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置换反应 第20章 第二十章：受伤

小爱丽丝有点纳闷，怎么一觉醒来，银发小哥哥和金发大哥哥闹矛盾了。

从起床到骑上芬里尔离开镇子，他们一句话都没沟通过，就像是在小爱丽丝不知道的地方吵了一架。

事实上，这是克劳德在单方面的冷战。

萨菲罗斯还是一如既往，该做什么做什么，要不是他脖子上的掐痕仍隐在高领背心下，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小小的一场闹别扭。

手指勾下衣领，狂风从入口灌入，萨菲罗斯细细摩挲着昨晚被克劳德掐住的地方，那里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印子，要不了一个小时，他强大的修复能力就会将这些痕迹抹除。

但萨菲罗斯并不想这样，他想留下这道掐痕。

回想昨晚克劳德近乎情绪失控般地翻过身，骑在萨菲罗斯身上，两手用力地掐着他脖子，美丽的蓝绿色瞳孔倒映着萨菲罗斯的身影，萨菲罗斯竟然荒诞地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啊……就是这样。

肺部缺乏氧气，眼前逐渐发黑，意识趋近于模糊，可萨菲罗斯却感受到了濒死前的幸福，眼神迷离，唇角微笑着。

就这样注视着我吧，把我填满你的内心。

为了我留在这个世界吧，妈妈。

唇瓣一张一合，默声呼唤着施暴者的名字，克劳德才恍然惊醒，猛地收回了手，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些什么。

然而萨菲罗斯没有责怪他，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这样的视线格外烫人，克劳德几乎是狼狈地移开了目光，手忙脚乱地从萨菲罗斯身上下来，说着连自己都快听不清的歉语。

接下来一晚，他背对着萨菲罗斯，几乎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混乱不堪的内容。

萨菲罗斯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朝着克劳德的方向侧躺着，安静且乖顺，就像之前充满煽动性的话语不是出自他嘴里。

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这是克劳德迟早要面对的现实，他只不过是提前为克劳德挑明，将残酷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有人来了！”前方传来肃然喊话。

思绪一收，少年眼神一凝，倒转方向抽出正宗，以半蹲后座的姿态准备迎敌。

不稍片刻，侧后方传来越来越响的突声，一架接一架的军用直升机从岩山背后冒出来，舱口处站着一个神罗士兵，手里拿着望远镜锁定任务目标，在捕捉到荒野上疾驰的机车时，他当即回头高喊着“目标已确认！开始实施抓捕行动！”

话音一落，剩余五架直升机接收信号指示，从后面呈围捕状逼上前来，直升机舱口被完全拉开，两名狙击手蹲伏在舱口处，单眼对准瞄准镜，等待观察员辅助提供设计参数，将地上的三人一网打尽。

“注意！不得伤害古代种！全力活捉萨菲罗斯！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

第一声枪响宣告战斗的开始。

萨菲罗斯眼球极快地转动，迅速判断各方向射击手的位置，测量风速、湿度以及双方的距离，在脑海里精准算出子弹的运动轨迹，对着克劳德喊到：“克劳德！向左偏离15度！”

克劳德没有问缘由，驾驶着芬里尔毫不犹豫去执行。

偏离角度的下一秒，10枚子弹射入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沿着他们的轨道不断追击上来。

“向右偏离75度！开快一点！”

克劳德眉宇微皱，吩咐好小爱丽丝抱紧自己的腰，拧紧动油门，把时速提到200码以上。

越来越密集的子弹逼上前来，萨菲罗斯挥舞着正宗，将子弹一一斩落，死守芬里尔后方。

直升机里的士兵见追捕困难，申请更换武器，紧接着萨菲罗斯便看见他们肩上扛着火箭炮一样的武器，对准了他们，直接开火。

区区的□□萨菲罗斯从不放在眼里，正宗的刀刃巧妙地弹飞一枚子弹，倒转着方向朝着□□飞去，在接触的一刹那，空中发生了震耳欲聋的爆炸，伴随着爆炸的声响，淡红色烟雾蔓延开来。

