早早地乘车返回了酒店。

走进大堂，李老板坐在柜台后手中翻看着什么，见你们返回热情地起身招呼。

你觉着不能一直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这么想着，你拍了拍顾时夜的手背示意让他放开你的手，然后走到柜台前和李老板交谈起来。

“李老板，我想要份地图。”

“要地图做什么？”

“就是想了解一下周边有哪些适合拍照的地方，我们初来乍到对这边也不熟悉。”

“地图能看出什么，不过既然小姐想要……”

李老板说着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才重新开口。

“我记得上任城主好像绘制过一张带有景点标注的地图。”

“要是不急的话容我找找，实在找不到我再让人给你标记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的，那就麻烦了。”

李老板心思缜密，你并不想跟她过多地交谈，见目的达到就要转身离去，但还不等你有所动作，李老板再次开口挑起话题。

“你们拍的是订婚照吧，我之前听说过这是西大洲那边传过来的婚俗。”

你愣了愣，然后轻点了点头。

得到你的肯定之后，李老板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我就说嘛，看您的装扮也和咱们不同，是城外边时兴的样式吧。”

“是的。”

“看着倒像是西大洲那边的花样。”

听她提起西大洲，你心下立刻警惕了起来。

李老板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你微变的面色被她敏锐地察觉了出来。她讪讪地笑了笑，随后立刻略带歉意地说道。

“您别介意，我整日忙着酒店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城了，看着新鲜就好奇一下。”

“不介意。”

你说完，心中仍然保持着警惕，只是稍稍平复了心情，便也顺着她的话打听了起来。

“您去过西大洲?”

“成婚前偶然机会去过一次，好久了，都记不清了。”

李老板含糊了回答着，仿佛并不愿意多说，你担心她起疑也没有继续多问。再次拜托了她地图的事情之后，就和顾时夜一起回到了房间。

晚饭过后，李老板才派人送来了地图，你将地图交给顾时夜，和他一起在书桌旁看了起来。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泾西城。”

顾时夜指着地图上标记着梨山的地方说着。

“那我们就去这里。”

“嗯。”

“再选几处你喜欢的，掩人耳目。”

随后你们又一起选了几个地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你惦记着次日拍照，兴奋地挑选了许久的衣物才睡下。

次日。

在睡梦中隐约听见滴水的声音，意识到什么以后，你忽然惊醒。

顾时夜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趴在客厅的床边，用手接着从屋檐下滴落的雨水，神情看上去有些郁闷。

“唉。”

真是天公不作美。

“怎么了？

“四哥，下雨了。”

“嗯。”

顾时夜走到你的身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势，随后才缓缓开口——

“春日多雨，这场雨没那么快停。”

“那不能出去拍照了。”

你有些遗憾地说道。

顾时夜垂眸淡淡地看了你一眼。

“不急。后面还有时间。”

“今日你就在酒店。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随意行动。”

“四哥要去哪里？”

“去和苏家谈一笔生意，可能会晚些回来。”

“好。”

话音刚落，顾时夜在低下头在你额间轻吻，随即转身走出了房间。

顾时夜离开后，虽然他叮嘱过不要随意行动，但独自呆在房间也很无聊。

本想找汪主编他们聊聊天，却被告知他们被顾时夜派出去踩点拍照地点了。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堂里喝茶，李老板见状从柜台出来坐在了你的对面。

“小姐若是有空，不妨说说话？”

你一时间也没什么拒绝她的理由，想起昨日她提及西大洲，抱着说不定还能打听点什么的想法，点了点头。

“早上听那两位摄影师说，你们要去梨山拍照？”

“嗯。”

在形势尚不明确的时候，你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学顾时夜的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怎么选了那种地方？”

“那里不好吗？”

“你们拍的是订婚照，这‘梨’通‘离’可不是什么好寓意。”

你脑补了各种不好的理由，却没想到居然是最朴实无华的迷信。

“我们不信这些。”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可是毕竟是人生大事，还是谨慎一点的为好。”

