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置换反应 第18章 第十八章：旅程

直到把人领回旅馆，克劳德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没跟文森特打声招呼。

考虑到置换反应的特殊性，当初分享未来时克劳德并没有向文森特提及，仅仅是当作一场意外，只不过当这样的意外再一次发生时，事情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克劳德需要跟文森特坦诚未尽的事宜。

克劳德让萨菲罗斯先待在旅馆外，自己需要先进去一趟，换来的是萨菲罗斯轻轻拽住衣摆的不安。

“不会走的，我只是需要跟同伴说明一下情况。”克劳德瞥了眼银发少年，淡淡说道。

萨菲罗斯仔细观察着克劳德脸上的微表情，像是在确认他的态度，犹豫了两三秒，最后松开了手。

少年的配合让克劳德好办了许多，他接过物资，绕到旅馆后门进去，往前走几步后左拐上楼，在第三层右侧走廊尽头，发现了倚靠着窗户的文森特。

克劳德把小爱丽丝从手臂上放下来，示意她可以走了，小爱丽丝好像也知道两位大人有话要说，十分贴心地跑开，把空间留给克劳德与文森特。

黑发男人睁开眼，侧目朝窗外的街道看去，血红眸子极快地锁定了一位不该存在的“访客”，克劳德无法辨认出其中的情绪。

“你还有一些事没跟我说吧，”目光重新回到克劳德身上，文森特说道。

“这是一个意外，我没想到会与我这次来到这个世界产生关联。”克劳德坦诚道。

“说来听听。”文森特知道克劳德不是刻意隐瞒些什么，只是恰巧发生了些状况以外的事，克劳德脸上的表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友人的冷静是好的开端。

接下来的时间，克劳德如实交代了关于他所了解的置换反应，以及他跟萨菲相遇并同居的那段日子，并最后选择把人遣返回本该属于他的世界——也就是现在的这个世界。

了解前因后果，文森特垂着眼眸思索些什么，他和克劳德同时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克劳德会因为置换反应来到这个世界不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设计。

那并不是克劳德弥补遗憾的机会，恰恰相反，是有人想要借助克劳德曾经的经历，让这个世界不至于走向终结。

如果说，有谁清楚那个未能出生的克劳德将会是未来变故的关键节点，并为了避免抵达这个结局付出一系列弯弯绕绕的努力，不惜一切代价地打破世界壁垒，文森特和克劳德能想到的，有且仅有这个星球的意识——盖亚。

但克劳德仍旧是不理解，他已经改变了萨菲，他会是一个有感情有血肉的人，令这个未来不至于彻底走向悲剧，可盖亚为何还要把克劳德送往此地？

思绪蓦地止住了，克劳德想起来了，他在临别时对萨菲说的话语，而残酷的现实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克劳德，他对萨菲的承诺从来没有实现的可能，以他对萨菲罗斯逻辑的了解，这无疑是一种欺骗与背叛。

该死的，所以说是他多嘴了吗。

记忆不可避免回想起方才见面的场景，克劳德感到浑身一凉，他好像看懂了那双魔晄眼背后所蕴藏的怒焰，那时的他却错误地认为那是责备克劳德丢下萨菲回到原本的世界。

“那个从未来而来的人，答案也只剩下一个了。”比起克劳德这边联想性追忆，文森特这边注意到的是更为现实的问题。

“属于你的世界的‘萨菲罗斯’。”

“就是他烧毁了神罗公馆和杰诺瓦，也是他引导着神罗的研究。”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从你的经历来看，他从来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举动。”

文森特的提问让克劳德注意力收拢回来，跟着一起思考那星球灾厄的背后用意。

这是非常矛盾的行为。克劳德之前一直没能确切怀疑到萨菲罗斯身上，就是因为他无法把烧毁杰诺瓦的纵火犯与指导神罗研究的未来之人联系在一起，尤其是这个猜想是基于萨菲罗斯本人。

