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西南地区的机场。节目组安排的车早已等候在外。为了保持神秘感和初次见面的戏剧性,艺人和经纪人是分开乘坐不同的车辆前往录制地点的。
贺华黎坐上一辆节目组安排的黑色SUV,车内已经架设好了简易的采访设备。跟拍摄像和随行编导简单打了个招呼,采访便开始了。
“华黎老师,欢迎来到《心灵的旷野》!第一次参加这种全程直播的生**验类节目,心情怎么样?”编导笑着抛出第一个问题。
贺华黎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属于“Alpha偶像”的自信微笑:“很期待,也觉得很有挑战性。希望能让大家看到一个更真实、更贴近生活的贺华黎。”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积极性,又留有余地。
“那对于本季的其他嘉宾,有什么期待吗?我们这次可是邀请了五位风格迥异的嘉宾哦。”编导开始铺垫。
贺华黎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是吗?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编导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公布了名单:
顾磊(Alpha,男):实力派硬汉演员,以军旅、正剧形象深入人心,性格豪爽直率,是嘉宾中资历最老的前辈。
林悦(Beta,女):新晋唱跳偶像,选秀节目冠军出身,粉丝基础庞大,性格活泼开朗,是团队的活力担当。
沈墨(Omega,男):天才小提琴家,古典音乐界的宠儿,气质清冷优雅,很少参加综艺,这次算是破格出演。
赵大力(Beta,男):资深喜剧演员,综艺常客,反应快,梗多,是调节气氛的高手。
加上贺华黎,一共五人,涵盖了不同的性别、领域和年龄层,配置相当有看点。
贺华黎听完,心中快速分析着,她的记忆中这些人都很有实力,在不同行业也都是佼佼者,所以整体来看,阵容和谐,没有听说特别难搞的人物。
她微笑着对着镜头说:“都是非常优秀的前辈和同事,很期待和大家一起体验这次的乡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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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另一辆前往录制地点的车上,萧韫也通过节目组发来的正式嘉宾名单和资料,了解了情况。她立刻拿出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滑动,查询着这几个人的详细背景、过往经历、风评以及……可能存在的潜在风险。
她一边查,一边不禁再次感慨这个娱乐圈ABO生态的残酷。
像沈墨这样的Omega,能在古典音乐领域取得如此高的成就,除了自身天赋异禀,其背后必然有着极其强硬的后台和资源支撑。
否则,光是应对Alpha的骚扰、同行基于信息素的排挤、以及大众对Omega“柔弱”、“感性”不适合顶尖艺术的刻板印象,就足以让他的道路举步维艰。他能被邀请,本身就代表了某种认可和地位。
而林悦这样的Beta偶像,因为Beta群体庞大,出道相对容易,粉丝基础也稳固。
但在影视剧领域,Beta演员却常常面临无形的天花板,导演和制片方会更倾向于选择信息素更有张力的Alpha或更具吸引力的Omega来担任重要角色,Beta往往只能出演一些配角或生活剧。想要突破,需要付出比A/O更多的努力。
至于贺华黎……萧韫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她伪装成Alpha,凭借顶尖的实力和拼命三郎的劲头,硬是在歧视Omega的娱乐圈杀出了一条血路,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这也是为什么萧韫一直竭尽全力为她扫清障碍,护她周全。
快速浏览完资料,萧韫稍微松了口气。顾磊口碑极好,是圈内公认的敬业厚道;林悦背后公司实力雄厚,本人也以高情商著称;沈墨背景深厚但醉心艺术,不屑于搞小动作;赵大力更是人精,懂得如何让节目好看。
只要正常发挥,好好配合,这一季应该能和睦相处,甚至碰撞出不错的火花。
车子驶离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连绵的青山和整齐的农田。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车队终于缓缓驶入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村庄。青石板路,白墙黑瓦,鸡犬相闻,一片宁静祥和的乡野景象。
车子在村口的一片空地上停下。编导示意贺华黎可以下车了。
贺华黎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瞬间,乡间特有的、混合着泥土、草木、牲畜气息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与她平日里闻惯了的香水、化妆品和城市尾气的味道截然不同。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和孩童的嬉闹声。
她站在车边,看着眼前古朴的村落和远处层叠的翠绿山峦,一种远离喧嚣的宁静感油然而生。尽管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艰苦的挑战,但这一刻,她的心情是放松且充满期待的。