梨山地理位置极佳，方便顾时夜快速掌握城内结构。你低头思索片刻，想了一个不那么容易起疑的理由。

“我倒是觉得寓意挺好，‘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个季节没有雪，满山的梨花，也算是应景了。”

话音刚落，李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又略带歉意地说道。

“抱歉，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这说话文绉绉的跟我丈夫以前倒是很像。我不懂这些，既然你们觉得好那就好吧。”

李老板倒是保持着该有的边界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于纠结。

“诶。我记得梨山山脚下有一座月老庙，灵验得很。”

“在庙宇里拍照更是不好吧。”

“月老庙自然是不能拍的，旁边有个以前流传下来的锁情桥，去那边走一走，拜一拜风景寓意都好。”

李老板说得诚恳，你自然不好拒绝。

“好，有空我们会去那边看看的，多谢。”

几句交谈下来，虽谈不上熟络，但也渐渐稍微放松了些许，说话也都大方了许多。

聊了片刻，李老板忽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与自己做了片刻的斗争后，才缓缓开口。

“小姐若不介意，可否跟我说说外面、或者是西大洲的事情。”

见她提起西大洲，你对她昨日谈起西大洲的模样也有些好奇。

“李老板似乎格外关注西大洲的事情。”

“谈不上关注，只是有些怀念。”

“哦？”

李老板见状似乎明白倘若她不说点什么，你也不会开口，于是讪讪了笑了笑便讲起了她在西大洲发生的事情。

“我和我丈夫就是在西大洲认识的。”

“他看着不像西大洲那边的人。”

“他和我一样是土生土长的泾西城人……”

随着李老板的讲述，你也了解了她和她丈夫相识的故事。

在十几年前，泾西城还是前任城主主事，他有些与封闭小城里的人不同的开放思想，想要发展旅游业，并且鼓励城内年轻人走出城门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李老板当时便是借此机会拿到了城主发放的助学津贴，去到西大洲，虽然呆的时间不长，却也在旅途中结识了几名聊得来的朋友。在一次聚会上，与朋友的谈话将她当时同在西大洲游学的丈夫吸引而来。

年少的情愫总是来得突然又猛烈，两人相识后没相处多久，便双双回到故乡成了婚。

“成婚以后被各种琐事缠身，十几年过去了再也没有踏出这座城门一步。”

“起初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能结伴远行，可惜一直无法如愿。”

讲述完毕后，李老板叹了口气面色上有些遗憾地说道。

在她说完后，你适时出声回应。

“这世间事总是这样瞬息万变，难以事事如愿。”

“那倒也是，当初满心满眼的只有他这么个人，明知他家传统不喜女方抛头露面，还是嫁了过去。”

“说到底都是自己选的，选择的另一面就是放弃嘛。”

李老板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中，面色显得有些哀伤，或许是被她话中的情绪感染，你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没事，来日方长，一辈子的时间还很长，心中渴求的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如愿以偿。”

不知是那句话点醒了她，她释怀地笑了笑，随后才再次开口，却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年纪轻轻看事倒是通透。”

聊了半天也没有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为了避免怀疑，你也配合着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哪有，不过是见得多了。”

“哦？”

你知道她之所以愿意分享自己的经历，无非是为了铺垫并从你获得她想要的关于“城外”的信息。

你想了想，在洛宁的经历几乎都与顾时夜相关遮掩起来比较麻烦，索性将西大洲的经历说给李老板听。

但你在西大洲的生活属实有些枯燥，日常不是上课就是兼职，几乎也没有什么时间出门走走，只是说了一些打工时的见闻和那边时兴的装扮。没有提前准备，你说得有些乱，但李老板却听得认真。

“我在那边主要是学习，倒是没有您那么丰富的经历，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最多不过在首府附近走走。”

“没事，这不就是闲聊嘛，我没去过首府，你说的听起来都很新鲜。”

