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清汵这会儿是真呆了。
“布丁西米露,”陈寒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戳布丁西米露的头,意料之内的收获了对方的一爪子。
谢清汵抓住他戳来戳去的食指,包在掌心里,拯救了布丁西米露的脑袋。
陈寒身体一僵,被布丁西米露抓到机会挠了一爪子,羽绒露了出来,跟谢清汵胳膊上那道口子一左一右凑了个对称。
谢清汵好像没有意识到陈寒的不自在,问:“为什么,为什么叫这个?”
陈寒偏偏头看他:“因为它很像。”
“那为什么不叫小珍珠,小奶茶?你也喜欢喝布丁西米露?”谢清汵不依不挠,他是真的很好奇,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这人是怎么想到的,这也太巧了,那个精神正常的人会叫自家猫咪这个。
陈寒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不答。
“喂,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谢清汵拍拍他的胳膊。
陈寒纠结了一下,才说:“因为看到有人经常喝,突然就想到了。”
他看到眼前的谢清汵抱着这白色的一团猫,就突然想到他每周六下课叼着一杯布丁西米露等电梯的侧影。
陈寒是个从来不喝奶茶的人,他搞不明白那甜腻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为什么能让数亿人沉迷上瘾。
但是看到谢清汵嚼着嘴里的西米,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对那从没喝过的东西起了好奇心,当天就买了一杯吸了一口。
太甜了,不好喝,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丢掉的**三口两口喝完,后来又忍不住买了几次。
现在才知道,让他成瘾的不是那款奶茶,而是另有其物。
想归想,陈寒不敢说,说出来太想自己是个暗中一直窥探别人许久的变态狂,很惹人讨厌。
陈寒说完那句话就闭嘴不答了,谢清汵却在心底涌上怪异的情绪,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苏苏麻麻的。
他张张嘴还想问,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凑巧吧。
只是凑巧吗?
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惹得谢清汵心浮气躁,他逃避似的一下子站起来。
布丁西米露被他这一下吓得炸毛,陈寒也抬头看他。
“你干什么去?”
谢清汵吐出一口气:“我去写几道圆锥曲线。”
陈寒:“?”
布丁西米露:“喵?”
谢清汵不等他回答,把布丁西米露扔到陈寒手上,让这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飞快的转身冲向自己的画包,头也不回,掏出试卷和手下现成的草稿纸开始演算。
身后的两个生物被他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惊得愣在原地,没有动弹,坐在那呆滞地听着他“唰唰唰”地演算。
一个小时后,谢清汵算完了两道圆锥曲线一道立体几何,“咔哒”一声摁上修改错题到红笔,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身心的顺畅地进入了贤者状态,看着眼前盯着他的一人一猫也觉得清心寡欲。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揉揉布丁西米露的脑袋,怜爱的说:“布丁西米露,接下来看你了,走吧。”
布丁西米露吃饱喝足还得到了爱抚,心满意足地被抱出窗外,优雅的走向建筑的另外一端。
“它回来了!”
一个留了狼尾的女生冷不丁看到一只白色生物从窗子里跳进来,惊奇和兴奋糊了她满胸满怀,激动的跳了起来,小腿肚子差点磕上突出来的的桌角。
旁边的白毛男生比她动作更快,三下两下走到窗前把猫抱进来,没等猫嫌弃的跳开这个跟它同色系却直立行走的动物的怀抱,就被揪住了脖子后面的短毛。
白毛男一眼就看到了它脖子后面绑的新纸条,浑身战栗起来,语调颤抖。
“我们有救了!!!”