要知道，萨菲罗斯的“进化”都是建立在吞噬杰诺瓦、彻底主导杰诺瓦细胞的基础上，乃至两年前萨菲罗斯的三个思念体到处寻找杰诺瓦，大闹一番后，其中一个名为卡达裘的思念体走投无路下强行与杰诺瓦部分细胞融合，萨菲罗斯才能够复活降临。纵观跟萨菲罗斯斗争的这些年，杰诺瓦对萨菲罗斯的重要性无疑是极高的，你要说萨菲罗斯主动烧毁杰诺瓦，克劳德怎么想都觉得很荒谬，这无疑是自断后路。（哪怕被断掉后路的，是这个世界的萨菲，而他们也无冤无仇。）

而萨菲罗斯指导神罗的行为，那更加是堪称恐怖故事。即便不是克劳德，而是雪崩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萨菲罗斯会主动向奴役他的神罗施加“善意”，要知道神罗对萨菲罗斯做过的一系列丧心病狂、毫无底线的事，萨菲罗斯没血洗神罗本身就是个奇迹。

用尤菲的话来说，那就是“太不萨菲罗斯了”。

要是克劳德未能与萨菲相认，饶是克劳德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把这两件事跟萨菲罗斯那个混蛋联系起来。

克劳德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在意识到萨菲罗斯从中作梗这件事后，他就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戏耍了，恨不得立刻把那个烦透了的片翼天使捅回生命之流。

不对，他已经在生命之流了。

手上动作一滞，克劳德怔住了，被忽略的细节从他脑海里不断放大。

他怎么会是在生命之流？

是谁在这个世界杀了他？

一阵异样的恶寒毫无预兆地从颈后窜起，克劳德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让他产生了近乎心悸的不适。

他很确信，自己一定还忽略了什么。

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们的目标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也许他们要面对的，是灾厄留下来的大麻烦。

姑且把这份怀疑告诉给文森特，对方颔首，表示自己也会留意这方面的细节，而至于接下来的计划，他想询问怎么处理萨菲。

在跟文森特谈话前，克劳德原本还有些不确定，但现在，自己已经很清楚了，他希望萨菲能够跟在他身边，与他共同前往忘却之都。

一方面，他并不希望萨菲继续留在神罗；另一方面，他需要继续管制萨菲，弄清楚萨菲对他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以及萨菲在萨菲罗斯的阴谋里到底是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至于伊法露娜和小爱丽丝那边，文森特先前已经向她们征求意见了，她们也乐意地去配合他们的行动。

这是一件好消息。

无论如何，文森特和克劳德定会拼死护佑她们母女安全，这是他们的誓言。

与文森特谈话结束后，克劳德下楼接应萨菲罗斯，彼时的萨菲罗斯似乎在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在觉察到熟悉的气息时，很快地把目光移到金发青年身上。

他小跑来到克劳德面前，就像在教堂前的长椅那样，亲昵地唤了声妈妈。

克劳德敢打赌，萨菲罗斯绝对是故意的，他甚至没有想要压低声音的意思，引来了别人的注意，生怕别人不知道克劳德是他妈妈一样。

鉴于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克劳德还是忍住没对他说重话，起码他已经放弃无数次纠正被叫“妈妈”或“母亲”这一件事了。

克劳德先是询问了萨菲罗斯接下来的打算，毕竟要把他们全部捉拿回去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且不说克劳德能轻松压制萨菲罗斯，就连文森特一旦狂化起来，以现在的萨菲罗斯也是招架不住的。

如他所料，萨菲罗斯并没有抓人回去的打算，只是他的理由稍微令克劳德感到意外。

“我想跟克劳德一起走，去哪里都可以。”说这话时，萨菲罗斯的眸子清亮，像是一泓光，很轻易地就划进人心里。

他牵起克劳德的手，将自己的脸送进克劳德的掌心，少年人毫不掩饰的爱意如涓涓细流滋润着克劳德干涸的内心。

“我们一起旅游吧。”

“去神罗找不到的地方，去往世界的尽头。”

有那么一瞬间，克劳德看入了迷。

就像很多年前尼布尔海姆的那场火海，他对着萨菲罗斯宛若天神般的容貌，回眸微笑间，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