“对了，倒是忘记问，您之前去了哪些地方啊？”

“xx、xx……”

她列举了几个小城的名字，是离北大洲最近的几座城。

“至于最后落脚的地方……%%*&#……”

最后落脚的城市，她用不太流利的西大洲语说了出来，听见这句话你忍不住有些震惊，但很快又平复了情绪。

你略显惊讶的表情似乎让她十分满足，说话的语气也欢快了些许。

“怎么样，我的西大洲语说的还可以吧？”

“嗯，挺好的。”

你随意的应付着，心中却仍止不住的震惊。

只因为她说出来的西大洲语的句尾腔调和你年前离开北大洲的时候从那名被抓捕的西大洲人说出来的极其相似。你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李老板似乎并没有将你刚刚的震惊放在心上，或许她只当是你被她突然说出来的西大洲语吓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就会几句常用的话。”

见她没有起疑，你才放心下来。

正准备回应几句客套话，汪主编等人冒着雨从门外走进来。

你听见动静，也同样望向门外，不等汪主编开口，你先用眼神示意了李老板的存在。

目光交错间，幸好共事几个月的默契还在。汪主编也明白了你的意思。

“小姐，我们拍了一些拍摄地的照片，四少爷出门前交代过让您先看。”

“好。”

不等你再次开口，李老板也识趣地起身向你告别。

“和您交谈很愉快，下次有机会再聊。”

随后，你跟随汪主编上了楼，简单翻阅了一会照片，又和汪主编聊了几句眼见天色不早，才回到了房间。

夜里，吃过晚饭后，顾时夜才从外面赶回来。

见到他，不等他脱去外套，你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将白日里和李老板交谈的内容说给他听。顾时夜听了倒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一贯没什么表情你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她说的方言和年前抓捕的人很像。”

“虽然我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种方言，不过没有系统地学过西大洲语的人，在路过的时候被那边的口音带偏以为那就是正常发音也未尝没有可能。”

“加上她曾经说过自己在旅途中也结识了一群朋友，这次案件正好有西大洲的人参与进来，会不会就是她帮忙在中间拉线？”

你说着随后又陷入沉思。

“不过她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城了，那她又是如何联系远在西大洲的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他乡的语言居然一点都不涩口？”

闻言，顾时夜垂眸似乎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也有可能是她近期接触过那边的人。”

“你说的没错，那我们要不要调查一下她近期接触过的人？”

“或者……”

你想说或者调查一下李老板声称自己多年未出过城是否为真。只是还未等你的话说完，顾时夜却摇了摇头。

“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前不要贸然行动。”

你同意顾时夜的观点，而且李老板身上的不对劲他也都看在眼里，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或许他心里早有谋划。只是有了线索以后，心中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

“那我们也可以顺藤摸瓜……”

没等你说完，顾时夜淡淡地瞥了你一眼，将你后面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你感觉顾时夜眼里似乎有一瞬露出了些许无奈，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白日里才交代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

“好嘛，我知道了。”

“听四哥的。”

“嗯。”

顾时夜淡淡地应完以后便没有再出声，随后你们互相默契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眼见天色不早，你回到房间拿起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顾时夜则继续在书桌旁处理翻看着什么，待你洗完出来以后，他又开始整理你们放置在客厅的随行行李。

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过。

泾西城不比顾公馆，许多日常事务需要你们自己亲力亲为。只是像整理行李打理衣物这种小事，无论是以他顾帅的身份，还是任务中“未婚夫”的身份，他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你去做，可他却从未开口要求过你做什么，反而许多事都抢在你前面做了，他做起来很是顺手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样子。你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的熟稔动作，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声。

“四哥明日还要出去谈生意吗？”

你听见他淡淡地应了你一声，仍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

“那四哥先去洗漱吧，一会也可以早点休息，这些你放下明天我来整理。”

他任由你握着，抬眸看了你一眼，才缓缓开口。

“无妨，很快就好了。”

