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スクールフィクション 第11章 Volume 11

#36

知世子在心底吹了一声口哨。

没想到流川平时一副傻傻的球性恋样子，关键时刻这么有决断。

可是、下一秒，那个篮球就被踢到了偷球学长的身上。

他捂着肚子，痛苦地俯下了身。

完了。

是来真的。

尽管在看到这伙人之后她对情况就有所预想，但当不良事件真正发生时，知世子仍然全身发冷。

原来偷球学长叫做宫城。

宫城正被混混抓着头发。

口鼻出血。

知世子微微眨了一下眼，避开了那个画面。

大概他缺的三颗牙、和宫城有关吧。

站在后面的所有人都很想上前，但却又像她一样被定在原地。对面人多势众，就算篮球部今年进了两个猛男，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打架很厉害，可是——

长发缺牙男站在宫城面前，神色恶毒，“你不想害大家因为你被禁赛吧？”

看宫城垂着头不回答，他向前一步，像已经有所预料般继续问道，“对不对，宫城？”

禁赛？！

“篮球队在体育馆发生暴力事件，事情如果曝光的话、会被禁止参加正式比赛......”知世子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她面上依然平静，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握起、松开，然后抓紧了校服外套的下摆。

这家伙想要的不是在宫城身上讨回自己受的气，也不是想要宫城的害怕或恐惧，或者什么打人的爽感。

他想要的是宫城因自己牵连篮球部后、无法弥补的心痛和懊悔。

真恶毒啊。尽管已经在内心重复了好几遍，但对着这样的人说再多遍也不够。

“你的牙还没有断。可是，我的手却很痛哦？”

红背心肌肉男笑笑，正好递上了原本放在角落里的拖把。

“不对……拿反了。”

看到长发男把带着锋利铁片的一头换到前面，他才赞许地点了点头。“嗯，用这一边。”

宫城已经挪不开步了！

拖把头高高举起在空中。知世子刚向前走出一步，樱木和流川的、手不约而同地阻止了混混的下一步！

“不要得寸进尺！”

“你们不怕被知道后、篮球队解散吗？”

“那算得上什么？！！！”

知世子紧紧盯着弟弟的手，看到他用力抓住了拖把杆，接着直接上手掰断了拖把。“……花道！”

大不了——

“瞒天过海！”“全部暗杀！”

樱木听到了知世子的声音，更觉得自己不能退缩。没想到平时没什么动静的安田突然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并绕到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长发男面前，说了和宫城先前的恳求一样的话。

“……今年加入了很多新人，良田也回来了。我想我们、说不定可以打到全国大赛的……”

明明是球场上不善于争抢、球技也平平无奇的替补。但是关东淡颜安田抬起脸，小心翼翼却语气坚定地说着为球队求情的话语。

——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决定球队能否生存下去的紧要关头了！！！

“你很勇敢。”长发男笑了，“简直是不符合你长相的勇敢，”然而长发男话锋一转，“但、我就是来破坏的啊！！”

安田痛呼一声，倒在了宫城的身上。樱木上前一步接住队友，脑袋上的红发和眼里的愤怒呼应得几乎要烧起来。“可恶！！”

“把鞋给我脱了！”

“还有，篮球。”流川枫眼里的冰冷几乎要溢出眼眶，“擦干净。”

接下来的情节大家已经一清二楚。想必不用再多描述。阿龙捡起地上断了的单头拖把狠狠砸向流川枫的脑袋，偷袭成功后又抓着他的衣服、狠狠给了他几拳。

可是在这个有樱木知世子在的灌篮宇宙，后续的发展有些不同。

她注意到阿龙弯腰捡起拖把，立刻想到了流川枫流畅的上篮，头脑空白地上前、挥着手挡开了拖把。“——啊！！”

原本的攻击轨迹偏移，知世子重重的挨了一下、但推开了对准队内种子选手的强攻。

流川枫吃痛，侧脸查看着自己被砸出血的肩膀、被划破的衣服，还有已经站立不稳的知世子。

原来瞄准的……是头么。

“姐姐！”樱木站在原地愣了一秒，睁大眼睛看着知世子手臂上多出的紫痕，仿佛解开了体内的某种封印，不管不顾地给了面无表情拉住流川枫衣服的阿龙一拳。“混蛋……给我去死啊！！”

“完了......”宫城良田傻眼在原地，提高声音叫了起来，“樱木花道！你快住手！！”

然而边上的流川也开了杀戒。他一脚踢翻了宫城边上的德男，顺手把知世子拉远了些。

“不要打！”知世子看出这两个人已经红了眼，踉跄着急道：“——你们会被禁赛的！”

“......”流川枫放下摸着左肩的手，看到了满掌的血红。

他挡在知世子的前面，脸色很难看。“……Do-Aho。”

然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流川枫一拳把那个偷袭他的阿龙打到了地上。

对了，那个长发男......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叫做三井？

知世子眯着眼，撑着挪到彩子身边。

三井看着一片混乱的场内，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果然动手了，等着被禁赛吧！”

流川枫斜睨他一眼，直接揍上了他的脸。

“彩子，彩子，”知世子捂着肚子慢慢在她身边蹲下，“快去找安西教练......我去拉窗帘。”

彩子眼神微动，看到门口几张惊慌失措的陌生的脸，明白了。“好，我现在就去，但是......你还站的起来吗？”

知世子咳了几声，扯了扯她的T恤，“木暮。”

彩子立刻反应过来，喊了一声“木暮”，指了指大门。

“石井，去关门！”

沉重的黑窗帘被拉开、大门也被关上。

知世子看着副队长木暮的脸色，在心底祈祷大猩猩最好快点赶来。

这时候，她的余光里有一抹红色动了动。

知世子意识到不对，缓缓转头，看到了向前走出的红背心肌肉男。

#37

那个肌肉结实、穿着红色工字背心的大块头，原来叫做铁男。

他看了知世子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目光，接着慢慢地继续朝花道走去。

她忍不住抖了抖。

这不是个绅士到不打女人的家伙，只是看自己脸色差劲、几乎不用出手也无所谓，所以才......

