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他们都以为我是冷血杀手 第3章 垃圾城

奚望打量了男孩一眼，瘦小的身体穿着不合适的短衣，衣服上还打着补丁，裤子上更是破了好几个大洞。

“你撞了我，并且刚才我救了你，说一下怎么感谢我吧。”奚望说地十分自然，让一旁听得李庆祥瞪大了眼。

他看看奚望，又看了眼男孩，眼神中满是“姐，你看看你刚才说地是什么话”。

男孩原本稍稍放下的心此刻提了上来，他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攥紧胸前的衣服，声音很小：“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感谢你。”

奚望往前一步，“那带我们去你家住几晚，就当你的感谢了。”

李庆祥听到这话，虽然刚才还对奚望对男孩的话有些震惊，但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了。

他们的确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小男孩嘴唇紧闭，神情有些纠结，但想到家里的奶奶，只得点头道：“那跟我来吧。”

二人跟着小男孩东绕西绕，走了大概四十分钟，才穿过一处矮墙来到目的地。

眼前类似客家土楼的建筑墙壁上开满了窗户，黄色、白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往前看去，不远去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处理厂，此时临近午夜，厂中的机器运行声轰隆，不断攻击身在其中的人的耳膜。

奚望见到这里的环境就下意识的皱眉，超过人能忍受的分贝，空气中弥漫的酸味和焦味，没有任何处理的被人吸入体内。

很糟糕的环境。

但看着楼内亮着的灯光，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住在这里。

小男孩一越过矮墙，脚步就不由得变快，他双手将怀里的东西握紧，临走到一个想入口的门前，停住脚步往后看了奚望一眼。

笼巢被其他人成为贫民窟，里面除了穷人还有很多身份不明的黑户。

有些人就成天待在笼巢里，专门盯着从外面回来的人，抢他们的食物和东西。

好几次，他带回来的东西都被抢走了。

男孩悄悄看走快来的奚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大姐姐很厉害。

李庆祥第一时间注意到男孩悄悄暼奚望，他看到入口处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马上就懂了男孩的动作。

他来到小男孩身边，把他往身后拉，让奚望走在他们前面。

三个人中，最能打的就是她了。

奚望自然注意到了李庆祥和男孩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走进笼巢入口，便见一个光头支着腿，嘴里叼了跟牙签。

光头看见有人进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奚望。

上身一件脏灰的卫衣依稀能看出原来的米白色，下身一条牛仔裤，脸却意外的好看，比他在垃圾城里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健康的偏白肤色，大眼睛，黑色长发，一眼看过去和屏幕里的上等人长得一样。

光头的眼睛微眯起来，里面流露出恶心的目光。

“小妹妹，第一次来笼巢--”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一个拳头就直击他的腹部，痛的他喊爹。

“操，臭bia--”

光头反应过来就要挥着拳头上，却被奚望一个横踢，重重朝一旁的钢铁架子摔去。

那架子是个残次品，其中一脚比别的矮了一截，平时都是拿石头垫着，经过光头这么一碰，直直往躺在地上的光头身上压去。

门口瞬间爆发一声凄厉的喊叫。

“杀人啦！救命啊！”

笼巢的其他人听见声音，还在外面的赶紧回屋，靠近门口的几户更是将灯熄灭。

他们自然是听出了光头的声音，平时被光头打劫的人心中出了一口恶气，随后又有更多的人担忧起来，这笼巢怕不是又来了个恶棍。

奚望走了两步来到光头面前，居高临下对他说：“下次看见你挡道，就把你双腿打断。”

她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更添加这句话的可信度。

在这样的环境里，和善和忍让往往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刃。

光头止住叫喊，涕泗横流地点头。

李庆祥带着小男孩跟在奚望后面，瞥了一眼被吓得尿裤子的光头，匆匆离开。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用余光偷瞄奚望，眼睛里带着崇拜。

三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小角落，小男孩掏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他进去后轻轻唤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咳嗽声，带着苍老和虚弱，“小智，你回来了啊咳咳--”