萧韫的车也紧随其后到达。她下车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阳光下、微微眯着眼感受着乡野气息的贺华黎。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卸下了明星光环,此刻的她,看起来简单而美好。
萧韫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村落中央有一处相对宽敞的旧式堂屋,被节目组临时改造成了集合大厅。青砖铺地,木质房梁裸露,墙壁上还残留着些许岁月斑驳的痕迹,几盏明亮的LED灯悬挂在梁下,既保留了古朴韵味,又满足了拍摄需求。
厅内摆放着几张竹制桌椅,正前方悬挂着《心灵的旷野》第五季的logo背景板。
贺华黎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厅时,里面已经有人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竹椅上,身姿如松的顾磊。他穿着简单的军绿色工装夹克,身板笔挺,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那股属于军旅Alpha的沉稳气场。他看到贺华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顾磊老师您好,我是贺华黎。”贺华黎连忙上前,微微鞠躬问好,态度恭敬。
“你好,华黎,不用客气,叫我磊哥就行。”顾磊的声音洪亮,带着天然的亲和力。
另一边,一个穿着亮黄色卫衣、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孩正蹦蹦跳跳地研究着屋檐下挂着的风干玉米,正是林悦。
她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贺华黎,眼睛一亮,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小跑过来:“华黎姐!我是林悦,你的舞台我超喜欢的!”她语气活泼,充满活力,是典型的Beta偶像的亲和模式。
“你好林悦,你的新歌我也听过,很棒。”贺华黎也回以微笑,与她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时,门口又传来动静。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清瘦、穿着米白色亚麻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气质清冷,五官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身后跟着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提着他的小提琴盒。
正是沈墨。
他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嘈杂的环境,微微蹙着眉,目光清淡地扫过在场的人,微微颔首,便安静地走到了一个角落站定,仿佛自带隔离结界。
“沈老师您好。”贺华黎和顾磊也主动向他打招呼。
沈墨再次颔首,声音清越如泉:“你们好。”言简意赅,带着艺术家特有的疏离感。
最后到场的是赵大力,他人未到声先至,洪亮的嗓门带着喜剧人特有的感染力:“哎呦喂!这地方可真不错!空气都是甜的!各位老师都到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瞅见老乡赶鹅,看了会儿热闹,耽误了!”
他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衬衫,挺着个啤酒肚,圆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进来就热络地跟每个人握手,瞬间让大厅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大力哥!”林悦笑嘻嘻地叫他。
“赵老师。”贺华黎也笑着握手。
“哎,叫啥老师,叫大力就行!”赵大力拍拍胸脯,“这回咱们可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得多互相关照啊!”
五人到齐,风格迥异,气场各不相同,却在这古朴的乡村堂屋里构成了一幅有趣的画面。
总导演拿着大喇叭走了进来,宣布了第一个任务:“欢迎五位来到《心灵的旷野》第五季!在开始真正的体验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大家的住宿问题。看到我手边这个竹编的签筒了吗?”他指了指旁边桌子上一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精致竹筒。
“里面有五根竹签,每根竹签上都写着一户村民家的信息和他们家赖以为生的主要劳作内容。抽到哪一家,未来几天,你们就将入住哪一家,并且,你们需要帮助这户人家完成相应的劳作,来赚取你们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劳动强度、报酬以及居住条件,完全取决于你们的手气!现在,请按照年龄顺序,依次上来抽取你们的‘命运之签’!”
直播镜头立刻对准了签筒和五位嘉宾。
顾磊作为老大哥,第一个上前。他神色坦然,伸手进竹筒,摸索了一下,抽出一根竹签,看了一眼,朗声念道:“张大山家,主要劳作:上山砍柴。”
“哇!”林悦小声惊呼,“砍柴!听起来就好累!”