“是麻痹弹！”萨菲罗斯一眼便判断出来。

克劳德闻言，立即朝着有坡度的岩山开去，尽可能通过地势甩开身后的烟雾。

萨菲罗斯似乎明白了克劳德另一层意图，双脚蓄力，在芬里尔飞上岩山最高峰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击必胜的死亡之线。

后腿一蹬，萨菲罗斯在空中摆出起手式，在空中挥出一道凌厉的雪刃，一刀劈开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架直升机。在爆炸到来之际，他在空中受身转了个圈，稳稳落在直升机的机体上，借助脚下的踏板，朝着另一架最近的直升机冲去，再次劈开机体。

计算着空中作战的距离，萨菲罗斯连续劈开了三架直升机，接连的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浪尘，借助着这股推背力，萨菲罗斯像猫一样安全着落在芬里尔后座上。

——还剩下三台。

经过萨菲罗斯刚才这一出突袭，三架直升机显然长了记性，分别拉开距离，飞行在任务目标前后两侧，避免全军覆没。

“右边那台我来挡住，专心应付另外两台。”芬里尔侧翼机体展开，六柄组合剑弹出，克劳德抽出最宽的一柄剑，挡住了前方射袭而来的子弹，冲萨菲罗斯喊到。

“明白。”

有了克劳德分担前方的火力，萨菲罗斯可以专心地研究如何最快的斩灭敌军。

正宗挥出无数个残影，萨菲罗斯想起神罗大厦里的录像，克劳德将魔力附着在刀刃上，借助剑气将火焰一同送入血雾当中，他也可以这么做。

右掌燃起了一团焰火，萨菲罗斯在正宗停下的短暂一刹，将焰火从刀镡抹至刀身，正宗“簇”地一声燃起了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神罗似乎注意到了萨菲罗斯的举动，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观察员慌乱地高喊着向左右两侧分开，然而为时已晚。

平扫拔刀，火焰呈现一道半弧状以极快的速度冲两架直升机横扫而去，完全没能够在后方完成两侧距离拉开的神罗只能眼睁睁地目睹死神的收割。

“轰——”两声爆炸一前一后。

本以为后方的战斗就此终结，萨菲罗斯准备去支援克劳德那边，却不曾想，在起跳的那一刻，三枚破空而至的子弹骤然袭来，直指小爱丽丝和克劳德的。

意识到敌人还有后手，萨菲罗斯眉头一蹙，正宗甩出手，“铛铛”两声挡下了子弹，却还剩余稍迟将至的那一枚子弹，即将射穿小爱丽丝的后背。

赶不及了。

武器脱离了手，用魔法攻击也会因为极近的距离而炸飞芬里尔，萨菲罗斯无法替小爱丽丝挡下子弹，哪怕这大概率是麻醉弹，不致死，都足以让这女孩儿承受巨大的痛苦。

不对，还是有机会的。

萨菲罗斯大喊了一声克劳德名字，克劳德当即会意，将六式作为踏板给萨菲罗斯提供旋身立足点，拧身朝小爱丽丝的后背冲去。

“呃——”

伴随着□□被子弹贯穿的噗嗤声，银发少年闷哼一声，右肩多了一处血洞。

听到身后不妙的声音，克劳德顿时明白了什么，火气没由来升腾而起，他驱动着六式上的魔晶石，顾不上后续回收工作的麻烦，一把巨剑直接甩手而出。这一击，彻底贯穿了最后一架直升机的单旋翼，失去了飞行能力的直升机在重力的影响下径直坠落，于两三公里外的荒野爆炸开来。

确保敌人尽数歼灭，克劳德放慢了行驶速度，在一片绿林外停下来，抓紧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

小爱丽丝被萨菲罗斯保护得很好，除了有点受惊外，一点伤都没有；反观萨菲罗斯，右肩上的贯穿狰狞又恐怖，克劳德皱着眉检查了一下伤口情况，还好伤得不重，骨缝恰好卡住了子弹，取出子弹就行。

