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川]忽而经年 第10章 新球衣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门铃声，以及选管经理气如洪钟的咆哮：“集合！”

听到声音，北原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又回到了成年人社交的安全距离。

此时两人的目光仍然无声交缠着。北原主动低下头来，微笑着拍一拍流川的胳膊：“去吧，少年。”

那语调像召唤最心爱的神奇宝贝比卡丘一般亲切又热血。

流川不满少年这个已经严重不符合他年龄和成熟度的用词，侧过头去低低切了一声。

那一年NBA选秀在麦迪逊广场花园进行，从酒店过去只需要绕过一个街角的距离。流川提前跟着大部队去运动中心彩排和采访。浩浩汤汤的高大威猛的篮球运动员们，穿着贴身熨帖的定制西装走在第七大道上，实在是一道无比靓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北原一点也不担心流川，像他这样大心脏的人，大脑里根本没种植过紧张这一种情绪。

差不多到点后，她下楼打算走去麦迪逊广场花园，在路上居然看到颇有规模的流川枫亲卫队。亲卫队穿着粉白相间的连衣短裙，扛着流川命的粉黄大旗训练有素地大步向前走着。

大概还是高中时看到过这样盛大的应援，真是让人怀念。北原放慢了脚步，刻意默默跟着她们身后。

亲卫队队长有条不紊地给亲卫队下指示：“今日虽不是篮球比赛，但却是流川君人生里最重要的战役之一。每一个球队经理上去时宣布pick时，我们都要大叫流川君的名字。我们要让所有的球队知道流川君的商业价值，这样流川君才更容易被球队选中。大家清楚了吗？”

亲卫队队长继续为大家打气：“我们这么辛苦地漂洋过海为流川君应援，走到了这一步，绝对不能让流川君遗憾地铩羽而归。”

北原听得感动又好笑，她不知道在现场拼命喊流川的名字有多大用处……可是这一群人却是真实地抛下了所有，在这一刻全身心地爱着流川。

她心里冲着流川说道：你被这么多人眷念喜爱，你知道吗？我知道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你感受到她们拼命想要赠予于你的欢喜和勇气吗？

我本只是她们其中一员。

只因高中时心里那无法浇灭的微弱火苗，让我有幸与你共同渡过一段旅程。

如同那涓涓溪流终将归于大海。

我终将回到浪潮中去。

据说太平洋南端有一泓湾流，那海潮汹涌波涛滚滚，风浪到此从此音灭声消。

北原望着斗志昂扬的流川枫亲卫队，心中头一次真正有了转身的勇气。

选秀于晚上八点正式开始，几十位参选球员西装革履地坐在会场正中心。NBA各大球场经理坐在一侧，等着上台报出自家球队的pick。

第一轮pick只有21位。只有在第一轮被pick才能确保和球队的3年合约和80万美金的年薪。

基本第一轮结束后，媒体和观众都会逐渐失去兴趣相继离场。能否在第一轮被选中，才是最关键的。

北原的位置极佳，坐在流川座位不远处的正上方，是流川塞给她的内场票。

流川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凌厉气势正襟危坐着，不苟言笑，倒是有几分他在篮球场上那唯我独尊的势头。

北原偷笑：看来流川今天很有自信嘛。

选秀很快正式，第一位被pick的是身高二米三的巨人中锋。这样身高的中锋必然是各大球队哄抢的对象，排到第一位也很正常。

第二位pick是控球后卫，第三位pick是大前锋……一直到第十位，还没有报到流川的名字。

北原不禁有些担心地望向流川，只见他姿态和神色丝毫未变，仍然是一脸天皇老子来了我也是这幅臭脸的样子。

到了第十一位pick时，洛杉矶湖人队球队经理上台。他没有故作悬念地拉长声音，而是十分爽快地宣布：“UCLA的小前锋流川枫。”

北原忍不住激动地从座位上像个小型弹簧一般弹了起来，幸好她身后的流川命狂野的尖叫声掩盖了她的忘情。

让她不至于太出类拔萃。

流川走到台上，万千镁光灯打在他身上，此刻他便是世界的中心，如此骄傲恣意。

不知是不是太激动带来的幻觉，北原觉得流川朝她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球队经理将球队秋衣郑重发给流川后，主持人示意流川说答谢词。

