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同人］白马的黑暗森林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零再次见到桐人是在十一层，那时候已经入春，离圣诞节的离别刚好过去三个月。

那天夜幕降临之时，最前线的攻略组大部分还在二十八层迷宫区奋斗，在三个月内成为攻略组中最大公会的圣龙联合（ＤＤＡ）却只留了两队精英在最前线，会长龙和两个副会长无故缺席。

其实说无故也不太对，首先是入夜的确是玩家有权利选择休息的时间段；再者，在前线组的圣龙联合领导人一直只有会长龙和副会长水无月，另一个副会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圣龙联合一贯把公会利益置于攻略组之上，是为了抢夺ＬＡ不惜一切代价的公会，能让这种公会的领导人离开攻略组的也只能是他们公会的私事了，现在谁想管或敢管圣龙联合的私事？

所以作为攻略组领导者的血盟骑士团（ＫｏＢ）并未加以指责，其他公会更不会不识趣地抱怨什么，但不免心里都会猜测。

备受关注的三位圣龙联合的领导人最终出现在十一层的主城塔夫特。他们出现在传送门广场时并未引起多少轰动。零四下张望，在传送门广场的玩家没一个能入她眼，于是懒洋洋地把视线收了回来。无论是身为高级玩家没被重视也好，还是没有零看得入眼的玩家也罢，零都可以理解。因为还停留在这里的也一般是些中级玩家，在零看来就是完全与前线无缘那种玩家，根本没接触过攻略组，也没有太重视自己的实力，所以很正常。

“水无月，他们的位置。”龙的声音打断了零的思绪，左边的水无月立刻报出地点，是一家酒馆。

零“噗呲”一声笑了：“公会合并这么大的事只在一家酒馆完成，ＤＫＢ是没落成什么样了？”按照她以前对林德的了解来看，林德应该要选一个广场，公开宣布合并才对。

这次他们三个来到十一层的目的就是和林德签下协议合并圣龙联合和龙骑士团（ＤＫＢ）。林德的ＤＫＢ是圣龙联合崛起路上的第一个牺牲品，也是龙唯一想要与之合并的公会。他的理由是，“艾恩葛朗特不需要另外的龙，而且我们两个公会服装几乎统一，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合并不是迟早的事吗”。

起初林德和他的团员们竭力反抗，甚至再次搬出迪亚贝尔的信念，但是龙不为所动。零不知道龙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对峙了一个月，林德终于松口，希望在今天和三位领导人好好谈谈。

而圣龙联合的三位已经将ＤＫＢ视为囊中之物了。

“这个啊，得问问我们的会长了。他的施压对这次合并的推动功不可没。”水无月也笑了。

龙完全没理身后的两个小孩子，这种落井下石简直幼稚。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零，我叫你选的新会员们的练级地点确定了吗？”

零在圣龙联合里主要负责干事晋升考核、情报搜集、开荒以及圣龙联合掌握的秘密练级地点的人员分配和坐标保护。除了情报搜集外都是些与前线没直接关系的工作，所以现在攻略组的人基本只听过她的名字。最近知道圣龙联合要和ＤＫＢ合并后零在三个不同层的练级地点来回跑，和三个负责人对接，总算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选好了，十三层。到时候我会直接告诉他们。那里的负责人依然是查尔斯？”零迅速作出报告。

“嗯，查尔斯的位置不变。十三层？确实很适合他们的总体水平。辛苦你了。不过告诉他们时你要亲自带他们过去，而且要强调绝对保密……”龙回头看着零，“我知道你最擅长这一类事了。”

“不服的就ＰＫ到你服为止，很多人会被吓到吧？零可是有名的ＰＶＰ大神啊！”水无月附和道。

零立刻摇头，“别再说大神了，丢脸……希兹克利夫我都打不过。”

