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流光闪耀 第16章 Heartbeat Song

“那可以不用去欧洲了。”

身后似乎传来了乌鸦的叫声，仿佛与此刻头顶升起的问号无缝衔接着。

日向耀愣在原地。

前一刻好不容易理清的一点头绪，又被流川枫的这句话搅乱了。

她绞尽脑汁也理解不了为什么男生会在她坦白自己是女生这件事以后突然提欧洲……

“呃……什么意思？”她眉毛颤抖着发问。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让牵头的人来说吧，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

哪知，对于她的问题，男生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只是一言不发的、默默的注视着她……

而日向耀也因为他的目光，而再度陷入了心跳加速的窘境里。

蓦地回想起刚才的事，她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他刚刚……抱我了抱我了抱我了抱我了……

即便是在原来的世界里，她也从来没有和任何异性这么亲密接触过……连和父亲都很少拥抱……

以至于，她压根无法问出“为什么要抱我？”这样的问题。

所以是同性朋友间的拥抱吗？

毕竟抱的时候……她还没有向他表明女生身份……

犹如身处于一片未知的磁场中，心中那块名为理智的罗盘突然失去了方向。

她此刻狂乱的呼吸和心跳，就像是罗盘的指针在心间哗哗旋转着。

没有指引……

“流川……”

“……”

男生依旧沉默着，而日向耀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平静的面对他的注视了。

“我……我去洗餐盒……”

她索性选择离开，选择逃避……就像她所在的时代所流行的电视剧，逃避可耻但有用。

可是不知为何，她在离开天台后，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脑中所有关于理性的思考都像被某种未知的情感所吞噬，萦绕在身侧的还是前一刻的拥抱的温度……连关于“欧洲”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话也忘记了。

难、难道他……真的对我……

不、不可能啊，我之前在他眼里，是男的啊！

活到快18岁，恋爱经验却为0，这样的事情基本属于她的知识盲区，根本无法客观的判断。

她只好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表面上看上去不要太过慌乱。

“呃……”

结果，没想到这样的她，会在快要到洗手池的时候，遇到宫城良田。

男生刚拧上水龙头，转身的时候，视线正对上她的身影。

“……”

一瞬的尴尬。

尴尬是指，男生似是下意识的，将她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

面对短发穿着女生制服的她，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日向……”面对男生震惊的脸，她坦然道。

语气里虽然透着一丝无奈，但幸好碰到这个小插曲，她的心跳终于正常了。

“日向……你……你怎么穿女生制服……”宫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是很难以置信的样子。

“宫城学长，我是女的……”日向耀一边在心里想着难道又被误认为女装大佬了吗？一边尽量神色平静的说道。

“呃……”在听到她的话后，男生的嘴角非常明显的抽了一下，“也就是说……”他注视着她，脸颊蓦的升起一些可疑的红晕，“彩子她……”

“彩子学姐早就知道了。”日向耀接着他的话说道，“不好意思，之前不是故意隐瞒大家的。”

与其说是隐瞒，不如说她只是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性别，但一二年级的队友们都默认她是男生罢了……

“我就说嘛。”宫城仿佛想通了似的，突然笑起来，“彩子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我这样的是什么样？

日向耀眉毛微微抖了抖，总觉得男生刚刚的话里好像隐隐含着“恶意”呢？

总之……队里又有一个人认清她的真实性别了，也意味着，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吧。

她是湘北篮球队的女性队员，是多出来的16号……是没法正式上场的人。

又想起班主任老师说的考了年级第一就组建女子篮球队的事。

可是，她总归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总有一天会离开……

在离开之前，和大家制造那么多的羁绊，真的可以吗？

还有，和流川枫……

洗好餐盒，回到教室的日向耀，一眼便看到流川枫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但转念又想……他是在她离开以后就跟着走下天台了吗？

明明之前是在天台睡觉的啊……

在心里又快被各种胡思乱想填满之前，她决定用学习麻痹自己。

管你二次方程还是二次不等式，正弦定理还是余弦定理都放马过来吧！我才不怕数学呢！

不得不说……数学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真的很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和流川枫的二三事，脑子里满是数学老师在课堂上强调的那道关于“二次函数上的线性规划问题”——说了那么多次，期末考试绝逼会考到。

连到下午社团训练，把昨天装珍珠奶茶的保温杯还给三井寿的时候，她脑子里还在思索那两条经过了原点又与抛物线相切的直线，甚至不小心将“谢谢你的珍珠奶茶”说成了“谢谢你的直线距离”……然后便迎来三井寿懵逼的脸。

