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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孽海记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作者:李夸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18 23:50:48 来源:文学城

印符和信物,都在崔若愚手里。她贴身藏着,哪怕跑去河里洗澡,也会提前藏好在石头底下。

而她手上的锦带,每天都拆下来洗。风干了再系上。

这天崔若愚轮休。她谢绝了董大他们的邀请,独自一人去了玉兰花林里。

玉兰花林颇隐秘,离大营也远,平日没人来这里。崔若愚这一个月都在玉兰花林中洗澡。还没见过其他人。

花林虽然偏远,崔若愚也不敢大意。花林中好几条小溪,但是她走到最深处的那一条,又巡视了一遍,玉兰花林树叶茂盛,能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

她才敢略略宽衣解带。

今年剑阁的春天格外燥热。才刚刚立春两个月不到,偶尔热得像夏天。崔若愚无奈地想:出了一身臭汗才走到这里,一会洗完了,走回去又一身臭汗。

她先是把鞋脱了,莹白的脚上被鞋子打出了粉红色的痕迹。她卷起裤腿,把脚泡在水里。

小册子和装着印符的荷包,都放在一旁的石头底下。用小石块压着。

崔若愚东张西望,见没有人。

她又看看清澈见底的水,水底是冲得圆滑的小石头,和别处的淤泥底不一样。

崔若愚举起右手,抬起头,看着从树叶缝隙里漏下的丝丝缕缕阳光。

阳光洒落在她手腕的锦带上。也从她指缝中流淌出来。

崔若愚想起司马师送的那颗琉璃珠子。

夜里看,珠子里有星空和银河。

她还没来得及在白日里欣赏那颗珠子。一切就像银河一样,无限推远,遥不可及。

崔若愚自嘲地笑了笑。

“崔若愚呀崔若愚。一路拼搏当了副将,结果司马师走了,一切也都没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司马师在,才那么顺风顺水,才那么有恃无恐地做自己呀。”

她把手腕上的锦带一圈圈地绕开。笑吟吟地说:“辛辛苦苦两年,赚下来的,还不如这条锦带实在。崔若愚啊,白白长了这副不错的身体和脸蛋。”

她对着水面,拍拍自己的脸颊,左右端详。其实水太清澈了,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她又回身拿起那本小册子。

“唔……姜维最近做的事,越来越难理解。上个月初五,派了一百人下山垦荒。初八以资费遣散了一批四十五岁的老兵,其中一部分就地安置在剑阁附近。十九那天他领了三支卫队出营。一直到这个月初十才回来。去了有……二十多天。”

崔若愚轻轻地咬着下唇,下颌托在小册子上思索发呆。

一个身穿淡蓝色单衣和浅灰色里服的男子正慢慢地走过来。

男子身形修长,面容清癯柔静。通身萧疏磊落,远看,则湛湛然如神明行走在人间。近看,一双凤眼散去了平日里的威严和锋利,只有平静和悲悯。

他穿过花林,枝头的残花拂了一身还满。花林中的草木香,被提前到来的暑气烘得浓浓郁郁。

他走了一阵,也觉得有些闷热。加上花香袭人,身上一阵躁动。

便略略地扯开了衣襟。

一会还是热。他就把浅灰色里服的衣襟也扯开了些。

如果这花林中有女妖精,恐怕都禁受不住这样的魅惑,要出来,把他衣襟再拨开些,尝尝这男仙人的滋味。

他正是远行归来的大将军姜维。回来剑阁三天,安顿好了繁重的军务,也正是休息的时候。

他在大帐中静坐了一早上。又去校场练了半个时辰的箭。还在校场上骑了半时辰的马。

可身上的力气似乎还没使完。

心里的期待似乎还没被填满。

姜维还差几年便满四十岁。他不是情窦初开的黄毛小子,更不是未触及男女之事的寡汉。

他很清楚,自己心里在期待什么,在期待谁。他更清楚的是,他不该去找她。

他希望能借着军务和操练,磨去脑海中的身影。可做完了所有事情,她还在眼前站着。如果闭上眼睛,她就出现在脑海中。

千万次地告诉自己,不能找她。会害了她。

如果能把一切都扼杀在深渊边缘,那世上就能少两个可怜人。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姜维闭目养神时,派去洛阳的探子回报:司马昭在搜捕一个魏军副将。姓名不详,年龄不详,非常机密。但可能涉及司马师的印符。

姜维瞬间想到了陪伴在司马师身边的“崔副将”。她会出事吗?