但接下来，铁男一拳就打倒了花道。

还带着他......撞到了体育馆的大门上！

流川枫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了自己身边。

知世子惊恐地咽下尖叫，只感到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拼命想要压下去的感觉又卷土重来，像蝗虫，密密麻麻地盖住天空。

闭着眼的流川枫似有所感，突然睁开眼睛，扯了一下她的袖口。

知世子蹲立不稳，不小心压到了他的手臂，立刻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撑起身体。

“流川！”

可是他并没有缩回手。

知世子看着他头上逐渐凝固的血迹，深吸一口气，“你流了太多血，给我继续躺着！”

然后她把流川枫的手臂抬起，放到了另一边。

彩子、快一点吧......

快一点啊！！！

#38

尽管有了樱木军团的支援，看着他们搞笑的互动，现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除了樱木花道之外。

朋友不管在那里都会尽己所能地帮助你。

这点，相当令知世子感动。

另一边。

转过体育办公室的彩子气喘吁吁地跑过三年级的走廊，在6班的后门处找到了刚下课的赤木刚宪。

“不好了，赤木，”彩子妍丽的双眼里满是慌张，“体育馆出事了，三井——”

“不要这么慌慌张张的！”赤木快步走出教室，压低了些声音，“三井？他怎么了？”

“他带来一伙混混，说要砸了球馆......还有、破坏篮球部。”越听下去，赤木的脸色就越难看，“樱木和流川、还有宫城，他们已经加入混战了！”

“我就知道！”赤木怒火熊熊，步子迈得彩子几乎都跟不上了，“这些家伙，难道都不知道会被禁赛吗？！”

在他们快速往体育馆赶的时候，安西教练听说了三井来体育馆闹事，已经从办公室挪到了无人堵门的体育馆内门。

赤木从大门往内，教练从内门往外。

尽管是安西教练快些。

顶着满头鲜血的、三井的脸上，出现了今天从未有过的一片空白。

“教练，我想打篮球！”话音落下，他已满眼是泪。

是啊，这本就是一次赌气。

在对热爱和心之所往、不管不顾、强忍不耐的这两年里，痛苦和悔恨都有过。

只是不见教练不落泪，因为安西象征着初心。

知世子则在内心默默点头。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39

“三井寿？”

“对呀，”身边的女生挤来挤去，满面羞涩中带着跃跃欲试，“就是坐在观众席第二排、最中间的那个！”

那时的知世子染着黑发，为了躲避来自同龄人对拔群身高和自己脸庞的注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她知道，再怎么躲避也无法逃开和女生的交际。

在这个霸凌如吃饭喝水般平常的社会，不合群就是原罪。

“哪个？”她观察着身边同伴的表情，试图从那一溜大笑、大叫，或正仰着头灌汽水的国中男孩脸中找出不同。

清一色的球队外套，就算来剧院看戏剧社表演，还是那么有团队意识啊......哦不对，好像是因为下午他们有比赛！

她害怕自己又落下同伴的话题，小心翼翼地装出兴奋。“哦哦，我看到了！”

然而这时，人影晃动、亮着些许彩灯的第二排，有一个梳着中分的男孩朝这里看了一眼。

他的脸上还带着和同伴说笑玩后没来得及散去的笑意。明明灯光已经全部暗下来了，那双眼睛却明亮到不可思议，投来的目光立刻让在后台等着上场的女孩们激动起来。“他看过来了——绝对是注意到了吧？！”

“会不会就是在注意你？说不定是你那次给他递水、然后留下了印象......”

于是她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三井寿。

在武石中学的三年，在知世子还活在环境和同伴所带来的压力下时，她曾违背自己安静待在图书馆、或不参与任何社团，一下课就快速回家的想法，违心地去看了很多同伴要求她去的地方，也看了很多场他的篮球赛。

三井寿不缺女粉，同理，武石中学篮球队也不缺女粉。

三分球就是球队的半壁江山。在三井抬起手臂投球时，全场屏息凝神、然后——

“进了！”

队员的欢呼、粉丝的尖叫......

感受着身前身后、来自四面八方的地动山摇，就连对篮球没什么兴趣、甚至因为假装而更加厌烦的知世子也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胜利的快感和迎难而上的爆发，实在很打动人。

谁能不对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心动？

大概只有她了吧。

其实还是心动过的。

她很羡慕、已经找到了自己热爱事业的他。

第二年，学生会的干部负责带新人熟悉工作。

知世子带着体育部的新人走进球场，听到那个新生细声细气地问她，学姐，你知不知道三井寿？

她笑起来，语气中带着调侃和不出所料，“你是说，‘武石中学’的三井寿？”

“那个就是，”知世子抬手指了出去，“那个梳着漂亮中分、正准备投三分的4号。”

听说毕业后的三井寿没有选择县内的篮球强队，反而去了一家公立高中。

女友聊起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学长，语气里不免带上些遗憾。“要是去了海南就好了——我刚好想考到那里去呢。”

她淡淡地微笑，“说不定，是因为有想要见到的人。”

“诶——真的假的？！”另一个同学大惊失色，“三井桑从没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喜欢的人啦......”

她解释了好一会儿，才让同伴回忆起武石中学在出线赛最后扶起三井的那个教练。

“那是湘北的安西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