“欸？什么距离？”

她蓦的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三井学长，我刚刚在思考一道数学题。”

“呃……”听到数学二字，三井寿的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但是日向耀却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只是下意识的问道，“三井学长，高三第一学期是不是会学到圆锥曲线？”

“……什……什么曲线？”接过保温壶的三井寿，继续一脸懵逼。

“啊……抱歉抱歉。”日向耀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也许问赤木或者木暮更为合适，而不是问中途休学很长一段时间的三井。“那个，三井学长……”在尴尬到来之前，她立即转移了话题，“您的朋友做的珍珠奶茶，味道整体而言还是不错的。”她神色平静的总结道，“只是用的黑糖味道不太纯正，需要再多看几家供应商，还有珍珠有点硬，熬制的火候需要再调整下。”

“欸？”三井寿的思维大概还停留在刚刚的未知“曲线”里，在听到日向耀的话以后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以后，他感叹道，“日向好像很懂珍珠奶茶的样子。”

“还，还行吧……”日向耀接不住这样的感叹，只是因为她所处的年代刚好被评为“珍珠奶茶年”，以至于现代社会课都出现了珍珠奶茶相关的内容，甚至连□□都开始卖珍珠奶茶，再加上她自己又那么爱喝……总之，评论几句还是可以的。

“嗯，我会把你的想法传达给我朋友的。”三井寿似乎已经从数学里走出来了，又恢复成了一贯的前辈模样，“谢谢你，日向。”

“不客气，三井学长。”

日向耀礼貌的颔首，随即转身集合，在过去路上，她又感受到了流川枫的目光，冷冷的，直直的……不偏不倚射了过来，仿佛一道天然的冷气。

她打了一个激灵，方才还在脑子里的占据主导地位的数学题们在一瞬间全数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疯狂加速的心跳。

日向耀突然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已经完全不敢看流川枫了。

若不是木暮安排她和一年级的冷板凳三人组（石井健太郎、佐佐冈智和桑田登纪）一起训练，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连给流川枫传球都困难……

我的理智和冷静去哪里了啊啊啊啊啊……

“日向，怎么才能够把假动作做好呢？”被安排和日向耀一起练习带球过人的桑田登纪发问，同为控球后卫的男生，身高和她差不多（甚至还要矮2CM），在面对身高172公分的佐佐冈智挡在前面时，他的行动总容易被对方看透，以至于球立即就会被劫走。

“你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你接下来的行动。”日向耀背对着身后那群正在PK练习的正选们，视野范围内没有流川枫以后，她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于是认真的分析道， “桑田，首先你的运球控球还需要再练习，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看上去很没有自信。”

“欸？自信……”桑田登纪一边消化着她的话，一边将球运到她的面前，“日向，自信要怎么培养呢？”

“别怕大个头的防守人。”日向耀纠正着他的动作，“注意用脚掌发力而不是小腿，脚掌的力度和运球同步。”

“欸……好。”

“还有防守人在观察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尽力的观察对手。”日向耀继续观察着男生运球的姿势，“在球落地的时候，做出要突破的样子，实际上等球回到手掌的时候再动，这一瞬间足以让防守者冻结了。”

“在这种时候反向突破吗？”桑田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日向耀点头，“但是速度一定要快，多练习你就能找到感觉了。”

“好，谢谢日向。”

“不客气。”

纠正完桑田，她又和石井健太郎、佐佐冈智实战练习了一下带球过人，两个身高比她高的少年都完全无法防住她的快攻。

“日向……你，你怎么这么狡猾。”石井感叹道，“每次行动都不一样。”

“每次都一样的话会被你们看穿好吗？”日向耀微微一笑，刚刚的各种花式过人让她觉得神清气爽，“记住我刚刚的动作啊，流畅很重要，只有流畅才会带出身体的弹性，利用这种弹性自然而然的突破和后退，对手即便是大个子，也很难劫走你的球。”

“受教了……”佐佐冈智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

大概是陪三人组训练让她找回了当初带一年级小学妹的感觉……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轻松又愉快。

训练结束，她微笑着接过樱木花道还回来的餐盒，微笑着听他说着“洋平也觉得很好吃”的评论，微笑着接受了木暮“日向的训练方法很好呢”的赞扬，微笑着迎着彩子有些担忧的神情说“宫城知道你是女生了啊”……

