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黛］我家猴哥棍扫星系 第1章 001

灵山，崩塌了。

不是山石滚落，不是地动山摇，而是整座须弥圣境，那传说中万劫不磨的西天净土，正从根基处寸寸碎裂，化为齑粉，飘散向无尽的混沌。

金色的佛光被一种诡异的墨色疯狂吞噬，琉璃殿宇在墨色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垮塌。

往日里梵音缭绕的圣地，此刻只剩下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以及诸佛菩萨圆寂前的悲鸣。

“轰隆！”

大雷音寺那象征着佛法无边的牌匾，被一道粗壮的黑色闪电劈作两半。

孙悟空一棒砸碎一个试图靠近的狰狞魔影，那魔影无声尖啸着化为黑烟，但更多的魔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

他火眼金睛充血，目眦欲裂地看着平日里宝相庄严的佛陀、菩萨们，此刻金身破碎，佛血染红了破碎的莲台，甚至有罗汉被那墨色东西直接拖入虚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如来老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孙悟空嘶吼着，声音在巨大的崩塌声中显得有些微弱。

他手中的金箍棒早已不像平时那般金光灿灿，而是染上了一层暗沉的血污，既有敌人的，也有……

他不敢细想。

端坐于九品功德金莲之上的释迦牟尼，此刻也早已不复往日的从容。

他那丈六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金色的佛血从裂痕中不断渗出，将身下的莲台染得斑驳。

饶是如此，他也依旧勉力维持着最后的佛光，庇护着身边寥寥无几的残存者。

他看向孙悟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沉痛与决绝：“悟空……来不及解释了……华夏神系……大劫已至……”

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撕裂苍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悍然抓向佛祖头顶！

“佛祖小心！”

孙悟空怪叫一声，便要冲过去。

“别过来！”

佛祖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佛血，洒在身前的虚空。

那佛血拥有无上伟力，暂时逼退了那只巨爪。

他目光急转，落在不远处一个斜倚在菩提树下，已然昏迷过去的纤弱身影上。

那是绛珠仙子，林黛玉。

她似乎在之前的混乱中便已承受不住这末日般的景象，失去了知觉，此刻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朵即将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毁的娇嫩花朵。

“悟空！”

佛祖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吼道，“带着绛珠……走！”

他双手猛地合十，身上残存的佛光刹那间燃烧起来，化为一道刺目到极致的金芒，比太阳还要耀眼百倍千倍！

那金光如同一柄利剑，强行撕开了被墨色笼盖的天幕，露出一角深邃而陌生的星空。

“去！”

佛祖的声音仿佛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去寻找……无相神！重燃华夏火种！”

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裹住了孙悟空，连带着他身不由己地抓向了离他最近的林黛玉。

金光一卷，将二人连同那株已经枯萎的菩提树残骸，一同投入了那片被撕裂的星空之中。

孙悟空只觉眼前一花，耳边是佛祖最后那句几乎是泣血的嘶吼，以及身后灵山彻底崩解、万佛寂灭的恐怖声响。

“不！如来老儿！”

他想回头，想再战，想将那些该死的邪魔碎尸万段！

可那金光却带着他们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急速远遁，只一瞬间，那曾经辉煌了无数岁月的灵山圣境，连同其中所有的神佛，便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金光如同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在冰冷死寂的宇宙中穿行。

孙悟空紧紧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林黛玉。

这女娃子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分量，此刻眉头紧蹙，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愁绪。

他奶奶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皱什么眉头！

“麻烦精！”

孙悟空低声骂了一句，却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自己相对宽厚的背脊挡住了大部分虚空罡风的冲击。

就在这时，一段讯息如同烙印般，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那是佛祖最后残存的意念：“悟空，华夏信仰已近断绝，神州大地，再无供奉我等之香火，天庭崩，地府毁，灵山亦未能幸免……此乃灭世之劫，吾以最后佛元送你与绛珠仙子离开，她身负华夏最后一点生机……那生机，亦是重燃火种之关键。”

“西方诸神已然堕落，东方仙神亦遭清洗……唯有找到传说中的‘无相神’，方能有一线生机，无相神踪迹缥缈，传闻需集齐散落在宇宙各处的七块华夏碎片方可唤醒……龙珠……切记……华夏……不能……灭……”

讯息到此，戛然而止，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

“啊啊啊啊！！”

孙悟空抱着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狂吼。

金色的毛发根根倒竖，火眼金睛中燃烧着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与悲痛。

“信仰断绝？香火不在？俺老孙不信！”