“你这目标也太不切实际了。”第一次听到零这么说，龙很惊讶，“就算是我也不觉得自己能打败希兹克利夫。稍微有可能的就只有那个黑衣剑士了吧。”

桐人。零叹息着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水无月从前线回来心情好就会和她说一些桐人的事，仔细算也就只有他贡献了多少输出啊拒绝了多少公会的邀请啊实力一直保持在攻略组前列啊这些琐碎的事。但就是这些琐碎让零在忙碌的日子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这段时间她还重新捡起了封测时期的称号——虽然在攻略组两大公会私下决定领导权时作为代表被希兹克利夫打败失去了“霸主”这个地位，但是胜场数依旧令人瞩目——，一是为了树立自己在圣龙联合的威信，二是干事晋升考核就是考ＰＶＰ，三是不想让自己的名字从桐人耳边消失。

这种虚无笨拙的联系实在可笑，但零别无选择。

“希兹克利夫那家伙简直就是怪物……”水无月想到希兹克利夫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和亚丝娜注视着希兹克利夫时眼中信赖的感情，嘟哝了一句。

“……怪物可不止他。”龙一提嘴角，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并在两个下属提问前中止了话题，“说的地方是这里？看起来很吵啊。”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走到一家酒馆前了。仅仅从窗户里向里面看，零就觉得里面十分吵闹，顿时皱起眉头。

不过办公事可不考虑她的个人情感。零抬头看看招牌，点点头：“就是这里。”她为了搜集情报，会在每座主城四处奔走与情报贩子碰头并且自己去触发任务，这座主城也不例外，而且建筑分布也还有印象，绝对不会记错。

龙淡定地推开酒馆大门，踏着舒缓的音乐声走进酒馆，并侧身拉住门让零和水无月进来。正是因为侧身他才发现门后站着一个穿蓝白盔甲的长/枪使少年。

这与他们圣龙联合的着装极为相近的颜色让龙确定他是ＤＫＢ的人。不过看这个人的装备……龙客气地询问：“林德先生呢？”他不会为难一个底层人员。

“团长一直在二楼等你们。”长/枪使少年毫无底气地回答道，“我是带你们上去的人。”

“辛苦你了。”龙点头道谢，跟在少年身后，水无月跟上，零押尾。

在去往二楼的楼梯前有一张大桌子，坐了六个人，五个人坐在较长的侧面，一个人坐在较窄的正面。那五个人站起来，以嘹亮的声音喊着“为了我们月夜的黑猫团，干杯”，接着清脆的碰杯声穿过周围的嘈杂传进零的耳朵。

这些小公会还真有干劲啊。怎么说呢，也挺幸福的吧？零漫不经心地要从那张桌子前走过去——

“另外也为救命恩人桐人干杯！”

“干杯！”

在异口同声的庆祝声里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头转过去，和那个坐在对面，举着杯子，一脸呆滞的黑衣少年对上视线。黑发黑瞳，清秀的长相和线条柔和的脸部轮廓——果然是桐人。可他不应该在这里。这是对视的一秒内零脑中闪过的想法。

桐人在看到对面的人时双眼微微睁大，张开嘴，想说的话却变成了：“干杯。”

杯子再次碰在一起，发出什么东西破碎般清脆的声音。

零甚至来不及留下一个微笑就收回目光，紧跟着前面没注意到这个名字的三人一步步走上二楼。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们俩都不应该在这里。

上到二楼，灯火通明，氛围安静，但比楼下更为拥挤。林德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严肃地注视着圣龙联合的三人。

零扫视一圈，笑着说：“林德先生要求ＤＤＡ只能我们三个领导者来，但自己却带来了ＤＫＢ的所有人，你这是准备……？”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