流川弯下腰，手里拿着湖人蓝黄相间的球衣，对着话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目标是来年的MVP。”

台下瞬间一片沸腾，大家都感叹着这个英俊的亚洲小子怎么这么拽啊！可是观众就是爱自信爆棚富有实力，还恃靓行凶的年轻人啊。

北原记得流川在湘北篮球队高一是十一号，而今天他则是NBA选秀的十一号pick。这样的巧合，总让人有一种兜兜转转画了一个圆圈的完美。

第一轮选秀结束后是三十分钟的中场休息。北原想着去后台找流川说一句恭喜，她才走到走廊门口，就被一阵风一样的女子们差点吹得东倒西歪。

流川亲卫队早已冲上去水泄不通地围住了他。

过了一会，不少记者媒体也冲了过来，开始兴致勃勃地围着流川访问各种问题。流川尚且还能保持家教，神情平和礼貌地回复着记者们的问题。

北原根本走不近流川的身边。

有落单的流川亲卫队女孩百无聊赖地举着旗子，看到北原后走到她面前搭讪：“你也是日本人吗？”

北原点点头。

女孩笑道：“果然！果然是我们昭和年间出生的美人。”

女孩又问道：“你也喜欢流川吗？”

北原仍然只是点点头。

女孩自顾自地说道：“果然！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流川亲卫队，建立一个美国分队？”

北原想了想，没有解释，还是摇了摇头。

女孩看着北原聊天的兴致不高，又看到流川身边出现一丝空隙，便赶紧说道：“我先溜了，流川身边终于有了一个空位。这个机会太难得，我要抓住机会近距离好好看看他！”

……

北原在角落不知站了多久，她远远望着接受各家媒体采访和粉丝们拥戴的流川，终于做好了决定。

她不愿意一辈子只能仰视流川。

她不想当只能站在角落的人。

她追逐了独一无二众星捧月的那粒月亮那样久，她该去追逐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了。

……

她独自一人走出了运动场馆，提前回了酒店。纽约的夜晚仍然人声鼎沸，夏风袭来，凉意阵阵。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月朗星稀，明天是个好天气。

场馆里仍然能隐约听到流川亲卫队源源不断强有力的应援声：流川枫，我爱你。

北原第一次跟着亲卫队说出那一句：流川，我喜欢你。

【谢谢你流川，是你让我明白了追逐的意义】

【我仍然喜欢你，只是从今开始，祝你幸福，祝我幸福】

不知为何那个晚上她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直到被一个电话吵醒。

“喂。”

只是那短短的一声问候，她便知道是谁的声音。

她揉一揉睡肿了的眼睛，问道：“流川？”

流川在电话那头声音闷闷的，大概是电话效果不好：“没看到你。”

北原老实巴交地如实回答道：“我本来想去恭喜你，但是你身边人太多了，而且听说球员们还有after party要闹到很晚。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去上班，就提前回酒店睡觉了。”

她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

流川没有说话。

北原想了想还是真诚地说道：“恭喜你，流川。”

流川沉默半天不说话，半响才说道：“我要在纽约多待几天，之后直接飞回日本参加亚锦赛。湖人发给我的球衣，你带回家。”

北原只当流川宝贝自己的新球衣，不愿带着它四处颠簸，想也没想地一口答应：“好，我明天一早去找你拿？”

她迟迟听不到流川的答复，只好轻声问了一句：“嗯？”

流川大概是在after party上喝了不少酒，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你还会来看比赛吧。”

北原一怔，随即郑重地答道：“当然。”

【我仍然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为你的每一场比赛摇旗呐喊，为你的每一次胜利擂鼓助威】

【只是未来的日子里，我大概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你的身影了】

流川听到北原的答复，似乎这才有些满意，说道：“睡了。”