他这一哀嚎,办公室里萎靡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仅存的几个活人一下子围了过来,除了角落里躺在懒人椅上闭目眼神的一名孕妇。
这一堆人配置及其古怪。
一个穿的十分高阶被丧尸后更是潮得没边的白毛男,一个留狼尾挑染还打唇钉眉钉的短发女,一个染了彩虹头的矮个子女生,一个烫了大波浪穿小吊带冻得瑟瑟发抖的美女,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女老师。
每个人的发色都不一样,站在一块儿刚好能凑个彩虹。
看起来最正常的是一个高个子黑发男生,他不急不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挤到人堆里。
这人身量高挑,稍微垫垫脚就能看个彻底。
白毛男生大呼小叫地要将那纸条拆下来,手抖个不停,解了半天绳子也没解开。
小吊带看不下去了,“啧”一声拍开白毛的手,利索地拆开绳子,把纸条上的东西读了出来。
几人听了之后一阵欢呼,虽说对面不愿意直接救人,但这已经是她们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们自从丧尸第一天爆发后就一直被困在这里,临近联考,吃完午饭就来画室加班的人不少,办公室外的丧尸堵了好几茬。
这堆人本来就是运气好才赶在被丧尸咬死之前躲进办公室,一开始是根本就不敢出去,后来就是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清,就算他们有那个胆子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更别提后来还断了电。
某个不知名老师收藏的那些刀看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但是在他们连门都不敢迈出去的情况下也只能做个吉祥物了。
他们也尝试过用从静物堆里翻出来的收音机联系外界,但是根本接受不到信号,只得作罢,小心翼翼的保护那最后一点电量。
HY画室的办公室做的很大,但只有一个窗,建得很高而且开口很小,刚好只能融一人通过。
窗台上趴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猫,它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样,正在呼呼地睡着大觉。
几人没什么主张,白毛和剩下三个发型各异的女生吵了好几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没有一个人敢迈出办公室一步。
剩下的两个人更是指望不上。
高个子男生一天到晚睡觉,好像这样就能保存体力多活几天一样,好不容易等他醒来了,几人凑过去问他他就勾唇笑笑说“我也不知道”。
唯一一个社会阅历高的女老师是个孕妇,中午在办公室补觉被他们冲进来的嚎叫声吵醒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小跑几步都费劲,指望她不如指望窗台上那只猫。
办公室里只有几箱老师的面包存货,根本经不起他们几个大胃王这么糟蹋,一周下来已经是强撑。
最后还是小吊带拎起猫脖子,从办公室里面翻出纸笔三下两下写了一大串,让莫名其妙背负上重任的小猫咪带着出去了。
一天过去,毫无动静,所有人的心越来越死。
直到第**天的时候,他们隐约听见窗外传来的声音。
啜泣声传来。
“我们真的有救了……”彩毛女生擤着鼻涕说。
“嗐,就说有用吧,”小吊带撩了一把自己染了粽的大波浪,最开始提出写纸条套在猫脖子上送出去的就是她,“我还是太机智了。”
旁边的高个子男生听了,没忍住抽了一下嘴角。
“那我怎么办。”怀了孕的女老师终于从懒人椅上起来,挺着大肚子,面沉似水。
五彩斑斓的发色们全都愣住了,他们刚才因为一线生机过度喜悦,几乎都要忘了这个孕妇。
小吊带细细的眉头拧起来。
她之前就认识眼前这个女老师,而且是认识她的“臭名”。
她是浙江精英导师第三工作室的学生,这个女老师则是第一工作室的素描老师,名字里带个超,人称超哥,挺着个大肚子依旧训人训得厉害,几乎每个学生都被她骂哭过。
超哥脾气暴躁,风评极差,最擅长阴阳怪气,恶名远扬到他们这边来了。
且不说她对这个女老师没什么好感,就算是关系好,他们难道要因为一个带不走的孕妇死守在这里吗。
旁边留着狼尾的女生想说什么,被小吊带一把摁住了。
超哥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几个人,知道了他们的意思,“呵”了一声,高贵冷艳地转过头去。
她张嘴想说你们走吧,别管我,让我死在这里好了。
一尸两命,指不定谁治谁。
气氛一时僵持,没人敢说话,这两位对上的女士看起来都不好惹。
“我来吧。”高个子男生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目光中张了嘴,看见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脸上,弯起眼睛笑笑。
“老师,你这么瘦背起来肯定也轻,我带着你跑。”他说起话来眼里带笑,语调也轻,把疾言厉色的超哥听得一愣一愣的。
周围几个人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说话的人居然还是个菩萨心肠,齐刷刷呆了,连小吊带都瞪起眼睛。
好久,靠着厚脸皮和他搭过几句话的白毛开口:“真的吗许年,我担心你会……”
“嘘,”许年将食指虚虚抵在唇前,“避谶哦。”
他说着不去管其他人,冲超哥点点头,自顾自回到沙发上躺下。
几人被他着突如其来的热心肠弄得懵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小吊带猛得给白毛狼尾彩毛三人的后脑勺子各来了一下,让他们回过神来之后叽叽喳喳的又开始讨论。
旁边的许年支着一双长腿,左手随意的翻着从一个办公桌上翻出来的《基督山伯爵》,另一只手赚着右耳上的单边耳钉。
那耳钉红得亮眼,随着他的转动折射出一两道光。
好长时间,许年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吊带手舞足蹈讲着什么的背影,眼里的冷简直要萃出来。
俺回来惹!!感谢没有放弃我的读者朋友们
上了红字~这周更五章,每天晚上六点准时发送!
为什么叫超哥不叫超姐……其实是因为有原型的!原型就是我高中集训的素描老师,她不许别人叫她超姐只许叫超哥
另外想说一下许年这个角色,之前本来没有想过要写这样一个人,是写到这一段的时候突然从我键盘底下长出来,然后我就觉得,诶!这个有意思,框框框又想到了好多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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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布丁西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