“嗯。”她微笑着点点头，拍拍女生的肩膀，“知道也没什么。”

“嗯，你无所谓就好。”彩子亦回以她灿烂的笑容。

一整天的训练便在惬意的氛围中结束……直到她在拖地板时又无可避免的看到了流川枫，原本的惬意也好轻松也好都在一瞬间消失，她……她又开始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男生手里拿着拖把，默默的注视着她，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又迟迟不肯开口。

日向耀被他盯得头皮有些发麻，低下头小声道，“流川，我今天就不留下来练习了……”

空气好像静止了片刻，然后传来男生一声清冷的“哦”，像是穿过了燥热的空气，在她的脑海里吹过一阵冷风，而这阵冷风又刚好不好的吹开了她自打上完下午的数学课以后聚集的疑惑，那道“二次函数上的线性规划问题”在一瞬间终于有了答案。

“啊……我知道了。”她激动了握了握拳，抬头时，与流川枫略带迷茫的目光交汇，“原来可以看成向量点积！”她的声音略显激动，随即捕捉到男生微微怔住的样子。

“不好意思流川，我今天就不留下来训练了。”她朝他笑笑，迎着男生的视线，被数学支配的理智好像又回来了，她一点也不紧张了，“我回去整理一下各科目的考点，明天给你抄！”

男生确实是愣住了，好像连手里握着的拖把都有些不稳的样子，但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样子，只是注视着她，轻轻的“哦”了一声。

这天晚上，正常回家的日向耀只是匆匆扒了两口饭，便又迅速的投入到了学习中。

日向希子震惊的看着自家女儿变化如此之大，对日向广树小声吐槽道，“她是不是被流川同学嫌弃了……”

“流川？什么流川？”日向广树挑眉，“我们小耀需要靠男同学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吗？那个流川成绩好吗？小耀可是要考全班第一的，学习是不能耽误的！”

“呃……” 日向希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感叹，“她刚刚好像有说想冲一下年级第一。”

“什么！？”

“你小声一点！别耽误了小耀学习……”

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是什么身份，认真努力的学习……都是值得鼓励的事情，对于这一点，日向耀深有体会，仿佛是被“年级第一”这个辉煌的头衔诱惑着，她兴奋又认真的整理了各个科目的笔记，又把练习册上那些有极大可能会成为期末考题的题目做了重点的标注。第二天实验课的时候，她便将这些笔记拿给流川枫，“你拿去抄吧，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这天，他们做的是高一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化学实验——喷泉实验，因为是比较考操作的实验，日向耀怕自己又在面对流川枫时心情紧张，所以赶紧把他打发去抄笔记，反正他抄着抄着也会睡着……

而正如她所料，果然男生在打开笔记大概10秒过后就开始打起瞌睡来，她勾起嘴角，心中升起一种计划得逞似的快感，便迅速的将实验用的烧瓶架好，然后从老师那里取来已经制取好的氨气。

因为以前就做过这个实验，所以整个实验过程非常顺利，她也是教室里第一个完成红色喷泉的学生，自然而然的收到了老师的夸奖。

“日向同学和……咳，流川同学这组，很不错。”老师在说到流川枫的时候尴尬的顿了顿，但是没办法，他们两人是一个组，即便另外一个人完全在滑水，他也不能只表扬一个。

而大概是被老师突然CUE到……原本已经睡着的流川枫醒了过来。

“……”他沉默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又转头看向日向耀，似乎不太明白老师为什么要点他的名字。

“我……我们组刚刚第一个完成的实验。”日向耀嘴角一抽，语气里似是强调了一下“我们组”。

男生怔了怔，随即点点头，“哦……”

“总之，化学实验课的学分你已经修满了。”日向耀语重心长道，“考试的时候只要选择题正确率还行，应该是不会挂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实验的器材，原本就没有想过男生会对她的话有任何回应的……没想到，片刻之后，身侧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好”。

轻轻的，又有些温柔。

令日向耀心头一紧……

狂乱的心跳，又……又开始了。

她深吸一口气，顶着自己如雷的心跳，竭力让视线避开身旁的少年。

佯装淡定的洗好烧瓶，又在擦干实验器具的时候要多慢有多慢……她只盼望着快点下课，这样她能够离流川枫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是，即便是下课了，投入到了训练里，流川枫的存在感还是那么强……她和昨天一样继续和板凳三人组一起训练，可是训练的过程中，她总会克制不住的多看几眼另一边的那个少年，想看他飞速的过人，利落的上篮，以及……无比潇洒的扣篮。