他立刻站起来,抓起墙上的青鞘剑,甩开长袍的下摆,一语不发便出去了。

那探子只觉得一阵风起,大将军就失去了踪影。

“大将军不愧是当年与赵将军战过平手的人。”探子看着大将军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自丞相去后,文武百官相继离世。眼下大汉就剩下大将军在内外苦苦支撑。

姜维走到杨曦月大营附近,远远地看着。示意军士不要惊动其他人。

“杨长史真是疼女儿。杨曦月胡闹,用嫁妆资剑阁。杨长史也就答应了。粮草都运过来了。”一个士兵小声地说。

“那还不是咱们大将军太出色。杨小姐这是给未来夫婿资军呐。”另一人说。

“啊?你说大将军真的要娶杨曦月么?杨家在成都老是克扣兵力,忌惮大将军。如果大将军娶了她,那……”

“不知道。不好说。如果真的联姻,可能是杨家拨重兵给大将军。也可能是大将军归入杨家,从此……”

后面的话,都没人接了。

姜维站在崔若愚的小房子后。这是个极其偏僻的转角,难得见到人。而军士从前方巡查走过,也不会疑心屋后还有人。

姜维把军士的担忧都听在耳中。他那琉璃褐色的瞳孔,平静寡淡得没有任何情感。

若愚不在屋内。也不在营中。或许是出去了。

姜维站了一会。想起那一夜跟她提及玉兰花林的小石屋。清晨操练至今,身上才开始觉得汗津津。

想着军中大事已定,他就去了玉兰花林散散心,也好独处一阵,散掉心中若隐若现又郁结难解的滋味。

何曾想到。他走到花林深处。却看到崔若愚正在最深处的河边发呆。

她晶莹白皙的小腿泡在水中。波光潋滟,细碎的阳光洒在小河上。

姜维当下便转过身去。可还是晚了半步。

这个女人解开了衣裳,滑入了小河中。

他瞥见了那莹白的身子。不再回头看。只专心看着眼前这枝恰巧伸到唇边来的玉兰花。

崔若愚因想了半晌,琢磨不透姜维治军的含义。干脆不想了,抓紧时间先洗个澡。于是干脆利落地沉入河中。

等她再冒出头。就像一朵清香四溢的莲花,在河中央绽放。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在寂静的玉兰花林中,像带着花香的暖风一样,吹进了姜维的心头。

他唇边那花枝颤了颤,蹭过他的唇。他想起那一夜在窗边按上来的掌心。又想到了更疯狂的夜里那双唇。

比这花瓣还香软。

姜维轻轻推开那花枝。他动作极轻极轻,仍然怕这细微的动作,也会惊坏河里那朵莲花。

他胸膛一阵阵发紧。衣服显得更加束缚。

但他没有再拉开衣襟,反而是把衣襟收束起来,把那一阵燥热锁进胸膛里。

姜维想悄悄离开。

转念又想,万一有其他人过来?等她完事安全,他再离开。

花枝还停在他指尖,他维持着推开的姿势。

身后远处的水声不停地响起。姜维出神地听着,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看来,她正玩得开心。

士兵轮值的时间不会太长。若愚还需风干长发。应该快结束了。姜维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果然,过了一会,他听到水中人上岸的声响。

再过了片刻。他估摸着她已经安全穿好衣物。他抬步离开。

脚步还没踏出去。

身后响起一声带着疑惑和惊喜的低声呼唤:“张文?”

他指尖一松,那花枝又蹭过来。

她竟看见他了。

张文不自觉地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刚出浴的崔若愚,却没有直视她。而是无声地看着地面。

落花点点。

“真的是你!”崔若愚眼中亮起了光,收起了掌中的匕首,往前急走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她见张文一直没抬眼看她。心里一动,刹住脚步。

沉默弥漫开来。

张文不知她怎么突然停下,下意识地抬起眸子看她。

见她两颊绯红。一头秀发披散着,没有滴水,也还没干透。

他胸中有一阵热流涌动。此时也无法开口说话。否则,她定能看破他的魂不守舍。

“你……是不是来了很久?”崔若愚无意识地搅弄着头发。

“嗯。”张文低声地应了。这时候,他才光明正大地看着她的眸子。

崔若愚见他坦然磊落,没有要躲避或者欺瞒的意思。便也爽朗地笑起来。“都看见了?”