“不要擅自行动，零。”龙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口头制止着零。

“会长，你冤枉她了，她还没动呢，是我擅动。抱歉。”水无月的声音轻飘飘地。他将抽出来一半的单手剑重重地摔回剑鞘，脸上浮现出极为毫无歉意的笑容。

“对嘛，我只是数一下新会员的人数。会长，你太敏感啦！”零说着，手指还真的指着对面一下接一下地点起来。

听着ＤＤＡ方三人那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对话，林德的放在桌面上握在一起的双手越发用力。他强忍着羞辱感，大声说道：“龙先生，请坐。”并对自己对面的那个座位做了个示意动作。

“来晚了，请林德先生见谅。前线攻略实在紧张，我们三个也都是挤时间过来的，明天任务繁重，决定了闯入迷宫塔的成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龙领着零和水无月走到林德示意的座位旁，坐下后就开始了看似诚恳实则诛心的道歉。

站在龙右后方，零用同情的眼神凝视着林德。

龙强调着前线，因为这是现在的龙骑士团没资格接触的领域。伤口上撒盐就是形容现在的龙的。

这个资格被圣龙联合夺走，而现在圣龙联合又要将自己的资格分一部分给他们，而且是让他们自己人去争夺那部分资格。这种发展真是奇妙。不过想到同样成为圣龙联合崛起的牺牲品的ＡＬF（艾恩葛朗特解放军，俗称“军队”），零又觉得ＤＫＢ非常幸运，至少还有机会追上攻略组的脚步，为攻略游戏做出贡献。

ＡＬF由牙王领导的艾恩葛朗特解放队和一个叫辛卡的人组织的MTD公会合并而成。以前他们也是攻略组的主力军，但在二十五层迷宫区被龙设计受到重创，只能返回十层以下休养生息。

零厌恶龙的不择手段，但同时也为能俯视以往高高在上的人感到愉快。不过听说龙要合并DKB时，零心里只有同情。

“感谢三位百忙之中抽空赴约。”零很明显地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想笑又觉得不合适，零只好强忍笑意，听见龙淡淡地说：“既然你约我谈，那就代表你考虑过和平合并的事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龙对ＤＫＢ的态度是“先礼后兵”，因为如果合并一个公会是直接靠武力的话，ＤＤＡ大概会留下一个话柄在其他人手中，流言会让公会成员非常不愉快。零也支持龙的想法，她是深刻体会过流言的力量的人，不想在游戏世界也受此折磨。

林德对龙的态度十分恼怒，但想到对方与自己的十多级的等级差距强行压下了怒火，说：“合并后，我希望继续领导跟随我的团员们，我的团员也一个不能少，此后必须受圣龙联合庇护，前线组也必须有我们的部分人。”

龙点点头，微笑着说：“零，你先来反驳一下前半部分。”

前半部分？零很认真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好半天才说：“林德先生，首先，对成员的领导权只有我们龙会长、水无月副会长和我才拥有，而且，不会因为这次合并而增加最高领导层的人数；其次，公会的干事拥有指挥权，和你刚才提出的概念有点接近，但是想成为干事就得和我来一场ＰＫ，无论输赢，只有我觉得你可以你才可以当上干事；最后，团员一个不能少是不可能实现的，你以为我们圣龙联合的门，这么好进吗？”

林德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还未发火，水无月又接下零的话头，“而且听您前面所说的，您是打算在圣龙联合内部搞一个小团体，平时游离于公会之外，关键时候要公会替你们撑腰，对吧？不管是不是，我都得打消你们这种侥幸的想法。圣龙联合可以尽全力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但是不允许成员内部出现分裂，也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的个人言行买单。还有去前线……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的等级差得太远了，会给圣龙联合丢脸的。但是你们加入圣龙联合后，我们会尽全力帮你们弥补等级差距的。”

零和水无月一人说一大段，激得四周坐着的ＤＫＢ成员一拍桌子站起来，将三人围住。

林德缓缓站起来，冷冷地说：“当初没有及时发现你们崛起的苗头，是我终生后悔的事。”