两天后

在给文森特准备好赶路的交通工具时，伊法露娜的身体也好转起来了，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神罗那边有萨菲罗斯控制，克劳德不用那么担心，唯一有些烦恼的，便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萨菲罗斯带走，要知道宝条在萨菲罗斯体内放了不少小玩意儿，萨菲罗斯要跟他们一起行动，必须得先解决追踪器的问题。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听说了克劳德的顾虑，萨菲罗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直径为一毫米左右的追踪器，摊开展示在克劳德面前。

“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克劳德感到不可思议，难不成萨菲有先见之明，提前替换了追踪器？

“就是这样——”为了说明，萨菲罗斯撩开了右侧头发，露出了还凝结血痂的发根，“把手指捅进去，转一下就找到了。”

克劳德：“？？？”

猛地抓住萨菲罗斯的臂膀，克劳德表情惊恐万分，话都说不清了，“你、你别告诉我，你心脏的炸弹也是……”

萨菲罗斯很自然地撩高衣服，露出左胸口处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眼神无辜，耿直地说：“用正宗开膛就好了，就是有点难找。”

克劳德几乎要昏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常理来看待萨菲罗斯，但也不能这么干啊！

克劳德深刻体会到了克劳迪娅的高血压是怎么来的了。

监护人的反应让萨菲罗斯很是新奇，也感到微妙的甜蜜。事实上，除了会对他造成疼痛以外，再加上一丝意识混乱，这是当下最管有的方法了。

携带屏蔽器终究是不靠谱，萨菲罗斯不允许自己的存在会威胁到克劳德，不稳定的因素应当尽快掐灭在源头。

毕竟他很高兴，克劳德会对他坦诚相待，告诉他自己并不知晓来到的是萨菲的世界，告诉他爱丽丝于这一趟旅程以及盖亚的重要性，以及……别扭地承认他对萨菲罗斯的思念。

多么可爱的母亲啊，萨菲罗斯几乎要发出餍足的喟叹。

既然克劳德并无隐瞒，萨菲罗斯自然也会回应。

他的回应，便是为克劳德排除潜在的威胁。

这很公平。

萨菲罗斯这副“快夸我”的模样，让克劳德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故作恶狠狠地掐住萨菲罗斯的脸颊肉，胁迫他下次再敢这么乱来，自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

于是，满口答应，下次还敢。

这很萨菲罗斯，完美继承了跟斯特莱夫家的优良传统精神。

既然两头的安排已然准备就绪，克劳德也不多说什么，他先安排文森特带着伊法露娜驱赶马车离开，自己跟随在后面护送一段路程后再分别，恰好能够绕开麻烦的沼泽湿地。

这也算是克劳德的一点私心吧，他希望小爱丽丝能够陪母亲多一点，前路未卜，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旅程会更加艰难。

天还没亮，荒野呼啸着引擎。

小爱丽丝坐在克劳德后面，夹在两人中间，芬里尔230码的时速完全吓不到她，反而让她雀跃地叫喊起来。

坐在最后面的萨菲罗斯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还要一边小心小爱丽丝掉下去，既然他答应了克劳德要好好照顾女孩儿，自然会信守承诺。

算算时间，神罗那边也该发觉异常了。

彻夜未见到指挥官，恐怕负责监视他的人已经把讯息上报给神罗，而宝条那边估计正在调查跟踪器的去向。不过，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了，萨菲罗斯耍了小小的手段，把跟踪器藏在鸟儿的羽翼里，任它飞离，神罗追着跟踪器去探寻他的下落，最终也只会是一场空。

届时，等神罗意识到他们的英雄已然叛逃，他和克劳德早已逃到珠诺共和国去了。

芬里尔的能源在魔晶石的驱动下，足足跑了一整天，克劳德估摸着距离下一座城镇还有一百多公里时，决定暂且在野外扎营。

白天为了逃避追兵，他们连午饭都不敢吃，现在肚子都饿得打鼓了，更别提还是个四五岁幼童的小爱丽丝了，即便中途在车上啃了点巧克力充饥，缺乏营养的摄入早就让她饿得头晕眼花，克劳德见了自责得不行。