纵使昨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克劳德也不至于迁怒至此，更何况萨菲罗斯确确实实为了救小爱丽丝而受伤。

克劳德让小爱丽丝走远点，避免看到血腥的一幕，接着从背包里取出酒精、镊子和棉签，做消杀和取出子弹的工作。

“忍着点。”

哪怕克劳德不说，萨菲罗斯也是很能忍痛，或许是跟他常年在宝条实验室成长的缘故，在缺乏麻醉剂的情况下，一声不吭地保持清醒的意志，挺过了一场简易的外科手术。

就在克劳德准备用治愈魔晶石给萨菲罗斯治疗时，萨菲罗斯婉拒了他。

“这种东西克劳德留着自己用就可以了。”

萨菲罗斯试图转动缠着绷带的右肩，尖锐的痛意仍令他无法自如使用右手，但他依然不想使用克劳德为数不多的魔晶石。

“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很快就能好。”

注意到了克劳德复杂的眼神，萨菲罗斯轻轻笑道：“没关系的，宝条对我做过的实验比这痛得多，我知道克劳德很看重爱丽丝，所以我会遵循你的意愿去保护她，现在爱丽丝平安无事就好。”

克劳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泛起一丝难以忽视的苦涩。

安置好小爱丽丝和萨菲罗斯后，克劳德从包里拿出一些水和食物给他们，让他们姑且待在原地休息，自己需要去找一下丢失的六式和正宗。

幸好他们战斗的地方离这片绿林不远，克劳德估算着武器掉落的方位，防风镜往下一拉，拧动油门，掀起一阵烟尘，飞驰而去。

整个寻找的过程还算顺利，他的六式是最先找到的，掉落在坠机现场的不远处，倒插在地面。克劳德回收六式时顺便侦查了一下坠机情况，不出所料，无人生还，尸体跟神罗派兵的组队数量对得上，他们暂时不用担心有追兵过来。

只是，神罗找到他们的速度有点快，这点让克劳德有些诧异，萨菲罗斯身上的跟踪器和粒子炸弹已经被排查干净，甚至在萨菲罗斯错误引导下指向别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快锁定到他们最新的位置。

难不成，爱丽丝身上也有跟踪器吗？

克劳德不排除这个可能。

侦查了一圈，直升机内没有更多可拾取的物件和可值得搜查的线索，克劳德马不停蹄前往另一处地方寻找正宗。

正宗的位置不太好判断，荒野上可供辨别方位的物体比较少，克劳德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萨菲罗斯的武器。

拔出地上的正宗，克劳德有些好奇地摆弄着宿敌的武器，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碰到正宗，而非是被刺穿身体，吊在半空中挣扎地握紧。

萨菲罗斯这么早就开始使用正宗了吗？克劳德有点纳闷，但他也没再多想，利落回收好武器后，驱使着芬里尔折返。

等克劳德赶回来时，小爱丽丝已经吃饱饭，枕在萨菲罗斯的腿上睡着了，克劳德猜测应该是先前的战斗多少都让她受到了惊吓，这样的经历对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去镇静。

但即便如此，此地也不宜久留，神罗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很快就会再度派兵前来附近搜查。

在原地稍作休息了一会儿，整理好思绪，克劳德便背起小爱丽丝，再次骑上了芬里尔，并示意萨菲罗斯把正宗收好后，上车直接出发，他们换一个地方过夜。

一路上，小爱丽丝在克劳德后背上熟睡着，难得的安静，萨菲罗斯也是合着眼眸，闭目养神。

驱车开了2小时，克劳德在太阳落山前寻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山洞，不远处有着一池潭水，清澈透亮，没有污染的痕迹，可以安全使用。

鉴于萨菲罗斯受了伤，克劳德没让他开火下厨，嘱咐了他好好休息，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小爱丽丝这边，克劳德先是询问了宝条有没有对她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比如说让小爱丽丝突然睡着，醒来之后发现身体某处受了伤。