“呵，就算你发现了，你也阻止不了。因为我选的第一块垫脚石，从一开始就是DKB。”龙满不在乎地说。

林德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林德先生，你冷静一点，好好分析一下情况，不要意气用事。”水无月善意地提醒到，“我们完全是在为你们的未来着想。同样是被我们圣龙联合击败的公会，莫非，你甘心像ALS那样，徘徊在底层毫无作为吗？”

被人找到软肋，林德似乎有点动摇。水无月立刻追击：“既然是和平合并，我们必然是抱着诚意来的。我们不想用武力手段解决一切事情，因为比起围攻人，我们更想围攻怪。”

听到水无月的最后一句话，林德如梦初醒。哪怕今天对方只有三个人来，ＤＫＢ大概仍然没办法用武力威胁到他们。一旦开始武力交锋，ＤＫＢ毫无胜算，而且半点好处也捞不到——虽然，和平合并的好处也宛如一个笑话。

林德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他喃喃道：“我需要看看契约。”

龙甩了一个羊皮卷轴过去。那是他早就拟定好的契约。

零松了口气，看来这场谈判快要结束了，她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她有更想去见的人。

也不知道是零表现得太明显还是龙太敏感，龙没有回头，说：“零，你待不下去可以先走。”

“真的吗？那我就失陪了。”零很高兴地转身往楼梯走去，每踏出一步，ＤＫＢ的人便自觉往旁边推开一步。最终她一步没停地走到了楼梯前，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那桌人包括桐人在内都已经离开了，零很失望地咂咂嘴。三个月不见，她还想叙叙旧呢。

既然如此，就先回上层吧。

零走到酒馆外，抬头看看虚拟的月亮，再度叹了口气。

“抱歉，刚才没来得及打招呼。”

从旁边突兀传来的声音吓了零一大跳，她立刻往前跳了一步，回过头，看见了桐人。

“桐人……好久不见。”零僵硬地调整好站姿，轻声打招呼。

桐人的笑容在酒馆门前暖黄的路灯光的润色下显得更加温柔，“好久不见。”

这时候桐人终于能好好打量一下零。在那刘海三七分的墨绿色短发下，绯红色双瞳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她身上穿着以蓝色与银色为基调的盔甲，腰间挂着一把稀有道具日本刀。

ＤＤＡ的人几乎都是穿的这两种颜色为基调的盔甲来代替制服，总让桐人想起以前的ＤＫＢ。但ＤＤＡ的人都会把这两种他觉得比较温和的颜色穿出鲜明而尖锐的感觉，包括零。

“你不应该是在前线吗……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还和那些玩家一起……”零说着往桐人身后看去，并没有人，更加疑惑，“你的新朋友？”如果是新朋友，为什么不一起走？

她的问题非常多，桐人很耐心地一一作答：“这把剑需要强化了，我是下来找一点素材的。在迷宫区出口碰见了刚才那些人，顺手帮了个忙，然后就一起来这边庆祝了。不过新朋友什么的……”桐人说着说着，不自觉笑了出来，“我加入了他们的公会。”

“……虽然挺想恭喜你的，但是为什么我的心情就是那么复杂……”

桐人以为零在意的是他拒绝了圣龙联合的入会邀请却加入了小公会的事，急忙解释：“圣龙联合很强，只是我不适合那里而已，你别多心。”

零一哂：“我知道你不适合，当时那些家伙来邀请你时我也挺无奈的……过去的事怎么样都好，我在意的也不是那个。”说到这里，零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是以高级玩家的身份加入的吗？还是隐瞒了真正的等级呢？”

桐人没有回答，目光闪烁，肩膀耷拉下去。零立刻明白了。

“你当时应该是在迷宫单刷的吧？他们没对你的实力产生怀疑吗？”零逼问道。

“……”桐人把头转向一边。

“说谎了吧？这种情况下还加入他们……你就要为你的回血速度和野外情报编造更多谎言，一个接一个……”零咬咬牙，眼中暗藏不忍，“你想过被拆穿的后果吗？”