他们找了一个临水的上游休息，萨菲罗斯主动提出去捡点树枝过来点火，克劳德给小爱丽丝开了个速食罐头后，从芬里尔侧座里抽出可折叠帐篷，在草地上扎起了帐篷。

以前送快递时，为了拓展业务，克劳德没少跑出米德加，前往别的城市。路途遥远的地方，克劳德也没有多亏待自己，拿着简易帐篷就地扎营，自然练出了一手好功夫，三连下就扎好了。

只不过，在卡姆镇采购那会儿，克劳德没料想到会多一个人跟来，买的帐篷自然不太合适，不过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大不了他和萨菲罗斯轮流守夜。

萨菲罗斯捡着柴火回来，把它们堆砌在一起，掌心点燃了火焰，顺手点燃。

克劳德原本想着点火是为了驱赶野兽，没想到萨菲罗斯似乎别有打算，他从芬里尔里翻出之前强烈请求购买的小锅，架在火堆上，又从怀里拿出顺路找来的两三块蔬果。就在正宗准备寒光一闪，克劳德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扶额似的给萨菲罗斯递来了一把新匕首。

谢天谢地，他还不想吃上沾过人血的饭。

少年顺从地换了一把“菜刀”，手起刀落地把萝卜和土豆切成块，装进沸水里，看着火候差不多时，掰开一块调味料放进锅中，再顺时针搅拌料理等上一会儿，一份热气腾腾的美味料理就出锅了。

实在是太久没吃上萨菲的饭了，味蕾在接触食物到那一瞬间欢悦地跳起了舞，萨菲的手艺还是那样优秀。

也许克劳德自己也没注意到，当他吃上美味的料理时，眼眸会显得格外得亮，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咀嚼地食物。萨菲罗斯尤为喜欢观察克劳德吃饭的模样，有时为了多看几眼，会故意给克劳德多盛一点饭，享受着投喂母亲这一过程。

萨菲罗斯的手艺无一不例外得到克劳德和小爱丽丝的认可，克劳德也像以前一样，负责饭后的洗碗工作。

本以为旅程的第一天会就这么平淡地结束，可没想到，今晚还是出了岔子。

在安排睡觉位置时，萨菲罗斯表示自己不习惯挨着别人睡觉，小爱丽丝也表示她不喜欢当夹心饼干，她更喜欢靠着外面睡。

克劳德有点为难，他原本想着小爱丽丝睡在两人中间会更安全一点，但没想到两个孩子都表示出相当抗拒的模样。

“我去守夜吧。”

克劳德想了想本就狭窄的帐篷愣是要挤下三个人，既然两人都有意见，那干脆腾多一点空间，让两个孩子各睡各的，有自己守夜，也不怕有危险。

“不要！”一大一小异口同声，相当默契地一人拽住一边的手，坚决不让克劳德出帐篷。

“明明克劳德只要睡在中间就好了，为什么要搞得那么麻烦。”小爱丽丝气鼓鼓。

“克劳德很久没陪我睡觉了……”萨菲罗斯的声音显得闷闷不乐。

克劳德：“……”

所以说，为什么是他变成夹心饼干的那个啊！

且不说小爱丽丝，怎么萨菲罗斯都十几岁了还那么爱撒娇，明明丹泽尔和玛琳没那么粘人的啊！

克劳德再次思考自己的教育方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Tips：

1、克劳德和文森特已经察觉到了AC萨的阴谋，但缺乏关键信息；

2、EC萨现阶段真的很好哄，只要克劳德不骗他、不赶他走、不把爱分给别人，最重要的永远只有EC萨一个人，EC萨就能继续当一个克劳德喜欢的“正常人”；

下一章：茶艺大师现身教学

有人说老萨输麻了？老萨很快叫告诉你什么叫做该做的都做过了，自信的男人从来不怕被挖墙角hhh

【叮——】作者已开启陪聊服务

【叮——】本章又爆字数了，请用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把我填满！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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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