顾磊却笑了笑:“挺好,活动活动筋骨。”
第二个是赵大力。他搓了搓手,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给个轻松点的行不行……”
然后闭眼抽出一根,睁眼一看,脸顿时垮了一下,“李桂花家,主要劳作:养猪、清理猪圈……”
“噗——”林悦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赵大力一脸生无可恋:“养猪……我这身肉怕是得交代在猪圈里了……”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第三个是沈墨。他步履从容地走上前,纤细的手指在竹筒里轻轻一拨,随意地抽出一根,看了一眼,清冷地念道:“王秀娟家,主要劳作:采茶、制茶。”
采茶制茶,听起来似乎比其他几个要“雅致”许多,符合他的气质。沈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将竹签握在手中,退到了一边。
第四个是贺华黎。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心里也有些忐忑。她的手伸进微凉的竹筒,里面还剩两根签。她默默祈祷了一下,抽出了靠近自己的一根。翻转过来,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刘福贵家,主要劳作:稻田除草、捉虫、放水。”
稻田劳作!这无疑是体力消耗巨大的农活,而且这个季节,稻田里闷热潮湿,还有蚊虫……
贺华黎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将竹签内容展示给镜头:“刘福贵家,稻田除草。”
顾磊投来一个“加油”的眼神,赵大力则一脸同情。
最后轮到林悦,她不用抽了,拿起最后一根竹签,念道:“孙小丫家,主要劳作:编织竹器、照料菜园。”
“编织竹器!听起来好像很有趣!”林悦开心地跳了一下,显然对自己的运气很满意。
分签完毕,命运已然注定。砍柴、养猪、采茶、种稻、编竹器,五种截然不同的乡村生**验即将展开。
“好了,各位已经拿到了你们的‘任务卡’。”导演继续说道,“现在,请跟随我们的工作人员,分别前往你们借住的家庭。提醒大家,从现在开始,你们需要依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食宿,节目组只会提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祝各位好运!”
工作人员上前,引导五位嘉宾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贺华黎跟随着一位戴着草帽的年轻场务,拖着行李箱,走在窄窄的、凹凸不平的青石板村路上。路边是泥土垒砌的矮墙,墙上爬满了青藤,偶尔有土狗好奇地探出头吠叫两声,又缩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牲畜和植物混合的复杂气味,这是城市里从未有过的、充满生命力的乡村气息。
走了约莫七八分钟,场务在一户有着低矮土坯围墙的院落前停下。院门是简单的木栅栏,上面爬着些牵牛花。院子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蓝色布衫、皮肤黝黑、满脸皱纹但眼神清亮的老伯正蹲在地上修补农具。
“刘大伯,客人来了!”场务喊了一声。
老伯抬起头,看到贺华黎和她身后的摄像师,显得有些局促,连忙站起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露出一个朴实的、带着点羞涩的笑容:“来了啊,快,快请进。”
这就是刘福贵,她未来几天的“房东”。
贺华黎连忙上前,微微躬身:“刘伯伯您好,我是贺华黎,这几天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刘福贵连连摆手,引着贺华黎走进院子。
院子不大,泥土地面扫得干干净净。一角堆着柴火,另一角有个鸡窝,几只母鸡正在悠闲地踱步。正面是三间低矮的瓦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维护得还算整洁。
刘福贵推开中间堂屋的门,里面光线有些暗,摆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竹椅,墙上贴着些泛黄的年画。“闺女,你就住这间。”他指着左边的一间屋子。
贺华黎走进去。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挂着蚊帐的硬板床,一个旧木柜,一张小桌子。窗户是木格的,糊着窗纸,光线朦胧。条件堪称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被褥虽然旧,却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挺好的,谢谢刘伯伯。”贺华黎真诚地道谢。她知道,这已经是这户人家能提供的最好的条件了。
放下行李,贺华黎没有休息,直接问道:“刘伯伯,我看签上说,主要是稻田的活儿?您看我现在能做点什么?”
刘福贵看了看天色,说道:“这会儿日头还毒,要不你先歇歇?等傍晚凉快点了,我带你去田里看看,教你怎么除草放水。”
“没关系,我不累。”贺华黎摇摇头,“我想先熟悉一下,能早点开始干活也好。”她惦记着要靠劳动赚住宿费呢。
刘福贵见她坚持,便点了点头:“那成,你先跟我去后院菜地摘点晚上吃的菜吧,顺便认认路。”
“好!”贺华黎立刻应下,跟着刘福贵穿过堂屋,来到后院。
后院是一小片开垦整齐的菜地,种着青菜、茄子、辣椒等时令蔬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菜地旁边有一口老井,井沿布满青苔。
看着这片充满生机的菜园,呼吸着带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空气,贺华黎原本因为抽到重体力活而有些紧绷的心情,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这是一种全新的、脱离了她熟悉轨道的体验。虽然前路未知且充满挑战,但此刻,她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
她挽起袖子,蹲下身,开始按照刘福贵的指点,小心翼翼地采摘晚餐所需的蔬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
属于贺华黎的“荒野”生活,从这片小小的菜地,正式开始了。而分布在村庄其他角落的另外四人,也正经历着各自不同的初体验。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将最真实的反应和互动,呈现给屏幕前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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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信息素它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