奚望见李庆祥要动身进去，身后按住他：“你在外面等我。”

李庆祥对她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当即乖巧的站在门外。

房内已经点灯，不过大概是灯泡过于老旧，灯光昏暗，只能依稀看清房间内的布局。

空间大概只有几平米，里面摆着一张铁床，一张缺角桌，墙上贴着废旧的海报，光线太暗只能看清是什么基因药剂的宣传海报。

一位佝偻身形的老人躺在铁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虽然破旧但很干净的毛毯。

小智这才将怀中的东西拿出，“奶奶，你快把这个喝了，这是药。”

奚望走近两步，看清小智手里的药剂，玻璃试剂管里装着灰白色的药剂，这颜色，就像是从墙上刮下来的灰，让她很不舒服。

小智扶起老人，就要把药剂喂进去，却被一只手拦下。

奚望按住小智拿药剂的手，“等等，你这药剂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之前听到小智手里的治愈剂，还以为和李庆祥给她的一样，便没有多想，不过见到他手中的东西，一股不对劲的感觉出现在心中。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浑身上下能看见的皮肤都被布条包裹着，只能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

老人的症状或许就是系统所提到的光蜕症，如果真的有治愈剂的话，系统也不会给她颁发任务。

小智握着试剂管的手一紧，他先是看了床上的老人。

老人见到奚望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情绪，她用手拍了拍小智，带着安慰道：“刚才是这位姑娘帮了你吧，应该怎么对待帮助过自己的人啊？”

她说的有些费力，脑袋昏昏沉沉。刚才她被光头的惨叫长形，看见小智进来的时间，便推测出了个大概。

小智点头，紧抿的嘴巴这才打开：“医院门口发的，但是有人插队，我趁机捡了两支。”

自从光蜕症这种病出现并传播之后，医院便每日免费发放治愈剂。可他人又小，领取的人又多，往往等排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发完了。

没办法，他只能偷别人的。

“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吗？”奚望找来一个三条腿的凳子，问老人。

老人答：“听小智说，好像叫什么光--”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睡了过去。

“光蜕症。”小智补充完，看向奚望。

果然是光蜕症，她又问道：“你奶奶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个症状的？”

小智眼睛朝上思考两秒：“五天前，奶奶回来后晚上皮肤就突然...”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似乎还在对那晚的事情而恐慌。

“那你奶奶说过她当天干了什么吗？”奚望的声音放缓。

“奶奶那天就是去垃圾厂捡了东西去卖，然后买了营养剂回来，但是刚到家，手上的皮肤就突然烂了。”

“那营养剂还在吗？”

小智摇摇头，“奶奶让我喝掉了。”

奚望微微皱眉，追问道：“你奶奶有喝营养剂吗？”

“没有，那天之后，奶奶就让我去医院领光蜕症治愈剂。”

奚望抓住关键，“你奶奶让你去领的？”

小智点点头，“奶奶说那个治愈剂可以治这种病，让我隔一天去领一次。”

“笼巢里有多少像你奶奶这样的人？”奚望操控系统拿出低级治愈剂，放在手心。

“很多，不过他们和奶奶一样，见不了光，所以具体多少人我就不知道了。”

奚望将低级治愈剂拿出：“这个治愈剂对你奶奶的症状或许有帮助，你愿意用你那个和我换吗？”

小智看着她手中试管里纯净透明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让他答应眼前的人。

犹豫之后，他问：“我有两支，可以换两支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敢看奚望的眼睛。

“不可以。”奚望的回答很直接，她虽然可以在积分商城购买治愈剂，但如今她是个只有10积分的穷光蛋，实在是不能装大款。

虽然被拒绝，但是小智还是同意了交换。

“这段时间，暂时别去医院领治愈剂了。”

小智奶奶既然知道治愈剂的情况，会不会那一天，她喝过医院发的光蜕症治愈剂呢？

看来，她得去医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