那些人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推远的啊！会毫无愧疚地伤害你啊！因为你在普通玩家的心里根本就只有一个印象啊……零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不想想起那个名号。

“大概是，再也不想见到我吧。”桐人终于挤出了一个苦笑，声音嘶哑，“你不用担心，就算那一天到来了，我也能承受。毕竟是我先欺骗他们。”

他加入月夜的黑猫团，单纯是因为成员之间的互动体现出的羁绊深深吸引了他。和同伴嬉闹、并肩战斗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他并没有责怪任何人的心思，只是有时会由衷地感到寂寞。

——反正在前线也只是一个人战斗，不如在下层多感受一下有同伴的感觉，哪怕说谎。

这种话肯定不能告诉零。依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认同的。

重逢的喜悦被这个想法给冲淡了，留下一丝惆怅。桐人默默地看着零，之前准备好的话题已经完全不想说了。

你真的无药可救了！零想这样冲桐人喊。但她看着桐人光芒黯淡的眼睛，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这种细微的疼痛竟然让她想笑。

“……你别后悔就好。中级玩家很容易膨胀的，一旦有了强力的伙伴或自己实力提升了就会做些危险的事，比如去到上面那些根本不适合他们去的楼层，去探索根本不可能攻略的野外区域之类的，非常的盲目。假如发生这种事，你能保证你能在自保的情况下保全他们吗？”

零不知道自己的话将在不久后成为可怕的现实，她现在只是很冷静地结合经验警告桐人。虽然她始终觉得别人的命和她关系不大，但是一旦团灭，活着的那个人就会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明明不全是自己的错，但回忆起来就该自己承担全部的责任。

她不想桐人陷入那种痛苦的状态。他肯定承受不住的。

“我记得你建议过我让我变强到能对怕死的人说出‘没问题的’这种话的程度。我一直记得。现在的月夜黑猫团，我觉得我可以保护。”桐人轻声说。

零一时失语。

眼前浮现出三个月前的雪夜她和桐人在黑暗精灵的城堡里夜谈的情景，想到她对两人变强的目的的定位，桐人的话合情。作出这个判断后，从心底涌起一阵无力感。零踉跄着后退一步。

零喃喃道：“太早了……说这话太早了……”

桐人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零，于是从背包栏里取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这是完成阵营任务时绮兹梅尔拜托我转交给你的，她希望你能够铭记那段友谊。”

零伸手去接，手指碰到照片的时候眼前居然立马显示出道具名称——“回忆中的容颜”。

照片上的女孩子和绮兹梅尔一样是紫发紫眸、小麦色的皮肤，不过她手上拿着的绷带告诉了零她的身份。

“蒂涅尔？为什么给我蒂涅尔的照片？”零自言自语着，点了一下照片，查看了道具说明。

与此同时桐人的解释也传进她的耳朵：“是一种皮肤外观，但ＳＡＯ里是禁止使用的。也不知道存在意义是什么。”

“那我就当它是个礼品了。”零没怎么在意，把照片扔进背包角落。

接着两人都沉默了。好像没有什么话题好说了，但又不想立刻告别。

打破沉默的是酒馆大门拉开的声音，桐人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发动了隐藏技能，零也假装很无聊地四下张望。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待不下去了吗？”出来的是龙和水无月。

“这种重大谈判，我提前回去可不利于副会长威严。”零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什么时候这么重视这东西了？”水无月揶揄道。

“吵死了！”零装作生气的样子扬了扬拳头。

“重视一点也好，零，这种态度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龙赞许地点点头，“那我再给你一个任务来帮你提升一下威严。”

“……请容我拒绝。”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渐渐远离了酒馆。零松了口气，看来龙的确是心情很好，没那么警惕，不然桐人的隐藏很可能被发现。

零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酒馆门口空无一人，路灯正散发着略显寂寞的光。