“嗯。”张文迟疑片刻,坦诚地说。略有一丝窘迫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相信崔若愚不是那种无理搅闹的人。

崔若愚见他站在花枝之中。并不舒适。“然后你就转过身去,被树枝缠着,也不动?”

张文被看穿,反倒微笑起来:“嗯。”

“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崔若愚大大方方地走到张文面前。轻声说:“还没谢你帮我处理捕兽夹的事。还好你想到了这点,不然,我惨了。话说,捕兽夹放哪去了?”

崔若愚认定了张文投降蜀军。应该也在蜀军的大营里。

张文颇具深意地看着她:“姜维营里。”

“啊?”崔若愚急了,走上前去拉住张文的衣袖:“你去夹了姜维?”

“嗯。”张文瞅着崔若愚,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

“你!”崔若愚忍不住惊叫起来,很快又放低了声量:“你也太大胆了。姜维的营帐那么多守卫,你还敢去谋算他。万一真的夹伤他,那……那你……那我们两人就得暴露啦。”

“你……”张文微微俯首,端详崔若愚的脸色。

崔若愚还是第一次看见张文有这样的小动作。

她被他探视的目光看的气短心虚,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了?”

“在担心我吗?”张文笑着问。

崔若愚愣愣地说:“嗯。”

随即又反问:“难道不应该吗?”

张文浅浅地笑起来:“应该。”

他听到探子关于司马昭搜捕副将的情报,本来担心她会不会有意外。现在看她一切安好,心里也就放松了。

崔若愚见张文眉目淡然,神态自若,唇角微扬。“张文你好厉害。去姜维大营里下捕兽夹,还能全身而退。我觉得,你如果能带兵,一定比姜维还厉害!”

“哦?何以见得?”张文扬起眉毛,故作好奇地问。

崔若愚灿然一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比你说的小石屋还要好!咱们去那慢慢说。”

她拽起他的手腕,转身就要走。却感觉到他的迟疑。

她回头看,想起了什么,有些羞赧地放开他:“我都忘了先问一句。你……有事要做吗?”

在军中跟董大他们混迹,总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张文知道她是女子。她的动作似乎有些放肆了。

她局促地看着他。

张文拽起她的右手,隔着那层还没干的锦带。

他牵着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冷静坚定却温柔地说:“带我去。”

从她出言叫住他开始。她就像难以抵抗的宿命一样。

或者,宿命是从她向他求救开始。宿命在惩罚他,因为他在战场上对她无情,却动心。

他慷慨的模样,逗得崔若愚开心地笑起来。“你这是荆轲还是高渐离的神情?”

张文浅笑。

她就不客气了,两手拽着他那只手腕,隔着厚厚的臂鞲,兴冲冲地穿过层层花枝,来到一个小湖旁。

豁然开朗。

这里的花树沿着湖畔生长,竟然都没有深入湖边。湖底也是那条小河里那一种小圆石。

这里是剑阁深处。连姜维都没来过。

崔若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回头说:“你看。这里好不好?”

“好。”张文看也不看那景色,只看着她欣慰又雀跃的笑脸。

崔若愚放开了张文,自己先坐到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她簪好头发,拿出小册子,仔细翻阅起来。

张文自然而然地往她身边走几步。

坐在她身旁。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顿时互相纠缠缭绕起来。一股幽幽的花香,一股清新又凛冽的草木之气。

张文侧过脸,目光落在她的小册子上。

无意中瞥了一眼,看到数十个“他”字。

是司马师吧。他挪开目光看向她。她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小册子上的文字。

湖畔的阳光更猛烈,她背对着阳光,眉目如画。

他的指尖落在她身后,在青石上描摹她无邪的侧颜。

她眼中并非柔情蜜意。看来小册子上的“他”不是司马师。没得到她的允许,他不去看册子上的字。只从她眉眼中捕捉她的情绪。

她看得很入神。良久才抬起头,问张文:“你看。这个地方,我不明白。姜维为什么要让士兵去垦荒?更奇怪的是,为什么遣散了老兵,又让老兵在剑阁安置呢?”

张文这才知道,那小册子上的“他”,竟是姜维。

他定睛一看,果然处处记录着姜维在军中的部署和安排。

甚至还有注解。比如,杨长史的家奴运军资入剑阁,姜维派了两百士兵到镇上押解。若愚不仅记下来,还在一旁用小字注:姜维多次北伐,以少胜多,不知道背后有几个杨曦月?