他咆哮着，“那些天杀的混账！究竟是谁！是谁干的！等俺老孙找到你们，定要将尔等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他一拳砸在虚空，却只带起一片涟漪，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无尽的愤怒之后，是更深的茫然与无力。

灵山没了，佛祖没了，漫天神佛都没了……

他孙悟空，齐天大圣，此刻却像个丧家之犬，只能在这冰冷的鬼地方乱窜！

怀里的林黛玉似乎被他的怒吼惊动，轻轻嘤咛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猫。

孙悟空低头看了一眼，烦躁地咂了咂嘴：“哭哭啼啼，麻烦！”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出毛茸茸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生疏又笨拙。

金光渐渐变得稀薄，速度也慢了下来。

前方，一片瑰丽而陌生的星云缓缓浮现，其中隐约可见几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球。

“华夏碎片……无相神……”

孙悟空喃喃自语，眼中凶光闪烁，“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俺老孙都要把你们揪出来！还有这劳什子随便，俺老孙也要一块块给它找齐了！”

他奶奶的，如来老儿把这么个烂摊子丢给俺老孙，还塞过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这叫什么事儿！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伴随着剧烈到令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颠簸，金光所化的“飞船”如同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破烂陨石，狠狠砸在了一颗布满了金属垃圾的星球表面。

撞击的瞬间，林黛玉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生生挪了个位。

她悠悠转醒，意识还未完全清明，便被呛得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琴弦。

她本就因之前的神佛陨落而心神俱伤，又加上这般粗暴的“着陆”，更是雪上加霜，一张小脸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孙悟空倒是皮糙肉厚，这等程度的撞击对他而言，顶多算是被巨灵神不小心踩了一脚。

饶是如此，他也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晃了晃猴头，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账星球，连个平坦点的地方都没有！”

四周弥漫着金属摩擦后刺鼻的焦糊味，以及浓郁的尘土气息。

他们似乎是砸进了一堆废弃的金属构件之中，原本包裹着他们的金光在撞击后彻底消散，只留下一个勉强能辨认出是“舱室”形状的扭曲空间。

“咳……悟空……”

黛玉勉强撑起身子，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

孙悟空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扭头看向她，见她柳眉紧蹙，一手捂着胸口，咳得香肩轻颤，不由得烦躁地抓了抓腮帮子：“啧，真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子，这点动静就受不住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想拍拍她的背，又怕自己力道没个轻重，反而把她拍出个好歹来，只能僵硬地悬在半空，最后不耐烦地收了回来。

“这鬼地方的门都给撞歪了！”

孙悟空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原本应该能轻松打开的“舱门”，此刻已经严重变形，死死卡在了门框里。

他“呸”了一声，活动了一下筋骨，也不多言，直接抬起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给俺老孙开！”

“嘭！”

一声闷响，那坚固的合金舱门应声向外崩飞，砸在一堆不知名的金属垃圾上，发出一连串“哐当哐当”的噪音。

几乎在舱门被踹开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那气味混杂着金属锈蚀的酸腐、工业废料的辛辣，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剂味道，熏得黛玉立时蹙紧了眉头，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圈都泛起了红。

孙悟空也被这股怪味呛得打了个喷嚏，火眼金睛向外望去，不由得一愣。

入目所及，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废铁山。

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残骸堆积如山，有的锈迹斑斑，有的还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断裂的管道、扭曲的钢板、破碎的齿轮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荒凉景象。

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被一层厚重的工业烟尘笼罩，看不见日月星辰，只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死寂。

这里，没有一丝绿意，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

黛玉扶着变形的舱壁，勉强站稳，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那双本就含水的杏眸中，瞬间盈满了水光，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低语道：“这是何处，竟无半分生气。”

往日里见惯了仙山琼阁，瑶草琪花，何曾见过这般寸草不生、满目疮痍的景象？

这比那阴曹地府还要令人绝望。

孙悟空没理会黛玉的感伤，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习惯性地一提气，想要施展筋斗云，看看这鬼地方究竟有多大，却猛地发现丹田内的法力如同被冻住了一般，运转起来滞涩无比，别说翻筋斗云了，就连最简单的腾云驾雾都难以做到！

“嗯？”

孙悟空脸色一变，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他那往日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磅礴法力，此刻像是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只能调动起微不足道的一丝丝。

“俺老孙的法力！”

孙悟空圆睁二目，金色的瞳孔中迸发出惊疑不定的光芒，他暴躁地怒吼出声，“这鬼地方有古怪！俺老孙的法力竟然被压制得这么厉害！”

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金属垃圾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却连个像样的坑都没踩出来。

往日里他一跺脚，便是山崩地裂，如今却跟个凡间的大力士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