待确定流川挂了电话后，北原才挂上电话。

如果对方是流川，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做那个先挂电话的人。

第二天离开酒店前她敲响流川的房门。流川已经去了楼下的中央公园跑了一万米，整个人神清气爽势如破竹。毕竟打进了NBA，看起来有些小得意也是正常。

她再次向流川道喜，取了流川的新球衣，像珍宝一样折叠起来，平平整整地装在找酒店借来的大型保鲜袋里，以确保球衣上不会有折损。

她转身离开之前，流川叫住了她：“喂。”

“嗯？”

“亚锦赛比较久，大概八月才能回家。”

随即流川又立马有些掩饰般说道：“照顾好Autumn。”

北原大概比流川还要心虚，不敢多说，只轻轻嗯一声。

回到洛杉矶的北原直接奔向办公室开工，却碰到了又闲闲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织田先生。

“织田先生，您还没走吗？”

“明天的飞机。”

向来健谈的织田这次却不说话地看着北原，眼神里全是不动声色的打量。

北原知道织田先生在等她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气后，慎重地说道：“我做好决定了。”

……

正在上楼回家的流川脑海里仍然放映着刚刚发生在日本福冈的世锦赛。日本队最后惜败中国台北队，止步前八强。

【如果那一球我先传给左翼的泽北，让泽北吸引包夹，再由泽北传给无人防守的樱木直接灌篮就好了】

【还是太心急了】

【可恶……】

他在心里复盘着比赛，想着下一次该如何打得更好。

第一次收到日本国家队的邀请参加亚锦赛，流川表面不说，心里还是很看重的。

这一次回日本，还见到了不少老朋友。

樱木已经成为了日本第一的大前锋，在日本家喻户晓，是民众口中的明日之星。流川心里哼一声：肯定是因为我不在日本，这个白痴才成为日本第一的……

泽北早几年就从大学辍学成功在NBA选秀里被pick，如今在公牛队两年，在NBA里也是流川的前辈。流川不屑地默念：明明是成绩太差才被强制退学了吧……

这一次日本国家队将这些代表着日本篮球未来的年轻人集结到一起，教练唯一的感觉是：怎么有点吵……？

先是樱木听到流川常驻洛杉矶后，包子疑惑脸问道：“臭狐狸，你不是去了美国吗？怎么又去了洛杉矶？在美国混不下了吗？”

“果然没有我天才出色的篮板球，你根本无法得分啊！”

全场瞬间寂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碍于樱木全日本第一大前锋的名号，一时之间无人敢告诉他真相。

再然后是最后一场输球后，泽北在休息室的角落里低声哭泣，哭声弄得本就输球的众人都心烦意乱。大河田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将泽北无情撂倒：“是不是今天流川亲卫队比你的阵仗大你才哭成这样？！小道消息，新出炉的体育周刊把你的颜值排在流川枫后面哦。”

泽北哭得更大声了：“太过分了。”

流川吐出四个字：“一群白痴。”

瞬间众人的矛头就齐齐对向流川，七嘴八舌地炮轰他。整个休息室热闹得像赢了球一样。

流川心里想着：“如果北原看到这群白痴，肯定会觉得自己还好。”

“挺想让北原见见这群白痴的。”

“若她能去福冈看球就好了。”

想到这里，流川已经走到了公寓门口。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夕阳照了进来，百叶窗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

夏日的风热浪一般从窗口吹了进来。

流川一怔，他的直觉告诉他：家里有什么变了。

【小剧场1】

流川的直觉：我都不知道我还存在……？

流川：？

作者：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剧场2】

NBA选秀场馆里的流川找不到北原，只能看到一大片白粉连衣裙的亲卫队。

流川脑壳有些疼：她不会混入这群女人里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

他开始团子怨念脸地打量每一个亲卫队

亲卫队1：流川君看我了！

亲卫队2：也看我了！

亲卫队3：还有我！

从此流川被贯上宠粉头衔

看完每一张脸的流川默默长呼一口气：还好不在里面……

#老婆是粉头怎么办#

【小剧场3】

流川父母看NBA选秀直播ing

流川妈妈：没有想到儿子大学毕业了能找到工作T.T

流川爸爸：差点以为要养他一辈子T.T

流川妈妈：真的T.T

流川爸爸：那我们给他存的无业人员救急基金，是不是可以给我买高尔夫装备了……？

流川妈妈：？

流川爸爸：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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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