张文哑然失笑。这么看不起姜维?

“怎么了?”崔若愚看张文脸色有异,以为自己写错了什么。“我是不是猜错了?张文,你比姜维还厉害,你也猜猜姜维做这些事,是为什么呀?”

“若愚怎么对这些留意起来?”张文问。

两人并肩而坐,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肩。张文压低了声音和动静,若愚仍然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她收敛摇动的心绪,认真地说:“姜维可是诸葛丞相的继承人。我难得来一趟,也没见过蜀锦,也没见到成都,也没吃到蜀菜,也没喝过蜀地的酒。那……好歹学点姜维的本事。”

“好。”张文罕见地流露出热烈。他指着若愚写的字:“剑阁能无坚不摧,在于天险,在于要塞,同样也在于人心。老兵作战能力下降,但足以垦田。如果在剑阁附近安家落户,与剑阁息息相连,就是剑阁的人心防线。”

“至于垦荒,是要降低对成都的辎重依赖。如果垦荒造田,成果斐然,不仅军中辎重可以自足,也会有更多人前来投靠。届时,剑阁的防线可往东西南北四方进展。更为牢靠。”张文仔细地解说着。

崔若愚听得入神。

“想不到姜维如此苦心孤诣。大魏兵精粮足,司马昭掌管朝廷,司马师四处征战从未担忧粮草之事。姜维是天水人,孤身来成都。丞相走后,他处境恐怕不容易。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崔若愚轻声呢喃着。眼中是惊讶,还有一丝敬佩。

张文无声地看着她。

“唉。何苦来哉。不如从了杨曦月罢。有杨家做后盾,他也不用这么孤单。也免得这般奔波。说不定还要中我的奸计。”崔若愚合上了小册子,摇头叹息。

“什么奸计?有多奸?不妨说来听听。”张文没理会她关于杨曦月的想法。

崔若愚把小册子贴身装好,听张文又来逗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说:“我暂时还不够奸。张文,你是不是也住在大营里?我怎么从来没见到你?有时候,真的很想找你喝喝酒。难得在剑阁也有知根知底的故人。”

张文迅速垂下视线。“知根知底。”他重复了一遍。

“嗯。不管是副将的事,还是女儿身的事,你都知情。在你身边,什么事都能谈,感觉很自在。而且你懂的本事,真不比姜维少。他一举一动你都能看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崔若愚拍拍怀中的小册子,扬起小脸冲着明烈的阳光笑起来。

张文安静地看着她。

“总是你来找我。我如果想找你……问问题,我该怎么找你啊?”崔若愚终于问出了心底很想问的话。

张文不露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脸,别具深意地说:“或许问姜维,答案更深妙?”

崔若愚扑哧笑起来。“张文你还挺会捉弄人。姜维怎么会跟我一个无名小卒解释军务?再说了,我要是真见到他,肯定得打起来。快说嘛,我能不能去找你?也省得你总碰见我在……做奇怪的事。”

声音越来越低。张文含笑不语,只看着她。是啊,在蜀地第一次看到她,中了药。第二次寻她,在跟老农吵嘴。第三次寻她,在暗算张旭。第四次寻她,在戏水……

眼见他眸子中盛满了笑意。

她急得站起来。俯视着仍坐在石板上的姜维。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他的面容。

崔若愚一时不慎,竟看这俊秀绝伦的面容看得入迷。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见那双凤眼也在深深地望着她。那双凤眼的眼尾处,有一个小黑点。

恐怕是穿过花林的时候,沾上了花粉或者残叶。

崔若愚神使鬼差地用袖子去擦那处小黑点。

轻轻柔柔地。没能把那黑点擦掉。崔若愚猛地醒觉,那是一颗小小的泪痣。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痛感。

她才意识到,这来去成谜的男子,总是默默无言,在一旁给她排忧解难。两人之间,发生了那般诡异的事情,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他被拖入其中,也不曾对她提过任何要求和质疑。

她不说的,他也不再问。

哪怕在雍州时,他也是递给她止血药的人。

他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露过任何艰辛。

可这世道,除了杨曦月那种无心无脑之人,哪个活生生的人能没有心酸苦楚?他怎能毫无苦痛,总在帮助她?

她想到一种可能。惊慌失措地,倏地缩回手。

张文下意识地抓住她要抽回的手,让她的手停留在他脸颊边。细细凝视着她的眸子。

她眼中为何有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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