那一贯清冷的黑眸中倒映着你的身影，反而让你有些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情绪。

“白日里我闲着也是闲着。”

“若是无聊，可以让崔嫂陪你出去逛逛。”

“不用勉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整理行李这种小事倒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这些事情本就应该我来打理，四哥你把我的活都抢走了我就无事可做了。”

不知是哪句话说动了他，见你心已决，他也不再争辩。

你看见顾时夜点了点头，随后他拿了贴身衣物往浴室走去，却在进门前停住脚步，回头叮嘱道。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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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泾西城仍然是不适合拍照的阴雨天气，顾时夜也没闲着，每日都会借口谈生意外出。从那日李老板说的修路开始，你心里虽然猜测到了他来泾西城定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个案件，却也没有多问。

只不过往往都是你起床前他就已经出门，一直到晚饭时分才会回来。你不想让顾时夜担心，除了偶尔会跟着汪主编他们出门走走，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窝在房间里没有出门，也趁着这几日好好整理了一下你们随行的行李。

此次带来的衣物似乎比想象中要多了许多，其中还有几件样式是你从未见过的，心中猜测应该是顾时夜趁你去挑首饰的时候加的。几件小洋裙和旗袍从颜色和花纹样式上来看，恰巧都是你喜欢的。这些喜好你从未在顾时夜面前表露过，你总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不过从住进顾公馆的第一日开始，你就有这样的疑惑，无论是房间里添置的物品，还是你的日常生活习惯，顾时夜对你的了解似乎不像刚刚认识，仿佛相识、或者说已经在一起生活许久了一般。

这日，你起床的时候顾时夜已经出门了，走出房间发现前几日的雨具好好的摆放在门口，你向窗外望去难得见到了几缕阳光。

只可惜好景不长，正当你以为天气要转好的时候，午后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吃完晚饭又过了许久才听见大门外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你没有多想就知道是顾时夜回来了，你担心他淋到雨，不同以往在房间里等他，拿上了雨具和毛巾跑下楼去迎接他。

刚来到大堂就看见汽车稳稳在酒店门口停车，顾时夜还没有下车就有随从先一步撑好了伞为他打开车门，雨水从屋檐滴落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你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多余。

还没来得及等你将手中的雨具和毛巾藏在身后，他在随从的拥簇下大步向屋内走来，迎面撞上了你的视线。

“怎么下来了。”

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冷。

“原本想着四哥出门没带雨具，可能会淋湿，所以……。”

你有些局促地将毛巾和雨具藏在身后，讪讪地笑着说。

你听见顾时夜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走过来将你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递给身后的随从，又十分自然地牵起你空出的手，然后缓缓开口——

“一起回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你感觉此时的顾时夜似乎比往日里要柔和了些许。

次日，雨还是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几乎是和昨晚差不多的时间，大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即使顾时夜可能不太需要你做什么，但脑海中忽然浮现昨日他柔和了一瞬的面容，鬼使神差般的你还是下了楼，只是走得比昨日从容了许多。

你来到大堂的时候，顾时夜已经进门了，但出乎你的意料的是，他淋了一身的雨，头发也被打湿，雨水顺着鬓发从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你赶忙迎了上去，想为他擦去顺着额发滴落在脸颊的雨水，手里却没有合适的工具。心中正在懊悔着，一旁的随从适时地拿了一块毛巾递给你。

你愣了片刻，才接过毛巾帮顾时夜擦了起来。

他十分配合地俯下身，低着头如夜雨般寒凉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你。

“四哥怎么淋得这样湿，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车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坏了。”

“那也可以等人拿着伞去接你啊。”

你说着，语气间不自觉地带着些许责备。

“等不及，就直接回来了。”

“好了，先回房间。”

还没等你问出到底什么事那么急着赶回来，他就先一步握住你还在给他擦头发的手，你担心他着凉，顾不上继续追问。

“嗯，赶紧回去换个衣服。”

你任由他握住你，一起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