而每当她看的有些愣神的时候，他似乎总能捕捉到她的目光，两人的视线不经意的交汇。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感觉自己再度身处于未知的磁场中，罗盘里的指针又开始哗啦啦的旋转，令她的血液一触即发的沸腾起来……

……不行，看来今天也没办法和他独处了。

日向耀一边想着今天的PLUS训练还是暂停吧，一边将洗好的拖把挂到墙上。

转身时，迎来了流川枫的身影。

男生站在不远处，只是看着她，目光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她呼吸一窒，有些艰难的开口，“流川，我……”

她想说她今天也不会留下继续训练了，想说期末考试快要到了所以今天也要回去学习……

可是话刚到嘴边，却被男生的声音抢了“先机”。

“我爸回来了。”

“欸！？”

未知的磁场终是消失，她想起了那件最重要的事……

心中的罗盘又在一瞬找回了方向，她一边感受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一边面色认真的开口，“流川……等下我可以去你家吗？方便吗？”眼神里不自觉地聚满恳切，“我，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叔叔。”

“……”男生注视着她，眼中似是闪过一道光，只是片刻，他点点头，“好。”

日向耀彻底恢复了理智。

一路上，她的大脑转的飞快，不断的思索着等下见到流川枫的父亲以后应该说什么。

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对于流川枫的家里和自己原来的家里格局一致的事情……要如何询问，才能够问出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呢。

无论如何，既然机会摆在眼前，她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叔叔，阿姨，你们好。”

“你好，原来你就是日向同学啊。”

没过多久，她终于见到了流川枫的父亲，名为流川雅人的男子。

和流川枫的妈妈一样，他的爸爸也顶着一张分值很高的脸，干净的发型和精神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刚刚长途出差回来，他身着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衬衣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小臂，身高和流川枫差不多，看上去修长又坚实，完全没有半分中年男子的油腻，反而有一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男演员的感觉。

和漂亮的流川妈妈站在一起……再加上流川枫那张脸。

日向耀不得不感叹了一下这家人优秀的基因。

“听小枫说，日向同学有事想问我。”

在流川美穗准备晚饭的间隙，流川雅人开门见山道，他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气场和他儿子全然不同，看上去开朗又健谈。

……不愧是经常去海外的商社精英啊，坐在这边的日向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神色认真的说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台词，“请问，叔叔是不是去过美国呢？我看流川房间的提示牌，还有乔丹的模型和海报，都是美国产的。”

“小枫的房间？”流川雅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女生会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去过美国。”他随即摇头，“那些都是在东京的一家进口商品店买的。”

“……”日向耀完全没有想到话题就这么终结了，她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蓦的感觉到一旁的流川枫的视线，她更是觉得浑身僵硬。

怎么办……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日向同学，是以为我去过美国，所以想问问美国的事吗？”流川雅人不愧是社会人士，似乎察觉到了女生的尴尬，立即将话题续了起来。

“……嗯。”日向耀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我……我有想去美国留学的打算，以为叔叔去过美国，所以想问问叔叔关于美国的事，不好意思……”

她说的也算是事实。

毕竟，在和流川爸爸聊了几句以后，她几乎可以断定流川爸爸不可能是她的爸爸，但如果不是她的爸爸，流川爸爸会和她爸爸有什么联系呢？除了问提示牌模型和海报这些事……其他事情她都难以问出口，毕竟，开放式厨房也好，房间里的陈设也好，在这个时代也都很普遍，如果一下子问他家里为什么要这么装修……怕是会被认为是奇怪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很在意流川父母对自己的看法，即便这次打探消息不成，她也不希望自己在对方父母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迎来流川雅人有些惊讶的目光，只见他快速的扫了一眼一旁的流川枫，又看向她，“日向同学原来想去美国留学。”他的语气似是有一些感叹，“可以问问原因吗？”

“原因……”日向耀心想既然是自己打开的话题，流川父母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便坦然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我很喜欢篮球，可是国内的商业篮球环境并不好，尤其是女子篮球……所以，我想去美国留学。”

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不仅是去美国读书，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打NSAA（美国高中生篮球联赛），无论是男子篮球还是女子篮球，NSAA因为公开接受私人企业的赞助和投资，在有经费支撑的情况下，运营体系相比日本成熟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打NSAA对她报考美国的大学也有一定的帮助，如果条件成熟，她上大学以后还可以继续打NCAA（美国大学生篮球联赛），无论比赛成绩如何，无论今后是继续留在美国还是回日本，这份经历都足以支撑她今后一直留在篮球相关行业里发光发热了。