小爱丽丝用手指抵着小脑瓜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很小的时候，还没有清晰记忆的那会儿，宝条曾把她送入过一次实验室，等小爱丽丝再次醒来时，她的脖子后面痛痛，但此后再也没有被抓去做实验，她也没放在心上。

闻言，克劳德脸色一黑，拨开了小爱丽丝脖子后的碎发，果不其然看见了微微突出的一小块。

该死的宝条！爱丽丝还只是个孩子！

克劳德咒骂着，恨不得把那丧尽天良的科学部部长给撕碎。

小爱丽丝注意到克劳德的愤怒，牵起了克劳德的手指，安慰他没关系的，如果是因为这个东西让大家受到伤害，她愿意忍一点痛，把那东西挖出来。更何况，小爱丽丝厌恶着宝条对她和她妈妈做的一切，只是以前被困在神罗，即便是挖掉脖子上的东西也无济于事，宝条还会给她装上新的。

过分的乖巧懂事，令克劳德对小爱丽丝更为怜爱，他抱紧了小爱丽丝，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给予她力量。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伤害小爱丽丝，但这件事无法拖延，必须要去解决，眼下没有信号屏蔽器，只能用最残忍的方式。

克劳德跟小爱丽丝再三确认，这样会很痛，没有麻醉，哪怕克劳德会在取出跟踪器那一刻立刻使用治愈魔晶石，小爱丽丝都有可能痛到昏迷过去。

然而，小爱丽丝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表示自己可以的，她妈妈在宝条的摧残下坚强活到了现在，作为盖恩斯巴勒的一员，她也一样可以。

她要摆脱宝条的控制。

小爱丽丝的坚持让克劳德最终下定决心。事实上，要是小爱丽丝在这问话过程中有一丝犹豫，克劳德都不会执行这样的“手术”，神罗追捕固然麻烦，他也并不是不能解决，但无论如何，克劳德都充分尊重小爱丽丝的想法。

在岩块高处放着一颗火焰魔晶石用于照明，用瓶装纯净水洗干净手，拿出医用药品，克劳德先给小爱丽丝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接着用指腹轻轻摁压小爱丽丝的后脖颈，确认跟踪器所在位置。或许是做手术时顾及到小爱丽丝的年纪比较小，各方面发育不完全，宝条没有把跟踪器埋得很深，克劳德很轻易地找到了确切的位置。

高温杀毒过的小刀划开了皮肤，血液从伤口处流淌而出，克劳德眼疾手快地用镊子取出一枚三毫米长黑色跟踪器，并迅速地驱动治愈魔晶石愈合伤口。

整个手术过程不过五秒。

这是克劳德能掐准的最快时间。

“感觉如何？”克劳德有点担心地问。

“没、没问题的。”正如克劳德所言，哪怕伤口愈合了，小爱丽丝还是能感受到残存的痛意，她眼睛泪汪汪的，强忍着不要落泪，看上又可怜又可爱。

随手捏爆了跟踪器，克劳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他给小爱丽丝弄来一点水，让她小口地喝。忽然间，眼角瞥见了不远处呆坐着，偷偷看着他们做手术的萨菲罗斯，克劳德原本想过去查看情况，却见到少年落寞地垂下了眼皮。

淡雅的月光不纠角度，肆意而随意的在萨菲罗斯俊美的面庞上投下交错光影，不知为何，克劳德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浅浅的忧伤，着落在他的眉眼与唇角。

萨菲……这是怎么了？

Tips：

1、克劳德昨晚被EC萨吓到PTSD了，让他一度以为AC萨出现在他面前；

2、克劳德习惯性地去逃避问题，但EC萨会让他直面问题；

3、关于怎么撬开名为“克劳德”的蚌壳，EC萨有自己的手法。

真不好断章啊，但字数已经爆表了，写战斗写得太爽了（捂脸）

下一章就是EC萨继续茶艺，跟克劳德谈心了，这大概是他们重逢后，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直面对方的内心，希望克劳德能处理得好EC萨的心理问题吧，不然作者也救不回来……

持续血崩中——急需有人陪我聊天，真的很需要小红心小蓝手！（在床上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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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