……流川雅人的目光像是有魔力似的，不知不觉，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数倾吐而出，这些话以前只和父亲聊过，现在换成和他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直到将这些话说完以后，她才注意到，不止是流川雅人，一旁的流川枫，以及厨房内的流川美穗，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才感到一丝局促，她的脸迅速涨红，“抱歉……我，我的想法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吧。”

不切实际，当然是指现在的她。

家庭情况普通，自身的身体条件也普通……但是换成原来的世界，她身高176公分，还有女子高中篮球界新星的称号，球队战绩不错，父亲的收入也足以支撑她去美国留学，是条件充分可行性强的计划……

想到这里，她又有一些伤感。

如果不回去的话……她要如何实现梦想呢？

“不切实际？怎么会呢。”流川雅人温和的笑了笑，“我只是惊讶，日向同学明明才高一，想的却很深远呢。”

“嗯，定下目标，前行才更有动力吧。”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在迎来流川雅人似是惊讶目光的同时，她开始后悔了。

今天坦白的东西着实多了一些……显得有点太刻意了吧。

这算什么，炫耀自己与众不同吗？

不能让流川枫的家人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啊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在意流川枫和流川家人的想法，日向耀决定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少年……啊不，是少女，若不是流川父母提问，她绝对不多说一句。

但流川父母好像是商量好似的，没有再问她美国相关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到了流川爸爸这次出差的见闻上，听着流川爸爸感叹西班牙有多么漂亮的时候，日向耀只是在想，等长大以后，如果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多去一些地方。

所有的梦想和目标都是需要精力和金钱支撑的，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还要更加的努力。

饭后，她作别了流川父母。

而直到踏出流川家的一刻，她才哀怨的觉得这趟拜访算是白来了……她压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流川家和自己家格局一样，根本只是个巧合吗？

毕竟，这种格局对于大部分的日本中产家庭而言很普遍，至于流川枫的房间……喜欢篮球的小孩的房间长这样也很正常吧。

心中那个关于“真相”的线头又在此刻隐去。

日向耀只能再次提醒自己，泽北才是解开一切答案的关键。

在遇到泽北之前，自己要做的，就是努力练习，仅此而已（顺便，再考个年级第一什么的）。

兴许是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后座上的日向耀，没有再因为前方的少年而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

他正常的踩着自行车踏板，她正常的迎接着夜风蝉鸣还有蚊虫的叮咬。

因为没了假发的束缚，再加上许诺家里要考第一的事，日向耀也不怕流川枫被家人看见了。

男生就像是感应到了这一点，这次并没有在快到日向家的街口就停车，而是直接骑到了她的家门口。

她也和往常一样跳下车来，正准备对流川枫说再见，却发现……男生也和她一样下了车。

“欸？”

她一愣，随即便看到男生在下车以后，将车子往她家门口一停……

“流川？”她看了一眼自行车，心里闪过“难道车子坏了吗”的想法，随即扬起下巴，望向面前比他高许多的男生。

昏黄的路灯灯光，洒落在男生的头顶。

令他看上去不似平常一般冷冽，而是多了一分柔和。

像是映衬着这份柔和一般，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一种奇特的认真。

“怎……怎么了？”

见男生沉默，日向耀只觉得呼吸又开始变得混乱。

一瞬间，她又想起了天台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当时男生看她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你……你要干嘛？”

顶着狂乱的呼吸，她的心中蓦地升起一丝防备，但与此同时，她的耳根迅速发热，沸腾的血液好像要从脚底窜到头顶。

“……”

男生似乎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他的身体突然朝前微微一倾。

感觉到他清浅的呼吸，日向耀只觉得头脑快要炸掉，甚至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

但男生并没有拥抱他，而只是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以为他们要挨到一起时。

他停了下来。

下一刻，他的声音，自头顶下坠，含混在夜风里，撩过她的额头、鼻尖和耳侧。

带着薄荷的清凉和夏夜的微热，轻柔的不可思议。

——“见你爸妈。”

To Be Continued

来更新了~~这章8500字也算突破我的极限了哈哈哈

我觉得这章打酱油的小三巨萌……还有流川·直球少年也超级可爱>_<

耀妹恋爱经验为0所以还在觉醒……

嗯还是希望大家多多给我留言，留言就是我更新的动力^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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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Heartbeat S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